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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秕风本书字数:208K更新时间:2025-05-17
    太医署太医令王补,家中世代行医,出过许多声名远扬的大夫。历经三朝,家学渊源深厚,与诸多同期名医皆有往来,珍藏秘方、医籍无数。


    王家二郎君,乃王补之子王检。其自幼不喜交际,终日蜷于藏书阁中博览群书,却未废日常课业。


    王绵泽是他的叔伯之女,也是一位优秀的医官,出嫁后有了身孕。此前一切都顺顺利利,直到生产之时,突发变故。


    产婆匆匆出来通报,守在外面的王温之差点晕倒。他仅此一女,年龄不长救人无数,岂忍见爱女殒于盛年?忙往寻王补。


    王检时在书房,谓其父叔:“儿有一法,若爹与二叔信得过,便让我入内施为。”王温之急呼:“速入!有故无殒,亦无殒也。”①


    当此危局,唯剖腹产子可解,可惜麻沸散方子残缺,无人敢用此法。


    前人曾载此法:“张氏产女,坼剖而产焉,从右腋生,水腹下出,其母自若,无他异痛,今疮已愈合,母女平安无灾无害也。”②


    王检想到用动物做实验,如果是剖腹产子,有提到是,他堪称“鬼才”。从提出想法到与其他人一起尝试、复原改进麻沸散,居然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


    研究此法是源于一个想法,王检想降低孕妇生产时的死亡风险,将生产过程中听天由命的不可控,尽量变为人为的可控。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难产病逝,他不想其他人的母亲也如此。


    王检做到了,他才十三岁,王补惊讶于孩子天赋异禀,可惜其母婉儿走得早,她也是一位大夫,若是还在,一定很高兴!


    王温之在外面走来走去,时不时叹气,时不时又靠在房柱上流泪。王绵泽丈夫钱缈也忐忑不安,偷偷抹着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产婆抱着孩子出来报喜,“夫人福体安康,诞下千金,母女平安。”


    王检出来后,众人忙问:“情况如何?”


    “身体元气大伤,如今暂时睡去,日后还需细细调理。”


    王温之长叹一口气:了,“保命最大,活着就好。身子的亏损可以日后慢慢调理。谢谢小检,叔父我就这一个女儿。”


    王补拍了拍伤心的兄长,以示安慰,也鼓励儿子的行为,“检儿,你做得非常好。”


    此事发生后,得知此事的人看似很少,实际上城中的达官显贵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只是表面上都不说罢了。


    毕竟产妇虽捡回一条命,但是方法实在骇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祝观明不同,她听闻后就邀请王绵泽来自家药堂教习,派人跟着她学习,对方说不用钱,她自然是不愿,她找对方是为了合作。


    其一是为了王绵泽手中的剖产术,她明白其好处,不只是降低生产时的死亡风险,还能提前帮不适合顺产的女子做规划。她是定要派人去学习的。


    其二就是为了自家产品月事带的推广。彼时的她刚看见身边跟着的姐姐们,被月事弄得不胜其烦,听取大家的意见,发明出了新月事带。


    后续逐步改进,成为一次性用品。彼时的她向各类女子常去的店铺免费发放,但是还需要一位真正可以将此产品,在上下层都能推广开来的人。


    可以方便不同阶级的女子,才是她的目的。


    她将两种目的同对方详细说明后,王绵泽欣然和她签订人合约。


    祝观明有信心,敢肯定剖产术日后定会广为流传,而王绵泽作为推广人必定会周游列国,自家的产品也会一起传播。


    毕竟,没有人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作为初为人母的女子们应该也必须知道,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也有办法可以保住她们的性命。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件事情的发生,可以让这种方法的可实性得到肯定,还是无人敢质疑的肯定。


