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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吃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闫林秀抬头看着这座直插云霄的灵霄山,恍然记起当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恰巧也是从这里开始,她仰着头一直望着远处秀美壮观的山中景色,被震撼得难以合拢嘴,没留意脚下,脚抬得不够高,小腿磕在山阶上,留下的疤痕一直没消;也因为她这样的举止,被人嘲笑了整个初学。


    不知是不是重生的原因,眼前的灵霄山看上去并没有记忆中那么高了。


    “苏林。”


    闫林秀转头看见有个师兄在一大群新生面前点名点得焦头烂额。


    这一次,闫林秀成了苏林。


    苏林没有尝试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扯着嗓子答到,只是默默朝前排走去。


    她左右看看,比上一次好,位置靠前了不少,但依然中靠后。


    在灵霄山混迹了一场,总算明白,其实从一开始,点名的顺序就暗含了各人的实力----家族、天资和财力。


    即便是修行,也得看这些。


    一队人稀稀拉拉走到初云馆。


    苏林的目光早早就落在了先贤碑上,从初云馆走出去的优秀先贤都在这里留了名字----不过得等这人死去。


    苏林的目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搜寻两遍,只在最角落处找到了白曜的名字。


    原来他也死了,她倒下的时候,白曜明明还在支撑。毒龙一战果然惨烈,灵霄山填进去两个师尊。


    连白曜都上了先贤碑,怎么会没有“闫林秀”?


    夜里,苏林又偷偷跑到先贤碑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用手指摸着找下来,落到最后的一个名字上。


    她呆了好半天:怎么没有她的名字?


    苏林一路把可能的结果想了七八条,等站在房门前,叹了口气:她只记得前世是闫林秀,但大部分的往事都不记得了。


    这让她很难立人设啊!


    是继续中正谦和,不丢了师尊的颜面;还是天真烂漫,放飞自我呢。


    苏林边想边推门。


    推不开。


    她记得很清楚,出门前所有的舍友都已经睡了,为了防止有人起夜关门,她还特地把门栓藏起来了。


    分明就是有人拿她寻开心了。


    苏林无奈地冲里面说:“开门。”


    里面无人应门,却传出有人嘻嘻低笑的声音。


    不知怎么苏林心底突然窜起一阵邪火----本来以她前世的涵养,这事不算什么,这火气也不算什么,可这会儿就是压制不住,身体已经比理智先一步动作了。


    苏林抬脚踹开了门,门又碰倒了什么,稀里哗啦响了一阵,屋子里的人都醒了。


    “怎么了?”有人惊叫。


    还有人在一片乌漆嘛黑中喝问:“造反啊!苏林!”


    苏林嘲讽地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左脚把半扇半开的门踢开,人就当门一立,月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勾勒出一个黑漆漆鬼森森的人影。


    屋里静了一静。


    苏林感觉很古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做,而且做得这么水到渠成,匪气十足。


    旁边有人开始聒噪。


    苏林刚刚平静的内心又躁起来,冲口而出:“都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虽说闫林秀是个好脾气的师尊,但到底是做过师尊的人,话语中的威势震得一屋子小姑娘噤声。


    有人怕闹出大乱子,赶紧拦着道:“快去睡吧,让师姐知道,要关禁闭的。”


    苏林心说这么点儿事,关个鸟禁闭。


    这句话刚从她心头冒出来,又让她惊疑了:自己怎么会用“鸟”这个字,而且还用得这么......恰当,又娴熟?


    自己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这个叫苏林的小姑娘性子比较洒脱,所以她目前的性子随了本主?


    苏林被人拉着上了床,脑子里还在纠结“鸟”的问题,结果脑袋一沾枕头,鼾声就响起来了。


    满屋子又静了一回。


    大家徜徉在苏林欢乐的呼噜声中迎来了在初云馆的第一天大集会。


    但是苏林缺席了。


    她以失眠药忘记带为由,请假回家拿药去了。


    周围听到她请假理由的姑娘,眼睛都瞪红了,眼睁睁望着这货跟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地下山了。


    下了灵霄山的苏林心中很忐忑,在想是否有族中后辈,若是可爱的小家伙,怎么打发他们,对了,身上好像还剩一包山果,正好可以哄孩子。


    可她绕了许久,竟然忘记了回家的路,七拐八弯,不知道走了多久,问了好久的路,才终于站在自家的祖宅前。


    但一手山果落了地。


    从前气派的大宅院,眼前只剩了三间泥瓦房,瓦还大半都没了,露出残败的大梁,一枝碗口粗的槐树从空空的房顶上探出,前面的空地上一片凄凄荒草,身后的河堤上长满了不知名的灌木,把记忆中美丽的湖光水色遮挡得严严实实。


    苏林呆愣愣不知所措。


    她抓住一个路过的老人,问:“借问老人家,闫家、闫宅迁去哪里了?闫家人呢?”


    老人看她是年轻的小姑娘,眼中有些好奇的神色,口中答道:“他们家人都死完了,没人了,房子放着就放坏了。”


    “怎么会死呢?他家有人是修士,灵霄山会供养啊!”苏林不死心地说。


    老人回道:“供养也得人还在啊!哎,生老病死,前些年疫病,都死了。”


    苏林怔住了,见老人要走,她忙又问:“那闫家人的坟在哪里?”


