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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沉溺

作者:嗞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任用?”


    “嗯。”燕宁点头,道:“我请他做监军,帮我走一趟江左,调查江左军的具体情况。”


    他将自己接受司州牧一职和江左兵权以来发现的问题,大抵与人粗粗说了一番,李蕴如大惊:“那江左的兵权,竟然也这般混乱吗?”


    她一直以为,受到影响的,只有在皇城的禁军。


    燕宁抚着她的头发,也有些无奈,“事情远比我们想的复杂很多。”


    “那颂纪会否有危险?”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我派了人与他同往,负责他的安危,出事会第一时间有消息传回来。”


    人言及此,李蕴如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已经做了自己范围之内最大的保护,而且确实如他说的,颂纪有才能,不该当一生磋磨在她这里。


    他该有自己的一番功业的。


    其实过去她也曾试探向父皇提起过,重用颂纪,只是不知为何,人始终没有应。


    如今燕宁这般做,也算殊途同归罢,若真能成,亦是好事。


    “你怪我父皇吗?”她缄默良久之后问。


    他明知道如今的江左兵权已然被各种世家安插的人把控,不可轻易为己用,这是个烂摊子,却还是将它当作一个好果子送过来,让燕家,让他接手,让其成为众矢之的。


    “不怪。”


    燕宁挑过她的一缕青丝绕在指节来回绞着,道:“这是权位者的博弈,很正常,燕家当初既然选择接,就该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何况……”


    他顿了顿,低头看向她,眉目温柔,“宣帝不是还把你给了燕家,给了我吗,你比什么都重要。”


    李蕴如仰头望着他,“燕长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学习很有成果,你现在真的很好,好得我怕自己到时候真的会舍不得放开了。”


    她环在人腰间的两只手缠得紧紧的,“不想把你给其她人,谁都不可以!”


    燕宁轻笑一声,低头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碰着鼻尖,道:“公主想给,我也是不依的。”


    “莅阳,相信我,一切都有我在,会过去的,不要轻易就说不要了这个词可以吗?”


    他说:“我也可以做你的影子,陪你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去做好多好多的事。”


    她一向不是很相信这些承诺,觉得不过风花雪月,虚无缥缈,沉溺其中,只会让自己受伤,像过去在建康一样……


    可纵使清楚,此刻她依然像飞蛾扑火般去清醒沉沦,人点头:“嗯,好,我相信你。”


    萤火灼灼,月华如练。


    暮夜之下,是心尖人难得袒露真心的承诺,很低很柔的一声,却在燕宁心上泛起无限涟漪。


    他有些痴了,也有些醉了,所有的风骨自持稳重,在这一刻化为靥粉,人开始有些意识不清楚起来,只想去追逐世间最为直接的欢愉,让灵魂和肉·体碰撞,去确定它的真实。


    事实上人也这般做了。


    他亲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含住那莹润樱红的唇口,在上边细细描摹着,珍之重之。


    李蕴如没有抗拒他的亲吻,甚至主动回应了人。


    尽管堪堪才经过一番小情事,可对于有情人来说,爱欲之火,是如此轻易又可以点燃。


    不过这一回,两人依旧没有做到最后。


    “莅阳。”


    他半撑着身子,袒露着精壮的胸膛,额汗津津,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到下巴,脖颈,滑到锁骨……


    人泛着情潮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说道:“你不是喜欢我的手吗?”


    他将另一只手晃到她面前,烛光下的手轮廓更加清晰,不止修长漂亮,更似能看到里边连接的手骨一般。


    “我用手帮你好不好,这样……也不算坏规矩了。”


    “嗯。”


    她并未拒绝,二人已经许久未曾这般亲近过了,便是有些亲密接触,也不过点到即止,经常她会忘了情,可自小接受着宗族理念的人在这一方面尤为注重,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便是自己难受不已,也不会强越雷池一步。


    就是方才回来,许久未见,也真仅仅不过抱一抱,耳鬓厮磨而已。


    能叫他主动说出这一番话,可见已是到了濒临点。


    她放松了身子,任由燕宁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倾诉这半年多以来的思念眷恋,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堪堪歇止。


    人累了睡过去,燕宁叫人送来了水,帮她擦洗净身子,叫下人收拾脏了的床褥,换上新的,才又把人放到榻上,任她沉沉睡去,交代人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便起身出了门。


    这一晚上虽然好,可到底是要顾念一些,他多照顾人,自己的火并没有散去。


    他也是头一遭知道,原来自己个儿,还是个重欲之人。


    这美人恩,他消了一次,便再也放不下了。


    人在院中练了一会儿箭,将多余的精力散去,这才去浴房梳洗,收拾过后,用了早膳,继续去官署上值。


    晋朝的朝会时间没有那么频繁,五天一大朝,三天一小朝,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官署忙自己手底下负责的事罢。


    日前他才去过,不用再去武成帝面前点卯。


    --


    二人琴瑟和鸣,后宅安宁无后顾之忧,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公事上,人联合卢氏子等人针对目前新朝政权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许多有用可行的政策,亦得到武成帝的大力支持推进。


