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九三人奔着信儿去了大帅府。
吴大帅还没到家,张参谋长先抬回了重伤员,府里忙乱,门前没有警卫,就被他们一口气冲进去了。
陈唐九直接进了后宅,挑着人扎堆的地方去,在一间院子前,就看到闵瑾砚的老爹坐在台阶上抹眼泪。
“伯父!”他冲过去,“闵老板人呢?”
闵老爹一身的泥土,糊了满眼的泪,但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连忙擦了擦眼,抓住他的胳膊就不撒手:“小九啊!他们忒混账了!万一砚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他们拼啦!”
陈唐九的火气“蹭”地就冲上脑瓜顶,拨开闵老爹的手,气势汹汹朝院子里走。
迎面,正看见张无聿在正屋门前搓着手转悠,屋子里仆人来来往往,端出来的托盘上,纱布都是血淋淋的。
陈唐九上去一脚就踹在张无聿大腿上:“我去你爷爷的!”
“哎?”张无聿跌了个狗啃泥,下意识掏出盒子枪要毙人,一看到踢自己的人是陈唐九,登时心虚,“变戏法的?你……”
“我变你爷爷!”陈唐九扑上去掐他脖子,他立马就吐了舌头。
之前四个抬担架过来的大头兵见状赶紧上来拉架。
双拳难敌四手,尽管陈唐九神勇无比,还是被提溜起来,但趁机在张无聿身上踩了好几脚,算是赚的。
“别拦着我,三火,三火!把他们定住,我要弄死他!”
苏行看他这么冲动,八成要吃亏。
这可是人家地盘儿,别到时候有理变没理,赶忙拉三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妄动,挥着手上去拦:“小九!里头救人呢,咱别添乱啊!”
“我添乱?”陈唐九瞪着眼睛,脖子上青筋都蹦起来了,“这个王八蛋今天必须死!就算今天毙了我,我也要叼下他一块肉!”
苏行跳起来轻轻捶了他脑壳一拳:“你想要闵老板也陪你死吗?”
陈唐九被他打疼了,也打清醒了。
是了,现在重要的是救人。
他深呼吸几次,却见到张无聿站了起来,凶巴巴走到自己面前:“来啊?弄死我?混账东西!”
他举手要打,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擒住了腕子,像是铁钳,纹丝不动。
眼前明艳的脸瞬间勾起了他很不美好的回忆,赶紧求饶:“俊爷爷,俊爷爷你也来了俊爷爷!”
三火嘴角抽了抽,冷冷吩咐:“让他们放手!”
张无聿却说:“俊爷爷,你得先容我解释,不然一放开他又要弄死我!”
“说。”
张无聿吞了吞口水,就那么被三火捏着手腕子,动也不敢动,把来龙去脉给说了。
闵瑾砚带老爹南下,开头一切顺当,结果第三天,居然在路上迎面遇见吴大帅的队伍,被张无聿逮了个正着。
见他要出走,张无聿当然不答应,硬押着他们回保定城,对此,吴大帅睁只眼闭只眼,让闵瑾砚彻底失去希望。
他跟老爹商量,决定什么都不要了,就带着金票偷偷逃走。
隐忍了两天,到保定城外不远,队伍暂时驻扎修整,许是因为到了自己地盘,巡防松懈,爷俩儿就趁机跑进了山里。
张无聿很快就发现了,带兵给爷俩儿堵在一处山坳里,他见是个瓮中捉鳖的境况,故意跟闵瑾砚耍威风,非让他自己乖乖出去。
还说:“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闵瑾砚也是被追得没了主意,躲在草稞子里说什么都不肯动。
张无聿就真胡乱开了一枪,想吓唬他,结果就这一枪,就当当正正打在了他肚子上。
听到闵老爹的哭喊,张无聿顿时傻眼了,仗着人手多,把人抬出了山,又弄担架上,一路跑回保定城找大夫。
张无聿红着眼睛:“是误伤啊!我也不想伤他,我哪能呢!”
三火眯眼,冷哼:“哦,误伤。”
陈唐九杀了张无聿的心都有,隔着老远冲他啐了一口:“张无聿,你就是个混蛋!”
如果闵老板真有事,他一定跟他没完!
三火松开张无聿:“把人放开。”
这回,张无聿冲手下烦躁地挥手:“放放放,快放开!”
他一直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心想只要哄好这位,别人都不算事,于是谄媚地弯了弯腰:“俊爷爷,我张无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定给闵老板治好!”
陈唐九怒吼:“那他要是死了呢?你给偿命吗?”
张无聿顿了顿,一张脸涨红到脖子根儿:“你少乌鸦嘴!告诉你,我不让闵瑾砚死,他就死不了!”
陈唐九差点气笑了:“你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见他脾气好不容易缓和,担心再茬起来,苏行拉他:“小九,我们去陪闵伯父!”
陈唐九心想有三火在这盯着,用不上那么多人,是得去安慰安慰老人,就跟他去了。
见老人哭的凄惨,陈唐九又开始上火,只能强压着。
“伯父,你放心吧,闵老板肯定能治好!”
“小九啊,你说说,天杀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个家完了,砚儿这辈子毁了!”
