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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不疼

作者:治之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从之前警告过东侧工作室的翁莉和戴艾平时要小点声以后,除了周末偶尔能看到那边亮着灯,其他时候很安静。


    大多时候是李叙随独自住在璃院里,他一般回来得都很晚,今天刚回到家,突然看见个人影,还是不常出现在这里的祝宥吟,他眼皮跳得厉害。


    气温很低,所有的情绪都传不过那层雾。


    问完话,女生没说话。


    这幅犟骨头的样子,把李叙随气急了,“问你话呢。”


    李叙随越想越来气,他直接抬手捏起她的下颌,“你不是最会哄他们了吗?”


    “谁跟你说我被赶出来了。”


    祝宥吟被迫仰头看向他,眼睛里的水气泛着微弱凉意。顺势拍开他的手。


    “那你大半夜的跑来这干嘛?”


    李叙随问完,蹙眉看了眼她单薄的衣服,又扯着她的胳膊把人带进屋子。


    门合上,暖气哄上身,她脸颊红了一点。李叙随也就耐着性子等她说话。


    祝宥吟靠在桌子边上,“李叙随,以前没发现你那么爱多管闲事。”


    这熟悉的语气,让李叙随莫名放松下来。他垂下眼皮,看了眼她。


    毛衣松松垮垮开了颗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她本来就是高个子,一双长腿往前伸,露出纤细的脚踝。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水果甜味,是她身上的味道。


    喉结不自觉滑动一下,李叙随移开眼睛,抬手插进头发里揉了揉。


    真是犯蠢了,谁会赶祝宥吟出来啊。


    她只需要抿起嘴角,露出一点可怜的表情,那些人就会去心疼她,怎么可能赶她。


    李叙随俯身,直视着她一双狭长的冷眸,随后缓缓眯起眼,故意说道,“我还不是担心你嘛。”


    他又笑笑,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听说,你家都开始重新装修了,我担心你,怕他们连间房子都不给你留,怕你流落街头。”


    他的语气扬着,语气夸张。祝宥吟不作声,套上大衣,把围巾系好。


    其实在前些天,她确定了有要重新装修祝宅卧室的计划后,便找到蔡淑,主动提出要把自己的琴房让出去。


    按风水师的建议,如果要扩大祝卉乐的卧室,就只能把自己的琴房腾出来。而父母正为这事计划,听到这话,直夸她懂事听话,拍板决定开始设计装修。


    她不喜欢在家里练琴,那间琴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可外人不知情,只觉得祝家夫妻偏了心。还有李叙随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趁机来讽刺她两句。


    她扬起头,“用不着你担心我。”


    李叙随哼笑一声,略带着嘲意,“你最好是不会被赶出来,别过两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这里可不收留丧家犬。”


    祝宥吟咬起牙关。


    丧家犬?


    这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就算没住的地方,也不会来这儿的。”她说完就抬脚离开,关门之前,又回头,“我的事,你管不着。”


    院子里的灯光亮起又暗下。


    她浅色的身影穿过璃园花园的小路,最终消失在门口。


    李叙随迟迟才收起视线。


    他管不着。


    有什么资格管。


    祝宅卧室装修本来是件小事,可不知为何在还没正式动工时,这事情被越传越广,圈里一些闲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传多了,就变了质。


    祝家最高掌权人祝东泰对这些家里的事情向来不是很上心,不过最近听闻一些传言,觉得影响不好,于是询问自己弟弟,“这个事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祝申年解释,“家里人多,或许是哪位佣人不小心传出去的。圈子里的人听风就是雨,议论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祝东泰靠在椅背上,最终摆手,“这事情现在外面传得不好听,过段时间再说吧。”


    回到家,祝申年找来了管家问话,差不清楚到底是谁将事情传出去,只能让他们佣人把好嘴门,最后又向妻子转达了大哥的要求。


    “什么意思?”


