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槐在那头哼哼唧唧,结果就是还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就被其他人催着去巡查了。
“去啦去啦。”
陶明安在这头笑着催促,等季槐真挂了电话,她却又想打回去了。
不行不行,你要理智一点呀。
陶明安在心里劝着自己,劝自己要冷静,劝自己要理智;可她越是劝自己,脸上洋溢的笑容越是怎么也压不下来。
清明节一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窗外蛙鸣虫叫,陶明安窝在沙发上,一颗心也躁动地跳个不停。
好想……好想他。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一大通,时钟的指针已经走向了十二点。
季槐没再给她发什么,看样子巡查的工作真的很辛苦。
明天早上给他发个信息吧?陶明安躺在床上翻来滚去,把聊天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默默地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陶明安几乎是从一种亢奋的精神状态中醒来,虽然昨天忙碌了大半天,但今天她似乎并不感到疲惫。
她轻盈地做了一份三明治,又开了一盒牛奶叼在嘴边,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她往包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怀揣着一种期待的心情打开了公寓大门。
这一次,她的门并没有撞到什么重物。
但她仍与季槐金色的眼睛对视了。
他站在门边,用一种非常得意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要开门了”。
陶明安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也不由得弯起眉眼,问他:“你又偷跑出来啦?”
季槐撅撅嘴,很自然地拿过陶明安挎在臂弯上的包,直白地说:“我想见你嘛。”
“这么想我啊。”陶明安也撅撅嘴,从包里掏出那块巧克力。
原本,她是打算在分开的时候再将这块巧克力拿给季槐的,但是在推开门见到季槐的这一瞬,陶明安就把所有的打算都推翻了。
她现在就想把那块巧克力给他,她不仅要给他那块巧克力,还要将家里囤的小零食给他,买商场里的进口糖果给他,买从小吃到大的路边摊给他。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由于过于兴奋,她起得早出门也早,现在还不到八点钟,距离和米露约定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现在她电梯也不想坐了,陶明安心头一热,干脆拉着季槐推开了半掩着的楼梯门,消防通道的灯因为他们错落的脚步声层层亮起,她的心也要变成一只小鸟在胸腔撞个不停。
他们一口气跑出公寓楼,在楼下大榕树旁的石凳上坐下,陶明安翻出那块巧克力,一人一点掰起了起来。
啊,我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共进一份食物了。
季槐心中荡起涟漪,他看着陶明安小小的发旋,看着陶明安撕开塑料包装,看着陶明安掰下一大块被她称为“巧克力”的香甜的食物递到他的嘴边。
他恍惚地张开嘴,将这块巧克力卷入口中。
昨天,昨天——也不是没有,昨天的糖果当然也很让他高兴;但是,今天一起分享同一份食物所带来的喜悦却是单纯的品尝美味比不了的。
阳光在空气中浮动,微小的金色分子落在她和他的脚边堆起一圈毛绒绒的金色地毯;晨风穿过鸟雀的羽毛,穿过枝头的嫩芽从远方游来,带着她的味道滑过他的鼻腔。
她坐在他身旁,一点一点地掰着巧克力,季槐几乎是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幸福的含义。
这一瞬间仿佛被无线拉长,阳光被凝结,晨风也停止,季槐小心翼翼地将这一瞬刻进心里,期盼着能成为永恒。
只不过两个人再怎么各自悄悄放慢动作拖延时间,一块巧克力还是很快就吃完了。
陶明安有点儿郁闷,季槐也不太高兴。
他好不容易给自己套上的枷锁,在这两日与陶明安的接触中已不知不觉布满了裂痕,他不满足于这样简单又短暂的见面,心中的欲望蛰伏着,蠢蠢欲动。
好想……更近一步,好想一直呆在一起。
他的呼吸无法控制地加重了,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可不可以更近一步?
他在心里默默问道。
“走吧。”
陶明安的声音响起,思绪继而中断,他抬起头,看见陶明安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了手。
于是,他把手搭上去,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该走啦。”
她笑着催促道。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阳光抚摸过她的脸庞,看着她的眼眸也变得金灿灿的。
再忍耐一下,他想,不要惊吓了她。
再忍耐一下吧。
.
