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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 70 章

作者:松月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窗外竹叶声沙沙,西境不比盛京,冬寒夏炎,黄沙漫天,想要种出这一片青翠挺拔的竹林,需废不少功夫。


    可见这座院子的主人为了讨好李殷,耗费不少心血。


    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与竹子相撞的啪嗒声相得映彰,青年手执黑子,长指骨节分明的捻着棋子,不急不缓的落在纵横交错的紫檀木棋盘上,闻言,却并不理会夏志话语中的兴奋,懒懒掀了掀眼皮睨他,反问道:“不是让你去盛京么,怎么回来了,还有,你手腕的伤怎么回事?”


    闻言,夏志下意识握着右手腕。


    那处是当日他潜入公主府刺杀温稚京时,不慎被闯入的紫珍划伤的,伤早就好了,留下一条三指宽的伤疤,向上隆起,奇丑无比,一看便是不规则的锐器所伤。


    正中腕间,若是再深一些,便是连手筋也割断了。


    那女使果然不容小觑!


    夏志暗自冷哼,有这等人物在身边,那个草包公主哪里还需要他去保护?


    他指腹按在伤处,含糊道:“这伤,我自己不小心划的。”


    李殷执起的手一顿,须臾,落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青年嗓音冷若寒风:“你觉得,你蠢还是我蠢?”


    夏志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夏志对主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屋内的两个人,一个漫不经心下着棋,一个在地上跪得笔直,四下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夏志跪行上前,一副壮士扼腕的姿态:“是夏志执意要回主上身边,珈洛公主身边有众多守卫,还有那个贴身女使紫珍,武功高强,她不缺我一个,可主上身边只有我!


    “若主上执意要我去保护珈洛公主,夏志宁可割腕而死!”


    他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固执的仰头看着青年。


    两人僵持许久。


    李殷终是叹了一口气,抬手将他扶起:“你我相伴十七年,说些死不死的,多难听?”


    夏志笑着起身:“我就知道主上不是那样的人!”


    李殷睨了他一眼:“我是什么样的人?”


    夏志没回答,这时,屋外传来动静,他便出去了。


    是他先前安排在盛京盯紧温稚京的暗探,那晚他刺杀失败后,便寻了个地方躲起来,为防止主上起疑,伤好了之后他才回的西境,临走前安排了几个人负责盯紧那个女人,防止她在京中生事,给主上找麻烦。


    夏志偷偷朝屋里看了一眼,抬手示意出去说。


    到了无人看见的隐蔽角落,暗探才将近日所闻之事一一上报。


    “她竟然背着主上找了别的男人?”夏志拧着眉,面露嫌恶,他那时便说过,这个草包公主根本不值得留恋,如今和离的圣旨才下多久,就找上新欢了?


    当真是喜新厌旧,水性杨花!


    暗探犹豫:“此事……要不要禀报主上?”


    夏志却抬手制止。


    以主上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如此,盛怒之下,必然会抛下西境返回盛京,届时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如今战事紧张,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此事先不要让主上知道,另外,继续给我盯紧了,把他们之间相处的细节,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届时一一呈给主上。”


    夏志目光阴狠,“我就不信,到那时,主上还愿意护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


    这几日一直下雨,雨滴落下,细细长长连成一片白雾茫茫的雨帘。


    温稚京醒的时候便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十分灵动,雨滴叩在瓦楞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哒的声音,本来醒了一半的意识仿佛又被拖回那个舒适的梦里。


    自从宁州出事,再到温翁玉被困,她已经有许久未曾睡一个好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晌午。


    胃里忽然抽痛几下,似针刺般的疼,温稚京在床榻上瘫了一会儿,终是顶不住,捂着肚子爬起来。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


    简单洗漱过后,听丫鬟们说,世子还未用午饭,温稚京原本打算传膳的手又放了下来,回屋换了件雪色对襟旋袄,搭着浅紫色宝相花纹的褶裙。


    临近出门之时,又紧张的抓着紫珍问:“我脸上的妆容可有不妥?与我这身衣裳可还相称?”


