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舒刚坐下菜单都没看,直接对小二说:“你们这特色酒菜都上一份,注意火候,都不要放辣,口轻一点,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味道做好一点。”
她嘴上说没有什么要求,等菜都上来之后,她就会有一堆要求了,别人或许不了解,贺栩却清楚自家郡主。
四皇子李锦年硬着头皮跟在沈卿时后面走进去,再次见到崔望舒,李锦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之前那个趾高气昂在御花园乱窜的小表妹,一隔多年,气质依旧傲慢,长的确实越发好看了。
沈卿时想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这个位置是离崔望舒最远的位置。
他刚进门,崔望舒便看了贺栩一眼。
贺栩指着崔望舒旁边的位置:“沈大人,请吧。”
此时,身份最尊贵的四皇子反而成了无人在意的那个。
他的确是不想捧上长乐,不过他皇子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被人这么忽视。
他是皇子,崔望舒是皇室中人,两个身份最尊贵的人肯定要坐一起。
沈卿时也磨磨蹭蹭不想坐过去,倒是方便了李锦年的动作,他一屁股坐在了崔望舒旁边的位置,不过贺栩的动作更快。
崔望舒既然示意他,这个位置是沈卿时的,那就不能允许有别人坐,他眼疾脚快,脚一勾凳子,四皇子直接坐了个空,整个人向后翻过去。
摔了个狗吃屎。
除了贺栩和崔望舒,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楚清惠最先崩不住自己的情绪,慌张地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殿下?崔望舒这才正眼看了四皇子一眼,有点眼熟,不过认不出来。
能被叫做殿下的,除了皇子就是王爷,崔望舒转着手中的手帕,眼神疑惑的盯着四皇子。
李锦年有点气急败坏了,看着崔望舒的眼睛:“长乐,你手底下的人怎么跟你一样没轻没重,把本殿下摔坏了,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赔。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来这话,崔望舒估计要暴走了。
惹不起崔望舒,他还是对贺栩发脾气吧。
冲着崔望舒发了一半的火,转身自己拍拍屁股爬起来,冲着贺栩一顿骂:“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本殿下要坐吗,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撤本殿下的凳子。”
崔望舒是个护犊子的性子,而且她大概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长公主护不住她,清河崔氏也能护得住。
小时候就不害怕四皇子,现在怎么可能害怕呢,况且她回清河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四皇子。
“李锦年,你跟谁说话呢,贺栩是我的人,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四皇子狐疑的看着崔望舒,暂停辱骂贺栩,先回一下崔望舒的话:“你认出我了?”
崔望舒只记得长得好看的,李锦年只能说长得中规中矩,在皇子里也不算长得好看的。
她能确定这是李锦年,只不过就是因为李锦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欠揍,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为所欲为,骂人的语气和方式都没变。
小时候崔望舒没少跟他吵架:“谁还能记得你长什么样,跟小时候一样烦人,我在这吃饭,你在这干嘛?”
李锦年:“……”
这个包厢好像是他的吧,他花了这么多钱,难道还不能吃顿饭了吗?
再说了,他可是皇子啊,皇子,是未来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虽然竞争白热化的人选还不是他。
“崔望舒,你怎么从清河回来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李锦年的确有点害怕崔望舒,但那不代表他会在旁人面前任她下自己的面子。
毕竟是正经皇子,发起火来还是有点让人害怕的,楚清惠已经不敢抬头了。
她在心中默默懊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跟着过来吃饭。
崔望舒一点都不害怕他,反而是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看着李锦年:“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早知道我会在清河待这么多年,当年就应该在你脑袋上多开几个窟窿。”
好吧,说起当年的事,李锦年不说话了。
当年的事情一出,崔望舒被送回清河,他在皇宫也不好过。
崔望舒是姑姑的独女,姑姑疼她跟疼眼珠子似的,自那之后,每次宫宴,李锦年都要躲着长公主走。
长公主姑姑看见他的时候,脸上倒是带着笑容,就是莫名让李锦年觉得瘆人。
父皇又宠爱这个为他登基立下汗马功劳的妹妹,崔望舒刚走的那阵,每隔两天就得找个理由把李锦年罚一通。
这几年崔望舒的日子不好过,李锦年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好了,不跟你的护卫计较了,长乐,你准备什么时候入宫拜见父皇?”李锦年说话也正经起来了。
崔望舒瞪他一眼:“我在禁足,等母亲解了我的禁足之后再说吧。”
“沈卿时,你过来坐。”
对了,李锦年想起来了,他怎么能忘了,自家这个小表妹,刚回长安当街把镇国侯府小侯爷抢进了自己的别院,难怪非要沈卿时过来坐。
不过卫玉蓉不还在这里吗,四皇子的外家跟卫家有着姻亲关系,他自然是知道,卫玉蓉和沈卿时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他自觉地坐到一边,这种热闹他怎么可能放过。
“沈大人,没听见咱们长乐郡主说话吗?过来坐啊。”李锦年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多添一把火。
沈卿时被迫叹了口气,他无奈之下想走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救星的声音。
“舒儿,你是不是又在胡闹?”崔鹤安经过这条街的时候,不仅看见了四皇子的车驾,还看见了镇国侯府和卫府的车驾。
崔鹤安自然也清楚卫府和镇国侯府的关系,这下好了,所有的冤家都聚在一起了。
他紧跑慢跑,生怕晚来一会楼上会吵起来。
崔望舒正喝着茶呢,突然听到崔鹤安训斥她的声音,心中一阵烦闷,直接把茶杯摔在了桌子上。
崔鹤安进了包厢,才看清里面坐的人:“四殿下,卫姑娘,楚姑娘。”
李锦年倒要看看,兄妹二人之间,谁能犟过谁。
崔鹤安前脚进来,贺栩紧接着就站在了自家郡主面前,以保护的姿态把崔望舒护在自己身后。
楚清惠二人向崔鹤安问了好。
唯独崔望舒一句话都没说,真讨厌死了,刚想坐下吃饭,烦人精就跟过来了。
“舒儿,母亲让我来带你回去,母亲有些生气了,你回去之后跟母亲认个错,快跟哥哥回去。”崔鹤安放走崔望舒,他已经知道错了。
这也就是崔望舒没出什么事,她出门哪次不是前呼后拥的,这次身边就只跟着一个贺栩,也难怪母亲会担心。
崔望舒皱着眉头:“我不要回去,我刚回长安,母亲便禁了我的足,反正母亲也不喜欢我,干嘛还让我回长安,把我送回清河算了。”
她虽然在长公主面前,娇娇软软的一口一个母亲,也会挽着李盈的胳膊,也会撒娇,可是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怨言都没有。
尤其是在府中听下人说过,长公主这个继母做的特别好,对世子爷和大小姐跟自己亲生的一样。
崔望舒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七年多的时间,父亲更是一次都没去清河见过她,如果不想要她这个女儿,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来呢?
