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都是有条件的。”
祁景昼笑了声,张开手臂拥住她,缓声说道:
“孩子们太小,爸妈年纪又大了,你有学业要完成,有事业想闯,我必须能为你们保驾护航遮风挡雨,让你能无后顾之忧,好去自由闯荡。”
“如果我随心所欲只顾自己,那就要你牺牲自由来成全我。”
“我们没必要那样去转换,对不对?”
温荣下巴搁在他肩上,听完莫名心酸,嘴里嘟囔了句。
“听起来,好像是我们拖累了你。”
“不是拖累,是我甘之如饴。”
男人揉了揉她后脑勺,语气好笑而温和:
“谁会愿意为了一时的洒脱和自由,而舍去经济、权利和地位?那不是傻了?”
“别乱想,等你闯出一番天地,我才有底气吃软饭,到时候每天睁眼闭眼陪着你跟孩子身边,那就是我最想要的自由。”
温荣扑哧失笑,昂起脸看他:
“那你且要等了。”
“等得起。”祁景昼抵住她额心,眼尾溢出丝笑,“老婆加油,早点让我吃上软饭,一家子能不能享福,全靠你了。”
温荣笑出声,眉眼弯弯圈住他脖子。
“好,那我明天就回去上班,等着我飞黄腾达的那天,养你。”
“......”
祁景昼薄唇微抿,不接话。
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一把托住温荣屁股把人抱起来,抵在衣柜上。
“也不差这一天,再歇一天,陪陪我...”
后面的话掺着温荣的笑声,都被他堵在唇齿间,吞了下去。
*
熬过了梁氏大家族的年夜饭。
守完岁回到家,温荣洗漱完,就坐在梳妆台前拆压岁钱。
十分钟后。
她看着一桌子造型别致的金条金饼金铜钱,简直刷新了从小到大对‘压岁钱’的认知。
别的不说,豪门出手是不一样,没有一件礼物送的是只图面子,全是实打实的黄金。
祁景昼洗完澡出来,看她拿了个首饰盒子在收黄金,走过来看了眼,淡笑提醒。
“这得好好收着,攒到瑶瑶长大,要陪她一起出嫁。”
温荣手一顿,抬起眼问他:
“那琛琛的呢?”
祁景昼垂目看她,“儿子的你抓紧花,别给他攒。”
“为什么?”温荣瞪他一眼,“你少区别对待。”
她还缺钱花吗?要攒都攒。
祁景昼轻啧一声,振振有词道:“结婚前赚到钱该孝顺妈,娶了老婆,往后再有那也是老婆的了,你现在不花他的,往后想想,是不白生他了?”
温荣:“......”
好像有道理,但听起来怎么这么不中听?
将压岁钱分别收起来,温荣不偏不倚,全放到保险柜里。
夫妻俩熄灯上床,相拥睡下。
*
新年初一,祁总也休假。
两人睡到自然醒,起来后收拾出门,准备单独出去过个年。
小夫妻打扮的齐整靓丽,挽着手走在街上,郎才女貌,像是出来约会的。
后面的保姆跟育儿嫂,推着双胞胎婴儿车,像是出来遛娃。
距离稍稍拉远一点,都不像是一行人。
两个小家伙精力有限,不到傍晚时分,早早就在婴儿车里睡着了。
程飞又订酒店又订餐厅,忙的是明明白白。
订好房间,又忙着送保姆跟育儿嫂上楼办理入住。
温荣跟着祁景昼抵达餐厅里,用晚餐时,还忍不住悄悄跟他聊起程飞。
“程飞不结婚吗?他的时间全给你了。”
“话不能这么说。”
祁景昼不认同地轻扫她一眼,“成家立业,倒过来念念。”
“业立家成...”
温荣念完,顿了顿,朝他竖起大拇指:
“你就是这么给员工洗脑的?”
祁景昼失笑,“这跟洗不洗脑没关系,缘分到了,再清醒的人也一头栽进去,谁洗脑都没用。”
言外之意,还是程飞的缘分没到,跟他奴役人家没关系。
温荣一脸感慨地摇摇头。
“说不过你,你现在可不比从政的时候,嘴皮子都圆滑了。”
祁景昼勾唇笑了笑,“没办法,强者适应生存,我得适应,不然怎么做好避风港?”
温荣听得笑笑,抿住嘴没说话,垂眼默默用餐。
祁景昼看她一眼,将剥好壳的澳龙递到她盘子里。
“你是不该夸我了?为什么把话咽回去?”
温荣满眼莫名看他一眼,“我没有要夸你。”
“不该夸?”祁景昼挑眉。
“......”
温荣想了想,硬夸一句:
“该。挺好,总比以前不会讲话好,我喜欢。”
祁景昼轻晃高脚杯的手一顿,挑眉看她。
“我以前...不会讲话?”
温荣点头,“嗯,端着官架子,什么都要我猜,多解释一句都像是要你的命,你都忘了?”
“......”
祁景昼没接话,若有所思回想起来,心不在焉地浅抿了口香槟。
放下杯子,他微微点头,牵唇笑了笑:
“那时候你贤惠乖巧,我以为自己找到贤妻良母,再无后顾之忧。谁想到,是个性子钢的。”
温荣听言蹙了下眉,掀睫轻轻瞪他一眼,美丽眸子被桌上烛光照的晶莹幽亮。
“你当初要是说明白,我还会闹分手?怪我性子钢?”
祁景昼失笑,故意跟她抬杠:
“我要说明白,你也没给我机会,谁当天晚上就跑了,扔下一桌子馊菜?”
“什么一桌子馊菜?”温荣懵了下。
“程飞作证,那味道捂得满屋子都是。”
祁景昼回想起来,还不禁摇摇头,“这个先不提,我去接你,你是不是不见?你给过我说明白的机会?”
温荣眼睫眨了下,没好气地放下钢叉。
“你什么意思?跟我算后账呢?是我堵住你嘴了吗?明明是你....”
“好好好,我我我!我的错,我没长嘴。”
祁景昼适时承认错误,竖起双手做投降状,一脸无奈地好声好气哄她:
“不往心里去,当初的事儿,都是我的错,不聊这些扫兴的。快吃。”
温荣盯着他,不想耍小性子,但还是有点气。
她鼓了下腮,捡起桌上手机站起身:
“你吃吧,我去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
目送她纤细背影走远,祁景昼唇角牵出抹笑,转头朝不远处的waiter打了个响指。
*
温荣在洗手间给育儿嫂通了个视频电话。
得知她们已经顺利入住房间,两个孩子还在睡,她才放下心。
从洗手间出来,心头的那点小情绪已然平复。
谁知走回餐厅,却发现里面黑漆漆,像是停电了一样,只余每个餐桌上点亮的烛光在黑暗里幽幽跳跃。
她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刚下午五点钟,方才天色明明还没有那么暗。
仔细环顾一眼,才发现是落地窗被窗幔遮住了。
大约是新年初一,原本就没什么客人的餐厅,现在更显得冷清清。
忍着心头几分古怪,温荣凭借记忆回到窗边的餐位,在祁景昼对面坐下。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