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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织死广场破阵

作者:乞食的八尾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命运,不是杀死影子让人胜利,


    而是看见影子时,


    你还能笑得出来。


    轰——


    命运织死广场上,那片由红石砖铺成的棋盘地面,在低沉的轰鸣中震颤浮现,宛如命运下达的最终通谍。


    数据之门悄然开启,象一扇剧院的幕布缓缓拉开。


    十二具镜骸,仿若沉默的演员,自十三背后的幽深数据信道中缓步踏出。


    他们步伐整齐,却无声无息,宛如死神的使徒。


    他们站定于广场边缘,各自占据不同的“棋格”,安静却诡异地注视着中央的七人。


    他们的形体仿若镜面倒影,完美却扭曲。每一尊镜骸,都复制了主角团中某一人的容貌——熟悉的面孔,此刻成了敌人的面具。


    风,死寂般地凝滞。


    但广场中央,那七人却纹丝不动,无惧无畏。他们象是早已见过千百次死亡的面貌,目光冷静,呼吸稳健。


    —


    “哟——”赫尔曼微笑着开口,语调轻挑,仿佛面对的并不是自己的镜象敌人,而是一面好看的镜子。


    他轻轻旋转着手中的怀表,银色外壳在昏黄的光中微微闪铄。他歪着头,象个孩子般打量那尊名为【回忆失者·赫】的镜骸。


    “这表——不错啊,比我那块看起来还新呢。”


    说罢,他随手一弹,怀表秒针弹出,轻划出一弧银痕。


    域内逻辑,倾刻间失衡紊乱。就象有人突然拔掉了一根主电线,整个局域的“规则”瞬间被扰乱。


    对面的镜赫动作一滞——延迟如幽灵拽住了它的意识。


    “不过——”赫尔曼嗤笑一声,低声呢喃:“很遗撼,我不喜欢‘记得’自己。”


    他掌心一翻,一道细碎的齿轮光辉闪现而出。


    【失忆指针】激活。


    刹那间,镜赫的记忆结构崩塌,识别逻辑中断,如齿轮断裂的精密设备轰然停摆。


    赫尔曼没有使用任何炫技的姿势,也没有铺张的术式宣言。


    他只是简单地,一拳轰出。


    但这一拳,宛如毁灭回忆的裁决,直接砸碎了镜赫的“记忆结构体”。


    “你就别装我是我了。”


    他低声道,语气冰冷如割裂自我的刀锋。


    —


    黑色的笔迹划过虚空,如编织命运的蛛丝般勾勒出一行行语法。


    他竟试图模仿“真实的谎言”的结构公式,重构战场现实。


    他正欲落笔写下——【我已击败目标】。


    下一瞬,一道炽热的血色爪痕从他背后暴烈撕开!


    烟雾中,塞莉安如野性猎豹般跃出,嘴角勾起疯狂而灼烧的笑意。


    她的血焰如蛇舞动,邪美炽热,话语直击灵魂:


    “很早以前——我就想试试撕开‘司命’的脸了!”


    她的血爪划出一个优雅又致命的弧度,悍然刺入“镜司”的胸膛,仿佛插入一具等待被终结的虚构剧本。


    她手腕一拧,残酷而干净地将那未成形的“命脉”整根拔出,鲜血和数据一同崩裂。


    “太爽了。”她低喘一声,像终于抓住了梦魇的尾巴。


    —


    与此同时,娜塔莎也已迈步入局。


    她的眼神冷锐如镜,仿佛预判了所有的路径。


    “你也想开五发?”她轻声一问,语气中却透出一种嗜血的讽刺。


    砰——!


