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堂发黑?
闵瑾砚一愣,询问地看陈唐九:这什么情况?
陈唐九知道在诡异事件方面钟三火比自己有本事,不疑有他,不由得替兄弟着起急,他朝闵瑾砚重重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放下筷子。
“三火,看出什么了,你直说!”
“你家店里,最近可遇见什么怪事?”
闵瑾砚吓得喉咙里“咕噜”一声,看了眼陈唐九似乎是想壮胆:“有,那个,其实我也不太能肯定,就是,上个月开始库房就有怪声,布被啃过好几回,掌柜当是闹耗子,下了药,倒是也药死过几只耗子,但那动静偶尔还会有,怎么都不行,这俩月布料没少被祸害,这不,前天才到的上等丝绸,金丝细绣的,整卷给我吃糟了,就剩一半,哎哟,这给我心疼的!”
“耗子啊?”陈唐九松了口气,还开起了玩笑,“那可能是丝绸香软,更好吃?”
三火把目光撇到一边,脸上明晃晃写着“蠢”。
他正色问:“库房可是在二层?”
闵瑾砚连忙点头:“是。”
三火说:“方才我便发现二层不对。”
“啊?”闵瑾砚一惊,没有丝毫犹豫,“三火,既然你是个能人,能不能帮我看看?”
三火想了想,颔首。
闵瑾砚赶紧站起来:“好,我现在领你去!”
陈唐九拿手帕擦嘴:“不是吧,这还没吃完呢,可惜了了!不差这一会儿吧?”
闵瑾砚可等不了:“那不打紧,让伙计包起来回头送店里,你带回家慢慢吃!”
难得有机会宰闵老板一回,陈唐九高兴了:“光打包不行,一样再给我来一份,尤其是豌豆黄,多来点,三火爱吃!”
三火都走到门口了,闻言回头,满是不可思议:“傀门后人竟会沦落至此……”
陈唐九剔着牙:“哈?傀门?都哪年的老黄历了?傀门要真有记载的那么厉害,至于人丁凋敝,后继无人?嗝!”
三火眼底冒出愤怒火焰,缓缓蹦出两个字:“废物!”
“啥?”陈唐九平白让他数落,一拍桌子蹦起三尺高,“说谁呐!”
闵老板见俩人要拱火茬架,连忙按住:“别急别急,小九,三火说的也有道理,传承不能丢,是吧?”
又去劝三火:“小九肯定也尽力了,但老辈传承这些东西,传到哪算哪,也不能强求,从古至今失传的东西还少吗?你说对吧?”
陈唐九重重“哼”了一声,“咚咚咚”地踩着步子往门外走,三火正在门边,被他撞得身子歪了一下,而他只是掸了掸袖子,背着手跟在他身后。
闵瑾砚觉得有点难搞。
别说,还真别说,别看小九这远亲长了一身娇柔媚骨,严肃起来还挺有威仪,老柳这一口恐怕很难吃到了。
大堂正热闹,陈唐九小跑着下楼,走的飞快。
什么狗屁同门送宝贝,爷的三千根乌沉丝够用一辈子了,还差你那仨瓜俩枣?
陈唐九决定了,等回头帮闵老板平完事,就让他滚蛋!
一楼大堂过分安静,陈唐九察觉到不对,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还没等出大门,就看到门外站了一排当兵的,个个荷枪实弹,被簇拥着进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陈唐九认识,是柳缇,而另外一个人穿着熨帖的军装,拿鼻孔看人,肩膀和胸前的星星多到晃眼。
他一下就想起来了前天柳缇说的,吴大帅的小舅子张无聿要来保定,看样这是带来上品楼招待了。
这两位一跨进门槛,食客们都忙不迭站起来,掌柜的迎上去,恨不得下跪:“张参谋长,柳署长,欢迎二位啊!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包间准备好了?”
“诶!柳署长,全准备好了,就等两位长官了!这就带您二位上去!”
柳缇对身旁的张无聿微微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参谋长,咱们这就上去?”
张无聿打量完酒楼里的布置,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掌柜引着二人上楼,柳缇一眼就看到了退到楼梯旁的陈唐九,下意识招呼:“九儿?”
陈唐九只好硬着头皮讪笑:“柳……署长。”
差点喊成了柳爷。
全直隶都知道张无聿是个混蛋,就算陈唐九再趋炎附势,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但既然被点名,他不得不对张无聿抱拳,谄媚地笑:“您就是张参谋长吧!早就听过您的风采,今日能见到本尊,真是三生有幸!”
张无聿撇着嘴:“你谁啊?”
陈唐九:“我……”
柳缇一招呼完也后悔了,看自己家人要吃亏,赶忙递台阶:“张参谋长,这是我朋友,这么巧,在这遇上了,哈!”
张无聿冷哼:“怎么的?你朋友?要不要一起上来听曲儿吃饭啊?”
傻子才听不出是反话。
陈唐九点头哈腰解释:“不了不了,小人吃过了,这不家里出了点事,刚想走!”
张无聿挑了挑嘴角,朝后一摆头:“那还愣什么?走啊?我八抬大轿送你啊?”