    那老人上下看她一眼,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


    苏林找遍了整个山头,最后又问了几个砍柴人,返回到半山腰,见到一个波光粼粼的山间湖泊,闫家的祖坟已从起伏的坟包变成了一片水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吐出了什么,还是叹息什么。


    苏林心里堵得慌,应该是很难过,可又没那么难过,她觉得奇怪,不想立马就走,就蹲在一汪碧水前,默默把前世所有的零星记忆翻出来回想了一遍。


    未上山前,闫家有五位叔伯同住,她是他们小家中的独女,在双亲膝下养到十二岁,为了修仙把一切抛开,离家入山,想不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旁人都说修行能光宗耀祖,不料换来这样的结局。若是她不曾去灵霄山,与爹娘亲人一起快快活活过几十年,总比喂了毒龙、像如今这样不明不白的好。


    她有点儿后悔了----去特么的修行,修个鸟的行!


    骂完很爽。


    苏林很确定,自己变了,不再完全是闫林秀。


    是因为换了躯体,又过了太多年吗?


    总之并不怎么悲痛。


    苏林再三确定,只觉得这个“不甚悲痛”的结论有些荒谬,但又很合理、很自然,这种感觉颇为奇怪。


    苏林心情复杂,窝着一腔惆怅,回到初云馆。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她也懒得绕道去食堂说好话,直接回了住处。


    门内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苏林抬脚进去,周围人见是她,都不说不笑了。


    苏林心情正纠结呢,只觉心烦,倒不是有意见,对这么群隔了辈分的小丫头懒得敷衍,真不想这么多人住,叽叽喳喳太闹腾,吵得她脑仁疼。


    真怀念住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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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岁月啊!


    苏林不想掺和,人家反倒站了个三足鼎立的位置,把苏林夹在中间了。


    苏林心烦之余觉得正好,疏散疏散筋骨,泄泄心头火。就是有些难为情,她那身修为,对付这些未开蒙没修行的小家伙,那就跟操牛刀杀小鸡仔儿……不,跟天雷劈蚊子一样啊!


    一个高个子姑娘,往她跟前一戳,说:“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哟呵,苏林心说这届里还进了这么个脆嘣嘣的俏丫头,不好意思了,年纪小不知道韬光养晦,一伸手就惹错人,就当给小家伙们上人生第一堂课吧。


    苏林要笑不笑地盯着她,看她怎么出招。


    俏丫头没出声,保持拽拽的姿势,倒是旁边的一个姑娘开腔:“你这时候认错还来得及。”


    苏林翻个白眼:怎么都过了几十年,还是这么老套的伎俩?


    这些后辈都在干嘛?


    后浪就要浪起来啊!


    重蹈前浪的覆辙有什么意思?


    苏林见对方还要说,没了耐性,抬手打断对方的套路,说:“套路就省了,想怎么解决?”


    对方了愣一愣,三双眼睛直对眼风,看苏林这么硬,有点儿阵脚不稳了。


    俏丫头说:“不怎么,你昨晚上害得我没睡好,让你扫地,不过分吧!”


    苏林心说这小丫头还挺有趣,派头撒得大话却又软又娇,她想笑,怕破坏气场,赶紧低头掩过,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扫帚上。


    她不是苏林而还是闫林秀吗?


    这一幕不正是当年发生的吗?


    小小的自己就因为这次遭遇结识了第一个好友肖风铃。


    苏林沉浸在回忆中,不自觉如同前次一样,接过了扫帚。


    多么奇妙啊!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竟全部都记得,恍若昨日。


    苏林感叹着,目光又落回眼前几张不认识的小脸上,突然醒悟:重生了啊!


    不是熟人了啊!


    那就好办了啊!


    她呵呵一笑,不知笑什么,挑起眼皮飞了那俏丫头一眼,有点儿像调戏。


    对方见她如此作派,越发拿不准苏林的能耐了,眼神往旁边同伴身上瞟,小姑娘的色厉内荏彰显无疑。


    苏林看她这副样子,本想让她们好好长长记性,转念还是算了----初来乍到的,没必要,真没必要。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扫帚,把上有个木钉,方便挂在墙上,顿时有了主意:把这木钉拍下来,留个纪念,顺便震慑一下这三个娃娃吧,也让她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谦虚谨慎点儿总不是坏事。


    苏林暗暗收神,把扫帚横握在身前。


    上面的木钉修的十分草率,毛刺都有,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偷懒随便糊弄的。


    既然她也是新进的小辈,法力太高深惹人怀疑,小辈就该有个小辈的样子,直接上手劈吧,反正也不是难事。


    苏林抬手的同时,为了壮声势,很节制地喝了一声:“破!”


    应声。


    “吧嗒”一滴红色的液体滴在了地上。


    扫把上那根木钉从苏林小拇指戳进去,从食指上冒了个尖儿,等于把四根手指串了个串。


    围观的小姑娘们见了这一幕,一个个眼瞪得老大,有不行的已经捂着眼睛叫起来:“啊~~~”


    那三个“三足鼎立”隔得更近,这血肉模糊的一幕,让他们眼睛都直了,人都懵了。


    苏林也懵了,确定是自己的手在疼之后,死咬着后槽牙,在心底嚎叫:我特么!本尊的修为呢!本尊的法力呢!本仙尊的天雷和牛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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