    蔡淑听后很疑惑,“你之前不也支持装修吗?现在说变又变。”


    祝申年摇摇头,“那还不是大哥的意思。”


    蔡淑不再说话。


    装修老宅这事因没有人支持而暂时被搁置了,可两姐妹已经搬到了客房。


    祝宥吟在客房的这几天睡得不是很踏实。


    她不认床,但换了个新房间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周二下午又回了学校。可没想到在宿舍的小床上也失眠了,睁眼到了天亮,拿起手机看到了付岸给她发的消息。


    【今天下课我来接你,带你去吃饭】


    祝宥吟坐起身,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


    她打字回复【今天下午我要去录音,改天吧】


    上次音疗体验结束后,田季的团队就开始推进项目进程,并约了她和顾肆下午去录音室录制乐器的音频。


    她拒绝付岸以后,又收到了他的消息【录音?还是和你的师哥一起去吗?】


    祝宥吟回了个是的,起身去了浴室,简单画好淡妆,和舍友们一起去上选修课。


    这学期的课程内容不紧,丁喆萌选了自己感兴趣的课程,祝宥吟和连歆则继续选了基础法语课。


    冬天的教室内充斥着各种味道,温度让人昏昏欲睡。她们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已经有好几个学生爬倒在课桌上。课间休息的几分钟里,祝宥吟依旧挺着脊背,在平板上认真地记笔记。


    后排男生看见她的背影,都凑在一起观察讨论。祝宥吟长得漂亮,学校里经常有人与她搭讪,与她说话时能看见她率先弯起嘴角,有礼貌但距离感又很强,因此他们完全不敢上前打扰,只能远远围观。


    下课以后,祝宥吟就和顾合肆在教学楼前汇合,一起前往录音室。


    她以前开个人演奏会的时候录过几次音,对流程还算熟悉,但也有点紧张。


    主要是这几天晚上没睡好,又上了一早上的课,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心率也比较快。在正式开始前,她掐着虎口深吸口气,稳住了狂跳的心脏。


    还好,顺利地结束了录制。


    房间外在等待的人挺多,她出来后就抱着琴盒到外面的楼梯间去透气。


    窗户有点高,风只在上层流动,她决定往上走,在窗户边歇了一会儿,付岸就打来了电话。


    她靠在栏杆边上懒得接,可对方没完没了似地一直打。受不了手机震动的频率,她最终接起来。


    付岸轻快的声音就跳出来,“宥吟结束了吗,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还在录音。”她往下看了眼,发现人少了一些,于是踩着楼梯往回走。


    付岸询问她的地址后看了眼地图,然后笑着说,“没事,我就在附近。”


    已经明确拒绝后,祝宥吟也没耐心了,皱起眉,“待会儿我们老师要带我和师哥一起去吃饭,你要跟着去?”


    付岸顿了顿,再次问,“师哥是上次和你走在一起那个吗……”


    祝宥吟不记得他说的是哪次,只是道,“我今天是真有事,付岸。”


    “好吧,那等你有时间……”


    “啊——”


    付岸没说完话,祝宥吟的一声惊呼就打断了他。


    祝宥吟举着电话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没留神一下子滑倒,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一切太突然,她的膝盖蹭得生疼,脚踝咔“嚓响”了一下突然动弹不得,疼得她眼泪冒出来。


    “宥吟?宥吟!怎么了?”


    付岸还在那头哇哇叫,祝宥吟回神,烦躁地直接把电话挂断。


    倒霉的玩意儿!


    琴盒也摔在地上,她干脆直接坐在楼梯台阶上,小心掀起裤腿看到露出红血的肌肤,试着抬脚却发现疼得更厉害了。


    正感觉无助时,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保洁阿姨跑过来,“诶呀,没事吧小姑娘。”


    她试图想去扶祝宥吟,可一动脚就疼得眼泪直冒。两个人折腾了一会儿,最终放弃。


    祝宥吟用袖子擦掉眼泪,对她说,“阿姨,你帮我去叫一下人吧,我师哥他们就在楼下录音室。”


    “行!”阿姨把打扫卫生的工具放好,然后安抚她,“你等等啊,我马上回来。”


    祝宥吟吸吸鼻子,“谢谢。”


    阿姨走后,疼痛愈发强烈。


    她呆呆坐在地上,一个念头倏地钻进脑海。


    要是摔得严重些……再严重些,比如扭断了腿,摔伤了手,就不用去练琴、也可以不参加过几天的琵琶比赛了?!


