临近深秋,青雀公子府中满园的红枫伴着金菊,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娇圆一大早便来到了青雀公子书房,她今日要将阿娘的《娇圆图》换下来,自己描摹的那幅已绣制完成。
往日这个时辰公子都会去练剑,书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可抬脚进了书房,便看到许久不曾见面的葡萄竟然在公子书房里默默地整理着书籍。
娇圆见状心中稍稍一紧,这可是个难缠之人,怎么偏偏她会在。
可她面上仍然佯装平静,有条不紊地做起她平日里都会做的洒扫之类的活计,仿佛眼前的葡萄不存在一般。
“你是眼瞎了?”葡萄对她的视而不见尤其得不高兴。
“我还真没看见这有个人。怎么?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娇圆看到此人就没好气。
葡萄没想到,有些时日未见,如今的娇圆竟然这般伶牙俐齿,毫不畏惧。
她也不甘示弱,“公子练剑之前专门交代过,让我帮他把这些书册整理好。”
“原来如此,那你就整理好了,不必与我说,可看好东西了,别丢了又污蔑是我偷拿。”娇圆话语中得冷嘲热讽终于还是惹怒了葡萄。
“我何时污蔑你了,明明就是你做的。”葡萄也不甘示弱。
“你哪知眼睛看到是我做的?我看你不仅眼瞎了,心也亡了。”娇圆终究将这句恶毒的话还给了葡萄,还不忘变本加厉。
葡萄被气得脸色铁青,娇圆倒是不以为然地拿着手中的麻布不停地擦拭着墙上挂着的《娇圆图》外框。
“你说谁心亡了,你这个小蹄子,一大早就来给我找不痛快。”葡萄盛气凌人地站在娇圆身边,昂着头高声说道。
“我说的就是你,还需要指名道姓么?”娇圆身量本就比她高些,再抬起头来,下颌刚好到葡萄的头顶处。
她挑衅地望着葡萄,眼底闪着狭促的光芒。
或许是娇圆这轻蔑的眼神彻底激恼了她,又或许是她这些时日心中的淤堵全都在此刻爆发。
葡萄上手猛地推了娇圆一把。
娇圆顺势就向后倒去,手臂一挥,墙上挂着的绣锦也被随之带得掉了下来,正好砸中了她的额头,摔在地上,外框碎了一地。
葡萄见状瞬间有些慌了神,可依然佯装一幅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是你自己摔倒的,我没有碰到你,休想赖到我身上,那幅绣锦也是你弄坏的。”
娇圆捂着额头,面如寒霜地看着她道:“明明就是你推倒的我,现下又不敢承认,真是个窝囊废。你先前那股子嚣张跋扈劲儿哪去了?”
看着她不依不饶满脸是血的模样,葡萄吓得连连后退。
眼前这个娇圆,可跟刚进府时完全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就像从那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满目狰狞。
一个步步逼近,一个节节败退,直到葡萄被脚下的木框绊倒,眼里充满了恐惧之色,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娇圆。
见葡萄已毫无还击之力,娇圆转过身慢慢将绣锦拣起来,收拾干净。
外框已全部摔坏不能用了,只能换新的,她一股脑放在公子书桌上,待他来了再做定夺。
练完剑的青雀公子一进门便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脸色一沉。
“谁让你擅自进我书房?”他冷言冷语地呵斥,眸光看向葡萄。
此时的葡萄还半坐在地上,听到青雀公子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忙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懦懦道:“今日阳光明媚,奴婢只是想帮公子整理一下书籍,拿出去晒晒,去去潮气。”
青雀公子闻言脸色依然冷沉,倒是未再继续苛责,“起来吧,这些事自有人做,你回去歇息。”
葡萄闻言,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青雀公子。
可终究还是不情愿地起了身,哀怨地看了娇圆一眼,身上的尘土与木屑都没来得及拍掉,便离开了书房。
青雀公子蹙了蹙眉,看着捂住额头的娇圆,血已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沾染着她本就白皙的肌肤,透着几分诡异。
“世兰,取药箱来。”
“是。”
“好在伤口不深,近几日莫要沾水。”青雀公子边说边将最后一截裹伤布绑好,或许手劲大了些,娇圆疼得嘶嘶倒吸几口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方才不是还耀武扬威的。”青雀公子眼角斜挑,揶揄道。
原来他都知道了,娇圆也不想过多解释,若不是那葡萄欺人太甚骂人在先,断然是不会与她发生冲突。
不过,她今日的愚蠢倒是帮了个大忙。
“那绣锦的外框摔坏了,估摸要换个新的才能再挂了。”娇圆不动声色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一堆零散。
见她裹着头可怜兮兮的模样,青雀公子也未责备她,只是轻轻嗯了声,此事就算过去了。
没隔几日,新外框做好了,那幅绣锦又重新挂进了书房。
青雀公子日日都在里面处理事务,也并未见他来询问或找茬。
娇圆心中暗自生喜。
可还没喜几日,这日傍晚,世兰破天荒地来通传,“姑娘,公子让你现在就去他寝殿。”
娇圆眉头紧皱,自从那日后,她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他的寝殿,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换图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她有些紧张,可在世兰面前还是故作沉稳地问道:“世兰哥哥可知公子找我何事?”
