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和克拉克一起回到蝙蝠洞，同时止住了脚步。
与往常热闹的氛围不同，今天的洞穴格外沉默。
一群年轻的义警围坐在蝙蝠电脑前，每个人的神色都异常严肃，仿佛他们看的不是一段视频，而是即将要降临的世界末日。克拉克见此，忍不住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同行者。
B怎么比那几只小鸟还阴沉？！
明明他刚刚还因为他的笑话，露出了一点微笑。克拉克不解，他默默地跟随B走到蝙蝠电脑前，一只遍体鳞伤的蝙蝠引入他的眼帘。
“他，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克拉克大吃一惊，转头向B询问道：“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另外一个蝙蝠侠吧？”
“显而易见。”B站在孩子们的后面，盯着视频，随口敷衍了一句。
“看来不只是我们，在视频播放的时候，其他人也能看见。”提姆用笔尖戳了戳下巴，看着克拉克的神色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你能看到多少。”
“那是什么意思？”克拉克还有点懵。
“没事，看下去你就知道了。”迪克仰起头，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克拉克看了眼对他来说过于窄小的空隙，笑着摆手拒绝了。
“嘘，安静。”坐在最前面的达米安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威胁。
视频可不会被随便暂停，所以无论他们现在要做什么，都没有记录这段来自平行宇宙发生的事更重要。
因为克拉克和B的出现而跑神的小鸟们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身上。
画面里，蝙蝠侠在这座过于宽广的城市里四处跑动，悠闲的样子和他暴起处决囚犯时的完全不一样。
“感觉这家伙不是很想解决那些问题。”杰森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要不是衣服穿的不对，他完全就是一个观光客。”
“也许他是想提前熟悉踩点......”迪克在杰森‘你说什么鬼话’的眼神里，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没有注意到，听到他们对话的克拉克视线游移了一瞬。
这时，B轻轻的哼了一声，几只低声细语，快要吵起来的小鸟们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他看起来精神稳定了不少。”芭芭拉自我安慰道，这也算是个向好的变化。
听到这话，提姆和杰森对视了一眼。虽然面上没有变化，但其他人还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那点心照不宣。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达米安扬起眉毛，转头看向那两个明显不对劲的人。
“咳，一般这个时候，”提姆顿了顿，看着被他们吊起好奇心的迪克等人，压下嘴角道：“桃乐丝肯定在他的附近。”
“桃乐丝？”克拉克眨巴着清澈的蓝眼睛，又扭头看向B，“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是。”B撇下嘴角，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克拉克又看向小鸟们，除了女孩们和迪克达米安一样茫然之外，提姆和杰森都摆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个嘛...我们也是对她一知半解。”杰森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还是把最终解释权交给了B。
看着一张张充满求知欲的脸，B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以目前掌握的信息，桃乐丝是一位红发女性。”B言简意赅道：“虽然她能以幽灵的形式跟随在蝙蝠侠的身边，但她依然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然后呢？
他们想知道更多的情报，比如她和蝙蝠侠的关系。
一眼看透的B：“可能你们不信，他们上次才开始互相了解。”
果然，芭芭拉他们听了，都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眼神。
还记得之前在蝙蝠侠的幻境里，桃乐丝都舍身营救，为他闯火海了，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我们开始也不相信。”提姆摊手道：“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一开始她就对蝙蝠侠产生了影响？”达米安眉头一皱，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阴谋论。
“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还经历了很多。”斯蒂芬妮倒是看得很开，毕竟那可是蝙蝠侠，而且还是比一般蝙蝠侠凶残百倍的版本。要是桃乐丝真的心怀不轨，肯定早被他干掉了。
说话间，蝙蝠侠已经转悠了一圈。
“呵呵，我发现了，他是真的不在乎被双面人追击的猫女。”提姆幽幽地说。
“也不在乎正在监视他的那些监控。”杰森冷漠道。
“甚至路上那些向他求救的人，他都没给过任何一个眼神。”芭芭拉一言难尽道。
“他只顾着和桃乐丝说话。”迪克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蝙蝠侠似乎是恢复了正常，但谁曾想，他的身上又冒出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
现在别说是他们，克拉克也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他看着B，语气虚浮道：“他真的和你不一样。”
“他和我本来就是两个人。”B冷静的眼神让克拉克涨涨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说的也是。”克拉克干笑了两声，看向视频的眼底多了一点隐秘的担忧，“看周围的环境，他们的世界里似乎没有正义联盟。”
“不一定，”没有实质证据前，B还是进行了一些猜测：“以‘我’的性格，就算有正义联盟，他也不会让他们插手。”
“好吧，看来那个蝙蝠侠再怎么奇怪，他也是蝙蝠侠。”接受良好的克拉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这时，在公园街附近晃悠的蝙蝠侠停下了脚步。
