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境的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像被无形的剑锋划破。林小野的白发在狂风中翻飞，他盯着那道裂缝，指节捏得发白。
"玄霄——！"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罡风撕碎，但弑渊剑却嗡鸣震颤，剑柄处缠绕的情丝骤然绷紧，如活物般勒进他的手腕，渗出血痕。
少女站在他身后，颈后的月牙胎记闪烁着不稳定的金光，她伸手想拉住林小野的衣袖，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退数步。
"爹爹，别过去！那是因果镜的裂隙！"
林小野充耳不闻，混沌之火在脚下燃起，他一步步走向那道裂缝，魔纹自心口蔓延至脖颈，眼底翻涌着血色。
"你他妈又想一个人扛？"他咬牙，声音低哑，"三百世了，玄霄，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弑渊剑震颤得更剧烈，剑身嗡鸣如悲泣。
裂缝深处，一面巨大的青铜镜缓缓升起，镜面如水波荡漾，映出的却不是众人的倒影，而是破碎的时空碎片——
清羽剑仙跪坐在血泊之中，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
林小野瞳孔骤缩。
那少年……是他自己。
不，更准确地说，是混沌本源的初代载体——那个在三百世轮回之前，本该被初代天帝彻底抹杀的存在。
镜中的清羽低垂着头，白发散落，遮住了神情。他指尖凝出最后一道剑气，却不是斩向敌人，而是刺入自己的心口。
"师尊……不可！"镜外的玄霄残魂突然凝实一瞬，声音嘶哑破碎，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从虚无中拽回。
弑渊剑柄"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一缕幽蓝的光晕逸散而出——那是被封印的情魄，玄霄最脆弱、最不愿示人的部分。
林小野呼吸一滞，伸手去抓那缕光晕，却在触碰的瞬间被拉入因果镜的幻境——
血海翻涌，天地将倾。
清羽的剑心已碎，金血顺着指尖滴落，融入怀中少年的眉心。
"活下去……"清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哪怕……代价是我。"
少年睁开眼，瞳孔深处混沌翻涌，他颤抖着抓住清羽的衣袖："为什么……"
清羽却笑了，那笑容与玄霄如出一辙的冷，却又带着林小野从未见过的温柔。
"因为……你值得。"
幻境破碎，林小野踉跄后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原来……是这样。"
他猛地抬头，看向玄霄的残魂，眼底猩红一片："你他妈早知道了是不是？清羽当年根本不是战死——他是为了保住混沌本源，自愿碎剑心而亡！而你……"
他声音哽住，魔纹暴起，混沌之火失控般席卷全身。
"而你……每一世都在重复他的选择！"
玄霄的残魂沉默，弑渊剑的裂痕却越来越大，情魄的光晕几乎要彻底逸散。
林小野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剑锋，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混沌之血顺着剑身流淌，竟一点点修复了那道裂痕。
"你以为……这样就能还清？"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玄霄，你欠我的……从来不是命！"
剑身震颤，隐藏的铭文在血染之下浮现——
"以情为祭，可逆天道。"
玄霄的残魂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放手……你不该碰这个。"
林小野却笑了，笑得疯狂又绝望："晚了。"
他猛地将弑渊剑刺入自己的心口，混沌之血与情魄的光晕交融，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金红色光柱——
"这一世……换我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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