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我和时念是不可能的,这不光是因为他是使魔,更因为他是洛琛的使魔。
洛琛,柏城鼎鼎大名的洛氏家族的独子,毫无疑问的贵公子。
我呢,孤儿院出来的女孩,运气好才被送来学院,校长认定我有驾驭使魔的才能。
要说的话,我的学费都要仰仗洛家每年的捐款才能落实。
可即令如此,我还是对那天在学院门口看见的少年无法忘怀,我对他一见钟情,我想要他。
那个少年是时念。
洛琛的使魔。
他和他以血为契签订契约,任何人、任何存在都不该妄想将他们的契约斩断。
我想。
所以,我逃了傍晚的契术课,在这个奇诡的时间出现在餐厅。
我说这时间奇诡,是因为使魔们和契师们的用餐时间是分开的,我们在正午,它们在黄昏。
现在是下午四点,学院餐厅里群魔乱舞,各式各样非人的使魔大声熙攘、嬉笑逗乐。
我走进去的时候,我朴素的人类外表立刻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它们扭头,面向我,对我露出模样各异的表情。
有个脑袋快顶到天花板的家伙弯下腰,用它长至半米的食指点我的脑门。
【契师,现在不是你们用餐的时间。】
它们中的许多人说话,都像是用腹腔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我回答,“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我,是其他使魔。
【时念。她肯定是来找时念。这件事都传开了,有人看上了洛少爷的使魔。】
【哈,竟然真有这回事?她凭什么认为洛少爷的使魔会看上她?】
【难道关键不在于他们已经结契了吗?血契不可能被他人摧毁……】
我听出最后一个说话的使魔声音里有失落。
它一定很不喜欢它的契师吧。
这种事常常有之。
契师们可以撕毁讨厌的使魔的契约,使魔们却只能默默忍受。
因此,有人说过,契师和使魔的关系就像古时候的奴隶主和奴隶。
也确实有使魔用“主人”称呼契师。
时念会不会也这样呢?
我一想到时念叫洛琛“主人”,心脏便感到难忍的疼痛。
我不想你那么叫他。
你可以叫我,你怎么叫我,我都高兴。
我想到这的时候,目光早已穿过人群,和餐厅另一端我心心念念的时念交汇。
时念在这,就外表来说,同我一样格格不入。
他是少有的人型使魔,远看似是一个来自异国的银发红眸的美少年。
我就是受他的外表蛊惑,爱上了他,甚至忘记了他有使魔的可能。
事到如今,他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他是什么,我都想要他。
我向前迈步。
时念看见我的靠近,眉头微拧,双脚却还停在原地。
如无特殊吩咐,使魔们必须对每一位契师都保持尊重。
这是规则。
我知道。
我利用这个规则,无人阻拦地向前,与此同时,我的心跳在加快。
我想,我快能闻见时念的气味了。
那是像冰山上融化的厚雪一般,冷冽而清爽的寒风之气。
很好闻。
我想要把它珍藏在身上。
时念。
我的时念……
“耿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你这病态的爱好?”
后方突然杀出一道男声,将我的脚步留在原地。
我回头,看向餐厅门口逆光而立的影子。
来者昂着下巴,抱臂在胸,白披风身后飘荡,一头金色的短发被夕阳照橘。
他的面目被阴影遮挡,等到他再向前走了半步,我才看清他那张漂亮又让人生气的脸。
至少让我生气。
洛琛的脸上,我最讨厌的部分是他的眼睛,深蓝色,永远闪着高贵、倨傲的光芒。
那光仿佛在提醒我这样的人。
‘注意自己的身份,没有洛家,你连学费都交不起。’
可我也是凭借才能进入的学院,我将来也会和他一样参与战场的厮杀,还肯定会死得比他早。
我凭什么要受他颐指气使?
我保证,以上心理活动,我没有、也不敢将它们当洛琛的面说出口。
可洛琛好像听见了。
他那张好看的脸在我的视野里变得扭曲。
我周围的使魔们窸窣交谈:到底是谁惹怒了这位坏脾气的少爷?
我吗?
好像是我。
我不确定,直到我看见时念被洛琛召到身边,听见他下达命令。
“我以学生会长之名惩罚耿晚逃课的事,我罚她今晚留在禁区。”
禁区!
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对洛琛下跪,求他放过我了。
我没有。
洛琛倒真的给了我一次机会。
“怕了?”
我点头。
“你答应我,以后再不靠近时念,我就收回惩罚。”
“……我。”
“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我做不到!”
洛琛是一边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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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一边向我抛出的问题。
我喊出“做不到”的时候,我的视野里,已经出现洛琛那双私人订制的高档皮靴的鞋头。
我还听见他的呼吸。
他平稳的呼吸在我说完话后变得混乱不堪。
我……还真是厉害。
我沾沾自喜,逞一时威风,然后就是老老实实承受来自大少爷的狂风暴雨的怒火。
洛琛不再和我多话,挥手在空中写下契式,下达不可逆转的命令。
时念领命。
下一秒,我被时念提起。
我:“!”
我捂着脸,高兴地在空中扑腾双腿,把禁区的事抛到脑后,满脑只记得时念和我拥抱了。
提起,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抱呢?
“耿晚,你没救了。”
洛琛的声音咬牙切齿。
我猜他在嫉妒我和时念的关系。嫉妒吧,洛琛,往后这种嫉妒只会更多。
时念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喜欢你。”
我将脸埋进时念冰凉的银色长发里,对他耳语。
时念应该听见了,却纹丝不动。
我好难过。
洛琛也不高兴,他在我们的旁边叽里呱啦,烦得要死。
“耿晚,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听我一句忠告。”
“我不想听。”
“你只要在禁区里找到一个愿意和你结契的怪物,你就能靠它离开禁区。”
怪物。
洛琛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时念的身体一顿。
我懂时念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他过去也是怪物。
所谓使魔,本就是禁区的怪物与人结契后,得到的文明的称谓。
洛琛此刻将“怪物”随意地挂在嘴边,就仿佛在提醒时念:不要忘了你曾经是什么。
你过去是怪物,以后也会是,你和禁区里那些无人结契的东西别无二致。
啊,可怜的时念……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这么对你说话。
我不会叫你怪物,我会叫你念,叫你亲爱的,我会像人类疼爱人类一样疼爱你。
我多么希望我的心声可以传达给时念啊。
可我不敢说。
我怕这些话被其他人听见,让我和他遭到更多的非议、责难。
我只敢对他说“我喜欢你”,一遍又一遍,反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人人都知道,耿晚喜欢时念。
人人都说,耿晚和时念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吗?
我不相信。
我相信,只要有爱,契约这种东西有多少我就能撕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