    事实正如祝光明所料,此法一开始因为骇人无人问津,直到太子妃难产,王夫人连夜入宫。


    第二日,太子妃喜诞一对龙凤胎,皇帝大悦,此法被编入医书,太医署的各位女医官学习后,开始推行。


    面对赏赐,王家却婉拒了,只是提出想将此法在民间和其他国家中进行推广。帝王恩准,并让太子亲自提字“悬壶济世”送到王家。


    而王家也因此成为朝中的新贵,王绵泽游走列国也是因为此法,于是产品也随着她的周游列国逐步被推行开。


    一次性月事带可以为实际生活带来方便,很快就天下皆知,因为价格低廉,大街小巷都有可以购买的店铺和小贩。


    此物后来因为吸血性,被官方征用进一步改进用作一次性伤口包扎,祝观明作为发明者也挣得盆满钵满。


    也给王绵泽结了一大笔推广费,对方不想要,她不准。从回忆中抽回思绪。


    祝观明调好药,心中暗自盘算,如果王检真的在这儿,等她控制住局面。


    想到刚才去囚车时,路过各处营帐。


    看到那些身上遍体鳞伤的姑娘和郎君们,她想,他们的伤或许也能得到医治。如果一切来得及,而王检也还活着。


    自己虽从未与世家公子有过接触,无法判断对方能否存活,但总要试一试。


    调好药后,她解开面纱后的绳结,拿起铜镜,照出自己此时脸上的伤。


    这道伤是她自己划开的,足有十公分长,横在鼻间,血红狰狞,皮开肉绽。起初几乎是血肉模糊、嫩肉外翻,极其可怖。


    如今一看,也只是稍微好了一点。偏偏她生得肌肤胜雪,朱唇贝齿,本是一副美人模样,如今却像早逝的芜夫人。


    天光微微亮起,烛火尚未熄灭,暗影在铜镜上隐隐约约地摇曳,映出的面容仿若女鬼一般。


    她将药水涂在脸上进行清创,刺痛感让她眉头微微一皱,却也只是一瞬,随后便将剩下的药均匀涂好。


    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不过这道伤到底还是会带来些麻烦,比如那些闲言碎语、风言风语。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虽然她并不惧怕名声在外是好是坏,但若是能够扭转风评,她也会去做。


    毕竟好名声对她有利,对自己而言有利之事,为何不做?


    只是若实在无能为力,她也不会让他人的言论干扰自己行事,便是祝裴云的话,她都未必全听,更何况其他人。


    帐中,一人向副首领进言:“头,后天便差不多能抵达目的地了,这桃姑娘该如何安排?”


    “之前听闻,她欺骗了您,并非什么桃花楼的倡人,而是小官员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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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说身份有何不妥,只是她若满嘴谎话怎办?还望头您慎重思量!”


    副首领自然明白与虎谋皮的道理,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但他心中暗自盘算,或许能从言语的细微之处寻得漏洞。


    将这女子牢牢掌控,让她吃些苦头,磨去她算计的心性。一介女流,与她合作,不过是给她几分颜面罢了。


    “到地方后,把人送给大首领,吩咐下去,别把人弄死了。留她一条命,不管是弄成瞎子还是哑巴,只要活着就行。”


    “如此,既能给三当家一个交代,也算教训了她。”


    祝观明此刻仍在帐中,她向来善于在纸上做些手脚。


    出门总会携带笔墨,有一种汁液,涂上后肉眼难见,唯有加热才会显现字迹。


    不过,是否使用,全看事情能否成功,以及有无必要使用。


    毕竟,这种一旦被察觉便毫无转圜余地、人赃并获的事,她极少去做。


    至于此次,说实话,就副首领那猪狗不如的脑子,她一眼便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所以才敢冒着风险使用此等不公正的手段。


    副首领必定会在半路反悔,想着既要让她死,又能有个合理的交代,来个一箭双雕。毕竟,死人是永远不会背叛的。


    她早就说过大首领一万自己手下死亡一事恨死了她,副首领自己不愿动手,便会借他人之手。


    只要她不死,副首领既能落得个人情交代过去,还能教训自己看不起的女子,对方可一直觉得受制于她,憋屈死了。若她因此出了意外,让三当家不喜,那也与他无关。


    三当家喜欢冰清玉洁,孤芳自赏的女子。


    对此她曾向副首领提及原计划,可以先将她暂时关押起来。一个面对牢狱之灾仍不为所动的故事,足够引起三当家的兴趣。


    这样既能给大当家一个交代,又能利用三当家喜欢高傲女子的喜好。


    到时候,副首领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此女子本来是要献给三当家的,听闻三当家英明神武,芳心暗许终身。


    此女子起初满心欢喜,可听闻有人说她是骗子,觉得不可理喻。


    她自觉虽非良善之人,但为了生活已然委曲求全,如今还要遭受污蔑。


    自己入桃花楼前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只因身份落差才隐瞒实情。如今被人揭穿,又自知难逃一死,自然奋起反抗。


    刚好可以迎合三当家的喜好,又能避免三当家调查她的身份问题。


    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借口,祝观明的重点是要拖延时间,第一个是给囚车里的人治伤,还有可以脱身的机会,不然那人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第二个是她要调养脸上和身上的伤势。就她现在这副模样,真去了匪寨才是死期。


    副首领肯定巴不得她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三当家,然后以这副狼狈丑陋的样子,被盛怒的三当家杀掉。


    不然,他怎么能夸现在的她是西子捧心呢?那种极易色迷心窍的人,若对长相不看重,才是真的有问题。


    只要他有给三当家准备“礼物”,“礼物”后面怎么样了都可以,送和没送才是最重要的,证据证明送没送到也不重要,更加送到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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