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墨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让主人看看你内心深处最痛苦的部分是什么？”
他打了个响指。
林梦的瞳孔开始涣散。
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
一幅幅画面如同水面上的浮萍般铺展开来。
那是林梦关于钟墨尘的记忆。
钟墨尘恶趣味地欣赏着，想要看看在林梦的记忆里，自己是如何将她戏耍的团团转。
第一幅画面出现。
那是林梦第一次见到钟墨尘的场景。
【瘦弱的钟墨尘因为偷了别人的食物，正被一群小妖拳打脚踢。
林梦心生怜悯。
“住手！”
她吩咐身边的人：“把他带回去。”】
第二幅画面。
【林梦亲自为钟墨尘梳洗。
钟墨尘突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林梦吃痛，却并未生气。
随从见状大怒，想要教训钟墨尘。
“住手！”林梦拦住随从，温柔地说：“他只是太怕了，没事的。”】
第三幅画面。
【“打听到他的来历了吗？”林梦询问身边的随从。
“此人只是个半妖，无父无母，没有族群，妖力低微，被欺负也是常态。”
林梦叹了口气：“怪可怜的，半妖都这么惨吗？”
随从点了点头。】
第四幅画面。
【林梦站在新建成的决斗场门口，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在这里，半妖们不仅能够自食其力，吃饱喝足，还能训练妖力，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困境。”】
第五幅画面。
【钟墨尘偷偷潜入术法阁，被妖王发现。
妖王震怒，要将他处死。
林梦跪了一天，苦苦哀求。
妖王盛怒：“难道你真的对一个半妖动了心？！”
“半妖也是妖，他们也应该和别的妖精一样啊！”
妖王怒不可遏，罚她在地牢面壁。
“父王，你要是杀了墨尘，我就自废内丹！半妖也是您的子民啊！”
看管地牢的妖怪过来劝林梦：“您这样威胁妖王是没用的。”
“您要是真想保住那个半妖，就要装作不在意，说不定妖王才能放他一马。”】
第六幅画面。
【林梦对着妖王撒娇：“父王，女儿只是一时贪玩，您就饶了他吧！女儿只是见色起意，玩玩而已。”
妖王冷哼一声：“你当真只是玩玩？”
林梦抱着妖王的胳膊摇晃：“父王，女儿什么时候骗过您？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逗着玩玩而已。”
妖王这才放了钟墨尘。
从那之后，林梦开始变得嚣张跋扈。
她时常出入烟花柳巷，流连于酒池肉林。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钟墨尘造作掩护，让他拥有和其他半妖一样的权力。
旁人见林梦如此宠爱钟墨尘，自然不敢再对他做什么。】
第七幅画面。
【林梦和炎虎族二小姐比试完，输了，只因她的秘法泄露。
她在逐一调查时，问钟墨尘昨天晚上去哪了？
男人委屈地跪在地上：“回公主，小的去为公主采花了。”】
看到这一幕，钟墨尘眼眸阴沉了下来。
他记得就是这一次，林梦对他的态度大变。
整整一周，每日抽他五十鞭子，若非他命大，早就死了。
他正要把这记忆捏碎，结果发现画面的走向却并非如此。
画面中的林梦相信了他的说辞，还把他扶了起来。
【林梦温声道：“下次不要再去做这些事了。”】
钟墨尘皱起眉头，继续看下去。
【林梦记忆中的钟墨尘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似乎在嘲笑林梦的愚蠢，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
等钟墨尘走出去以后，林梦的密探很快过来回禀了真相。
那密探将钟墨尘如何勾结二小姐，如何陷害林梦的事，全都说了个清楚。
林梦垂眸淡淡道：“此事万莫传扬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密探不解地问她：“三公主难道您不惩处那个半妖吗？您对他那么好，他却做出这种事！”
林梦低沉地说：“他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时半会让他放下戒备很难，他不敢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才会做这些筹谋，只要我对他够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信赖我。”】
看到这份记忆，钟墨尘心里波澜起伏，脸上火辣辣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骗过了林梦，殊不知她全都知道。
如今从第三方视角看这些过往，才知道他有多可笑。
让钟墨尘疑惑的是，林梦的记忆为何和现实发生的不一样，于是他继续看下去。
第八幅画面。
【林梦将一株珍稀的灵草递给钟墨尘：“这是千年雪莲，能助你突破瓶颈。”
钟墨尘接过雪莲，语气冷淡：“多谢公主。”
他转身离去，将雪莲随手给了另一个女子。】
第九幅画面。
【林梦为了钟墨尘，力排众议，让他掌管妖都城防。
画面中，钟墨尘对林梦的决定嗤之以鼻，私下里却利用职权，排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势力。】
第十幅画面。
【林梦动用自己的关系，为钟墨尘寻得一位名师指点修炼。
画面中，钟墨尘表面恭敬，背里却对师父阳奉阴违，甚至偷学禁术。】
第十一幅…第十五幅…每一幅画面都如出一辙。
林梦倾尽所有，为钟墨尘铺路，助他一步步走向巅峰。
而他，却始终冷漠，不屑，甚至利用她的真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十六幅画面。
【一个柔弱的人类女子，温玥，出现在画面中。
钟墨尘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玥儿，我一定会让你在妖界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
为了实现这个承诺，他残忍地挖走了林梦的妖丹。】
第十七幅画面。
【林梦修为尽失。被丢弃在荒郊野外，一群低等妖兽将她团团围住。
她无力抵抗，被撕咬，被啃食。
鲜血染红了地面，她的身体逐渐冰冷。
最后一幕，她躺在血泊里，眼神空洞，嘴唇微微颤抖：“下一辈子，我绝对不要再为钟墨尘付出真心了。”】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钟墨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接下来的记忆，与现实重合。
他终于明白，林梦为何对他如此冷漠，如此决绝。
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