    难得可贵的是,这些举措虽依旧以世家维利和巩固新权为主,却也能泽被于民,尤其是在寺庙之事上,更是得人心。


    寺庙不上税,这是晋朝由来已久的问题,他们占着大量的良田土地,少有自己耕种阔土,多租赁于山下农户,百姓既要花钱种地,又要出各种人丁土地税,负担过重,寺庙却锅满盆盈还不为国库创收。


    哀帝不管,听之任之,导致如宣帝武帝等人揭竿而起,宣帝又过于急促,直接取消寺庙土地拥有权,还烧焚大量的经卷,杀僧侣,虽然成果显著,可却记仇积怨,得了民心却失了世家,最终结果叫人唏嘘。


    他取中庸之道,在不动土地前提下,明令税收征管,又定下租赁收费的具体细则,摊至每亩多少厘钱……


    尽管亦有不满生事者,可到底在能接受范围之内,刚遭了那么多大事,谁也不想在这会儿给自己和家族生麻烦,是得以顺利进行。


    人在百姓中有了声望,于世家中亦有威信。


    人人道这江左的玉面郎君是个天降神子,才德兼备,怜悯慈悲。


    消息传至大江南北,崔氏面上有光,大喜,然大喜亦大悲。


    随着这些喜事而来的,是崔家的一道书函。


    --


    书信是以崔老爷子的名义写的,首端亲昵的唤着她的闺名:“阿妤。”


    崔氏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不禁有些微微红眼,她十四岁嫁燕家,成为燕家妇,自此这个名字,便是从她的生命里剥离了一般,旁人只会尊称她燕夫人,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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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从未再有一人,这么亲昵的唤过她的闺名了。


    她和夫君相敬如宾三十多年,也便仅于此而已。


    信中对她寒暄问候了一番,又对近日燕长君的事表示祝贺,最后才入主题,道自己病重,恐时日无多,问两家亲事,做何解?


    人今年六十又六,年近古稀,确实缠绵病榻已久,身子骨很弱了,坐在那儿也犹如百年枯竹,不需要什么外力,便是一股风,也能将他轻易碾碎,不过饶是如此,作为长者威严不减。


    他道:“你是阿父用心教出来的长女,父亲以你为傲,崔燕两家,结亲百年,从来荣辱共存……”


    人一面说着崔氏是他的骄傲,却一边又在以言语相逼,文末质问,崔婉一个人回清河,她是否知晓?


    二人在京已成其好事,如今却这般,是什么意思?


    “燕家是如日中天,可崔家也不是什么人人可踩一脚的低门小户,崔家让阿婉过去建康,让阿婉做这个续弦的嫡妻,都是给了极大诚意的,你燕家若是自觉崔家已然不配,尽可直言,早说明白便好,我们也不需要低头求什么,何必这样羞辱!”


    人话说得极重,书信上甚至还见血污,可见书写时情绪该是多么的激动。


    不过最后还是保留了几分颜面,道:“其实这说来也不能全怪长君,君子淑女,情到深处是自然而然的事,这孩子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只是被那个庶族公主教坏了,可他年少尚不知事易被蛊惑,你作为母亲,可不能不懂事!”


    他说着还提及几个月前东邬县的事,说:“这庶族公主嚣张任性,不通世俗规矩,乃粗人一个,长君已被带坏了,阿笙你也纵着,叫她与人待一处,人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若都学了她的做派,将来该如何寻婆家!”


    七月正是暑气最热之时,这封书笺,却是更叫她闷沉得难受。


    她撵着佛珠来回转着,心里却没有半分平静,脑海中不断回旋着那一句:“二人在京已玉成好事。”


    不可否认,这原是她的打算,然她了解自己的孩子,人不会这样没规矩,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崔家为何要这般说呢?


    是婉儿回去……说了什么吗?


    那个灵秀端庄的女郎,这么说,是有什么打算?


    她难道想毁了长君?


    念及此,崔氏整个人从头到脚的泛起凉意!


    这是她的嫡子,是她寄予厚望,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养育出来的骄傲,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


    “嘶拉”一声。


    书信被撕了个粉碎。


    陈嬷嬷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道:“崔家既然来书,说明有可商谈的余地,夫人何必苦恼,本来崔燕两家联姻是默契,今朝不过出了些许意外罢,既是成了好事,成全又何妨。”


    崔氏叹气,“我如何不想,只是长君如今正是痴迷李氏之际,我若强逼他与人和离,只怕他不愿,还会生出事端来。”


    人放在朝堂有些起色,她不想由此影响,坏了他的仕途前程。


    李氏同他又纠缠到一起,不等李氏来书说明什么,他先一步与她言明所有,并话里话外都护着,将一切过错揽到了自己个儿身上,叫她能如何呢?


    他那两个兄长的心思,她瞧得明白,他们通过两个妻房将李氏的事透露给她,便是想让她折腾些,分散人的精力。


    她才不会叫他们如愿呢!


    陈嬷嬷勾了勾唇,道:“夫人可是忘记避子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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