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会这样?!
胡先锋有怒不敢言,在周传喜的催促下闭上眼睛坐上车,手心紧紧抓着早报。
街坊四邻们都觉得大快人心,七嘴八舌跟顾岩崢说胡先锋结婚就出轨,私生子比沈珍珠都大。发达以后重男轻女,抛弃正房妻女让二/奶上位享福,丢下娘仨无房无工作,流落到铁四厂门口卖包子。
后来大家见她们实在可怜,凑钱给租了个门面,下面当商铺,上面睡觉。一晃眼过去十多年了!
“珍珠和玉圆小时候爹跟死了一样,现在珍珠大了出息了,他冒出来想干什么?”
“肯定没想好的!”
“六姐太不容易了,要是我做梦都想剁了他!”
沈六荷不想跟珍珠的领导说太多私事,去年珍珠忽然要跟姓白的小子分手,说是觉得人家花心。
如今都是自由恋爱,不合适分手就分手,反正手也没牵过。
俩人一拍即散,各自安好。
结果胡先锋跟疯了似得,非要沈珍珠继续跟人家好,就因为白家是市里首富,能给先锋集团生意做。
当爸的这样,真让人瞧不起。
她摆摆手说:“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娘仨现在过得很好,感谢领导帮我一把,让我狠狠出了恶气。对了,我要不要跟着过去录口供啊?”
“不用,晚点我让人过来就行。”顾岩崢知道她这里一个人经常忙不过来,耽误时间恐怕做不了生意。
说完顿了顿道:“我也不是特意帮小沈同志,顺路遇到了。”当着人家妈的面,知道不叫“小珠同志”,正儿八经叫“小沈”了。
沈六荷又要说些什么,元江雪撞了她一下,挤眉弄眼道:“领导办事肯定都在规矩内嘛,是胡先锋不地道,他胆大包天敢买走私车,被扣了活该!”
“就是就是,最多就是个依法查处,咱们可没走关系收拾人。”卢叔叔笑着附和。
元江雪挤上前,面对买衣服的顾客都能拉着大长脸的她,挤出难得笑脸说:“我们珍珠也挺不容易的,还请领导多照顾照顾她。小丫头一个,万一有什么做不到位的,还请多包涵啊。当然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小树不砍苗不直,但是还是多包涵啊。”
最后半句话才是重中之重。
顾岩崢每次从派出所路过,可以看到她忙忙碌碌又精神抖擞的背影,像是个永不泄气的小陀螺。
他失笑道:“小沈同志工作做得很好,没有需要批评的地方,还请街坊们放心。宣传栏上她帮助破案的就是我们组,这次她立功了,同事们都很感谢她。”
有认识肩膀杠杠花花的人,暗暗感叹这位领导真是年轻有为,珍珠能得他的赏识,是件喜事。
“有空和同事们来吃饭啊。”沈六荷想了想说。
“好,六姐,我先走了。”顾岩崢腰间传呼机再次响了,他低头瞅了眼,与诸位街坊邻居告别,转头往刑侦队去。
本想手上没案子,能借着服装节巡逻的由头去海边兜一圈,看来胆大包天的人不少。
只是路上时不时记起沈珍珠甜美笑容,原来并不是温室里才能温养花朵,野生的小花也会被爱呵护长大。
见惯黑暗的他,在喧闹市井看到了一片暖阳。
***
沈珍珠费劲巴拉推着破二八到了派出所。
还没进门,听到里面洪乐跟老黄嘀咕:“真让她找到机会露脸了。我瞧见昨天所长被叫到隔壁,回来时候红光满面,马所去年优秀干员都给了她,今年又得是她了。”
老黄站在窗边泡茶:“你帮着破案,宣传栏也把你的照片贴在上面,叫你也风光啊。”
户籍王姐翘着兰花指咬口油条,当着办公室五六个人的面说:“老黄说得对,有本事你也上街抓杀人犯,保管所长也贴你的照片啊。只是要小心,别把彩照贴成了黑白照哇。”
洪乐脸一下黑了,张了张嘴,被老黄瞪了一眼,把话咽了下去。
户籍王姐家属在区政府办公室,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
沈珍珠站在门口差点笑出声,她提着剩下的包子进到里面,格外喜气洋洋地打招呼:“早上好啊,王姐,来个包子?”
