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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母神解体繁殖之海

作者:乞食的八尾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不是杀人,


    她是在分娩死亡。


    不是发动攻击,


    她在生产永恒的痛。


    空气颤斗了。


    不是因能量震荡,也不是爆破冲击,而是一种更低频的、隐秘的“孕动”——


    仿佛整座秘骸之城,正在被缓缓“子宫化”。


    红雾如液化呼吸,在地表与废墟间翻滚,结构象在向母体回归的方向塌陷。


    她的【血胚母核】卡牌激活,伴随着子宫神经节律律动,血肉之腔如塌陷的宇宙肺泡震颤开来,


    一圈圈“星纹胎环”宛如生物钟表地缓慢旋转。


    十二枚“拟生胎胚”从她体内滑落。


    它们身披未闭合的胎膜,四肢尚未发育完全,脑壳残缺裂斑,依靠“逻辑脐带”与母体本体相连,


    如同一条条子宫之缆上的活体战斗器官。


    每一具胎胚都有一双眼睛。


    却没有瞳孔。


    只有旋转的编号——


    它们不是数字符串行,而是未完成的咒文碎片,象一场语言尚未出生就夭折的拼接错误。


    它们落地,跃起,爬行。


    它们从不直立,而是像倒立的猿猱,以扭曲的肋骨和错位的四肢跳跃、蠕行、突袭。


    没有喉音。


    无声,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出生力”。


    安吉拉轻轻笑了。


    她看着它们“出生”,就象一位织布的母亲,看着血红绸缎被亲手剪裁成婴儿的杀衣。


    “第一波,成功着床。”


    她抬起手,脐带弹射如缆绳崩断,十二枚胎胚同时跃起,直扑主角七人。


    —


    林恩第一时间展开《无声灰雾》,灰色雾霭席卷半空,将战场边界抹除,使三个胎胚陷入感知错位,起跳角度直接断差。


    娜塔莎双枪重启【霜冻标靶】,赫尔米娜精准射穿脊椎,露西娅顺势补入一发贯通弹,目标胸骨裂开。


    但她看到,那胎胚没有倒下。


    它在断裂之前,嘴角微翘——露出一张极度纯粹、甚至带有孩童喜悦的“饥饿笑容”。


    —


    信奈拔出命册,试图强行执行“神性伪造项抹杀”。


    笔尖刚接触编号,那胎胚竟自主“撤销存在”,如被代码反转的术式,在她笔下变成一滩血与咒残碎。


    她心中一沉,明白了:


    “这些,不是生物。”


    “这些,是她身体的‘功能器官’。”


    —


    赫尔曼拨动怀表,试图抹除其识别链。


    但他面前的三枚胎胚,识别记录为空。


    “空的?”


    “它们一出生,就是攻击轨迹?”


    它们没有“过去”。


    也就无从遗忘。


    —


    司命手中飞牌如刃,掷出。


    扑中的一枚胎胚脐带被切断,身体在空中扭曲崩解。


    可就在那一瞬,他听见了。


    幻听,如啼哭:


    “妈妈妈妈我们还没睁眼呢”


    司命手腕轻颤。


    这些怪物,不是兵器。


    而是母体繁殖本能与神经执念交缠后诞生的病态具象。


    —


    地面开始膨胀,红雾沸腾,像胎衣反流。


    安吉拉张开双臂,声音温柔,象在摇篮旁哼唱摇篮曲。


    “你们,是‘不愿出生的孩子’。”


    “那母亲,只能亲手——把你们,再生出来。”


    她低头,一滴血泪,从那张端庄的脸上滑落。


    不是因痛苦。


    而是——哺育者的感动。


    她抬起双手,第二张卡牌浮现:


    天穹裂开。


    两枚乳白色、似脊髓扭结而成的球体缓缓升空,裂纹中流出炽热而黏稠的思维胎液,如高维浆液洒入战场。


    其中,两道半透明灵体浮现。


    ——双生灵体,左右并列。


    一者双目紧闭,指节旋转血线,身周一片静音波动,仿佛正在构建“梦境逻辑”。


    一者面无表情,口中不断低语,语义破碎,节奏像新生儿在练习语言、重复音节的婴啼。


    他们不是战斗单位。


    他们是——活体的睡前故事机关。


    他们的每一次低语,都是一次精神混乱震荡;


    他们的每一次转动指节,都是一次意识指令路径延迟。


    这不是攻击。


    这是哄你入梦。


    在你最想清醒的时候。


    第一波命中的,是赫尔曼。


    他正准备发动【无忆之人】,剥夺一枚编号胎胚的识别记忆——指针已至临界,怀表刚要弹响。


    突然。


    ——思维一断。


    他脑海里响起一句根本不属于他的声音,温柔、湿润,如同胎液倒灌入耳:


    “赫尔曼,你生下来,是为了取悦我。”


    那声音毫无情绪,却温柔得令人战栗,象是某种缺省好的“出生剧本”突然越权执行。


    怀表的秒针当场顿卡,指针停在赫尔曼指节之间不再动弹。


    他猛地后退三步,整个人几乎跟跄跌倒,瞳孔放大,喃喃低语:


    “这是什么鬼?”