“哎,是!那张参谋长,再会!”陈唐九嘴上客套着,倒退几步,转身溜了。
柳缇如释重负,陪在张无聿身后登上二楼,不料又看见闵瑾砚和三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朝闵瑾砚猛使眼色,闵瑾砚一点就通,横跨一步拦在三火面前,替好兄弟挡下了未可知的竞争对手。
他一动,反倒引起了张无聿的注意,刚一转头,两颗眼珠子便黏在了人身上。
可是,跟柳缇料想的不一样,吸引他的不是三火,而是闵瑾砚闵老板。
闵老板虽然没多好看,也能称得上眉清目秀,因着从小家境优渥,专门请了先生教读书,身上兼具着文人的儒雅和商人的精明,加上七尺的身高,站哪都是鹤立鸡群的主儿。
他还从没被人用狼一样的目光凝视过,登时就变得不知所措,垂着眼睛行礼:“见过张参谋长!”
“嗯?”张无聿反而笑着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个人,探头看了一眼,不甚有兴趣似的,重新平视回闵瑾砚的眼睛:“你谁?”
闵瑾砚只好报上名字。
柳缇心里一咯噔,赶忙说:“张参谋长,这位是隔壁锦绣布行的老板,也是我朋友,估么是跟刚才那个陈唐九一起来吃晌饭的,走走走,您饿了一上午,咱们也开饭吧!”
“饿死鬼投胎吧你?”张无聿说着又把闵瑾砚打量了一遍,轻轻一笑,“那还不走等什么呢?”
掌柜带着二人进了不远处的包间,闵瑾砚这才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身后突然传来三火幽幽的声音:“你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晦气。”
闵瑾砚回过身,感觉他的目光冷得像冰。
是了,刚刚张无聿的眼神……
见鬼了,明明他看到了更好看的三火,却还是缠着平庸的自己,以前看上自己的姑娘是不少,男人这可是头一份儿,这很难解释!
他又出了一层冷汗,追问:“那怎么办?”
三火在他脸上审视片刻,居然笑了:“看在新衣服的份上,我帮你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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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瑾砚赶忙伸出两根手指:“两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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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行掌柜提着玻璃罩子扣死的油灯领三个人上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窜出来个什么东西。
因着布匹怕晒,锦绣布行整个二楼都被黑布挡得严严实实,一排排货架子整齐摆着,有的塞满了货,有的是空的,阴影幢幢的交叠在一起,十分诡异。
上楼的工夫,闵瑾砚一直咽口水,陈唐九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事发突然,他今天没带乌沉丝,什么也感觉不出来,脸上那点沉稳全仗着见多识广胆子大,还有对同门那么一丢丢的信任。
三火站在库房正中,双目在黑暗中倒映着两点火光,他一点点逡巡着货架,呼吸很浅,几乎像是没有。
闵瑾砚觉得他那一身白纱衣看着比鬼都渗人,要是谁冷不丁上来,肯定吓个半死。
蓦地,他开口,声音冰冷,居然还荡开了一点回音,让闵瑾砚和掌柜汗毛都竖起来了。
“的确不干净。”
“啊?”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被啃的布还留着吗?”
闵瑾砚看向掌柜,掌柜忙说:“有,有!昨天被啃的丝绸,剩半卷我没舍得扔,挺贵的!还打算以后拾掇拾掇接着卖呢!”
他把三火引到一个角落的货架,从最上面抽出一卷红色布料,上面金线的绣纹精致华贵,一看就不是凡品。
“就这个,您看,咬的断茬还在呢!”
丝绸本就细软爱抽丝,好好的布料边缘被啃得全是毛边,陈唐九咋舌:“哎哟,可惜了了,这块布做嫁衣绝了啊,以前宫里的妃子用都不寒碜!”
三火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布边,从头捋到尾,最后抽出一根丝冲着光亮凝视片刻,缓缓说:“没错,就是嫁衣。”
陈唐九愣了愣:“啊?”
“这布,被偷去做嫁衣了。”
闵瑾砚瞪起眼:“装神弄鬼偷东西?回头我找老柳,等逮到他,看我不……”
三火打断道:“他逮不到,是山里有东西要嫁女,来城里找布,你家里熟门熟路了。”
闵老板一脸懵,陈掌门却立刻懂了:“你说,精怪?”
三火挑起嘴角。
闵瑾砚也恍然大悟:“哦,所以之前只是咬坏一些布,这次是咬断了整匹拖走的!”
三火点了下头,拢起拖沓的袖子,从旁边货架挂着的登记簿上扯下一张纸,几下就折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又把那根丝让纸鹤衔着,说也奇怪,明明是纸折的简陋物件儿,还真就给它衔住了。
看他此举,陈唐九依稀明白他要做什么,又觉得他刚刚笑得很刺眼,撇着嘴明知故问:“你这,能查到啊?”
三火五指成拳,用力握了一下纸鹤,再张开时,纸鹤已经不见了。
在闵瑾砚的惊叹中,陈唐九眨巴一下眼,其实也被这一手惊得不轻:“你还会变戏法?”
三火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唐九后知后觉,那是傀术。
他不在意傀术什么的,因为只要拿出乌沉丝就能赚钱,他也并不想把傀门发扬光大,那对他来说太遥远太虚幻,但冷不丁在同门面前露怯,他面皮还是有些发红,得亏光线够暗。
他清了清嗓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我回去拿法器,保准一下解决!”
三火嗅了嗅手指上残存的气息:“野狐。”
“找到地方了?”陈唐九捶了一下闵瑾砚的肩膀,“我这就回去拿东西,免费给我们闵老板干一趟!”
三火却已转身往楼下去了:“我往西边去,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