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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侧妃

作者:行期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未来得及细看,他已低头吻住她的唇。


    ——自那晚后,他总是这样,一见她便要亲热一番。


    可这次不同,他动作粗暴,咬的她唇瓣生疼。


    她在他唇舌辗转间低呼,他终于放开她,额头抵着她,仍旧幽沉底盯着她看。


    她摸了摸唇瓣,有些肿,“你弄疼我了!”


    看着她潮湿莹润的眼睛,听她娇声娇气地抱怨,心中那些愤懑不平顷刻消散不少,他低笑着哄她:“好了好了,这次我轻一些。”


    “哪.......”还有这次?!


    她甫一开口,又被他趁虚而入,好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她整个人软成一团,靠着他臂弯才没滑下去。


    他声音沙哑:“刚刚吃了什么,这么甜?”


    令仪还在失神,下意识答:“蜜渍杨梅,你要吃吗?”


    他笑:“吃你就够了。”


    令仪忙捂住他又凑过来的嘴。


    ——这等光天化日下,两人什么都不做只这般亲来吻去,实在不成体统。


    秦烈低笑:“嬷嬷难道没有教你,夫妻之间就是要多多亲近?”


    这也是他特意加的内容,至于什么不可沉溺不可主动那些全都被他一笔划掉。


    令仪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嬷嬷教了我什么?”


    以往教养姑姑是在宫中教导公主,便是如今出了宫,这些也不该驸马知道。


    尤其是嬷嬷还会教导夫妻床帏之事,难不成他也知晓?那她才是无地自容!


    秦烈道:“不仅有人教导公主,也会有人教导驸马,这些我之前都学过。”


    这话不假,之前成婚时,也有专人过来教导驸马规矩。


    “他们会教我,如何才能伺候好公主,我自认学的还算可以,公主今晚可要一试?”他语气渐低,贴着她耳朵问。


    令仪经过教养嬷嬷教导,甚至还看过避火图,自然听得出他话中意思。


    当下脸颊通红,站起身走到窗边,离他远远的,垂首不语。


    秦烈见她这样,便知今晚又不能如愿。


    他不是不心急,只是不想她有一丝半点的勉强。


    何况,这些日子,便是不得纾解,只这般相处也不可谓不惬意舒心。


    。


    用过午膳,秦烈在一旁看书,令仪又开始抄书。


    她虽然诚心向学,却觉得这《女诫》当真抄来无用。


    女子当然要从一而终,便是不抄书,她也万不会违背。


    在她心中,既然嫁了人,便是夫君死了,自己为他一辈子守寡,也不会有改嫁的念头,更遑论与人通奸那般水性杨花。


    所以,她并不是想偷懒,只是化繁为简罢了。


    可便是如今已是大宪,她仍有公主的架子,不愿落下不尊师重道的名声。


    有些话,得要秦烈帮她说。


    于是,她故意唉声叹气:“好累啊!”


    一边喊累,一边用乌溜溜的眼睛偷觑秦烈。


    果然他一听见,便放下书过来,托住她手腕揉了揉,关切地问:“疼吗?”


    “疼.......”令仪可怜兮兮看着他,声音拉得老长,只可惜挤不出眼泪来证明。


    秦烈一看便知道她在扯谎,再看这许久,她也只抄了三页,可见并不专心致志,也压根累不着她。


    可她这么可怜兮兮将他看着,显见是要他主动开口为她撑腰。


    他享受她这般的依赖,不愿让她失望。


    只是这《女诫》,他势必要她一字一字抄完,容不得商量。


    于是他故意佯怒道:“这是王府,不是宫中,那两个老嬷嬷本来就是我请来的,给了丰厚的赏赐,竟还敢这般为难你!我这便将她们赶出王府!”


    他一这般说,令仪便为嬷嬷求起情来:“之前听闻宫中教养嬷嬷都十分严厉,她们对我已经太过恭敬,甚至有些战战兢兢。况且她们也不过是尽忠职守,并不是有心为难我,你千万不要赶她们走!只是抄书罢了,别的公主抄得,我自然也能抄得!”


    秦烈心下暗笑,面上勉强点头道:“那好,这次姑且放过她们。”


    令仪又坐好,提起笔继续抄写。


    秦烈本来如愿以偿,可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是舍不得。


    走过去见她刚开始抄第二篇《夫妇》,略加思索开口道:“这样,你只抄《妇行》与《专心》,其余的我帮你写。”


    《女诫》共分七篇,《妇行》定义妇人的德言容功,《专心》则主张妇人从一而终,不可二适。


    其余几篇写的不是女性卑弱要恭敬服从,便是教导她们要孝敬长辈和睦妯娌。


    令仪未想为什么他只让自己抄这两篇,只觉得他异想天开:“你当嬷嬷们老眼昏花,看不出咱们的字迹不同?”


