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有笔刀为史
而此时的万仁贤，已经走进了龙阳殿。
他朝着正殿两旁的偏殿看了一眼，东边的偏殿里，风婌棠和小柔正站在那边。
当看到万仁贤来时，两人脸色都是一动。
不过显然燕昭阳不在东殿，而是在西殿。
等万仁贤到了西殿时，却见大幂幂此时正坐在一侧，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而燕昭阳则坐在桌子前，此时正看着走入的万仁贤。
大幂幂看到万仁贤进来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动。
万仁贤大致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后，立刻上前给燕昭阳行礼，“父皇！”
燕昭阳这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听孙德海说，你要寻死？”
万仁贤连忙道，“不是寻死，而是替死！”
燕昭阳却眉头一动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万仁贤立刻道，“寻死比较傻，替死则不然！”
燕昭阳一脸诧异，“替别人而死，就很精明了？”
万仁贤则说道，“傻的反义词，未必是精明！”
燕昭阳这时却说道，“别和朕玩这些文字游戏，朕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替她们而死？难道只是因为你的承诺？”
万仁贤一点头道，“是！”
燕昭阳却起身走向万仁贤，“如此重诺之人，朕也很欣赏，但你难道没想过，当你和兮儿拜堂成亲那一刻起，你身上肩负的承诺，也有兮儿一份？”
万仁贤一听这话，心下不免一动。
燕昭阳却是冷哼一声道，“你为他人轻言生死，有没有想过，你死后，兮儿怎么办？”
万仁贤立刻道，“回禀父皇，其实我和兮儿……”
燕昭阳却没有给万仁贤说下去的机会，而是看向了大幂幂，“算了，姑且不说这些，你这位朋友，进殿之后，至今未发一言，你看如何是好？”
万仁贤闻言立刻看向了大幂幂，不过他并不奇怪。
大幂幂本来就不太喜欢说话，和自己说话有时候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
万仁贤速记朝燕昭阳道，“回禀父皇，她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
燕昭阳不禁看了一眼万仁贤，随即一声冷笑道，“相识不过几日，居然如此了解？不善言辞而已，也不是不能言辞，在朕面前如此不发一言，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万仁贤连忙道，“应该！”
燕昭阳闻言却是眉头一动地看向万仁贤，“哦？你说应该？你寻死般要进来，难道不是为她求情的么？”
万仁贤则说道，“儿臣并不是来求情的！”
燕昭阳这时却盯着万仁贤看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后，这才厉声朝万仁贤道，“你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
万仁贤立刻道，“回禀父皇，儿臣本就是来替死的，既然替死，那就是替她的死罪，何必求情？”
燕昭阳盯着万仁贤看道，“万仁贤！首先，朕没有说要治她死罪，你又何必替死？其次，朕如果真要杀他，你说替能就能替？”
万仁贤却立刻给燕昭阳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儿臣谢过父皇不杀之恩！”
燕昭阳闻言不禁眉头一动，“谢不杀之恩？”
万仁贤立刻道，“方才父皇已经说了，您并没有要治她死罪，那儿臣自然不必替死，那还不该谢恩么？”
燕昭阳闻言一愣，随即却是一声冷笑，“万仁贤，你觉得你玩这些文字游戏，抓住朕言辞中的漏洞，就可以在朕面前卖弄？”
万仁贤连忙道，“儿臣不敢！”
燕昭阳冷哼道，“你不敢？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么？”
万仁贤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边看着燕昭阳。
燕昭阳却继续冷笑道，“即便朕许你替死，这边三条人命，你只一条，你这条命这么值钱？能以一替三？”
万仁贤却立刻纠正道，“父皇，应该是两条，小柔是受害者，应该不在其列！”
燕昭阳却是笑着道，“小柔？朕和你说的云稷！”
万仁贤脸色这才微微一动，“云稷？”
燕昭阳冷笑道，“晋中那边是你调查的，姑且如此，你道裴元鸿回来复命后，烟云那边会好多少？燕云稷又能比燕云山好多少？”
万仁贤一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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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道，“父皇足不出燕都，但知天下事！想必燕云山和燕云稷二人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需要儿臣和裴元鸿调查，父皇早就一清二楚！”
燕昭阳立刻道，“朕是知道，但也要证据！我大燕虽然不如你楚国富庶，但也是以法治理的，没有证据之前，朕岂会擅**命？”
万仁贤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随即指向大幂幂，“父皇所言极是，那么儿臣请问，她所犯何罪？”
燕昭阳这时却盯着万仁贤道，“你难道不知道她所犯何罪？”
万仁贤立刻摇头道，“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燕昭阳却冷笑道，“既不知罪，又为何替死？”
万仁贤立刻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燕昭阳听万仁贤这么一说，不禁面色微微一动，随即嘴里喃喃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的好……既然如此，朕要**，又何必要什么证据？”
万仁贤却说道，“回禀父皇，自古约束帝王的是道德，而非法律！君者，嗜杀者必暴，包容者必德……”
燕昭阳闻言又是一愕，随即冷笑地看着万仁贤，“如果朕不在意这些呢？”
万仁贤立刻道，“父皇也许现下不在意，但千百年后，必有笔刀为史！功过千古……”
燕昭阳闻言不禁一阵沉吟，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功过千古？”
万仁贤立刻道，“她不过就是一介平民，不懂皇宫规矩，冒犯父皇！如果父皇不计较，放归乡野，他日史书一笔，必然流芳百世……”
燕昭阳闻言却哈哈一笑道，“一介平民？你说她是一介……”
万仁贤没等燕昭阳说完，立刻道，“她就是一介平民，难道还有其他身份？”
燕昭阳一听这话，怔怔地看了一眼万仁贤，眼神中百般变化。
最终回复了平静，点了点头道，“是，是一介平民！只能是一介平民！”
万仁贤立刻拱手道，“既是平民，所谓不知者不罪！父皇定然不会怪罪！”
燕昭阳却看着万仁贤，笑了笑道，“万仁贤，朕发现你真是好辩才啊！朕明知道你想干嘛，但却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辩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