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门打开了。
陶明安步履匆匆,刷开验证大门朝米露实验室跑去。
她猛地拉开米露实验室的门,研究员们忙碌地进出,而米露正蹲在软垫上,尾巴飞速滑动面前的电子屏幕,眉头的圆斑点紧紧绞在一起。
【露姐——】
【明安——】听见陶明安推门而入的声音,米露急促道,【你快过来帮我向何院汇报,就说蜚兽相关研究有新发现!说那不是蜚兽,是蜚蠊!】
不是蜚兽,是蜚蠊?
陶明安没有听明白,但她还是快步向前,拿起米露面前的通讯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通知声在实验室内响起——
“米露研究员,米露研究员,请马上到十二楼控制室,请马上到十二楼控制室——”
听到这段通知,所有研究员的动作都震了一震,紧接着一些研究员加快手中动作,另一部分则快速准备着什么,仿佛这样的场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算了,来不及了,快,明安!先推我上十二楼,走内部梯!】
米露高频率地跺起了脚。
陶明安脚步一顿,来不及问什么,她飞快地将放置在空地的小推车推过来,米露重重一跳,落到推车上,指挥着陶明安跟随其他研究员助手往内部电梯赶去。
十二楼——要去十二楼,是突发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陶明安联想到刚刚在一楼听到的叫喊声——“云队”——难道真是云凭澜出什么事了吗?
【十二楼发生了什么?是云凭澜吗?他也变回了原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连研究院里都这么混乱?】
无法控制住自己一般,陶明安焦急地把问题全倒了出来。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次不仅是蜚作乱,还有蜚在推波助澜。】
米露沉着地回答,但她的话却让陶明安有些不解。
什么叫作不仅是“蜚”作乱,还有“蜚”推波助澜?
【非虫蜚,】看着电梯显示屏急速上攀的数字,米露解释道,【它既指妖兽蜚,亦指另一种毒虫蜚——蜚蠊。根据这几日的研究情况来看,这一次疾病的飞速传播和妖兽异动,不止是有蜚兽的影响,还有蜚蠊的缘故;那天你看到的蜚兽,恐怕已经不是一头蜚兽了,而是一头被蜚蠊啃食操控的蜚尸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什么导致的?!】
陶明安惊诧道,但不过短短几句对话电梯门已然打开,这个疑问就被她们仓促地丢到了身后。
小推车在米露的指挥下哐当哐当往前冲,冲过一道一道的玻璃门,她们在一个实验室里停了下来。
与这个实验室一道玻璃之隔的是一间密不透风的禁闭室,禁闭室里正关着一个束缚了四肢的人。
这正是她们刚刚提到的云凭澜!
此刻,他和当初被留在白河镇里的季槐一样,他的四肢被控制着趴伏在地,近乎没有活动的空间;脖颈上也紧紧套着一个银白色的项圈,与当时季槐佩戴时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项圈外侧接上了无数根半透明的管子,有什么液体正源源不断地往里面输入。
“嗬、嗬,啊啊啊——”
即使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云凭澜似人非人的尖啸声还是尖利地刺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云凭澜痛苦地喘息、尖叫,身体控制不住似的抽搐痉挛,五指蜷缩又狠狠伸张,手臂也不断向上摆动,试图抓挠固定在脖颈上的项圈。
好像如果没有器具控制着他,他都可以硬生生地将脖子上的项圈撕扯下来。
可即便如此,在云凭澜剧烈的挣扎下,他的脖颈处还是流下了缕缕血丝——显然,项圈内部有数枚输液针正牢牢地刺进他的血肉里,现在又因为他的动作划伤了皮肤。
云凭澜原本年轻英俊的面容在此时也变得狰狞不已。
然而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有无数根细小的毛刺从他脸上的表皮中钻出,转瞬扑簌簌地抖动着变成根根分明的羽毛覆盖在脸上;紧接着,一道鲜血呈弧形像外洒出,坚硬的鸟喙跟随其后破肉而生,像一把弯刀重重敲击在玻璃墙上,咚——一声发出巨大闷响。
不仅如此,云凭澜的眼睛突然闭上又睁开,在下一秒变细变长,眼珠子像玻璃珠一般反着冷然的幽光——他要控制不住自己化为原型了!
“云队!”
“坚持住啊!云队!!!”
“澜哥!冷静啊澜哥!!”
见状,站在玻璃前的行动队队员纷纷焦急地喊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熟悉的呼喊声,云凭澜的理智稍稍回笼,他弓起的脊背突然向后反折又弯起,羽毛倒收,鸟喙消失,被拉长的脖颈恢复原状——在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中,鸟头逐渐变回人类的模样。
只是他变回来的人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血膜,在云凭澜沉重的喘息声中,血浆像密集的雨一样落到了地上。
滴答滴答。
陶明安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攥紧了小推车的把手,直到指根处有痛意隐隐传来,她才如梦初醒般缓缓松开了双手。
怎么会这样?!