世兰木着脸摇摇头,他一向是没有什么表情。
娇圆惴惴不安地跟在世兰身后进了青雀公子寝殿,世兰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青雀公子身着白色寝衣,懒洋洋地靠在榻上。
“公子,您找奴婢来有何事?”她低眉顺眼得很是乖巧。
青雀公子抬眸睨了她一眼,饶有兴趣道:“怎么?又干了什么坏事如此心虚?”
她紧绞着帕子的手心有些微微冒汗,后背也凉得发紧。
“公子您又再说笑了,好像我整日里竟做些坏事似的。”手指尖死死抵住手心,隐隐传来的肉痛能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
“那你可有做过什么好事?”青雀公子哂笑道。
“娇圆每日尽心伺候公子,不知算不算是好事?”娇圆心中有些犯怵,他这话怎么说得阴阳怪气。
“伺候本公子?你不气死本公子就算好事了。”青雀公子猛地拍了把榻上的扶手,站起身来。
白色的寝衣薄而略透,娇圆的脸颊耳尖瞬间泛起一抹幽红。
她忙垂下了头,避开了视线。
“怎么?你又不是没见过。”青雀公子用手指将她的下颌轻轻挑起,眸色渐浓。
娇圆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挑衅。
“不知公子叫我来,可有何吩咐?”她不喜如此面对他,尴尬难耐,总能让她想起那些曾经得不堪。
“刚还自称奴婢,现在又改口称我,你这变脸变得可真快。”青雀公子逼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脸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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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子李云祁的芦雁锦帕是你何时送于他的?”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着隐隐得愠怒。
娇圆闻言,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有了着落,顺势闭了双眸遮去眼中的神色。原来是为了此事。
再次睁眼,已没了不安。
“这芦雁锦帕,那日我确实想送于太子殿下,可我找不到机会送,便放在身上,落水后就发现不见了。上次太子殿下救我之后,说起是他在湖边拾到的。”她毫无遮掩地诉说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青雀公子见她也不像是再说谎,便收了手,“若敢骗本公子,你是知道下场的。”
娇圆点点头,“这有什么好骗人的,只是个小小贺礼而已,也算是还当年太子殿下赠雁之礼。”
“你这记性倒是日渐好转。”青雀公子满脸狐疑地绕着她又转了一圈。
“时好时不好,还是常犯糊涂。”娇圆急忙掩饰。
“那芦雁锦帕有何不妥么?”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太子李云祁把你出卖给了燕后,满燕京城都在寻你,掘地三尺也要势必将你挖出来。你说可有何不妥?”他挑眉冷笑道。
娇圆闻言,脸色慢慢有些苍白。
她没想到得知的竟然是个更坏的消息,若是被发现她是江南兰家的人,那岂还能有命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手足无措。
看着被惊得呆若木鸡的娇圆,青雀公子伸出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扣了一指。
“告诉过你不要暴露身份,这下可好,直接露个大的,都露到宫里去了,看谁能保得住你?”他冰冷的声音,如七月飞霜。
娇圆痛得大叫一声,前些日子磕破的额头才好了没几天。
她捂着额头忙解释道,“我没想到会有人认出那绣品。”她也是无心而为之。
“不送哪会有这档子事,你先前绣的贺礼我都毁掉了,既然如此执着,那不如让太子李云祁来保你可好?”青雀公子紧盯着她捂住的额头,仍旧一脸冰冷。
她连忙摇头,眼眶微红,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什么狠心似的,“求公子救我。”
他眸光微动,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求她。
即便是在那番难堪的场景中,她都不愿意开口求饶。
他眸色一沉,唇边泛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我救你,对我有何好处?”
“燕后想要做什么,谁能与之抗衡。”他这句话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
娇圆怔愣地看向青雀公子,云燕皇朝……
那就只有六皇子李云翊,可前些时日她才拒绝了他。
难道说这是青雀公子为了赶她走故意设的局?但看他说的如此严重,并不像是假话,也没有理由为了她这个奴婢大费周章。
不管怎么说,先保命要紧。
“还请公子给奴婢指条生路。”她深深吸了口气,无措的眸中氤氲着泪水,
他面带微笑逼近她,看着她那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底却如冰冷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抬起手,冰凉的指间轻轻描画着她脸颊的轮廓,划过额头,眉毛,鼻子,最终停留在嘴角。用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唇瓣。
眼神中流露着揣摩不透的光芒。
娇圆狠下心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了衣襟,她犹豫着,踌躇着,可现下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她紧闭双眸,衣襟前的第一颗盘扣已被她解开,手颤抖着摸向第二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