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姚拎着零食进去时，宋岩益正在和王野唱广岛之恋。
王野见方姚进来，直接把话筒递给她：“你可算回来了，你们俩唱吧，宋岩益跑调大王，我都被他带跑了。”
方姚闪身，把零食放在桌子上，扯了下嘴角：“我不会唱这首。”
方姚找了一个离姜贺有些远的位置坐下，全程不往姜贺这边看一眼。
郑浩泽看笑了，他低头碰了碰姜贺胳膊，凑他边上小声问：“你刚才真去卫生间了？”
“嗯。”姜贺说话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巧了不是，你刚出去不久，方姚就出去了。”郑浩泽笑得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
姜贺哼笑了一声，收起手机，偏头睨他：“想知道？”
郑浩泽狂点头：“哥们可太想听八卦了。”
姜贺冲着前面唱歌的两个人努了努下巴：“去和他说一声，撤了。”
“……草，天天让我干这种得罪人的活，看不见人家唱的正开心吗。”郑浩泽骂骂咧咧起身和宋岩益编了一个借口，就和姜贺走了。
临走前，他还特意在姜贺和方姚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这俩人装的跟不认识似的，谁也没看谁。
姜贺出门时，方姚坐的四平八稳，眼睛都没向门口撇一下。
郑浩泽看迷糊了，从包间出来，他没忍住先开口了：“人都出来了，说吧，你俩前后脚出去干嘛了？”
“聊她表妹的事，你组织个聚会，把那个……”姜贺皱眉想了一下，也没想起那个人叫什么，所幸给人起了外号，擦边男：“把他叫出来。”
“……早知道你这德行，我就不该张嘴问，我真贱啊。”郑浩泽咬着牙假意扇自己。
郑浩泽闹归闹，但该办的事还是办了。
*
方姚再次收到姜贺微信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方姚正在食堂吃饭，她耳朵在听郑梓欣说话，心却早跑没影了。
姚芝芝半个小时十条微信问她进展，姚美芬一天三遍电话追问，方姚是真想给她俩个拉黑。
姜贺微信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JH："下午带你表妹出来。”
看到这条微信，方姚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放下筷子，在桌下给他回信息要地址。
*
方姚带着姚芝芝去饭店前，再三警告她少说话，不许冲动。
姚芝芝点头保证，说没有方姚的允许她都不会张口的。
方姚信了她的鬼话，刚推开包间门，姚芝芝就冲进去了，直接坐到了擦边男主播旁边，手机往桌子上一拍，就看着他。
男主播都慌了，他当然认出了姚芝芝，起身就要走，被旁边的姜贺一把攥住胳膊，淡淡道：“坐下聊聊。”随后又看向门口的方姚，下巴冲着姚芝芝方向点了两下。
方姚看懂了姜贺的意思，她进来坐在姚芝芝旁边，掐了她胳膊下。
擦边男主播，打量了一圈，最后问姜贺：“不是说咱们同学几个聚会吗，你怎么还叫上外人了？”
郑浩泽怪笑了一声，他指着姚芝芝说：“咱别绕弯子了，你不认识她？你的女财团，不是我说你，你太损了，同学一场。你偷我照片去骗钱，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
擦边男主播可能也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没有用，所幸不装了：“骗钱这个锅我不背，微信记录都有，我可没让她刷过礼物对吧？我还劝她别刷，是她自己要刷的，她也是成年人了，咱们就算走法律程序，法律也得按事实判。”
“嘿！你这不是耍无赖吗，你拿我照片骗她，她才刷的吧，这姑娘才十八，她能懂啥。”郑浩泽被气得有点语无伦次。
擦边男直接找出微信记录，说他确实发了郑浩泽照片，但是他可从没在聊天记录里说照片是他自己，是姚芝芝误会了。
方姚：……
“聊天记录对吗？”方姚小声问姚芝芝。
看着姚芝芝抿着嘴小心翼翼点头，方姚心里那股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真想扒开姚芝芝的脑子看看了。
郑浩泽张着嘴想骂人，被姜贺拦住，他轻笑一声，偏头和擦边男说：“播多久了？”
擦边男：“高中毕业就做了。”
姜贺：“你这种有颜值有身材情商又高的直播间应该不缺富婆吧。”
擦边男虽然严谨，但是听到这种夸奖，他还是有点自豪的，嘴上谦虚道说没有，但嘴角的笑压不住了。
姜贺扯了下嘴角，他手指弹了两下水杯，语气悠悠道：“你那富婆多，不差这一个了。”姜贺点了下姚芝芝那边，继续说“她才十八，把学费都给你刷了，现在连回去的机票钱都没有了。”
提到钱，擦边男不笑了，他张嘴刚想说话，姜贺先发制人。
姜贺给他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道：“事闹大了，对你不利，一旦闹开，你直播间那些富婆们可就留不住了，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