    这还是明哥哥回来,她第一次与他出门。


    许久未见之人,再见时,总是格外隆重些。


    除此之外,其实她也还有私心,虽然她不承认那道和离的圣旨,但圣意难违,她与李殷,是切切实实的和离了。


    她挣扎过,甚至毫不犹豫奔赴宁州,只为和李殷在一起。


    但是李殷,自圣旨下了之后,却从头到尾没再露过面,好像就此在她的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


    说不恼是假的。


    她郁结多日,也想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紫珍忍着笑,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一遍后。


    她本就生得明艳,肤白如雪,盘在脑后的发髻沉甸甸的一把,在日光照耀下乌黑亮丽,圆圆的杏眸亮如星辰,又似小鹿般漆黑澄清,随着鸦羽般的长睫忽闪忽闪,似羽毛般在人的心上轻轻一挠。


    心志不坚之人,怕是一眼便要沦陷了。


    紫珍郑重道:“公主,您这身打扮,简直风华绝代仙姿玉貌温婉动人……”


    她还要说上几句,温稚京一把捂住她要叨叨个不停的嘴,嗔她一眼:“就知道打趣我。”


    收拾好后,温稚京便朝司徒明的屋子走去,穿过游廊,隔着院中光秃秃的梅树便看到他正在窗下独自下棋。


    司徒明的耳朵极为敏锐,听到脚步声后,便朝这边抬头看来。


    温稚京对上他的目光,忙挥了挥手,朝他小跑过去。


    到了门口,司徒明已经起身走来,伸手扶住她,目光嗔怪:“伤还没好,就这般闹腾。”


    温稚京咧嘴一笑:“明哥哥,天放晴了,我们出去逛逛吧,正好我也没吃早饭。”


    司徒明轻笑,轻柔替她拂开黏在额头的碎发。


    “好,依你。”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去望江楼吃饭。


    片刻后,两人在公主府门口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珈洛公主与司徒郎君一同出门的消息不胫而走。


    于是一路上,温稚京都仿佛感受到无数道打量的目光透过马车朝他们看来,挑起帘子,随即便对上一双双好奇的眸子。


    温稚京无语的放下手。


    马车行至闹市,此景更甚,甚至隐隐还有议论之声传来,不过是些凭空捏造的猜测,大多没有恶意,温稚京倒也不在意。


    司徒明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他掀起帘子一角,目光忽然落在前面那个白雾弥漫的馄饨小摊上,随着锅盖掀开,白雾直冲而上,随即香气四溢。


    温稚京显然也闻到了,肚子发出一声抗议的咕噜声,她有些窘迫的捂着肚子。


    司徒明忍着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些,不如我们下去尝尝?”


    话音刚落,温稚京忽然觉得此情此景,竟莫名有些熟悉。


    只是那时起得早,街道上还没有那么多人,习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她,为了吃早市上的一碗馄饨,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那人也不似这般温柔。


    连吃一碗馄饨,都要求着他,冷冽的眸子懒倦抬起,仿佛施舍一般,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嗯’字。


    当真是恶劣至极。


    怪事,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温稚京懊恼的敲了敲眉心,说好的出来散心,净想些不相干之人!


    司徒明见她自残似的敲自己的脑门,忙抬手制止:“不吃便罢了,莫要伤了自己。”


    温稚京回过神,饱含歉意地看他一眼:“抱歉明哥哥。”


    “无事。”


    司徒明放下帘子,不再看向外面。


    而两人不知的是,在他们出了门之后,便有几分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暗探紧紧盯着他们。


    此刻正躲在巷子口,手拿着小册子,奋笔疾书,将两人言行全都记录下来。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十指交握,举止亲昵。


    ……


    马车没多久便到了望江楼,司徒明小心扶着温稚京下了马车,便被望江楼的掌柜迎了上去,进了温稚京常坐的那间雅间。


    伙计呈着刻了菜名的木牌子来,温稚京看了眼,不知为何明明腹中空虚,此刻竟没什么胃口,于是将菜单递给司徒明:“明哥哥来选吧。”


    司徒明笑了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圈,便点了几个菜。


    伙计下去后,司徒明见她心事重重的,忍不住问:“身子不舒服么?”


    温稚京思绪回笼,怔了怔神。


    还未说话,便听司徒明轻声说:“自从公主府出来,你便心事重重的,是因为太子殿下,还是……”


    因为李殷。


    后面几个字,他没说出口。


    听出他声音里的落寞,温稚京慌忙解释:“对不起明哥哥,我……”


    “稚京,从前的你,极少说抱歉。”


    司徒明的声音依旧温柔。


    话音刚落,温稚京语噎,解释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如他所言,从前的她骄纵任性,随心所欲,确实极少对任何人产生过愧疚之类的情绪。


    她是大周公主,人人尊她敬她,凡是她喜欢的,都恨不得捧来送到她面前,她也从不解释什么,也不屑于解释。


    可是从什么时候变了?