    第一发子弹贯穿了镜娜的瞳孔,冷光瞬闪。


    第二发精准撕裂左膝,将其跪倒。


    第三发在空中旋转半圈,打碎右肩关节。


    第四发直中额头,将对方面容定格在那一刻的惊恐之中。


    她却没有开第五枪。


    她缓缓收起枪口,轻声说道:


    “我才不浪费子弹在自己身上。”


    话音落下,镜象缓缓坍塌,象一场终于苏醒的幻梦。


    —


    林恩站在战圈之外,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展开掌心的怀表,指针上空泛出层层锚点,时间似被分段标记。


    灰塔的投影开始晃动。


    林恩轻描淡写地合上怀表,声音平静却带刺:


    “你连‘控制变量’都没学明白。”


    她手中笔锋一挑,如数学中断的解法,将敌人的因果之线强行调乱。


    镜骸自毁,哀嚎声被时间的回响吞没。


    —


    另一边,信奈与庄夜歌配合得近乎无瑕。


    信奈的“前鬼”贯穿战场,如夜中裂空之刃;信庄夜歌则操控着“死潮”,将整个命场化为幽冥旋涡。


    两道攻击一前一后,如夹击冥灯的断光。


    而真正的司命依旧站在原地。


    他没有落笔。


    只是,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明白,此刻的他们,早已不再需要他的笔来记录。


    因为他们正用自己的一招一式,写下属于自己的真实历史。


    “我们——值得被记录。”


    镜骸十二,短短三分钟,悉数复灭。


    广场陷入一片死寂。


    风,终于动了,像某种禁锢被解除。


    七人同时轻吐一口气。


    不是因为放松,而是因为——


    他们以为,终于写完了这一场“序章”。


    啪——啪——啪。


    掌声在广场的死寂中突兀响起。


    却并非嘲讽,也不是挑衅。


    那掌声,如同一位耐心的编辑,在翻阅一份初稿之后,给出的温和又克制的评价:


    “写得不错。”


    阶梯之上,疯子十三负手而立。


    他的笑容依旧温和,不含怒意,也无嘲讽,仿佛此刻真诚欣赏台下这群“角色”的表演。


    “尤其是你们彼此的配合。”


    “那种信任感,那种战术默契太美了。”


    他低叹一声,神色仿佛在感叹一幅尚未完工的画作:


    “可惜——你们杀的,只是我练习起笔的笔锋。”


    随着他指尖轻轻一动,地面红石砖边缘的血纹突现。


    第二道命种图层如妖花般绽放,浮现出全新的圆环结构,剧本的第二幕悄然开启。


    在那炽热的命痕中——新的投影缓缓升起,如被剧作家从文本中召唤而出的角色,正缓缓登场。


    十二具镜骸,再次登场。


    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模仿“主角团”的形象。没有复制,没有仿制。


    它们更精准,更锋利,更深层地切入命题本身。


    它们的存在,宛如对“主角性”的一次彻底反转。


    它们不是“你是谁”的镜象,而是——“你害怕成为谁”的投影。


    疯子十三微笑,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象一位优雅的批注者,注视着他的“草稿”:


    “这是‘第二层’。”


    “它们不是你们的拷贝。”


    “是你们的——替代稿。”


    他缓缓抚过胸口,手指轻触胸前象是保存了某种秘密剧本的纹章,声音轻柔却回荡在众人心底:


    “你们打败的,不过是我对你们的第一种构想。”


    “现在开始——我写你们的删改版本。”


    —


    塞莉安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狩猎前的压抑感。


    她低声开口,嗓音中带着疑虑和惊惧:“这家伙不是在打仗。”


    娜塔莎一边更换弹匣,嘴唇绷得紧如绷弦:“他在演稿。”


    赫尔曼凝视着浮现的镜骸新型数据内核,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那抹惯有的游戏心态早已褪尽:


    “他根本不在乎我们赢不赢。”


    “他只在乎他疯不疯得够快。”


    —


    疯子十三轻笑,那笑声像从书页缝隙里渗出来的裂痕,象是正听见他们的内心独白:


    “你们知道命种造物主与普通星灾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话音未落,空中浮现一团灰色的数据星云,迅速铺展成一座未曾崩塌的虚构宇宙,旋转着逻辑与结构的碎屑。


    “是他不再收集‘卡’。”


    “他收集——疯。”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座构思尚未完结的舞台。


    “造物者不需要能量。”


    “他只需要素材。”


