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温凝罕见的在菘蓝与连翘叫她起床之前就睡醒了。
温凝想许是因为昨日午睡了一个时辰,再加上晚上舒舒服服泡了一个花瓣澡,睡觉质量良好,清晨醒的早也就不足为奇了。
温凝掀开被子,将水蓝色的帐幔挂起,径直下了紫檀雕花拔步床,站在紫檀八宝纹衣柜前开始挑选踏春要穿的衣裳。
温凝在衣柜前已然驻足了一刻钟了,还没有想好穿哪件,她的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这时,菘蓝和连翘推开隔扇门进来,正准备张口喊温凝起床,却看见温凝双手抱胸站在衣柜前前。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温凝听到声响,扭头看去就见菘蓝和连翘呆呆的站在隔扇门处,像被点了穴一样。
“来的正好,快帮我瞧瞧今个儿穿哪件合适?”温凝对着两个小丫头招手。
最终,温凝在菘蓝和连翘的辅助之下,选了一件浅蓝色绣兰花纹的衣裳。
梳妆罢,温凝带着菘蓝往苍兰苑去了。
“爹爹,母亲。”温凝恭敬的对着主位上的温广盛和聂倩芳福身之后,又看向坐在下首的温鹤清和杜雪漪,甜甜喊道:“大哥,大嫂嫂。”
最后,温凝才抬眼看向站在聂倩芳身旁的聂连蓉,语气十分平静:“表姐。”
聂连蓉如往常一样,笑吟吟的喊着:“凝妹妹。”
温凝看向菘蓝,菘蓝迈步上去将温凝写好的簪花小楷递给聂倩芳。
聂倩芳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在了手边的高几上:“这就是你写的字,歪歪扭扭,大大小小,拿出去便让人笑掉大牙了。”
温广盛捧起温凝的字,笑得和煦:“哪有那么差,我瞧着挺好的。”
这时,聂连蓉看着聂倩芳,笑着开了口:“姑母,我昨日去瞧过凝妹妹的,凝妹妹可是用心写了一整日呢。”
温凝眉头一挑:“表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昨日来琼月阁寻我时,我分明在廊下喂鱼。”
聂倩芳听罢,抬眼斥道:“你表姐有心为你周全,你倒好,字写的不成样子,还有心情喂鱼。”
温凝脸色如常,缓缓开口解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如此,鱼亦是如此,哪里能不喂?”
她可舍不得饿着她养的小锦鲤们。
温广盛哈哈大笑起来:“凝儿说的有理。”
聂倩芳犀利的眸子扫向温广盛,温广盛默默地避开了聂倩芳的视线。
这时,温鹤清站起身,从温广盛手里拿过了温凝的簪花小楷,看过之后,又坐回原位,望向了上首的聂倩芳:“母亲,习字本就不是一日之功,妹妹既然完成了,母亲就高抬贵手吧。”
杜雪漪紧跟着附和:“是啊,母亲,妹妹既然今早将这张字呈给母亲,那便说明这张字已然是妹妹写出来最好的那张了。”
温凝看向杜雪漪:“还是大嫂嫂懂我。”
随即,温凝的视线又望向聂倩芳:“我的书案上写费了不少纸团,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手的簪花小楷了,母亲若不信,去琼月阁一看便知。”
温广盛抢在聂倩芳之前开口:“你母亲自是信你的,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都用膳吧,吃完了各自去忙吧。”
温广盛说罢,便站起了身,大步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温鹤清紧跟着温广盛的步伐,杜雪漪挽着温凝的小臂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聂倩芳见状,便也作罢了。
早膳用完,温凝带着菘蓝往温府正门走去。
冯力已经套好了马车,规矩的在府门前侯着了,一见着温凝走过来,立马笑着迎上去:“五姑娘,菘蓝姐姐。”
随即,冯力侧身而站。
待温凝与菘蓝在车厢里坐稳当之后,冯力便将红木凳收起来,赶着马车往西城门去。
温凝想着今天是踏青的好日子,想必城中许多人会出行,便事先支会了冯力套一辆小型的马车就是。
这不,马车刚走到半路上,前面的路口就被两辆豪华宽敞的马车给堵住了,后面的马车、轿子也只得陆陆续续停下来等待。
冯力直接赶着马车掉头进了小巷子里,改绕小路走,反而更快出了西城门。
到了西郊的翠湖,冯力停好了马车。
车厢里的菘蓝先探头出来,踩着红木凳下了马车以后,再伸手扶着温凝下马车。
温凝抬眼四处望了望,没瞧见施菀,便先带着菘蓝边等边赏花。
西郊绿草如茵,翠湖边上便是一片桃花林,此刻粉粉嫩嫩的桃花开的喜人,微风一吹,空气都是桃花的香味不说,就连那枝丫上的花瓣,雪似的就飘进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温小五!”