    ——


    信奈亦未能幸免。


    当她准备落笔,书写命册下一笔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细语。


    那不是战场的风。


    而是来自后鬼的私语,近在耳畔:


    “姐姐已经在等你回到母体了。”


    信奈的手一颤。


    魂丝方向突变,差点错判司命为目标,一笔写向错误的命格。


    她硬生生停住,额角渗出冷汗。


    ——


    林恩的怀表也出了问题。


    她的“时间冷却转速”突然出现不规则波动,指针延迟了3秒。


    短短的停顿,却让她的视野中识别锚点模糊重影,几乎影响了下一步锚定点判定。


    她咬牙,强撑住尚未崩解的逻辑线索。


    ——


    娜塔莎的双枪提前上膛,但在临发前一刻,子弹轨迹莫名偏转了三度。


    命中点偏移,未能击穿识别核。


    她冷笑,低声骂出一句:


    “这不是诱导。”


    “是‘母语灌注’。”


    她们都明白了。


    这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意识干扰。


    这是一种更深层的思维源逻辑重写。


    安吉拉通过双生灵体,在用“母语”——直接向他们的精神结构,输入“存在引导”。


    —


    但就在这场“听觉吞噬”即将完全复盖战场时——


    叮!


    一张扑克牌划破空气,如音障破碎,一道无形精神锁链当即被切断。


    血色音流在空中瞬间扭曲脱轨。


    雾中,司命站立不动。


    指间轻弹,第二张牌斜射而出。


    风中传来一句低语,如骰子落定:


    “红桃九,逆座,斜落局。”


    第三张牌掷出,钉入一枚正在试图编织精神丝网的胎胚残影眼窝。


    “黑桃k,三连尾,解散型。”


    牌面旋转,泛起淡淡金芒,如诗句被翻页的涟漪。


    司命眼神微眯,眸中倒映混战,却冷静如赌桌死局中最后的赌徒。


    他不是在等奇迹。


    他是在制造剧本偏移点。


    第四张牌旋转三次,从指间弹出,飞掠间划出一道曲线:


    “宿命反切。”


    双生灵之一微滞,指节骤停,低语短暂断裂,精神波纹瞬间凹陷。


    司命轻笑,声音不大,却象抖出筹码的刹那:


    “你用的是‘母性编程’。”


    “我用的是——‘赌徒系统’。”


    第五张牌飞出,他轻声念出:


    “幸运未归,眷顾偏落。”


    “那就——压这手,翻你一眼。”


    轰!


    第五张牌命中。


    地面炸出一圈命运符环,强行反噬双生灵左侧意识源,迫使其陷入“低频抖动”状态。


    娜塔莎立刻捕捉机会,一枪穿心。


    林恩迅速重置“时间锚点”,重新调整识别逻辑。


    信奈命册再启,笔锋落下:


    “灵名:伪音祟。”


    “——除名。”


    一体双生灵被击碎,识别破裂、语音中断、精神折迭。


    另一体发出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惊叫,慌乱间化作光影,逃入安吉拉的子宫回廊。


    —


    安吉拉并不愤怒。


    她只是低下头,温柔得近乎哀伤地叹息:


    “看来你们,已经开始——主动‘拒绝聆听’了。”


    她语调依旧轻缓,象是在哄睡不肯安静的孩子。


    “那母亲就该加大声音了。”


    下一刻。


    红色的地平线开始膨胀。


    不是火焰。


    不是潮汐。


    而是——血肉的海啸。


    那是子宫深层的壁膜翻卷,欲将整片星桥局域,吞回她的体腔之中。


    当安吉拉展开第三张秘诡卡牌的瞬间,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感知到了战场的变化。


    大地颤斗。


    但那不是震动,而是如某种器官内部收缩。


    仿佛脚下的世界,不再是战场——而是她的子宫粘膜层。


    一座巨大的“生物构造母巢”缓缓浮出地底。


    它没有支撑物,没有稳定结构。


    没有脚。


    没有根。


    它悬浮在空中,却象被某种“神经信号”牢牢悬挂在现实系统的末梢。


    它的构成如同堆迭在意识之上的生物拼图——


    金属支架;