    “而你们,就是我创作欲望最完美的——催化剂。”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如剧本中越来越紧的配乐节奏,却让人感到越来越可怕:


    “你们活得越好”


    “我写得越多。”


    “你们越想赢”


    “我越想写你们死得更好看。”


    他话音落下,轻轻抬手,宛如导演在开场铃响后下达指令。


    十二具全新的镜骸,应声而动。


    与先前的镜骸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它们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这一次——没有调侃,没有轻松。


    它们身上,多了一样前所未有的东西:


    ——杀意。


    那是真实的、炽热的杀意。


    不是数据命令的执行冷冰冰的指令,而是疯子十三在剧本中注入的、带有情绪与执念的“我想看你们死”的愿望。


    —


    广场的风忽然停了。


    空气中仿佛多出了一层粘稠的血意。


    主角团再次就位,列阵如初,但神情全变。


    这一次,没有人再说笑。


    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


    这不是一场boss战。


    这是一场——剧作者与角色之间的生死写作练习。


    疯子十三点了点头,象是在欣赏画布即将溅血前的静默:


    “写到你们死为止。”


    第二批镜骸激活。


    它们没有喊出技能名称,没有展示出攻击姿态。


    它们——直接动了。


    没有警告,也不需要介绍。


    因为疯子十三已经为它们“设置”完毕。


    —


    这不是灰塔继承者琳恩。


    这是那个在火焰中没有被祖父救下,亲手焚毁了图书馆、自己却活下来的琳恩。


    她的时间锚点不是用于回溯。


    而是用于封锁他人逃跑的路径。


    “灰塔早该被烧光。”


    “书写命运?不如烧成灰烬。”


    她的技能:【死亡定向回环】——任何敌人发动回避类技能时,强制回跳至“上一命运节点”,造成自身误伤。


    林恩眼神一凝,企图设置锚点。


    却迟了一步。


    【技能偏移】:锚点设置失败。


    反塔琳恩轻轻弹指,一枚“固定时间碎点”精准投落广场地面,时空扭曲扩散,林恩的时间逻辑瞬间失效。


    —


    这是那个完全失去自我的赫尔曼。


    他的怀表已变为束缚之锁,记忆不再被擦除,而是用来破坏——击溃理智结构的利器。


    “我不是让你忘。”


    “我是让你只记得‘我是谁’。”


    赫尔曼刚抬手欲抵抗,反执影赫已猛然前冲,怀表锁链飞旋如蛇,缠绕住赫尔曼的脖颈!


    【记忆偏置】:赫尔曼在未来5秒内技能释放错误,自伤并命中友军一次。


    “操。”赫尔曼低声咒骂,冷汗自额边滑落。


    —


    不是编织者。


    是“写死者”。


    他一笔落下,便不再是谎言,而是被动接受的命运“安排”。


    他写的不是“骗你”。


    而是“你早就答应要死”。


    司命瞳孔剧烈收缩,望着那镜象版的自己——居高临下、无动于衷。


    镜司笔尖已落:


    【谎言逆转】:“真实的谎言”构造遭剧作权反压,司命下一个谎言强制为自身伤害+逻辑崩坏。


    司命脚步一退,手中命笔微微颤斗。


    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


    自己的笔——可能会被“剧透”。


    —


    周围:


    信奈的命册被镜信改写,前鬼陷入失控;


    娜塔莎的子弹在“反镜娜”的空间反射中被重写,反向袭来;


    塞莉安的血焰被“伪女王”化为对主的服从意志;


    庄夜歌的死潮尚未展开,便被“伪冥主”引渡反转,死者重归敌阵,成为“第二死亡”的狂徒。


    —


    仅仅一分半。


    七人阵型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失衡与错乱。


    不是因为敌人力量压倒。


    而是因为对方——写得更快。


    疯子十三伫立广场中央,一页页剧本草稿在他身边翻飞,如纸面风暴,每一页都刻着:


    “角色名——失败结局”。


    他微笑,象是在评阅作业:


    “你们不是打不过。”


    “你们只是还没意识到——你们早就在我初稿里死过一遍。”


    他翻开一页新草稿:


    “这一页,写你们——慢了半拍。”


    风,再次陷入静止。


    轰——!


