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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变化为何

作者:萧竹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姰觉得沈祛机最近不太对劲。


    往常他一日少说得来瑶光院两回,最近却整日不见人影,托朝绯玉和谢既轮流接手她的伙食,于是季姰入门以来还是头一回连着几日看不见他。


    换做以前季姰真是巴不得如此,正如她一开始期望的那样。但她又深知沈祛机为人如何,这不像他这种万事思虑周全之人能做出来的事。


    难不成是憋着什么坏招给她来个大的?


    季姰按捺不住好奇,向朝绯玉和谢既都探过口风。毕竟一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二来她虽情感上高兴,理智上又认为这般情状不利于她实施套近乎计划。


    她到底谈不上任意妄为,心中几番斗争之后还是决定要搞清楚原因所在。


    “师姐,大师兄他最近很忙吗?”


    季姰披着披风,靠在院中的躺椅上,好奇询问。


    “大师兄从大泽渊出来后加紧处理了诸般事宜,说是要精进剑法,这几天都没出过院子。”


    朝绯玉心不在焉地道,显然并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她在犹豫是否应该下山。


    三日前她同家中传讯,询问近来人间几处动乱的来龙去脉,约定三日后,也就是昨日便该收到回音,可如今杳无音信,不免令她有几分焦灼。


    已经几十年未有大妖作乱。


    与沈祛机这般了无牵挂的不同,朝绯玉出身于捉妖世家,郢州朝家百年传承,若说人间唯一知晓妖界入口的是哪股势力,正是朝家。


    但近数十年来,自当年希夷道君同众宗门联合擒拿烛阴之后,妖界元气大伤,再难成气候,相安无事至如今。


    朝家在捉妖一事上颇具实力,从未因安稳而懈怠,但不再倾尽全力于此一事上,而是多项发展,像是有旁支直接去经商了,也发展得不错。


    而且比起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这种世家想要培养后辈修仙问道也更有门路,更具实力。


    朝绯玉就是参加了月微宫的选拔才拜入槐安真人门下,她在此无疑也扩大了朝家的影响力,有个“活招牌”的意思在,许多摸不到修炼门槛的人对朝家趋之若鹜,修习捉妖等本领的人也不在少数。


    自然,家传绝学是不外传的。


    朝家也相当于驻守人间的护身符,若妖界有什么动向,朝家最为清楚,亦能提前应对一二。


    难不成真遇上什么大麻烦了?


    朝绯玉想过许多可能性,到底没有头绪,觉得若这两日还无音讯,她还是应该回郢州一趟,不过还是得提前同沈祛机先初步商讨一番才是。


    见朝绯玉在想事情,季姰没有出声打扰。她在纠结要不要去沈祛机那瞧瞧,探个底细。


    说起来沈祛机每日不落地来她这瑶光院,而她至今未踏足过沈祛机的住处,也不知是何种模样。


    见朝绯玉打了个哈欠,似乎终于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季姰鼓了鼓腮帮,长出一口气,坐起身来:


    “师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大师兄那瞧瞧?”


    “怎么,为了改善关系豁出去啦?”


    朝绯玉揶揄道,眉头一抬,就见对面的小姑娘眸子眨了眨,摇了摇头。


    “也不算,就是觉得得去打探打探。”


    “打探什么?”


    “看看大师兄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干什么。”


    “哦?”朝绯玉眸子中染了些许玩味,“你觉得大师兄若要瞒着我们什么,凭你能发现?”


    好真实好无法反驳。


    季姰一噎,怅然望天。


    确实,实力天差地别。


    但总归会有旁的办法,不试试怎么知道?


    “先试试吧,”季姰叹口气,柳眉微蹙,转而看向朝绯玉,征询她的意见,“师姐要同我一起去吗?”


    朝绯玉心道沈祛机看似好说话,实则为人淡漠,边界感极强,一般人都识趣,没人主动去打扰他。也就是季姰这师尊亲自嘱托的人,沈祛机能顾及几分。


    她没兴趣,也不想吃闭门羹。


    “我还有些事得处理,师妹你自己去便可。不过帮我跟大师兄带个话,问他这两日能否来泰宁殿一趟,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好。”


    *


    季姰落地天枢院之时,还觉有些不真实。


    沈祛机的住处与他本人相似,霜净雪冷,清幽明澈。春日正是和风晓畅,暖意拂面之时,此处却较瑶光院冷了几分,不知是否是地势更高的缘故。绿竹掩映间,日光从叶影中密密地洒落下来,似碎金遍地。


    季姰本来还想着沈祛机会不会锁了门或是设了结界,在门口张望片刻,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院子中,听着风掠竹叶那极轻微的沙沙声响。


    看来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一边绕过廊下竹亭,季姰心道沈祛机还挺有品味,正暗自腹诽,就在拐角处结结实实地与人扑了个满怀。


    鼻子实打实地被撞了一下,季姰轻叫一声,满眼泪花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她再熟稔不过的沉静眉眼。


    她愣怔片刻,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时连招呼都忘了打,任由吃痛的泪珠要坠不坠地沾在睫毛上,让人瞧着无端有些心焦。


    半晌,季姰正要开口,就见眼前人依旧一言不发,亦是一如既往的无甚波澜,但他的目光依旧逡巡在她的脸上,而后一抬手,拭去了悬在她眼睫上的细小泪珠。


    “大师兄你都不看路的么……”


    季姰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嗔怪。


    “究竟谁没看路?”