他朝着高声呼救的巷子里走了过去。
“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吗？”杰森讥诮道：“我还以为他要溜达一晚上。”
“等等，话说回来你们都看到桃乐丝了吗？”提姆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看向B。
B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看来上次是意外。”杰森想了想，说：“毕竟一开始我们没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蝙蝠侠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其余没看到过桃乐丝相貌的人发出了几道遗憾的叹气声。
提姆没有说话，他总觉得那不是意外，但又不敢确定。
算了，接着看吧。
随着视频的播放，这件事的真相肯定会水落石出。想不明白的提姆将这个疑点暂且放到了心底。
此时，蝙蝠侠轻巧的蹲守在一条长长的细线上，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一群凶神恶煞的囚犯正在围攻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狱警。
过了一会，他向前走了两步。
那里是最佳落脚点。
蝙蝠侠紧绷着肌肉，从上面跳下，跳到戴着头盔的暴徒身上，用大腿将他勒晕了过去。紧接着，身后手持棒球棍的几名暴徒冲了上来，蝙蝠侠一时不察被一根电棍袭击了脑后。
于是，他转身甩出钩爪将电棍勾了过来，趁机揍了那人一拳。
囚犯们一一被解决，逃过一劫的狱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蝙蝠侠开始和他对话。
“看来桃乐丝真的在他身边。”提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然，那群囚犯就不是单纯的晕倒了。”
杰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达米安则有些不屑，“有那么夸张吗？”
提姆和杰森同时露出假笑，“包有的。”
不管是对桃乐丝做出驾驶蝙蝠车的承诺，还是和她一起戏耍小丑，离开疯人院去吃披萨。无论哪件事单拎出来，都会让熟悉蝙蝠侠的人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看到这样的他们，达米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名其妙。”他嘟囔了一句，不再理会。
蝙蝠侠和狱警交流了下阿卡姆之城现在的情况。
“不得不说，他们那边人的脑子是真的有问题。”杰森被斯特兰奇的计划差点气笑了，“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能把那群不法分子直接斩草除根吧？”
“实际上，你说的不法分子里也包括我们。”迪克揪了揪头发，顶着一张被创到的疲惫的脸，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斯特兰奇也想把蝙蝠侠解决掉。”
“TT。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达米安看透了这类道貌岸然的嘴脸，“如果他真的想解决囚犯，就不会等父亲演讲的时候，把他绑走了。”
“达米安说的对。”卡珊表示赞同。
了解完阿卡姆之城的状况，蝙蝠侠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样子，他不打算去找斯特兰奇。”斯蒂芬妮只是说出了事实，但现场没有一个人能接受。
“有时候我真的想冲进去和他打一架。”杰森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被误伤的B也没有开口反驳。毕竟杰森说的，也是他想做的。
克拉克讪笑了下，和武德充沛的蝙蝠家族格格不入。
这时，漫步走在小巷里的蝙蝠侠正要开口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从高楼楼顶甩下来的竖幅。
[亲爱的蝙蝠，想我了没？]
夺目的荧光绿差点刺痛观众的眼睛，看来过于高清的画质对他们的视力也不怎么友好。
“小丑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落下一集没看的迪克等人摸不着头脑。
而看了后续的B等人同样也不是很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麻烦找上门，这下蝙蝠侠必须得去解决了。”杰森弯了弯眼睛，比起小丑找事，他似乎更不喜欢不作为的蝙蝠侠。
“希望吧。”提姆看着他，提醒道：“别忘了，他之前甩过小丑，去吃披萨的事。”
“什么？！”迪克和达米安震惊到眼睛变大，同样还有女孩子们和克拉克，“他真的做出过这种事？！”
“父亲绝对是被夺舍了。”达米安碎碎念着，黑色的乌云出现在他的头顶。
“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芭芭拉向知道内情的提姆和杰森盘问，斯蒂芬妮身体前倾，也凑了过去。
卡珊和克拉克则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至于B，他们还是别指望了。
见此，提姆和杰森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下他们上次看到的故事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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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完后，恍恍惚惚。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迪克摩挲着下巴，看向蝙蝠侠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如果我没听错，他后面应该没有回疯人院去解决小丑。”
“是的。”提姆端起阿福递过来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说：“疯人院里那些人的去向，阿卡姆之城的建立，还有车祸后的蝙蝠侠是怎么存活下来。这几件事，因为中间缺失的线索太多，所以目前的我们根本得不到真相。”
“还有桃乐丝的来历。”杰森看着B，认真道：“我们现在知道的仅有蝙蝠侠的精神有问题这一点。至于为什么，从视频来看，除了小丑，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你是说，小丑在蝙蝠侠不知道的时候给他注射了毒气？”斯蒂芬妮说完，又摇了摇头，反驳了自己的话，“我想的不对，如果他真的被注射了毒气，他一定会察觉到的。”