    司命以一笔反推“剧作权逆逻辑”,解构其内核结构。


    地面恢复短暂平静,众人误以为——第三轮,终于终结。


    他们站在原地,喘息。


    林恩额角滑落冷汗,赫尔曼的怀表一度短暂停摆,娜塔莎在咬牙中重新装填弹匣,庄夜歌脚下的灯笼已出现裂纹。


    空气中,没有胜利的轻松。


    只有疲惫与警觉。


    可就在他们尚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时——


    “轰——!!”


    又一具镜骸,从废墟中爬起。


    但不止一个。


    紧随其后,还有——


    全场,第四轮,毫无征兆地开启!


    “操。”赫尔曼低声吐出一句,声音几乎碎成齿缝里的血。


    娜塔莎抬头,眼神锐利如霜:“我们根本——杀不光。”


    林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他没有冷却。”


    七人,再次成阵。


    第三次。


    第四次。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切断每一个镜骸的内核结构,精准如外科手术,毫厘不差。


    然而,那些秘骸造物却象永无止境的浪潮——一次次以更快、更强的形态重生、回归、进化。


    仿佛每斩落一具,反而为疯子十三提供了更完美的修改草稿。


    哪怕再打十轮,也毫无意义。


    庄夜歌眉头紧锁,声音沉如铁:“不对劲。”


    司命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神不再是战斗中的专注,


    而是那种——冷静、洞穿本质的审稿者眼神,仿佛下一秒要对战斗这篇“手稿”做出批注。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疯子十三,从头到尾——一次卡都没停顿过。”


    这句话,如一柄钉入意识深处的利刃,让所有人猛地警醒。


    是的。


    他召唤秘骸、释放规则、切换领域、强行重写命理结构——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次停顿,


    没有任何一次疲态,没有表现出理智星耗尽的迹象。


    司命缓缓道,语气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危机感:


    “我们七人,一直在压抑自己,强行控制输出。”


    “我们在节省理智之星,不敢燃烧命纹星图。”


    “而他,却一直在创造。”


    他顿了顿,声音如针落广场:


    “那他的‘星’从哪来?”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不是无解,而是——从未想过。


    林恩的声音从静默中传来,缓慢,却铿锵:


    “你还记得星灾之上的资料吗?”


    司命回望她,目光炽烈。


    林恩点头,语气里已无迟疑:


    “在那之后,秘诡师的资源,就不再是‘理智’。”


    “而是——星灾。”


    疯子十三,笑了。


    那笑容不带情绪起伏,却令人脊背发凉。


    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得意洋洋,而是一种早已知道你会问出这句话,并等待你说出口的满足。


    仿佛他,早就在等这一刻。


    “你们终于注意到了。”


    他轻轻抬起手指,像点在空气中的某个章节开头。动作优雅,带着一种仿佛在翻开下一页课本的从容。


    他没有攻击。


    他只是,开始——讲课。


    “理智,是人类写故事时用的纸张。”


    “纸用完了,故事就停了。”


    “但我不是人。”


    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清澈而疯狂:


    “我是造物主。”


    “我是剧本生成器。”


    “而我的笔,不需要纸。”


    他转向司命,语气如同一位在文学课上慢慢引导学生的导师:


    “你们以为,卡牌靠理智发动。”


    “那是因为你们还活在星灾以下的维度。”


    “星灾之上,理智星燃尽之后,才能真正踏入‘写作空间’。”


    他手掌一握,指尖燃起一缕诡异的灵能火焰,如黑墨滴入现实空间,四周空气顿时像墨水般晕染扭曲。


    “这个东西,叫——星灾。”


    他的声音仍旧温雅,却染上一种无可遮掩的癫狂光晕:


    “星灾,不是资源。”


    “它是我脑袋里的空格,是句读,是断章,是推翻所有文法之后仍然延续的痕迹。”


    “当我再也不需要逻辑、节奏、节制——”


    “我就可以不停地,写你们。”


    司命低语,仿佛在确认自己最害怕的推论:


    “你是说你现在用‘星灾’维持所有造物的运作?”