    秦烈微微一笑,提起毛笔,几乎没有停顿便写下一行字。


    令仪看过去,立时眼睛睁大,红唇微张。


    纸上赫然是她娟秀有余,却结构松散的笔迹。


    他自己写字铁画银钩,却连她腕力不足的虚浮也模仿的一般无二,几可乱真。


    她看看纸,又看看他,看看他,又看看纸。


    目中渐渐露出崇拜之色,连声赞叹:“好厉害!”


    “雕虫小技罢了。”他语气虽淡,脸上却露出一抹得色,比他大胜归来,在朝堂上被众位大臣奉承时还要骄傲几分。


    接着目光落在她唇上,意味深长地问:“臣这般劳心,公主可有赏赐?”


    看在他为她办事,且办的还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坏事面上,令仪踮起脚尖亲他脸颊。


    “这点恩赐,可不够。”他含笑坐下,将人按在膝上,抬起她下巴俯身亲了上去。


    何须杨梅助兴?她本就舌尖含蜜,唇齿生甜,让人怎么吃都仍嫌不够!


    。


    秦烈情场得意,朝堂上却恰恰相反。


    近来先是有御史上书参他军中将士攻城略池后,大肆搜刮金银,百姓怨声载道。


    此言真假参半,那些将领大都是因着立了战功,从普通军士一路升上来,大都是粗人,提着脑袋打了胜仗,面对金银、女人,没几个抵得过诱惑,手脚不干净再所难免。


    只是秦烈治军极严,他们劫掠的不过城中高官府邸,从不骚扰普通百姓。


    可那御史乃是太子一党,朝中自然有人为他帮腔,又有从那个将领家中搜出的金银财宝,这也就算了,其中还有本来应当交给朝廷的贡品,确实算得上僭越。


    这是明明白白的试探,看这位端王爷是否当真清心寡欲,连自己的手下也不护着。


    更想看看,这位端王爷有什么人脉手段,能否护得住自己的手下。


    顺便看一看,圣上如何裁断,好评判这位端王爷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许多人都等着端王如何解决此事,若不护着手下,必令其他下属寒心,可若圆满解决,事关贡品,便不得不展露其几分手段。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那位御史,在下朝路上,被人绑了起来,痛打一顿,之后抛至闹市。


    朝堂上明眼人都知道做下此事的人是谁,便是不知道的,东宫臣属也会让他们知道。


    一时间,奏章如雪片纷飞,在内阁书案上厚厚一叠,却呈不到皇上面前。


    皇帝自己便是武将出身,对这些事根本不以为然。


    武将提着脑袋行军打仗为的是什么?


    马无夜草不肥,若只靠朝廷俸禄与奖赏,谁会甘心拼命?


    可这话不能放到台面上说。


    虽则私藏贡品对皇上不敬,可那骑射将军哪知道什么是贡品?莫说他不知道,御史上奏前,连皇上自己也不知道,只以为是出色的绣品。这位将军也不认得,才会将那绣品送给了勾栏院一个相好的,因此被御史抓住了小辫子,搞出这一场风波。


    不只端王有下属,皇上也是戎马出身,也有一批老部下。


    若要细算起战利品,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是以这件事,皇上势必要向着端王,也是为了安自己那些老部下的心。


    结果他还没出手,端王就出手了,一想起儿子那手段,皇上无奈又好笑,秦烈啊秦烈,真没辜负昔日祖父给他取的这个烈字。性烈如火,容不得半点委屈,最后还得自己为他收拾残局。


    许久没有为儿子操心的皇上忽然兴起了父子情,虽然在此事前他也在怀疑端王故作低调居心叵测。


    再回头看看东宫太子,手段越发圆融,做事滴水不漏,连他也挑不出毛病。


    这般完美的继承人,想来朝臣十分满意,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在他身后,一起参奏端王!


    皇上不悦,只觉太子一党太过心急。


    他自然明白太子一党的顾虑,——若换他在太子位上,有这样一个军功彪炳的皇弟,恐也食难下咽夜不安寝。


    可他是皇帝,太子也好,端王也好,都是他的儿子。


    他自认自己春秋正盛,两方制衡才是他最想见到的局面。


    若他们同声同气,此时食难下咽夜不安寝的人就该换成他了。


    今日初一,皇上按例来到皇后宫中。


    皇上对皇后早已没了情yu之念,只剩些老夫老妻的情分。


    他过来,是为了给皇后中宫的体面,更是为了太子和端王。


    用完膳后,皇上提起前朝事,是想让皇后劝一劝太子。


    在皇上眼中,端王交了兵权,平日深入简出,从不与其他朝臣往来,已是退伍可退。


    倒是太子一党反倒咄咄相逼,他心中是属意太子的,却也不愿见他们如此气焰熏天。


    他想让两个儿子相互制衡,可相互制衡,不代表他愿意看他们最后不得不你死我活。


    他原想借此提点皇后压服一下太子,岂料皇后根本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一直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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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娘家的侄甥。这个给她送了什么东西,那个为她做了什么事情,她娘家之人自然都是极有孝心的,不仅纯孝,且个个能干忠心,只差皇上对他们委以重任。


