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晶莹泪珠从肤若凝脂的脸颊滑落,姜苡柔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但从脖颈可以看出她在强忍呜咽。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焱渊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的戾气渐渐消散。
当夜,是全福那狗奴才带错人,更是墨凌川那厮功利性作祟给他塞女人,活该戴绿帽子。
她有什么错?
那泪一股一股往下流,让铁血帝王第一次体会到硬心肠可以软下来。
将她缓缓拥住,大手从掐着转为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
姜苡柔下巴抵在帝王颈窝处,
焱渊耳边能听到强忍着的低泣声。
想到紫竹院,她被主母大白天追着打得只穿了一只鞋。
想到如此柔弱的一个人却能持匕杀狼,
想到她小腿上的疤痕。
想到本是来献礼,却被那些女人恶言恶语的欺负。
小可怜一个,哎,她是朕的子民…..
焱渊抚着她的头,语气不自觉地放柔:“朕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想哭就哭出声来。”
姜苡柔的下巴抵在他颈窝处,低声啜泣,如同受伤的小兽,想哭不敢哭。
泪水浸湿了他的浴袍肩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臣妇求陛下不要再提那夜的事,妾害怕大人会知道……”
焱渊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动,缓缓拥住她,低沉中带着几分温柔:“朕知道你的不易,下次不会再提。其实那夜不是耻辱。”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因为那夜,朕觉得很美妙。”
姜苡柔的哭声渐渐止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那,就把美妙变作臣妇和陛下的秘密,可以吗?”
焱渊凝视她湿漉漉的眼睛,帝王黑眸深不见底,片刻后,轻轻点头:“好。”
绣岭宫外,王琳琅带着春花和王嬷嬷从宴会现场离开。
她边走边咬牙切齿地骂道:“贱蹄子,害得大姐姐次次都没法出来玩,这回抓到她把柄,非给她浸猪笼!”
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春花和王嬷嬷慌忙去扶,也被摔倒了。
王琳琅的裙摆下渗出一大片鲜血。
“王妃!王妃!”王嬷嬷惊慌失措地喊道,“来人啊!王妃摔倒了!快来人啊!”
王琳琅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声音虚弱:“我的肚子……好痛……”
远处的宫人们闻声赶来,场面一片混乱。
华音殿里,王琳琅疼得死去活来,从最初震破喉咙的喊叫到喊不出声来。
鸿乾今夜本就喝多了,被侍从扶着进来,冲到榻边。
“琳琅,怎么了?”
王琳琅虚弱道:“王爷,快,救救咱们的孩子。”
鸿乾猛地掀开锦被,看到王琳琅身下殷红的血迹,瞳孔骤然收缩,酒意瞬间消散。
他一把抓住王嬷嬷的衣领,声音嘶哑:“太医呢?太医死了吗?!”
王嬷嬷和春花跪地,浑身发抖:“王爷,太医马上就来了,您请息怒……”
鸿乾一脚踹翻旁边的矮几,瓷器碎裂声刺耳:“两个狗奴才,怎么照顾主子的?!害她滑倒,来人,把她们拉下去砍了!”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啊!”王嬷嬷和春花哭喊着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王琳琅虚弱地伸出手,想说什么,却昏厥过去。
鸿乾声音颤抖:“琳琅!琳琅!”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跑进来,跪在床边诊脉。
他眉头紧锁,手指在王琳琅的腕间停留片刻,随即摇头叹息。
鸿乾颤声问:“王院判,王妃如何了?孩子……”
太医低头,声音沉重:“王爷,王妃暴然失血,心肾寸弱,此脉流产之像……腹中孩子己经停止胎动。王爷节哀。”
鸿乾重重拍自己的脑门:“本王今日右眼皮跳了一整天,没想到竟折在这事上!”
殿外,宫人引着张嬷嬷匆匆进来。
张嬷嬷躬身道:“王爷,太后娘娘让奴婢来看看,王妃和腹中孩子可还安好?”
鸿乾苦笑一声:“是本王不孝,今日本是母后寿诞,本王却要让她伤心了。张嬷嬷,去回母后的话吧,就说……日后还会有孙儿。”
张嬷嬷大惊失色,连忙躬身:“王爷节哀,王妃年轻,好好调理身子,会再有的。”
鸿乾点点头,替王琳琅掖好被子,眼中满是痛惜。
王嬷嬷和春花战战兢兢地开口:
“王爷,奴婢们扶着王妃从长廊走过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非常滑……不是奴婢们没照顾好王妃,实在是始料未及啊!”
鸿乾闻言,眸中闪过狐疑:“你们带侍卫去看看王妃滑倒的地方,本王不信,好端端的王妃会摔倒!”
“是,王爷!”王嬷嬷和春花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宜寿宫内,皇太后本己盥洗歇息,听到张嬷嬷的禀告,猛地从凤榻上坐起,
捶胸顿足:“造孽啊!六个月了,就这
么没了……让哀家如何不心痛啊!”
张嬷嬷低声道:“太后娘娘,听两个伺候的奴才说,王妃滑倒的地方十分可疑,王爷己经派人去查了。”
皇太后狠厉道:“你也带人去查!敢害哀家的孙儿,哀家要他血债血偿!”
张嬷嬷躬身应道:“是,娘娘。”
莲花宫内,温热水汽弥漫。
氤氲雾气中,姜苡柔轻轻靠在焱渊肩头,声音柔媚似水:“陛下,妾身该回去了。”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像羽毛般轻轻扫过焱渊的耳畔,苏苏麻麻。
焱渊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急什么?墨凌川不是喝醉了吗?此时正被薛氏女缠着,你……”
他松开她,双手扶住柔弱的肩膀,凤目微眯,试图看透她的心思。
姜苡柔故作懵懂,轻轻眨了一下鸦睫,又抿了抿唇。
那如玫瑰花般娇嫩的樱唇,引得焱渊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停留于此。
他本想问她,是不是吃薛氏的醋,急着要回去?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缓缓低头,凑近她的脸。
靠近的须臾间他闻到了朝思暮想的香气。
鼻尖刚碰到她的琼鼻,姜苡柔忽然转过脸去,耳边的湿碎发打到他的眼睛。
“呃——”焱渊捂住左眼,眉头微皱。
姜苡柔慌忙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帝王没好气道:“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不会别的?别总是那么卑贱。”
姜苡柔闻言,刚触碰到他脸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回。
焱渊右眼看美人红了眼眶,自恼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旁人欺负她,你也欺负?
你堂堂帝王,和那些长舌妇一样?
心中莫名一软,假意道:“朕可能要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