“正想吃这一口呢。”王姐招招手,沈珍珠屁颠颠把包子送过去,听她说:“不用给我酱,满屋都是醋味,我沾醋吃就好啦。”
碍于沈珍珠成了马所的心肝宝贝,老黄和洪乐相视一眼不再说话,默默坐下。
六姐包子实在香,没吃早餐的洪乐咽了咽吐沫,瞅了又瞅,可惜平日爱分享美食的小女警,这次铁了心要饿着他。
王姐来到沈珍珠身边,低声说:“珍珠啊,有的话不要放心上,全当个屁放了。”
“我不会被杂七杂八的话影响到自己,问心无愧嘛。”
小花朵认真滋养自己就很棒啦,怎么开心怎么来。
沈珍珠昂头露出笑盈盈的小脸蛋,王姐将剥好的茶叶蛋掰一半,塞到她小嘴里,站直身体扫过老黄和洪乐说:“你做的非常好。打击犯罪是咱们的天职,并非钻营攀附。我时常羡慕隔壁同志们,他们能直面罪犯。现在想来,哪怕在派出所里,咱们也会发光发热。倒是让我重燃工作热情了。”
“那我的目的可就达到了。诶,还有没有包子呀?”马所长站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闻了闻香味勾起了馋虫。
“有啊,还有一个山麻楂包子。”沈珍珠说着递过包子。
她经常给同事们带包子和盒饭,大家饿了都喜欢问她要,后来马所也爱上六姐包子了。
马所长咬了口热腾腾的包子说:“还是六姐做的地道,上个月我去沈市学习,就想这口山麻楂,怎么也买不到适口的。想来想去,还是因为吃六姐的吃刁了。”
包子也咽下肚,马所走出去后,洪乐偷偷松口气,真担心刚才的话被所长听到。
看马所的举动,应该是没听到。
可他心刚放下,马所转了一圈手里提着个医疗箱回来放到王姐桌面上:“昨天小沈同志缉凶受伤,是不是顾队亲自过来送药来着?”
王姐的办公桌跟沈珍珠并排,她瞧了眼沈珍珠桌面上的高级药,心领神会地说:“对啊,特意感谢小沈配合刑侦队的工作,说没有小沈,这次案子肯定不会12小时破案。”
还想亲自给小沈上药呢。
马所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我在刘局办公室,刘局大大夸赞了咱们基层派出有所作为。顾队还提议要加强基层医疗待遇,不要让受伤的同志无药可医。可我记得洪乐不是才领过科室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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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药水都用完了?”
“我以为她会去医务室。”洪乐说。
马所在基层混了大半辈子心知肚明,把药箱拍了拍说:“这是四队送来的医疗箱,我放在这里。小沈,你看看缺什么,回头我给你补上。”
沈珍珠不傻,脑袋瓜转个弯明白了。
原来顾队昨天回去还替她上眼药了哈哈。
偶像还有这一面呀。
她露着小梨涡,脆生生地说:“马所,我看缺个紫药水。”
洪乐惊愕地看着她,怎么个意思,不嫌事大?
马所虽然不说话,沉甸甸的目光落在洪乐身上。办公室嘈杂的交谈声逐渐停了下来,都在等着洪乐。
洪乐涨红着脸,在办公室所有人的注视下,掏出钥匙扣拧开抽屉拿出还很满的紫药水,送到王姐桌面上。
同事们没说话,可大家心照不宣地看着洪乐,眼神里的藐视不容忽视。
洪乐做不到沈珍珠良好心态,等马所离开后,他如坐针毡。老黄见他魂不守舍,群众跟他说话也没听见:“诶诶,小洪,你到外面给我倒杯水进来。”
洪乐倏地站起来,连老黄的茶杯都没拿,揣着一包烟往门口走:“我、我去上个厕所。”
老黄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来气,马所让他带洪乐和沈珍珠当徒弟,老黄觉得洪乐能比沈珍珠强,基本上都在教导着洪乐,谁知道他是个不中用的。
现在他想要教沈珍珠,可半年时间过去,沈珍珠在办公室里人缘好的不像话,还有王姐她们帮着她,也不需要他上赶子再去教。
更何况人家刚立功,他再过去,别人该怎么想啊。
过来办理事务的人逐渐多起来,沈珍珠则继续跟面前的张大爷办事,耐心重复:“大爷,您人还活着不能销户呀,您身子骨硬朗,肯定能长命百岁,别着急啊。回头我再帮你办。”
张大爷拄着拐棍,晃晃悠悠地说:“不行,珍珠啊,我不能给组织添麻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快给我销户,我连坟地都买好啦。冷老板给我准备的棺材还给打了折。”
“这么大的事还需要家里人商量着办,您不要一时冲动。”
“我冲动个屁,棺材板打折啊,过这村没这店,我也是为了我儿子儿媳妇省钱啊。”
沈珍珠:...好个冷大哥,棺材板打上折,回去非得说说他。
张大爷耳背,沈珍珠跟他喊得口干舌燥,王姐忍俊不禁地走过来递杯水:“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沈珍珠用眼神谢过王姐,站起来冲着窗外伸个懒腰,捧着茶缸准备喝水却愣在窗前。
刑侦队大门打开,打头的那台切诺基顶着闪耀红灯,霸气又粗野地在前领队,像是破笼猛兽,要吃尽天下犯罪恶徒。
而开车的顾队,嘴里还叼着她早上送去的菜包子。
亲身经历过缉凶的刺激,沈珍珠猜测这么大的仗势,一定是个很凶恶的坏蛋。
她悄悄按住狂跳的心口,不得不承认平静的生活被打断了。
她向往地看着狂野离开的切诺基,街道两旁的人们都在张望。真是猛兽过境,余威尚存。再嚣张的罪犯,见到它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要是自己也能威风出警,岂不是天天都能跟顾队一样神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