    这些话他每次过来都要听一耳朵,无非是又来要官要爵。


    皇上满心失望,只觉再来几次,那所剩不多的夫妻情分也要消磨殆尽。


    好在皇后说了一圈,最后转到太子妃身上,“她是个孝顺的,前阵子我身子不适,是她衣不解带伺候了我半个多月,连宫门也不曾踏出去过。不仅孝顺还大度,如今东宫两个太子嫔皆怀了身孕,太子膝下单薄,这次或能再添一两个皇孙,我这心才算安稳。”


    太子膝下唯有一子,且身体不健,为朝臣诟病,多添几个皇孙,才能稳了臣工的心。


    “还有端王,之前一直在行军打仗也就算了,既然在京城安养,他府里总该添个人,否则连个主持中馈的人都没有,像什么话?”皇后念叨:“那些个儿京城的贵女,确实是冀州比不得的,我看着都眼热,难不成他还一个都看不上?”


    她一唠叨起孩子来,皇上立时对她多了几分宽容,——如今也只有太后与皇后能与他唠唠家常,后宫那么多新鲜美丽的女子,纾解之时再多快活,结束后也觉得寂寞,那些个鲜妍娇嫩的面孔,嘴里说着大同小异的吉祥话,个个让他如沐春风,不说的是为大不敬,可听多了却又觉得心惊,——这般讨好他,为着又是什么?!


    唯有皇后让他安心,诚然她对甄家有私心,可在孩子这里,他们目标是一致的,她绝不会害孩子,也绝不会害他。


    他为她出主意:“过几日你寻个理由召开宫宴,挑几个才貌双全的贵女过来,朕将老三叫来让他自己相看。便是挑不出正妃,好歹先挑个侧妃娶回府去!”


    。


    皇上皇后关心儿子后院之事,殊不知秦烈也正在府中为后院之事烦心。


    京城寸土寸金不说,权贵高官如麻,京中便是亲王府邸占地也比不得昔日冀州将军府。


    端王府并了两个府邸建成,面积才大些。也因此后院分为东西两处,以垂花门分开。


    秦烁秦灿住在西院,功课繁忙,非经传唤,几乎不往东院来。


    而令仪甚至不知道西院的存在,几人生活在王府却并不知道彼此存在。


    奈何今日,本来与外祖母一同回冀州省亲的郡主秦茵荣,本来说等秋季气候舒适再回来,不想没打招呼,提前回府。


    她就住在东院,见原来的空院里有丫鬟出入,好奇之下踏入,与公主刚巧撞了个正着。


    秦小山以额触地:“是小的一时疏忽,才让郡主闯了进去,请王爷责罚!”


    秦烈闭了闭眼,秦小山跟了他十几年,处事再妥帖不过。


    之前秦烈曾经将他提为副将,可惜他身受重伤,又梦魇缠身,秦小山放心不下,自请继续待在他身边服侍。若非如此,依着秦烈这几年的战功,身为他的副将,现在起码也是四品将军。


    也是自己如今梦魇好了许多,想着公主已经寻回,府中又只寥寥几人,出不了什么风浪,才有让秦小山多去熟悉军中事务,过段时间好给他安排差事。也是因此,秦小山今日并不在府内,而是去了军营。


    谁能想到,恰恰是这个间隙,郡主刚好回府,仿佛如天意一般。


    秦烈抬脚往后院走,“公主如何?”


    秦小山起身跟上,“郡主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公主听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具体如何........小的、小的也不知晓。”


    秦烈闻言,脚步更快,不一时便到了公主院中,推开门,见到里面临窗而坐的公主,这才松了口气。


    他慢慢走过去,如往常般在她身边坐下,心中不停盘算,如何扯谎将她糊弄过去。


    这种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做,可恨上次被谢三娘捅破。


    如今他更能一手遮天,只要有心隐瞒,她便是有所疑虑,也万万找不出证据。


    时间久了,什么疑虑都会淡去,等以后他们再有了孩子,她除了死心塌跟着自己别无他法。


    便是那时戳穿,也再影响不到如何。


    他惯来谋定而后动,只这次关心则乱,来的太急,未能开口便解释。


    而她一双眼已经看了过来。


    她浑身上下一张白皮,天生的莹润光洁,便是在江南也少有的肤色,更有身为公主娇养出的剔透。


    或许因着如此,眉色与眸色也较常人浅些。


    窗外天光大好,阳光透过窗边树叶的缝隙打在她脸上,眸子如琥珀一般润润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等他的解释。


    他心念急转,几个谎言已经成型,可对着她澄澈双眼,竟一时开不了口。


    这一刻,他宁可她发怒质问,也不愿她这样平静地看着自己。


    仓促间,他别开双眼。


    令仪一颗心沉沉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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