“到时候郑浩泽告你侵犯肖像权事小，一旦他和我妹合体露脸开直播，把你诈骗这事全网曝光，你事就大了，你那直播间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方姚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碰了下擦边男的酒杯：“你和姜贺他们是同学，巧了，我和他们也是同学，咱俩属于间接同学了，我妹就是你妹，咱妹要是因为这点钱上不了学，相信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对吧，把钱给她，这事咱就翻篇了，你可以继续在网上赚你的钱，我们今天出了这个饭店绝不透漏半个字。”
方姚接过姜贺的话，对擦边男软硬兼施。
姜贺一言不发，扬唇懒散靠在椅子上，越过中间的人，偏头看着方姚，她手机从进来就一直扣在桌上，说话时语气不紧不慢，逻辑条理清晰，在听到她那套“间接同学理论”时，姜贺哼笑了一声，她果然没变。
那劲儿和小时候一个德行。
姜贺见火候差不多了，又适当添了一把柴。
擦边男知道姜贺他们说的事实，他更清楚姜贺的为人，最终松了口，答应把到他手里的钱退还给姚芝芝，这事翻篇！
从饭店出来时，姚芝芝的脸上终于晴天了，语气都不一样了：“太感谢两位帅哥了！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方姚走在她前面翻白眼。
“你姐不同意。”姜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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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姚旁边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我什么时候不同意了？”方姚绕过井盖，才继续说“你别污蔑我。”
姜贺眉头轻挑，他左手插在裤兜里，手里转着手机，偏头看她，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回道：“眼仁都快翻出来了。”
“……我眼睛酸。”方姚不看他，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随后喊了一声姚芝芝：“你们三个去吃吧，我回学校了，你吃完赶紧回家，你姑已经打三个电话了。”
"妹子，这事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走吧，请我一个人吃吧。就那家！”郑浩泽随便指了一家烧烤店，就把姚芝芝拉走了。
临走前还给姜贺使了一个眼神。
姜贺没搭理他。
刚还热闹的街道，瞬间只剩她和姜贺了，两人站在路边，谁也没有说话。
方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乱的，脑子里回荡的全是那天在KTV包间的画面。
方姚还记得，她当时情急之下咬了姜贺的脖子，她小幅度偏头偷偷打量，可惜他今天里面穿了一件黑色半高领打底衫，什么都看不见。
“光正正大看，不收你费。”姜贺明明在低头看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方姚在看他的。
方姚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到头上，抿了下嘴，还是回头叫了他一声。
姜贺收起手机，靠在公交车站牌边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刻，忽地笑了：“要谢我？”
“嗯，谢谢你和郑浩泽帮忙。”方姚没否认，她确实想道谢的。
姜贺低笑了一声，他没说话，只对着方姚勾了勾手。
“干嘛？”方姚站在原地没动。
“过来。”姜贺声音有一丝沙哑，
“……不要，我在这也能听清。”其实她和他只有两步的距离，姜贺只需伸一下手，就能把她拉过去。
方姚双手插着兜，抬头一瞬不瞬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不说了？”
姜贺垂着眼帘，他的手缓慢从兜里拿出，伸手轻松将她拉到身边，语气带着玩味儿：“我帮忙是有条件的，忘了？”
姜贺的声音不高，从方姚的头顶穿进耳朵，方姚盯着他滑动的喉结半晌才回：“没忘。”
“说说，喜欢他什么？”姜贺旧事重提，那天在KTV没回答的问题，又重新展现到了方姚面前。
喜欢宋岩益什么？这可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
方姚伸手轻轻戳了戳他，仰头轻声问：“我能换个问题吗？”
北方的冬天有些干冷，方姚的脸被冻的有些白，与她通透红润的嘴唇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难回答？”姜贺垂眸，眼神落在她的唇角上。
方姚睫毛颤动了几下，低头看着地下回他：“也不算难回答，只是有点难为情，喜欢一个人哪有原因啊。”
姜贺语气悠悠，直接戳破：“即使宋岩益三心二意，你也能接受？”
“他没有三心二意，谁还没有个异性朋友？”方姚不想让姜贺看宋岩益笑话，也不想让他看自己笑话。
姜贺盯着方姚看了几秒，只哼笑了一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