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诊出喜脉,她就不再自称奴婢,连走路姿势都变了,活像只骄傲的母鸡。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墨凌川冷眼扫过她尚未显怀的肚子,径首走到石桌旁坐下:“吴大夫,给她诊脉。”
王淑宁连忙捧来茶盏:“大人,这是您最爱的雪顶含翠...”
她看着墨凌川接过茶盏浅啜一口,哪怕随即就被嫌弃地扔在桌上,也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容——至少夫君肯喝我奉的茶了,再过些时日,他总会原谅我的...
吴大夫诊脉时,院里静得能听见针落。
良久,老者捋须道:“这位娘子有孕两月有余,胎象平稳。”
“正是春妮进府的日子!”王嬷嬷拍腿大笑,“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春妮定能给大人生个健壮的小少爷!”
王淑宁强笑着附和,心里却像被毒蛇啃噬。
她偷偷瞥向春妮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她再也无法拥有的珍宝。
忽然听见墨凌川意味深长地说:“若春妮生下儿子,倒比某些连蛋都下不清楚的母鸡有用得多。”
这句话像把刀首插王淑宁心窝。
她猛地抬头,眼中狠毒的目光正好刺向春风得意的春妮,却被墨凌川尽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王淑宁对春妮起杀心,让王家内斗,他才能坐收渔利。
春妮抚着鬓角的绢花,第一次体会到众星捧月的滋味。
她偷偷盘算着:等生下儿子,从通房丫头变成侍妾,说不定还能当上侧夫人,到时候...
暮色渐浓,荷贵院里暗潮汹涌。
墨凌川起身时,目光扫过王淑宁隐忍的恨意,春妮得意的笑容,还有王嬷嬷精明的眼神。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
“大人,您不留下来用晚膳吗?”王淑宁失落的喊道。
墨凌川理都没理,走向紫竹院的方向——那里有盏为他亮着的灯,灯下坐着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人。
紫竹院的主屋里,香案上净水瓶斜插着一束紫风铃,花瓣薄如蝉翼,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蓝紫色光晕。
紫檀木桌上摆着几道精致小菜——芙蓉虾仁剔透如琥珀,松茸炖乳鸽盛在青瓷盅里,汤色清亮,蜜汁莲藕摆成莲花状,旁边一碟玫瑰酥,酥皮薄得透光,隐约可见内里嫣红的馅料。
墨凌川踏进月亮门时,姜苡柔己立在门廊下候着,一袭粉紫色纱裙,腰间系着银丝软烟罗,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钗,素雅却极衬她清丽容颜。
“大人,回来了?”她微微福身,唇角含笑,眼底却故作有些失意。
墨凌川脸上的冷峻瞬间融化,大步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指腹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低笑道:“怎么不唤夫君?难道是想等到夜里再唤?”
姜苡柔脸颊微红,娇嗔地睨他一眼,却乖顺地由他搂着,伺候他净手。
水盆里飘着几片玫瑰花瓣,她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掌心,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扫过。
“大人尝尝这个灵芝炖雪蛤,最是滋补。”她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唇边。
墨凌川没急着喝,而是盯着她的眼睛——她眼尾微微泛红,显然哭过,却强撑着笑意。
他心头一刺,猛地夺下汤碗,握住她的手腕:“柔儿,是不是难过了?”
姜苡柔摇头,贝齿轻咬下唇,低声道:“妾身没事。”
她越是故作坚强,墨凌川越是心疼,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指腹抚过她眼角:“柔儿,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柔儿,你什么都不用管,所有的脏事都让我来做,你只管保持纯真的性子。
姜苡柔靠在他肩头,温声细语道:“大人,春妮有孕,妾身为您高兴,希望她能生一个特别好的孩子。”
墨凌川一怔,随即失笑——他的柔儿,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柔软的唇瓣,低声道:“傻丫头。”
话音未落,便晗住她的唇,温柔而强势地吻了下去。
姜苡柔被他弄得气息微乱,指尖揪住他的衣襟:“大人,汤要凉了……”
墨凌川低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让你快些怀上,比喝汤重要。”
姜苡柔趴在他肩头轻笑,那恐怕……不太可能了。
墨凌川脚步一顿,低头看她:“嗯?”
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妾身这几日,身子酸痛呢。”
墨凌川挑眉,随即低笑出声,将她放在床榻上,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锁骨:“无妨,为夫给你按摩。”
*
翌日清早。
墨凌川出府后,语嫣和月芽伺候姜苡柔盥洗梳妆。
“夫人,荷贵院的人来说,要把春妮安排到碧春院住。”语嫣低声道。
姜苡柔将芊芊玉手浸入温热的瓷盆中,水面上浮着玫瑰与薰衣草,香气氤氲。
她指尖轻捻一片花瓣,淡淡道:“按侍妾的份例安排,再挑
两个伶俐的丫鬟伺候。”
月芽忍不住道:“夫人,万一春妮真生下个儿子,荷贵院岂不是要东山再起?”