出了地铁站,季槐跟着陶明安来到了研究院门口,刷过了认证,他们走进电梯。
冷气在狭小的空间里逸散,有机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响起。
“不用回去吗?偷跑出来的家伙。”陶明安戳戳季槐的手臂,问道。
“嗯……”被戳中的那部分肌肉急促地收缩了一下,季槐含糊了两声,“等一会儿,送完你会回去的。”
陶明安看他这副十分勉强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她调侃道:“这可难说哦,说不定不用你自己回去,一开门就有人来逮你呢。”
她话还没说完,电梯就平稳运行到了五楼,门才打开,陶明安就看见半倚在研发指挥中心的玻璃门前,冷笑着看向季槐的云凭澜。
啊哦,一语成谶。
陶明安往身旁瞥了一眼,季槐正很哀怨地瞧着她。
她嘿嘿一笑,接过自己的包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季槐安慰道:“好嘛,今天下班后给你打电话嘛。”
她往前两步,朝云凭澜打了个招呼,刷开指挥研究中心的玻璃门后又转过身冲季槐摆了摆手,对他做了一个“拜拜”的口型,季槐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云凭澜走了。
见到电梯门合上,陶明安又笑了笑,往米露所在的办公区域走去。
推开办公室门,米露正紧盯着眼前电子屏幕,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身下的软垫。
挤在她身后的研究员们都没有说话,洗试管的洗试管,打印材料的打印材料,一副不忙也装忙的样子。见到陶明安进来,他们也只是朝她眨眨眼,努努嘴,接着又忙碌地折磨起手上的纸张。
看来米露的心情不大好。
陶明安抿抿嘴,也想往米露身后挪,可米露头也不回,直接开口道:【明安,你过来一下。】
陶明安挪动的脚顿住了,她定了两秒,才往米露身边走去。
【怎么了露姐。】
【数据不对,】米露的声音冷然,【你现在马上带我去研发指挥中心的调度台,让调度台的人按照我说的话来做。】
【啊,好。】
陶明安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米露严肃的声音还是促使着她快速将米露搬到小推车上往调度台跑。
.
重推方案,指挥各个部门,与上级联系汇报,一整个上午陶明安忙得口干舌燥,但她顾不上疲惫,因为仅从米露的传话中,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
为什么和往常蜚兽出现时的数据对比异常?
为什么说妖兽异动频率变高?
陶明安看向米露,哪怕到了中午,午饭送了上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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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也一边嚼着一边盯着电子屏幕;而她额头上左右各一个的小小的深色圆形斑点重重地堆叠在一起,挤成了两个半圆。
情况很不好吗?
陶明安吃了两口饭,从裤兜里翻出手机,点开了推送新闻。
她滑动着看了几篇不同新闻中心的报道,内容却大差不差——流感人数不断增多,并呈现出向周围几个省市扩张的趋势。
怎么会这么严重?
一头蜚兽的力量真的会造成这么恐怖的影响吗?
陶明安放下了筷子,忧虑地又看了几篇报道,顺手将一些防范措施转发给了父母朋友。
来到社交软件的页面,她才发现上午的时候季槐还给她发过消息,她点进去一看——
——今天很快就能巡查完了!到时候我在研究院门口等你好吗?
——好吗好吗好吗?我们一起回去!
——[期待][期待][期待]
消息的最后,是季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表情包,一只白色的小狗扒在门框边上,眼巴巴地看向屏幕。
看到这里,陶明安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不少。
她回复“好呀”,又挑挑拣拣出一个表情发过去,过了一会儿,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给季槐再发了一条消息。
——你吃饭了吗?
季槐没有回复。
陶明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时间显示快到中午一点了,她赶紧按灭屏幕,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趴着眯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将近两点,米露也有些急促地叫她过去帮忙。陶明安应了一声,分神看了一眼屏幕,季槐还是没有回复。
整个下午的忙碌程度比上午更甚,陶明安推着米露跑上跑下,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还好前段时间开始有稳定的锻炼,她偷偷舒了一口气,在心里感慨,不然现在可能就要累趴下了。
一直忙到了六点半,米露才想起陶明安不是她的员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跺跺脚,催促着让陶明安回去。
【那工作日怎么办呢?】陶明安问道,【需要我请假来帮忙吗?】
【嗯,暂时不用,】米露沉吟了一会儿,【今晚梁局和郑好会过来,梁局也听得懂妖兽的语言,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办吧。这几天麻烦你了。】
陶明安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她下了楼,走到研究院门口,这才想起了季槐说要在门口等她的事情。
她向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季槐的身影,拿出手机,消息页面显示最后一句话还是她中午发出去问季槐吃没吃午饭的事。
是忙到没有时间看手机了吗?
陶明安给季槐发了消息,说她在研究院附近逛一逛,如果他赶不上,她到时候就自己回家了。
过了半小时,季槐还是没有回复。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路边的灯与商铺招牌逐一亮了起来。
虽然是周末,但路上的人却没有往常那么多,是流感的缘故吗?
陶明安在周围社区散了会儿步,见季槐还是没有回复,她干脆在地铁站旁边找了家的茶餐厅坐下来点餐,打算解决了晚饭再回去。
翠绿的菜心,外壳酥脆勺子划开还会流心的煎蛋,切得大小合适厚度均匀的叉烧,配上热乎乎的蓬松的大米饭。
一口下去,陶明安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风卷残云般扫完一大份蜜汁叉烧饭,又将配套老火汤里的排骨啃干净,陶明安终于有了饱腹的满足感。
身体基础需求被满足,劳累和困倦也跟随着漫延上来。
陶明安靠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窗外车流驶过,忽然在这个时候,她很想见一见季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