    脐带索缆;


    子宫中枢核腔。


    每一层都象是生物学在程序语言中的一次妄想式仿真。


    它不是生物。


    也不是机械。


    它是“生育的意志本体”。


    仿佛海中漂浮的岛屿,又象现实维度被强行嵌入一个超维器官的接口。


    它没有眼睛,但每一条“触须”都象看得见。


    那些触须不断蠕动,缓慢而稳固地插入周围战场的子系统架构,企图侵占规则接口,完成对战场法则的根目录替换。


    这一刻,规则本身开始颤斗。


    而从那母巢体深处,安吉拉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某种胎衣包裹的律动感,落入众人耳中。


    “赫林顿深层子裔——降临。”


    第一只“落胚战士”从母巢中坠下。


    它的形态几乎无法以生物定义:象是人形胎儿与星图构造融合体,四肢半固化、半透明,躯体如气囊鼓胀。


    落地的一瞬,它体表爆裂,数十根细脐状的“编号碎刃”自体内绽放,像新生婴儿试图用“名字”切开世界。


    第一波,直指林恩方向。


    林恩反应极快,立即召唤灾厄骑士跃马而起挡下。


    马嘶贯空,骑士挥刃斩落三条脐带,但震波过猛,她仍被迫后撤四步,面色泛白。


    第二只落胚如箭般飞扑塞莉安。


    血焰翻起,尾焰交缠中,娜塔莎开枪——赫尔米娜命中其胸骨,露西娅补枪锁住头部。


    却未能完全击杀。


    它在冰冻前,用半张尚未成形的脸,朝娜塔莎露出一个令人心寒的“新生微笑”。


    赫尔曼皱眉,抬手试图用【失忆指针】清除其攻击轨迹。


    失败。


    他轻声低骂:


    “空的?它们连记忆都还没构建完,就已经进入攻击路径了?”


    第三只落胚冲向信奈,她强唤前鬼阻截。


    却听见后鬼在耳边喃喃低语:


    “这不是召唤。”


    “这是她自己——在增殖。”


    众人终于意识到。


    这不是boss释放技能。


    这不是战斗。


    这是——安吉拉激活了自己的器官。


    母巢,不是招式。


    母巢是她。


    她就是母巢。


    每一滴血、每一根脐带、每一个落胚,都是她体内系统的延展、克隆、再造。


    最可怕的,是随之低语提示:


    【五分钟内若王级繁育兽未被终结,将激活自动战场再生机制】


    【安吉拉所有伤害、失血、子体损耗——将“自动恢复”】


    【战场将重新“格式化”为孕育平台】


    司命眯起眼,声音沉了几分:


    “如果我们不能在她完成‘五分钟分娩窗口’前解决掉母巢”


    林恩接话,冷声补上:


    “她就会成为——一座无法摧毁的星灾母神。”


    此刻,安吉拉垂下头。


    她并不咆哮。


    她只是轻轻呢喃,声音象正在哄睡婴儿:


    “他们不是来赢的。”


    “他们是来——被重写的。”


    她轻抚腹部,眼神柔软:


    “十三,是我的神。”


    “而你们,是我——给他缝制的礼物。”


    她不是战斗者。


    她是“版本制造者”。


    她要让这场战争,变成一次集体妊娠仪式。


    一场,用“个体意志的死亡”,喂养“神话新生”的繁殖庆典。


    风开始卷入血海。


    它不再是单纯的气流流动,而象是某种“产道信号”——带着子宫内部的回旋韵律,缓慢,却不可逆。


    战场,宛如地狱诞生时的第一阵宫缩。


    血海翻涌,命种狂潮如由脐带编织而成的奔流长河,不断将那些尚未完成定义的个体送往世界边缘。


    她早已脱离人形。


    也不再是敌人,也不再是神。


    她是——一个已经死亡,却仍在不断分娩的病态母亲。


    她的声音,没有神只的威严,没有恶魔的嘶吼。


    反而温柔。


    像坐在婴儿床边,轻声为你讲述童年回忆的母亲。


    “我第一次察觉自己对‘神’没有敬意,是在那个午后。”


    “那天,我解构了一只实验用猿的前额叶。”


    她闭上眼,像陷入某种绵长的梦中——


    “我发现,‘神’不过是一种由恐惧与复杂性交织而成的标签。”


    “于是我开始——构建新的神。”


    “不依靠信仰,不依赖语言,不需要荣耀。”


    “我用数据、用子宫、用遗传与秘诡,编排出属于我自己的逻辑。”


    她睁开眼,瞳仁翻转,如双胎逆旋,血丝如螺旋状脐带浮动其间。


    “十三,是我生的。”


    “你们看到他刺穿我腹部的那一幕,是错的。”


    “那不是杀死。”


    “那是——分娩。”


    “他是我第一个神。”


    “我用命、用爱、用我的脑干与子宫,把他孕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司命身上。


    她笑了,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怜惜:


    “你以为你是讲故事的人?”