    沈祛机漫不经心,垂眸瞧着眼前眸色微红的少女,语气平淡。


    似乎一切都一如往常。


    季姰缓了片刻,见沈祛机还是没说话,似乎丝毫不好奇她为何来此。


    算了,自己毕竟是抱着打探的目的来的。


    “大师兄最近有何要事么?”


    季姰直接了当地询问。


    沈祛机引着她往竹亭走去,闻言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微不可察:


    “何出此言?”


    那能说什么?说他最近怎么不来瑶光院了?


    季姰心道这么说自己都嫌弃,变脸也没有这么快的。再说自己对沈祛机是何观感他貌似也了如指掌,平时演一演已经很是不易。


    “就是觉得很多天没见到大师兄了,担心大师兄有什么状况。”


    “我能有什么状况。”


    沈祛机语气淡淡,这话谁说来都有些狂傲,他说来倒像是陈述事实,同说今天喝了水一般那么简单。


    可是季姰还是觉得哪儿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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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劲,之前两人虚情假意互相敷衍,她不得不演沈祛机都看在眼里,但好在也无所谓配合,两人搭台子唱戏,说不上真心实意,可“兄友妹恭”还是完成的不错。


    但如今,季姰却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品出一丝微妙的冷意来,不是他本性使然的疏冷,而是有些刻意,甚至是有些恶意掺杂其中,微乎其微,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难不成是装不下去了,对她忍无可忍了?


    季姰自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有些遗憾,自己的戏搭子要半途而废,功亏一篑了。


    她向来对别人的恶意视而不见,但是不代表永远都是软柿子。


    此时她暂且将之前种种顾虑抛到一边,不禁开始预想,等师尊出关,自己是告他一状,还是踩他一脚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祛机目前肯定不怎么情愿瞧见她——


    那她可不会遂了他的意。


    一瞬间万千思绪闪过,季姰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我还以为难逢敌手的大师兄受了伤呢。”


    从容不迫的沈祛机闻言一怔。


    还真让她说中了。


    但这是根本原因吗?


    沈祛机问自己,是自己受伤了觉得丢人不敢出门见人吗?


    胸腔仍有丝丝痛楚,而他的灵台一片澄明,任由自己被疑问缠住不得脱身。


    从前不是没受过伤。换言之,这一路走来,他受的伤也不在少数。这一回凭什么特别?


    沈祛机不太明白,同之前一样,有疑惑就寻根问底,可这种疑问如同无根浮萍,轻巧地飘在心尖,没什么重量也没什么实感,只在万籁俱寂之时忽地冒出头来,让人惊觉其存在。


    遍寻不得其法,有一点却是可以认定,自己还是适合独身一人。


    换句话讲,他不应该同季姰朝夕相对,即便有师尊命令在前,自己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从大泽渊出来后,他缓过神来就径直去藏书阁查了书卷,才知夜蜃所化蜃梦,以人的记忆为基,他不该对剑道无关之事记的如此清楚。


    多余的情绪于剑道是挂碍,冗杂的记忆也是。


    但若不问前尘,无心今后,剑道可成否?


    他不得而知。


    一切有碍他得问大道之事皆要敬而远之,他向来行事如此,从不觉有问题,若不记挂,多费些功夫也无甚所谓。


    季姰又凭什么例外?凭着以弱凌强吗?


    至少他有着事事周全的习惯,循序渐进,而不是顷刻抽离。


    如此正好,正好。


    “并非如此,只是近来事务繁多,无暇专心练剑,需得补全,”沈祛机压下心头不耐,不动声色,“你还有何事?”


    这是着急赶她走了。


    季姰心中冷笑,她还非得让他难受一阵。


    少女故作神秘地点点头,左右望了望,朝着他招手,见他纹丝不动,直得凑过去轻声道:


    “大师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沈祛机并不感兴趣,但抱着她说完就走了的心理,还是微微低下头去,等她说话。


    就见少女迎着他的脸凑了上来,一双眸子晶莹如黑葡萄,透着几分鬼祟。沈祛机却一瞬走了神——


    她又用了栀子花梳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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