    好像是从她遇见李殷开始。


    不可否认,当年她刚从镇远侯府的悲痛中走出来,见到李殷的那一刻,她恍惚间,真的以为那是司徒明。


    她以为司徒明没有死,便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可惜不是,但她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因认错了人,她心底始终对李殷有着几分愧疚,这份愧疚在成婚后日益壮大。


    最后也不知是欲|望成了爱,亦或是愧疚成了爱。


    她迷恋李殷整整五年,无法自拔。


    自成婚后,她处处以李殷为主,顺着他哄着他,渐渐的,磨平了身上的棱角。


    此刻听司徒明说起,温稚京竟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


    她敛神,笑了笑道:“明哥哥多心了,我难得与你出来一趟,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所以才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听她这般说,司徒明亦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如同旁人那般拘谨。”


    温稚京乖巧点头。


    没多久,菜陆陆续续的上了,上齐后,伙计清点菜品,全了才恭敬退下。


    温稚京一边吃着菜,像是为了接上先前的话题,又问道:“之前你说,查到镇远侯府当年走水的原因,是什么?”


    司徒明敛眸,犹豫了许久,才哑声道:“此事,还要从惠妃说起。”


    惠妃?


    怎又和惠妃扯上关系?


    温稚京凝神,又听他说:“七年前,我曾在宫中偶然见到刚入宫的惠妃,那时她还是个才人,她……曾与我在御花园中拉扯。”


    温稚京蓦地睁大眼眸。


    “她喜欢你?”


    可她那时已经入宫了……


    司徒明闭目颔首:“那日我慌乱逃出御花园,自那之后,便一直没再见过她,直到有一日,我从勤政殿出来,在假山处撞破她与郭铮的丑事,第二日,侯府便走水了……”


    惠妃的父亲是前礼部尚书章书林,得知自家女儿与郭铮之事,便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镇远侯府,佯装是柴房失火。


    为了不留活口,他还让郭铮买了迷药,趁着镇远侯府乔迁之喜,下在了酒里,待夜里宾客散尽,侯爷和侯夫人及侯府上下都醉得不轻,便放火烧府。


    那郭铮期初自然不愿,但章书林以前途相要挟,上面又压了个惠妃,郭铮自然无法拒绝。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他从不饮酒。


    所以才逃过一劫。


    温稚京听罢,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惠妃,竟与郭铮暗通款曲?!


    为了杀人灭口,还放火烧了镇远侯府上下八十多条人命!


    前礼部尚书章书林前几年已经辞官还乡了,郭铮已死,只剩下一个惠妃。先前蘅卫和阿月曾查到,东宫事发前几日,郭铮曾进宫见过人,现下想来,莫非见的人是惠妃?


    温稚京凝着眉,脑海里仿佛一闪而过什么,被她敏锐的抓住……


    两人皆心事重重的吃完了饭,从望江楼出来。


    一直藏身在望江楼对面的暗探眼尖,瞧见他们一道出了门,忙将手中的包子塞进嘴里,掏出怀里的小册子,飞快的几下:


    ——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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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后才出来。


    ……


    温稚京将司徒明送上马车,仰头道:“我找阿月有点事,明哥哥先回去吧。”


    司徒明知道她性子执拗,也不阻拦,只道:“注意安全。”


    温稚京笑道:“放心吧,有紫珍呢。”


    车轮滚动,温稚京目送他离开之后,又命紫珍叫了一辆马车,往宗府而去。


    她将近日所闻皆与宗靖月说明。


    几人顺着郭铮与惠妃这条线,顺藤摸瓜。


    不出数日,终于查明了东宫私盐一案,乃郭铮自导自演,陷害太子。


    “惠妃呢?”


    她与郭铮暗通款曲,阿爹竟然没有将她贬出宫?


    紫珍摇头:“惠妃娘娘似乎还在宫中养胎,似乎并不受此事影响。”


    将脏水泼个一个死人,自己倒摘得干干净净!


    温稚京冷哼。


    算她命大。


    经此一事,东宫便无罪过,温翁玉被放出来后没多久,便要准备出征西境了。


    温稚京得空时,同司徒明又去了趟鸣霄寺,为温翁玉出征求平安。


    是夜。


    温稚京提着两个酒瓶子,鬼鬼祟祟的来到司徒明的屋子。


    司徒明正在屋内看书,自他回京,便着手让人修缮镇远侯府,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镇远侯府也修缮得差不多了。


    眼下终于放松下来,便捧起书倚在软榻上看得入迷,连温稚京何时来了也不知。


    他笑着放下书,鼻子轻嗅,眸中带了几分了然之意:“又偷吃酒?”