    “不——你是个没出生成功的妊娠错误。”


    “你是十三之外,最失败的产道扭曲体。”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抚摸自己隆起的血肉腹腔,那里正浮现出一个幽暗的面孔,


    模糊地嵌有十三的轮廓,却又夹杂着司命的五官与星图投影。


    她不是在讽刺。


    她是在“认亲”。


    她要让他们理解:


    这不是攻击。


    她在“召唤他们的第二次出生”。


    她想说的从不是“我要让你死”。


    她想说的是:


    “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体里。”


    “重新开始。”


    “让我再好好生一次你。”


    ——


    这些低语,不是语言。


    它们是结构性音波的污染,是通过“母性逻辑”侵入意识层的思维篡改。


    娜塔莎的动作开始出现轻微延迟,手指在扳机上的节奏打乱,枪口漂移。


    赫尔曼的怀表开始出现8秒偏差,识别模型被扰动,预定变量崩溃。


    林恩的时间锚点生成失败,冗馀逻辑层堆迭,造成识别回写紊乱。


    塞莉安的尾焰出现“胎动式反卷”,她的灵体认主机制开始错乱,甚至产生出对安吉拉的“归属确认”。


    司命抬头,他知道——


    这不是迷惑。


    这不是心灵操控。


    “她不是说服我们。”


    “她是在感染我们的‘逻辑根’,将自己植入为‘主语’。”


    他低语:


    “这是命运层级的认知篡改。”


    ——


    此时,庄夜歌的死潮领域也开始颤动。


    他胸口剧痛,身体下沉,嘴角渗血。


    “时间剩馀:4分钟。”


    他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取决于他们能不能——打断这个“妊娠叙事”。


    天空开始倒转。


    不是视觉翻复。


    是生理意义上的“反转”。


    安吉拉高举双臂,胸腔完全裂开,内部是一颗不断蠕动的“胎动之核”。


    从中旋转展开一条血膜螺旋,横跨整个天空,仿佛——天空本身被裂解成了一道“子宫之门”。


    那不是传送门。


    也不是领域裂口。


    那是她的出口。


    “庄夜歌的门,是为了让你们逃。”


    “而我的门——是为了让你们回来。”


    她指尖轻点,星桥震颤。


    传送信道的边缘空间开始被牵引,虚空中原本承载“逃逸波动”的频率,被她的“母体潮汐”捕捉、篡改。


    命种群再次接到召唤指令,集体冲锋。


    ——这是她的终局招式:


    “将逃离之门,转为分娩之门。”


    “把你们——再生回来。”


    ——


    七人同时出手。


    信奈冲入战线中央,命册全开,后鬼缠绕双臂,执行“再命名封禁术”,将回流编号逐条锁死。


    赫尔曼咬牙拨动怀表秒针,强行将前排十五名命种置入“零记忆清空域”,三秒内全体执行崩溃,自毁。


    林恩燃烧理智临界值,强启“时间延迟写回”,用自己意识强撑星桥坐标不崩。


    娜塔莎咬破唇舌,启用【第六发】,子弹不射敌人,而是射入自己的影子,引出被封印的“猎杀之我”。


    塞莉安血焰迸爆,血爪横空斩落,强行斩断已成形的“诡渎路径”。


    ——


    而司命,站在最前。


    他没有喊出“我来断她的门”。


    他只是缓缓抬起笔。


    虚空震动,【命运之主】浮现出千面镜阵,回响在星桥之上。


    他将“她”赫林顿,列入【叙述阻断串行】。


    他的声音极轻。


    “你想生我们。”


    “那我就——写下我们‘未出生’的结局。”


    他落笔,五字:


    “抗孕——故事。”


    墨痕化作封条,贴在“子宫之门”的边缘。


    血海震荡,脐带抽搐。


    母神,终于停止了低语。


    ——


    她盯着司命,良久未动。


    那一刻,她看起来真的象一位母亲。


    只不过——太迟了。


    她终于明白:


    她不是孕育者。


    她只是——


    未被允许继续写下他们的那一段句子。


    她不生孩子,


    她在复制你。


    你叫反抗?


    她叫分娩错误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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