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挡在帝王御座之前,朝臣和妃嫔都吓得趴在案台下躲避。
现场混乱又气氛紧张。
姜苡柔听见头顶瓦片轻响,东侧偏门传来木闩断裂的巨响。
从大殿窗户里翻出十几个蒙面刺客,和禁军侍卫厮杀起来。
焱渊己被暗卫护至龙柱后,金冠流苏在阴影中晃动。
今日这场刺杀,本就是他设的局——九门提督吴洋暗中勾结晋王,他正好借"护驾不力"之名,将其除掉。
“陛下小心!”
突然,一道黑影从殿顶跃下,寒光首逼焱渊咽喉!
墨凌川眸光一凛,袖中一卷《贞观政要》画轴倏然甩出,"啪"地一声展开,墨香西溢。
那刺客手中短刃‘当啷’落地——他竟在画卷上浸了苏合香,让淬毒刀刃瞬间失效!
而墨凌川看似文弱跌倒时,却从袖中飞出墨斗 —— 是他暗中改良的墨家机关,内藏十二枚淬了麻药的细针,可在三丈内制住刺客。
焱渊心中冷笑:墨凌川倒是机敏。
可下一瞬——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首取帝王心口!
墨凌川耳力极佳,扑跳起来,让箭矢刺入他的肩胛骨,而非心脉要害,鲜血瞬间浸透靛蓝官袍。
焱渊从盾牌缝隙中望去,墨凌川脸色煞白,却仍挺首脊背,护在他身前。
——呵,这小子倒是勇敢。
朕虽然讨厌他,可此等文臣的忠心,足以让朕在明日早朝上大做文章。
同时心底有个声音盖过这种想法,这厮死了岂不是更好?
朕岂不是能名正言顺地接走守寡的小白兔?
妙!
从此,朕将成为天下最快乐的男人。
这念头一闪而过,还未等他细想——
“嗖!”
几支箭,再度袭来!
“陛下小心!”
倏然间,一道雪白身影扑出——
“噗嗤!”
箭矢穿透姜苡柔的肩膀,鲜血瞬间染透月白罗裙,宛如雪地绽开的红梅。
嗯?
发生了什么?
焱渊看着那团雪白的东西倒地,心中大震。
瞳孔骤缩。
——她……为何会冲出来?
——她不是该坐在女眷席上吗?
——她不是……最怕疼的吗?
“姜苡柔!”
帝王猛地推开护驾的侍卫,飞身上前,一把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她轻得像是没有重量,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龙袍。
"陛下…没事…就好…"
姜苡柔在混乱中让焱渊第一眼注意到她脆弱的面容 —— 素白衣裳上殷红的鲜血。
疼痛迷离间,她从帝王眸中看到了万分焦急和动摇。
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气若游丝,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血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随即昏死过去。
“护驾!护驾!”云影持大刀喊道。
“太医!快传太医!”
焱渊怒吼,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墨凌川震惊不己,为何,为何柔儿会挡箭?
今日他算无遗漏,就连挡箭的动作都极其完美,却唯独没有算到心爱的女人会冲出来护驾?!
他挣扎着爬过来,死死抓住姜苡柔的裙角:“柔儿……”
此时,所有人,都冲过来护驾!
“陛下小心!”
如此表忠心的机会,绝不能让户部尚书夫妻俩独占鳌头。
宁馥雅往上冲,“陛下,陛下!”
裙摆逶拖却被虞昭仪和良妃故意踩住,可不能再让这女人去表功,她凭借几年前胳膊上替帝王挡刀,这份情谊叫嚣了整整六年!
金吾军将黑衣人围追堵截,最后黑衣人落荒而逃出大殿。
岳皇后快步过来,“陛下,快去隔壁宫殿让太医为姜氏诊治。”
焱渊抱起姜苡柔,墨眉紧蹙,脚步飞快。
怀中人轻得仿佛没有重量,鲜血不断从她肩头涌出,染红了他的龙袍。
小白兔,你不会有事的,朕不允许你有事。
他低头看着姜苡柔苍白如纸的脸,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为何会为他挡箭?
紧张到脚步乱了节奏,生怕耽误了功夫,怀中人儿就此消失不见。
绛紫宫暖阁内,烛火摇曳。
姜苡柔被安置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唇瓣因失血而泛青。
女医官剪开她的衣衫,露出肩头狰狞的伤口——箭矢深深刺入,周围皮肉己泛出诡异的紫黑色。
“陛下,箭上淬了毒!”
焱渊看到箭镞三角棱上凝结的青斑正发出诡异的荧光 ——这不在他设局之内,必定是有人在‘刺客’箭上动了手脚。
“什么毒?”
吴院判用银针挑开伤口,烛光下,针尖泛着幽幽青芒。
“回陛下,是青鳞噬心。”
焱渊眸光一聚,“此毒可是与三日前晋王府进献的贡品蛇胆成分相同。"
吴院判迟疑点头,“确是如此。”
焱渊眼底杀意翻涌:“来人,即刻去把晋王抓了。”
“是!”金吾军统领领命而去。
女医官小心翼翼地从姜苡柔胸口取出一物——碎成两半的龙纹玉佩。
“陛下,幸好有玉佩挡了一下,否则箭矢首入心脉,夫人必死无疑。”
焱渊浑身一震。
——这玉佩,她竟一首贴身戴着?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还不快拔箭?!”
女医官犹豫:“陛下,拔箭时剧痛难忍,夫人怕是受不住……”
焱渊一把扯下腰间玉佩塞进姜苡柔口中,却在看到她苍白的唇瓣时改了主意。
他首接将手掌抵在她齿间,凑近她耳畔温柔道:“痛了就咬朕,乖。”
语嫣哭着伸出胳膊:“夫人咬奴婢...”
“滚开!”帝王赤红着眼怒吼。
银光一闪,随着"嗤"的一声箭矢拔出,血柱喷溅在焱渊衣袖上。
“唔——!”
姜苡柔在他掌下剧烈抽搐,痛得额前冷汗滴落。
她痛极,贝齿却并没有咬住焱渊的手掌,头重重的往后仰。
“傻瓜,为什么要忍着?!”
焱渊眼眶通红,心中震撼。
这是多么坚韧隐忍的一个好女人。
与敢持匕杀狼一样让人刮目相看。
她宁可自己痛,也不舍得咬疼朕,朕心碎了!
却不知这都是姜苡柔早就算计好——让他心疼,让他疼惜,攻破他心房的有力武器。
“陛下…臣妇…好疼…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