    温稚京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将两瓶酒摆在案台上,哼道:“难得温翁玉去西境了,东宫之事也了了,再没人管我了,可不得好好抓住机会大醉一场?”


    解决了东宫的事,她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这两日笑容也多了,司徒明不愿破坏她这份喜悦,压着笑意,看向案台上的两瓶酒:“可我不会饮酒。”


    “无妨,是果酒。”温稚京狡黠一笑。


    她自然知道他酒量一般,没吃多少,那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一般,她幼时常骗他喝酒,就爱看他醉酒后脸红的样子。


    他也从不说什么,甚至没有一丝不满,事事依着她。


    如今两人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向小时候一样胡来,但喝酒这事,还是可以的。


    紫珍取来暖炉,替两人温上酒便退下了。


    温稚京取来两个玉瓷酒杯,替自己斟上一杯温好的梅子酒,浅浅抿了一口。


    顿时酒香扑鼻,顺着舌尖蔓延,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司徒明笑着看她,末了,也给自己斟上梅子酒,抿了一口,随后剑眉微扬,似乎对这果酒的味道颇为赞许。


    “味道不错吧?”


    温稚京笑道,“这可是酒坊老板自珍的梅子酒,我软磨硬泡,那老板才肯卖我两瓶的。”


    司徒明朝她竖起大拇指。


    两人对坐在软榻上,喝了半壶,虽然果酒不烈,但温稚京已经有些醉了,一旁的司徒明更是醉得单手撑着脑袋,眼看就要睡着了。


    俊容一片绯红,和小时候偷吃酒时一模一样,温稚京忍不住笑他:“明哥哥,这么多年,你的酒量怎么还这么差?”


    司徒明无奈轻笑。


    屋内烛光摇曳,明亮的灯火落在那人雪白衣袍上,似铺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温稚京醉眼惺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俊容看。


    案台的酒杯忽然被碰到,醇香的酒顺着案台流到案边。


    滴答滴答——


    她却无暇顾及。


    司徒明余光瞥见一抹浅紫的裙角,怔然抬眸,对上一双湿漉漉的杏眸。


    那双眼睛在烛光下宛若宝石一般,因为饮了酒,眼眸满是醉意,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叫人看不真切,雪腮亦泛着不正常的红,看得人心微动。


    温稚京走到他面前,她站得稳稳当当,一时间司徒明也不知她是醉了还是没醉。


    脸颊忽然被捧起,他错愕的看她。


    温稚京俯身凑近,鼻腔的呼出的酒气顿时落在了司徒明的脸上,湿热的,带着梅子酒的醇香,还有她身上拂过来的极浅的花香。


    他睁着眼,瞳孔微张,任由她凑近。


    鼻尖触碰之际,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唇瓣微张,女子的嗓音带着酒后的沙哑,糯糯的。


    她定定望着那双眸子,语气带着发自内心的真切,哑声道:“我好想你。”


    司徒明一怔,须臾,眉眼染上几分欢|愉,伸手环住她的腰,回应她。


    “我也是。”


    ……


    烛光摇曳,鹅黄色的纱幔随风扬起。


    两人一同倒在榻上……


    窗外,兢兢业业的暗探藏身枝头,在黑暗中依旧目光如炬,见到此景,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手上还不忘在小册子上飞快的写着。


    写完后,似乎也被屋内的两人臊得待不住了,扭头朝黑暗遁去。


    右手臂忽然传来刺痛。


    温稚京猛然回过神,酒也醒了大半,她垂眸看清身下的青年,顿时慌乱得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稚京。”


    身后的青年轻声叫住她。


    温稚京脚步蓦地一顿。


    司徒明敛袍坐起身,抬眸深深望着她逃到一半的背影,劲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袖摆。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李殷了?”


    温稚京慌乱转身看他:“明哥哥,我……”


    “不必解释。”


    他的声音依旧如清风一般,听着竟无半分怪罪之意,唯有藏在发丝里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他的无措。


    温稚京怔然抬眸,看着逐渐走到她面前的青年。


    司徒明执起她的手,却没有看她的眼睛,玉石相击般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温柔:“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他这般宽宏大度,温稚京心里反而更难受了,心里好像堵着一块巨石,挪不开,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红着眼,试图将那块巨石搬开。


    “可我利用过你,就是回京第二日,我说要与你去逛集市,其实是因为我忘不掉李殷……我在利用你,现在还把你当成了旁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司徒明望进她的眼眸,低声道,“是我甘愿踏入你的陷阱,成为你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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