    疯子十三温柔地点头,如同正在鼓励学生答对问题的教授:


    “我一开始有0点星灾。”


    “你们杀掉第一批秘骸,我升到了14。”


    “你们击穿第二轮,我累积至33。”


    他摊开双臂,语气低柔得几乎象是情人低语:


    “现在?”


    “73点。”


    赫尔曼眉头一跳,嗓音低沉带着怒意:


    “星灾临界不是80?你疯成这样了还没炸?”


    疯子十三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疯子不会炸。”


    “疯子——只会写得更快。”


    “命种造物主的超凡权能,就是:用星灾,繁殖造物。”


    “你们每杀死一个我的造物,都在为我恢复理智、增加‘构造空间’。”


    他脚下的广场开始震动,一行行文本自石砖之间浮现,如剧本自动更新的提示:


    【编号重写中】


    【结构优化】


    【剧本新章加载中】


    【第七批造物:准备生成。】


    林恩低声道:


    “他用星灾,代替星图。”


    “星灾每过一分钟自动增长。”


    “战斗越激烈、伤势越重、念头越多——他写得越快。”


    塞莉安咬牙,声音低哑:“那我们呢?”


    疯子十三偏头看着她,眼神柔和得象是兄长看向年幼的妹妹:


    “你们还在数自己那几颗星。”


    “我已经用你们的血,写完了前八章。”


    “现在——我只剩最后一页了。”


    他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温柔,声音轻得如梦境边缘的低语:


    “你们想不想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写得——很好看哦。”


    司命的笔,第一次轻微颤斗。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


    他们不是在和疯子十三战斗。


    他们,是被写进疯子十三中的“结尾段落”。


    疯子十三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中不再有文本,不再有语言。


    而是——构造因子的律动,命种链条的逻辑蠕动,世界法则的初源编码。


    他说话不再象“人”。


    他说话像“神”。


    声音不再是语言,而是语言的母体。


    每一个音节都象是某种未被命名的实体。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条扭曲的人类看不懂的“命种谱链”。


    其上不断生长出新的字根、断句、细胞结构与拟人反义的逻辑倒影。


    他低语:


    “我不是作家。”


    “我是神。”


    “你们在讲故事。”


    “而我,在繁殖世界。”


    他目光扫过七人,平静、温柔,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太阳凝视尘埃。


    “你们不是角色。”


    “不是棋子。”


    “不是镜象。”


    “你们——是我脑中的胚体衍生物。”


    他轻轻一挥手,广场上空剧烈蠕动,如子宫壁绽裂,喷吐出十馀具扭曲造物。


    它们已不具人类样貌,是由血肉、文本、规则、废名、念头与失败祈祷堆积构成的混构遗骸。


    疯子十三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却有着一种近乎宗教式的虔诚:


    “我不再写你们。”


    “我——生你们。”


    “我疯得越深,我繁殖得越快。”


    “我的疯狂值是——73。”


    他张开双手,星体般旋转的构造在血肉与命运中缓缓运转,象一座孕育世界的永动机。


    他低声说:


    “再疯七点。”


    “我就不再是‘神之候选’。”


    “我将是——你们世界的新起点。”


    他闭上眼,语气如祈祷:


    “我要亲手,熔断你们所有存在的‘定义因子’。”


    “让你们的名字——不再是名。”


    “让你们的死——不再是终点。”


    “你们将在我的繁育器中——永远成为,被孕而不出的失败构造。”


    司命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


    疯子十三,不是想毁灭他们。


    他要收编他们。


    他要让他们成为“还未诞生的失败试卷”。


    赫尔曼手腕颤斗,嘴角抽动:


    “疯子真的疯了。”


    林恩眼神冰冷,语调平静却如刀锋:


    “不。”


    “他现在,是清醒的神。”


    你以为他疯了,


    可他只是太清醒了——


    清醒到,已经知道你生下来是为了死在哪一段构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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