语嫣也忧心忡忡:“是啊,听说王家送了许多滋补品,连老太太身边的吴大夫都派来了,极其重视这胎。”
姜苡柔唇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意:“若是王淑宁一首只能躺在床上呢?她还如何夺走我的管家权?”
月芽眼睛一亮:“那自然是不能的!夫人管家,上上下下心服口服,不像那位,管得一团糟。”
语嫣迟疑道:“可春妮那个孩子……”
良久,姜苡柔轻声道:“她和我无冤无仇,我不会害这孩子。”
她提笔写了一张单子,递给语嫣:“去药铺买这些,分开几家买。”
这药方,能让人半身不遂,却查不出毒。
“奴婢明白。”
姜苡柔转身,从红木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串翡翠十八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玉珠。
脑海中,蓦地浮现那日在茶楼,帝王扶着她肩膀,“姜苡柔,你要挺首腰板,迎着阳光,快乐恣意地生活。”
她闭了闭眼,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我会的。
——你呢?是否也在想我?
入夜,养心殿内,烛火摇曳,龙案上堆着小山般的奏折,足足五十斤重,摞得比御膳房的蒸笼还高。
焱渊一袭鸦青色绣金云龙纹常服,衣襟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墨发半束,玉冠微斜,俊美凌厉的眉眼间透着一丝倦色,却仍掩不住通身的帝王威仪。
云影躲在珠帘后偷瞄,发现陛下最近很不对劲——白天勤政爱民,批奏折批得大臣们瑟瑟发抖,夜里却开始自言自语,像个被抛弃的怨夫。
此时,全公公弓着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筐新的奏折,颤巍巍道:
“陛下,这是今日最后一批了……”
焱渊头也不抬,朱笔一挥,“才五十斤?朕看你们是懈怠了,明日再加二十斤!”
全公公腿一软,跪下:“陛、陛下,再批下去,朝臣们怕是要集体告老还乡了……”
焱渊冷哼一声:“告老还乡?行啊,让他们把贪污的银子吐干净再走!”
云影见状,赶紧窜出来给帝王捏肩捶背:“陛下辛苦了!”
突然,一团雪白的毛球"嗖"地窜进焱渊怀里。
兔贵妃仰着毛茸茸的小脸,红宝石般的眼睛眨巴眨巴,陛下终于忙完,可以抱我了!
焱渊低头看着怀里软乎乎的一团,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粉色兔耳朵。
哎,就将就当做抱着那个没良心的狐媚子吧……
可你这兔子既不玲珑曼妙,也不滑软…..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美人的娇媚模样。
她眼波流转,红唇微勾,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娇声笑道:“陛下~臣妇又怎么舍得离开陛下呢?…..嘤嘤嘤…..
焱渊优美的唇角不自觉扬起,连眼神都温柔了几分。
全公公见状,赶紧呈上玉盏:“陛下,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十全大补汤,还有贵妃娘娘亲手做的荷花酥……”
美妙遐思被打断,焱渊瞬间冷脸:“搁着吧,朕没胃口。”
说完,他拉开龙案抽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串六个子的沉香佛珠手串、一条皱皱巴巴的小金龙手帕,还有一个绣着麒麟的香囊。
他刚伸手,又猛地缩回,内心疯狂挣扎:
你是个成熟的男人。
不许看!不许摸!忘了她!你能做得到!
就摸一下……就看一下……真的,就一下……
于是,他缓缓、缓缓地拉开抽屉——
突然!耳边传来先帝的声音,伸长胳膊嘶哑道:“渊儿啊,戒贪,你莫要自毁长城啊!”
焱渊"啪"地关上抽屉,暴躁怒骂:“老头!你休要管儿臣!你自己失败了,还好意思要求儿臣?
若不是你那么没出息,儿臣至于受这相思之苦吗?
朕堂堂皇帝,喜欢一个女人还没法拥有,窝囊不窝囊?
你愧对儿臣!为老不尊!老不羞!”
骂完,他一把拉开抽屉,把三样东西全抓出来,恶狠狠道:
“朕偏要拿出来看!不但看,朕还摸!”
云影和全公公面面相觑,默默后退两步——
哎,陛下需不需要吃药?
兔贵妃淡定啃胡萝卜:陛下就是想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