温凝回头一看,便见施菀带着丫鬟茯苓小跑过来。
待施菀走近了,温凝抬起手中的兰花团扇轻轻拍了一下施菀的肩:“施小七,你可来迟了。”
“城里的马车太多,堵住了路。”施菀抱怨完,拿过丫鬟茯苓左手上拿着的竹筒递给温凝:“喏,给你买的茉莉蜜水。”
温凝接过竹筒后,冲着施菀眨了眨眼睛:“谢谢施七姑娘。”
“嘴真贫。”施菀扬着嘴角说完,又拿过茯苓右手上的竹筒,大口大口的喝。
这一路小跑过来,她可真是渴了。
温凝见施菀脸上有些泛红,拿着团扇给施菀扇风消热。
温凝手腕使力摇的快,团扇扇出来的风就大,连那扇柄上挂着的浅绿色穗子都跟着一甩一甩的。
喝了几口梅子蜜水,施菀整个人都凉爽多了:“走吧,咱们赏花去。”
走进桃花林,温凝摘了一朵好看的桃花簪在施菀的鬓边:“真好看。”
施菀摸了摸头上的桃花,俏皮的问道:“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温凝一脸认真:“当然是我们家施七姑娘最好看了。”
施菀“噗嗤”笑出来:“头低些,我也给你戴一朵。”
温凝的个子要比施菀高一些,温凝微微屈膝,方便施菀给自己簪花。
簪好花后,施菀看着温凝,一本正经的点头:“这桃花一簪,我们家温五姑娘可成了桃花仙子呢。”
温凝哭笑不得:“我要真是仙子就好了,想出门直接飞出来,飞到你家去。”
也不用写簪花小楷来换出门的机会了。
“凝儿!”
听到有人唤自己,温凝一扭脸,看清来人时,那整张笑脸顿时就僵住了。
徐闻玉笑着大步走过来:“凝儿,原来你在这里啊。”
温凝看到徐闻玉身上穿的衣袍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撞色了!!!
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和他穿一样的颜色吧!
待徐闻玉走近,温凝后退一步,拉开和徐闻玉的距离,露出一幅端庄淑女的模样来:“徐公子,你我虽有婚约,但并未成婚,大庭广众之下,你亲昵的唤我闺名,怕是不妥吧。”
徐闻玉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施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旋即拱手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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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了,温五姑娘好。”
徐闻玉说完,又看向施菀:“施七姑娘好。”
施菀微微点头:“徐公子有礼了。”
徐闻玉将视线收回,又看向了温凝,笑得腼腆:“五姑娘,几日前,我曾送进温府一封信,是以‘踏青’为题,写了一首诗,不知五姑娘以为如何?”
信?
温凝的大脑开始飞速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件事,不过,她当时好像只是扫了一眼,就交给菘蓝锁进盒子里了。
至于诗的内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温凝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开始胡诌:“徐公子文采过人,出自你手的诗,自然是妙极了。”
往好的方向大夸特夸,肯定是没有错的。
徐闻玉脸上一喜,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真的!那……那为何不见你题诗回信?”
回信???
温凝手摇着团扇,继续往下编:“徐公子说笑了,且不说我于诗词歌赋不太精通,就算我能对出一首,若真让人送到你手里,落在旁人眼里,你我岂不成了私相授受?”
徐闻玉一愣,而后颇为认同的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是五姑娘心思细腻。”
温凝被徐闻玉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心烦意乱,索性避开徐闻玉的视线:“你,你不是应该在洛云书院温书吗?”
见温凝关心自己,徐闻玉笑着解释:“今日是踏青的好时节,书院放了一日假,有同窗见你的马车出了西城门,我便来寻你了。”
温凝:“……”
“难得放假,那你该与同窗好友相伴而行啊。”
来找她干什么!
听了温凝的话,徐闻玉答道:“我已与同窗好友相约茶楼斗诗,只是时辰未到,我便想来见见你。你放心,等今秋我高中举人,便请媒人登门提亲,商议我们的婚事。”
提亲!!!
温凝摇团扇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旋即又压下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带给她的冲击,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端庄,抬眼望向徐闻玉,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徐公子快赴约去吧。”
徐闻玉笑着应声,而后迈步离去。
走远了之后,跟着徐闻玉的小厮徐应开了口:“公子,您心心念念着五姑娘,得了空专程来寻她,可我怎么瞧着五姑娘对您不冷不热的,连您说要提亲,五姑娘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
徐闻玉边走边斜眼望向徐应,有些嫌弃:“你懂什么?”
徐应笑呵呵的开口:“小人是不懂,还请公子赐教。”
徐闻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开口解释:“温家只是商贾,温凝也不是养在深闺里的端庄淑女,但她好歹是个待嫁的女子,又生得一幅好容貌,如今当着我这未婚夫婿的面儿,她自然要矜持稳重些,但心里怕是早就乐开花了。”
徐应彻底明白了:“怪不得五姑娘今天的衣裳颜色与公子身上的衣袍颜色相同,怕是知道洛云书院放假,故意为之呢。”
徐闻玉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徐应:“欸,你岂可如此揣测本公子的未婚妻子,纵然她知晓洛云书院放假,又岂能料到我会来寻她?这分明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徐应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只哈着腰,冲着徐闻玉谄媚的笑着:“小的不懂诗,小的只知道,温家五姑娘能嫁给公子,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徐闻玉听了这话,嘴角扬起,连脚下的步伐都透着几分自信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