【明安,】米露冷静的声音打断了陶明安惊疑无措的状态,【梁局不在,现在只有你听得懂我的话了。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你要全力配合我来操作和部署。】
陶明安看向米露,她圆圆小小的身体蹲坐在推车上,却给人一种镇定的力量。
【好。】
陶明安回答。
.
指挥研究员配药,协助米露处理电子屏幕上的方案,陶明安全程神经紧绷,生怕自己有一点错漏。
她望向玻璃墙后的云凭澜,尽管他已恢复了人形,但巨大的、不知名的痛苦仍在折磨着他,他瘫倒在沾满自己鲜血的地面上,手指和脚腿痉挛,脊背也不住地抽搐。
“为什么会这样?”
“澜哥到底是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行动队队员忧心忡忡,其中有两人在向上级汇报,另一人则找到一个研究员问起情况。
直到米露调配好的新药剂顺着输液管缓缓打入云凭澜体内,看着他在药剂的安抚下陷入昏睡,陶明安才重重松一口气。
见到云凭澜终于稳定下来的状态,几个行动队队员也如释重负。
陶明安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互相安慰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季槐!
她可以向他们问问季槐的情况!想到这儿,陶明安起身向前走去。
只是这些行动队队员中,并没有当初去过白河镇的队员,因此在面对陌生人的询问时他们有些警惕,没有很详细地告诉她具体人员的安排情况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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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去向。
好在陶明安刚刚一直待在米露身边,他们误以为她是哪个认识郑好和季槐的研究员,所以陶明安多少还是收获了一点儿信息——季槐和郑好是同一个巡查小组的,而云凭澜出事的时候,他们并不在现场。
这样看来季槐他们应该没有碰上“蜚”,这能使她稍微安心一些;然而他们现在具体的情况,陶明安也并不了解。
“那云队是怎么遇上蜚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和他一起行动的队员都还好吗?”陶明安追问道。
“我们是今天凌晨执勤时意外遇上的,”一个瘦高的队员摇了摇头,“当时下着雨,空气湿度极高,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能见度很低。蜚兽意外地从水汽中现身,澜哥发现它后就准备带着我们进行抓捕。可是,他只是刚幻化出翅膀飞到空中盘旋,还没有碰到蜚兽,就突然莫名地急速坠落,紧接着就和前几天那些在医院里变回原型的妖兽一样,几乎失去了理智。”
“然后呢?‘蜚’有什么动静吗,它被抓到了?”
“没有,我们没能抓到它,”另一个行动队队员回答,“就在云队下坠的一瞬间,那头蜚兽像雾气一般化开,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陶明安紧锁眉头,即使像米露所说的那般,这头蜚兽被蜚蠊所操控,那么它也必然有一个身体存在,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陶明安垂下眼,仓促地朝几个行动队队员点了点头道谢,随后慢慢走回到椅子旁坐下沉思起来。
雾气很重……
是的,她遇到蜚兽的那天,雾气也同样很重。
在路灯的照射下,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就像飞舞着的小虫子一般清晰可见。
小虫子?
水汽?
光线下飞舞的究竟是水雾还是虫子?
蜚兽出行,必有水雾相伴……有没有可能,那些并不是水雾,而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虫子?!
一道凉气从她脑海里滑过,如拨云见日般,迷思被驱散,仿佛有什么牵引着她走向答案——不是的,那不是浓厚的水雾,那是极其微小的肉眼难以看清的蜚!
环绕在蜚兽身旁的不是水汽!
是蜚蠊!是毒虫!
陶明安猛然抬头,如果是这样,答案就明了了!
就像她在山海世界所见到过的,群鸟盘旋飞舞,天空中就如有一头巨鲸在漫游——或许,或许那头蜚兽最开始真的存在过,但现在恐怕已经完全被毒虫啃食干净,只是它们依附团结在一起,伪装成了蜚兽的模样横行。
所以才会出现“蜚兽”伴随着水雾出现的情况!
而云凭澜突然下坠时蜚兽消失不见,极有可能是因为蜚蠊在空气中散开逃窜了!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不论猜测正确与否,她必须尽快向米露说清楚情况!
陶明安站起身子,不顾身体的劳累朝仍在观察云凭澜状态的米露快步跑去。
【露姐——】
椅子被她撞到一边,发出刺耳的拖曳声,与此同时,调度电梯的门打开了,伴随着熟悉的吼叫,繁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从她身后传来——
“快让开快让开!!”
“老周!正好,快过来帮忙!”
“上仪器上仪器!!!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