    不过祝宥吟没有自虐的倾向,也不愿意在把自己弄得太狼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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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这种念头抛之脑后,只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窗户的冷风灌进来,吹得她头更晕了,她裹紧外套,抓住栏杆试图调整一下身子,可重心还没放稳,她忽然感觉有道阴影从后面笼罩着自己。


    淡淡的清香窜进鼻腔,她迅速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臭脸盯着自己。


    李叙随?


    李叙随!


    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注视下缓缓弯下腰,单膝跪在台阶上,目光和都手都落到了她的脚踝处。


    痒意在皮肤上游走,他一把握着她的小腿抬起检查。祝宥吟紧绷起身体,“你干嘛?”


    他不说话,捉弄她似的。


    下一秒,一阵失重感,祝宥吟的身子被人抱起腾空而起。她慌张地抓住对方的衣领。


    被他盯着,祝宥吟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放我下来!”


    “脚都肿成这样了,能走?”


    李叙随看了眼她白嫩嫩的小腿。


    祝宥吟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好好说话。”李叙随眉头挑高,又看了看她出血的膝盖,“抱紧,待会儿再摔了我可不管。”


    此时此刻,祝宥吟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她不需要这个人的关心与同情,会显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李叙随见她不动,直接松开了一只胳膊,用单手抱着她。这动作吓得祝宥吟魂都颠了一瞬,立马伸手攀住他的脖子,“你疯了!”


    李叙随只是等她骂完才笑起来,“我都让你抱好了。”


    她恶狠狠皱眉,李叙随当做看不见,伸手把她掀起来的裤腿全部小心放下,又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去医院。”


    祝宥吟腿使不上力气,摇头,“我不去。”


    李叙随扭头,看到她不方便又换了个姿势,“疼吗?”


    祝宥吟只是看着自己的脚踝,白色的皮肤泛起红痕,血液在朝着这个方向汇聚,慢慢形成了一个小丘。


    “不疼。”


    不疼、不去,她贯会骗人。


    李叙随才不信她的话,不顾反抗,轻轻松松抱着她往电梯处走去。


    “你烦不烦呐。”


    祝宥吟觉得他力气太大,肩膀被他捏着,那感觉比脚上还要痛,“我说了不要你管。”


    李叙随不给她一点挣扎的机会,抱着她进了电梯,他低头看了眼手上一直震动的手机。


    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一瞬间,又听见外面传来焦急的男声,“师妹?”


    祝宥吟被李叙随抱着,没出声,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与顾合肆完美错过。


    静谧的空间里,电梯开始往下运行,红色的数字跳动。


    李叙随突然笑了一声。


    祝宥吟不明所以紧拽住他的衣服,又听见他刻薄的语气,“可真行啊祝宥吟,有两个傻子追在后面担心你,怪不得不要我管。”


    一个付岸,一个什么师哥。


    有的是为她前赴后继的人。


    祝宥吟用力拽着他,脚上钻心的痛感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电梯抵达负一楼,听见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她干脆把气撒在他身上,不甘示弱道,“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真的很烦人,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医院治病,放我下来!”


    李叙随迈出电梯,低头瞥了眼怀里人冷冰冰的表情,真想把她就这样扔在这儿。


    算了。


    祖宗。


    祝宥吟骂完,发现他是面无表情的。她太久没骂人,不对!她从来没这样坏脾气过。该去学一些难听的话,拿来对付李叙随。


    她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聋了吗?真讨厌,神经病吧你。”


    长到这个年纪,李叙随从没被人骂过,他也没听过那么多奇怪的词用在自己身上。此刻他有一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感觉。


    安静了两秒钟,他平静抬起脸,抱着她往车边走。


    “李叙随。”祝宥吟突然想起什么,扣着他的肩膀晃了一下,发现他在装聋,又叫了一次。


    “说。”他低头。


    “我琴盒呢?你没帮我拿下来吗?”


    “不要了。”


    祝宥吟皱眉看向他,“现在上去给我拿来。”


    骂了他还敢使唤他。


    “快点!”


    李叙随吸口气。


    他就是神经病吧,管这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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