“毁不了,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大夫说没伤到要害。”
闵老爹直拍大腿:“我家老三死了,老大上了战场也差不多算死了,我就老三这么一个儿子了!我那可是个儿子啊,大好的儿子,他们凭什么那么作践他啊!”
陈唐九指天发誓:“您放心,我肯定给闵老板讨个说法!”
我爹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谁能给我讨说法?
念头一过,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火辣辣的。
真是,滥好人不可当,自作孽不可活!
这边正劝着闵老爹,那边吴大帅带着几名手下急匆匆走过来,身穿墨绿色军装,带着一身的风尘,没注意到他们。
陈唐九堵着气呢,也没起来跟他打招呼。
苏行自然也无所谓,冷眼看着他们进了门,朝陈唐九使眼色:进去瞧瞧?
陈唐九一偏头:走!
吴大帅押着几车东西,没张无聿跑得快,所以刚刚才进城。
张无聿抢个把人胡闹他可以不管,但弄出人命可就闹大了,况且如今战事已近,人心不稳,容不得他再护短。
气势汹汹想来兴师问罪,结果进门就看到了三火,攒了一肚子的火瞬间熄了。
顾不上找张无聿算账,他喊了声:“钟先生?”
三火颔首。
“你怎么来了?”
“里面是我朋友。”
吴大帅一愣,恶狠狠瞪了张无聿一眼,冲三火露出平和的笑:“内弟误伤了闵先生,真是过意不去,他不要紧吧?”
三火笑了笑,不答反问:“找到了吗?”
吴大帅又是一愣:“什么?”
“战场在北方,闵老板去的是南方,这都能遇上,看来吴大帅没去战场,是去找我那棺材了?”
吴大帅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点头:“钟先生果真高人。”
“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买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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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沂白的徒弟,听说他把棺材放进了山腹,那山诡异得很,我在里面折了好几十号人也没找到,所以……”
“回来是想找我想办法?还是想胁迫符沂白?”
吴大帅尴尬地笑了笑,索性摊牌:“听无聿说,符沂白被钟先生打的落荒而逃,想找他也不成了。”
“那你信我上次说的了?”
“信,当然信!钟先生一看就是大能之人!”
张无聿在一旁插话:“是,姐夫,钟先生可厉害了!他一念咒,我就动不了了,你记得上次我被人打吗?就是他!”
他没打算告状,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告状。
吴大帅怒瞪他一眼,骂道:“一定是你在外面为非作歹,还不给钟先生赔罪!”
张无聿哽住,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
“要赔罪,也是朝屋子里那位赔罪,朝院外的老伯赔罪!”清亮的声音满是沉重。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陈唐九板着脸走进来,脸上不见之前的谄媚和恭谨。
他也不管吴大帅,径直走到张无聿面前,薅起他的后脖领子就往外拽。
张无聿的那几名狗腿子互相看看,见人家亲姐夫都没说什么,这次谁也没敢冒头。
陈唐九提溜着人,一把推在闵老爹面前,在他膝弯踹了一脚。
“噗通”,张无聿跪了,闵老爹吓了一跳,也不哭了,愣愣看着抱着自己双腿的活阎王。
陈唐九扯着嗓门:“赔罪啊!”
张无聿丢不起这人,手脚并用往起爬,刚撅着屁股站起来,大腿一疼,又被人踹趴下了。
“你他妈的……额!”
他一回头,见这次踹自己的是自己姐夫,赶忙把后面的零碎给硬吞了回去。
得,明白了。
姐夫跟这伙人是有联系的,好像涉及到这回他要办的大事,他不敢开罪人家,今天自个儿只能是被牺牲的那个。
想到这儿,他抽了抽鼻子,结果眼泪却没下来。
狠了狠心,用上吃奶的劲儿给了自己一耳光,顿时半张脸都红了,声泪俱下地抱住闵老爹的大腿。
“爹啊!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瑾砚逞威风,您可别信他说的啊,他那是跟我置气呢,您说这情景,我能让他离开保定吗?我还打算这趟回来帮他重建布行呢!”
闵老爹差点翻白眼:“你,你胡说什么呐!谁是你爹!”
“您老是瑾砚的爹,就是我爹!”张无聿抱着老头的腿,闭着眼死命不撒手,“我俩都私定终身了,不信等他好了你问!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认,我能怎么办?这不给我坐蜡嘛!”
闵老爹惊得目瞪口呆,陈唐九却想杀人。
他跟撕狗皮膏药似的把他往起拉:“你还敢污蔑闵老板!你那是嘴吗?放的什么臭屁!你给我过来,你……”
三火拍拍他的胳膊:“别弄他了。”
陈唐九回头:“怎么?”
“等人醒了不就清楚了?”
“醒了?要是……”
他想说要是醒不过来呢,但觉着晦气,就没说出来。
“别那么死脑筋。”三火转向吴大帅,“找个地方,谈正事吧。”
陈唐九用力推开张无聿,暗自咬牙。
正事?
找棺材,找棺材,为了找棺材什么都不顾了是吧?!
钟三火,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见利忘义!
他气呼呼跟上去,暗自决定,今天要是敢把张无聿这一块儿不动声色滑过去,就把他们的谈判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