父亲明显更喜欢兄长和姐姐,崔望舒回到长安之后,崔启言就只有在第一天的时候见过她一次。
她从来没被人这样选择过,长安中的人,不管是谁,说起崔望舒都没什么好评价,要不是李盈非要她回来,她才不想回来,在清河当她的小霸王多好。
崔鹤安心里钝钝的疼了一下,他曾经也把妹妹抱在自己怀里,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也是血浓于水:“舒儿,这种话不能再说了,母亲会伤心的。听话,跟哥哥回家。”
沈卿时眼神复杂的看着崔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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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也没有在父母跟前长大,看见自己弟弟妹妹跟父母肆意撒娇,他也曾经有过羡慕。
说起来,崔望舒也是被宠坏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罢了。
“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
崔望舒顿了顿:“或者,你非要让我回的话,让沈卿时送我回去。”
崔鹤安来时得了李盈的令,崔望舒要是不配合,直接把人绑回去,不过刚刚崔望舒的一番话,戳中了崔鹤安的肺管子。
能不对崔望舒动手就不动手。
崔鹤安本来是想把崔望舒带回去,顺便解救一下沈卿时,结果还是得把沈卿时搭上去。
他求助的眼神看向沈卿时:“小沈大人,麻烦您了。”
李锦年不介意帮小表妹一把:“沈卿时,郡主话都说出来了,你还不走一趟,把郡主送回去?”
沈卿时只好先把楚清惠和卫玉蓉安排好,亲自送崔望舒回去。
崔鹤安怕二人同乘于崔望舒的名声有碍,只好硬挤上了镇国侯府的马车,三个人同乘一辆。
崔鹤安挤在两个人中间,两边陪着笑容,他心里一阵苦涩,他招谁惹谁了啊。
崔望舒一句话没说,静静的盯着沈卿时,恍惚间好像在他身上看见了旁人的影子。
“舒儿,一会回去在母亲面前服服软,我也会帮你求求情,往后兄长陪你出来。”崔鹤安心中真的有愧疚,崔望舒在清河的七年,是实实在在没有父母的七年。
叔父叔母就算照顾的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爹娘,寄人篱下哪有住在自己家里舒服。
崔望舒往后靠着,嗤笑一声:“兄长,算了吧,我知道你和长姐才是兄妹,你我说兄妹情深的话,实在是好笑。”
崔望舒其实不是困在负面情绪中的人,除了有关亲情的事。
在清河的七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崔望舒也哭过很多次,为什么被送回来的是她?
为什么没人想说来清河陪她住段日子。
李盈唯一去的一次还是她的及笄礼,只待了三天。
崔鹤安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终究是他们欠了崔望舒的:“舒儿,不是这样的。”
崔望舒掀开车帘,拒绝跟崔鹤安交流,眼眶有些湿润,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崔望舒不想在他们面前哭。
她想告诉所有人,她在清河过得很好。
马车停在齐国公府门口,前面还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沈卿时率先下车,那辆马车上的徽记好像是崔氏的。
长公主和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站在一处,旁边还站着崔令容和一个男子。
崔鹤安第二个下马车,想搀扶崔望舒下来,却被崔望舒躲过去。
崔望舒想让沈卿时扶她下马车,不过崔望舒看见门口站的人,她非常激动,顾不上是谁的手,搭了一把,往府门口跑过去。
那个长相俊俏的男子下了台阶,迎着崔望舒过来。
“三哥哥!”崔望舒直接扑进了崔鹤松的怀里,兴奋的喊了两声:“三哥哥,竟然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崔鹤松抱起自己的小妹妹,转了转:“高兴傻了?三哥哥还能有假的?母亲也一道来了。月儿怎么瘦了这么多,定是路上没吃好,我和母亲带了厨子,好好给你补补。”
崔鹤安自然是认出了二叔父家的三弟弟,只是崔望舒明明是他的亲妹妹,怎么跟堂哥反倒比跟自己这个亲哥哥还要亲。
崔望舒也不耷拉脸了,嘴角都是向上的,就没松开崔鹤松的手:“三哥哥,我都吃不惯长安的菜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崔鹤松笑得特别开心:“好,我就知道我们月儿最重感情了,先去见过母亲吧,母亲一路上都在念叨你。”
崔望舒见到叔母比见到自己的亲娘还亲。
叔母还控制着,月儿的亲娘在这,身份又高是长公主,一会见到月儿一定得控制自己的感情,母亲见到自己孩子更亲别人,肯定也会吃醋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