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极限了，林梦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旁边的霍骁，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心吹了声口哨。
他侧过头，目光越过林梦，看向外面赛道边，脸色煞白、眼神呆滞的林旭阳。
“啧。”
霍骁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价。
“看来，你在赛车上的天赋，确实不如你妹妹。”
林梦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怒火，狠狠瞪向霍骁。
霍骁挑眉，迎上她的怒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瞪我干嘛？”
他语气无辜，眼底却全是看好戏的笑意。
林梦护短道：“我说我哥行，别人说他就不行。”
霍骁看着她这副炸毛护崽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了两声。
那笑声低沉悦耳，却让林梦心头的火气更盛。
“呵……”
霍骁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靠回椅背，眼神重新变得慵懒而锐利。
“就算你哥现在幡然醒悟，答应退出赛车俱乐部……”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
“也没用。”
只听霍骁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掌控者的悠然：“他跟我签了五年的合约，违约金不低。”
“我不同意，他退不了。”
林梦问道：“你想怎么样？”
霍骁看着她冰冷的脸蛋，非但不生气，眼底的玩味反而更浓了。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林梦几分，“怎么？”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不服气？”
“还想跟我比一场？”
他的目光在她绷紧的下颌线上扫过，嘴角的笑意加深。
“妹妹，你赢得了你哥……可赢不了我。”
林梦深吸了一口气，“霍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霍骁挑了挑眉，眼底的兴味更浓了几分。
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旁边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林旭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哦？”
他拖长了语调，像是在掂量什么。
随即，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行啊。”
说完，他便迈开长腿，示意林梦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走到了俱乐部休息区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远离了赛道的喧嚣和人群的注视。
霍骁找了面墙，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抱臂，姿态慵懒中带着一丝痞气。
他下巴微抬，示意林梦，“说吧。”
林梦对上他那双带着探究和玩味的眼眸，红唇轻轻开启，“青龙神尊。”
霍骁那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抿直了一瞬。
林梦看到他细微的变化，继续说道：“你助我这一次，日后若有需要，我必偿还这个人情。”
霍骁缓缓站直了身体，原本抱在胸前的双臂也垂了下来。
他脸上的痞气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审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打量。
“……有意思。”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这笑声里没了之前的戏谑，多了几分琢磨。
“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朱雀、白虎、玄武，我都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了。”
她的目光坦然：“如今想来，在这凡俗之地还能有如此深厚灵力的，便只剩下青龙神尊您了。”
这话带着推测，也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恭维。
霍骁上下扫了她一眼，“我说呢，怎么这天道规则的漏洞，最近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林梦脸上，带着一种全新的探究。
“原来是你这个变数。”
林梦的心微微一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她迎着霍骁审视的目光，语气诚恳了几分：“我并非有意为非作歹，更不是想扰乱什么秩序。”
“神尊明察秋毫，应当看得出来，我所做之事，亦不过是想为这世间困顿的女子，消除几分无处可诉的怨气罢了。”
“还望神尊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霍骁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这个“变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也勾起了他久违的兴趣。
他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手臂，权衡利弊。
半晌，他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这次的笑意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帮你，也不是不行……”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不过，本尊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林梦几分，那双深邃的眼眸锁定了她。
“我可以放你这一马，不计较你搅乱的这点因果。”
“但下一世，本尊会有一难，届时神力尽失，记忆全无，甚至，可能会落在一个毫无气运的倒霉蛋身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在那一世，尽力护我周全。”
林梦做事无不“尽力”，她干脆利落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霍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帅模样。
“行了。”
他潇洒地一挥手，“走吧，别让你哥等急了，那小子看着快哭了。”
两人并肩往回走。
林旭阳果然还站在原地，看到他们一起回来，脸上写满了忐忑和不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霍骁走到林旭阳面前，很自然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
林旭阳被他拍得一个激灵，紧张地看着他。
霍骁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笑容灿烂又带着点邪气。
“之前跟你签的那份五年合约，现在作废了。”
林旭阳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霍骁继续用那散漫的调子说道：“你想离开俱乐部，随时可以走，违约金什么的，不存在了。”
“没人拦你。”
林旭阳彻底懵了。
他之前死活不肯离开俱乐部，除了那份对赛车冠军奖金的渴望，更重要的是怕赔偿那份巨额违约金。
五年合约，是他根本负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可现在，霍骁轻飘飘一句话，就作废了？
林梦转过头，看向自家哥哥，问道：“哥，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吗？”
林旭阳看着妹妹那双清澈又带着坚持的眼睛，心头一酸。
自己才是家里的大哥，可林梦为了他的事，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放下了执念，“……走。”
就像林梦所说，给自己一个重新选择未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