“没错，蝙蝠侠可是从疯人院的时候就表现出不对劲了。”芭芭拉一边回想，一边分析，“如果那个时候就中毒了，他不至于拖这么长时间。”
“所以，小丑一定是用了别的手段，把蝙蝠侠害成这样！”达米安一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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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愤愤不平地盯着画面里正在前往仓库的货车。
卡珊，克拉克和B都没有参与这场讨论。
毕竟比起自有一番考量的B，他们更多是因为没有亲眼看过前几次的视频，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
视频里，蝙蝠侠正襟危坐在货车车厢后的箱子上，双目低垂，一脸思索的样子。
五六个小丑帮的手下则守在他的附近，满脸防备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他动了。
在瞬间无语的小鸟们的眼神中，蝙蝠侠坐下站起，站起坐下，反反复复，直到货车外响起一声鸣笛。
“蝙蝠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提姆冷不丁的吐槽了一句。
克拉克听到，眼里的担忧都快淹没一旁的B了。
“别胡思乱想，”B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对他道：“这个正在活动的蝙蝠侠应该不是真正的‘他’。”
此话一出，小鸟们纷纷抬头。
“从刚才解救狱警时的表现，和他之前闲逛时的那些自言自语，以及每次说话后的行动来看，”B整理了下说辞，严谨道：“他像是一个引导者，引导另外一个人用他的身体做出符合他想法的举动。”
“等等，这么一说——”迪克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桃乐丝！蝙蝠侠是桃乐丝！”
“噗！”杰森嘴里的牛奶喷向了一旁无辜的提姆。在提姆逐渐变冷的视线里，他随手拿起袖子给他擦了擦后，看着迪克说：“怎么会是桃乐丝？！”
“怎么不是桃乐丝？”迪克反问，“除了桃乐丝，还有另外一个选项吗？”
“迪克说的也正是我想的。”B的发言给这点过于离谱的结论增添了可信度。
“难道桃乐丝不是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芭芭拉皱眉不解道：“而是可以上身的鬼。”
卡珊一听，来了兴趣，“如果不确定是鬼的话，我们那边有很多专业的人可以咨询。”
“母亲也认识很多能通灵的人。”达米安目光灼灼地看着B，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空中所说的那些人绑过来。
“不需要。”B直接拒绝了孩子们的好意，看着失落的他们，他说：“视频出现的目的还不确定，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他和桃乐丝之间的联系，”B顿了顿，无视从大脑深处传来的嗡鸣声，说：“可以确定他们目前有两种相处模式——第一种，桃乐丝是幽灵的形式作为个体，能和蝙蝠侠对话；第二种就是现在，她能使用蝙蝠侠的身体，同时听到他的声音。”
“拉奥啊，这可真是...”记者出身，甚至还拿过普利策奖的克拉克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段诡异的关系。
“就像扎根在海底的锚点，”提姆一边光明正大地把手上残留的牛奶蹭到杰森的身上，一边说：“不管桃乐丝是什么状态，她都没有脱离蝙蝠侠，独自活动过。”
“你说的好像蝙蝠侠诅咒了她一样。”杰森嫌弃地躲开，还是被他蹭到了一点。
虽然杰森只是猜测，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把天平倾向了‘诅咒’这一说。
“不过，既然确定现在的蝙蝠侠是桃乐丝，”芭芭拉的语气带着不确定和担心，道：“那他，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小丑不会对她产生怀疑吗？”
一想到小丑会意识到桃乐丝的存在，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结果，桃乐丝身体力行地向他们证明了在武力值这一点上，她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被打倒一片的暴徒，桃乐丝微微抬起了下巴。
她走下货车，跟随哈莉的指示，走进仓库。
“小丑到底想做什么？”看着手拿礼炮，左右晃来晃去的小丑，杰森升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
“戈登在他的手里。”提姆低头看了看记录，说：“小丑也许想利用戈登，让蝙蝠侠为他做些事。”
一般来说，提姆的思路也是他们习惯性下的思考。
但谁都没想到，小丑竟然丧心病狂到拿注射了泰坦毒液的戈登来对付蝙蝠侠。
特别是芭芭拉。
她看着那个完全变样，陷入疯狂的爸爸，忍不住捂住嘴，但还是有几声呜咽泄露了出来。尽管那不是她真正的父亲，但芭芭拉还是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生出了一丝恨意。
见此，斯蒂芬妮和卡珊无言地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迪克和提姆投来担忧的目光；杰森死死的捏紧拳头，埋藏在心底的恨意翻涌而出；达米安则坐在前面，默不作声地挡住了芭芭拉看向视频的视线。
B和克拉克看着这群陷入悲伤和仇恨的小鸟们，没有出声打扰。
“你是对的。”克拉克看着视频里和戈登周旋的蝙蝠侠，惆怅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哥谭是特殊的。”
明明灭灭的屏光打在B的脸上，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他轻声嗯了一下。
仓库内，毒气蔓延。
小丑咳嗽了两下，又喋喋不休的诉说起蝙蝠侠的不自量力。
如同乌鸦般嘶哑的尖利笑声一直在他的头顶徘徊，直到他力竭倒在了废墟里。
小丑似乎很是失望，他没多看两眼，就带着哈莉离开了这片变得破败不堪的地方。
一阵风吹过，灰黑色的烟雾慢吞吞的从断壁残垣中挤了出来，萦绕在蝙蝠侠的身边，仿佛是幼时曾见过的那些蝙蝠。声势浩大的战斗落下帷幕，寂寥的仓库只剩下怪物游荡的沉重步伐。
城市内浮动的人心也安稳了下来。
正当迪克他们以为这段视频就要结束之时，一抹鲜艳的红色突然映入他们的眼帘。
“桃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