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中国每年有近100万失踪,每天处于或经历走失状态的人次为2739人。
而且随着网络的普及,上网成瘾、会见网友等现象的失散人口逐步增加。
其中走失人口中儿童只占10%,老人占35%,而成年人则占了56%。①
不过在一向以景色佳、幸福指数高闻名的S城,成年人失踪率是全国占比最低的。
一位年三十、交际简单、宅属性的城市半独居单身女子正常失踪的概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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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夏,9月8日。
接到报警求助电话,获知疑似失踪女性已经失联超过48小时,所居住的内室,门窗都是从内反锁状态,S城市刑警队的接警员小李立马记录下关键信息,通知了出外勤刚回警局的队长丁卯。
丁卯脱下警帽,高挺的标志性鼻头,因为警帽遮挡不到,天热日晒冒出油光。他捋了一把半湿的竖短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随后左手托着小李的记录簿浏览着每日电讯走到空调吹风口。
为了让冷空气把积聚在身体里令人焦躁的热气带走,丁卯又用右手拎起贴在胸口汗湿的警服不住前后煽动起来。
丁卯从电讯记录本上了解完基本情况,和队员们简单商议下失踪事件的可能定性,开始分配任务。
丁卯得知报警人正在失踪的钟涵钰住处等候刑警队勘察,来不及休息就重新戴上警帽。他正了正帽子,协同宣嘉音、邓大海,三人整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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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海洋社区24栋A单元楼下,房东已经候着。
房东年约五十多,衣食无忧的惬意生活养出的那张和蔼白胖脸,如今带了些许忧虑。见了丁卯三人,赶忙前来打招呼,口中絮絮说着:“麻烦警察同志了。好好的小姑娘,不知怎么就人不见了,微微电话都联系不上,室内还是反锁的……”
队长丁卯一面应对,一面习惯性的先瞅了眼附近布局——
海洋社区,属于S城城区典型的老小区。
三层半设计,楼高不过十五米。
因为市政工程做得好,前几年刚改建翻新过。
迥异于印象中老小区的脏乱差,海洋社区内马路和楼道很是干净整洁。
不过也有老小区常有的缺点,摄像头不多,大部分只设置在小区前后门和各个垃圾站。
24栋地处海洋社区最东边,旁边有一条护城河,所以没围墙。
而开放性的护城河,距离A单元大概四十米。
紧挨着一楼北面墙角处,放着老爷爷老奶奶,利用破泡木箱以及旧抽屉,种的十几盆青菜茄子等菜蔬和花草。显然是照料得当,菜蔬和花草都长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
*
三楼A单元东西俩户,都是房东买下的,所以通往三楼的楼道口,是一道铁制防盗门。
之前三楼306的租客有孩子,为了防止孩子胡乱攀爬和走丢,房东按照租客要求从楼梯扶手处安装了木挡板。
木挡板加防盗门,把整个通往三楼的通道密封得严严实实。
三楼往上,是给顶楼三楼加送的两米高的半层。
小S城老小区的房东们,一向考量得当,全小区都加盖了半米,阁楼变正房,住人不受任何影响。
A单元305、306都是房东家的,上面的顶楼,东西两边的走道和阳台都拆除了隔墙,东西两户连了起来,形成了字母F与其镜像相接的布局。
三楼通往顶楼的,是房东特意做的木质外楼楼梯。一行人提步,走上去便是一路咚咚的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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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楼梯通到顶楼,又是一道铝合金玻璃移门,如今半开着,一眼就可以看到大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是小姑娘家人。”房东引着干警们来到客厅。
女长者没等干警们进到客厅,先从坐着的沙发上直起身打招呼:“刑警同志你们好!我姓赵,是小钰婶婶。”
一向被广大人民群众普称民警的刑警队长丁卯,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分析研究的兴趣。
面前的女士,气质可亲。面若四十,但是左右两鬓和前额,白发隐约。她穿着一身黑色小牌子的休闲服,手腕处戴着的一条翡翠路路通串珠却是翠色深又莹润通透的。
“赵女士您好,我是市局刑警队长丁卯!”难得遇到报案家属情绪能够如此克制的,丁卯省去了繁琐的安抚工作,很快进入正式流程,简单介绍身份后便开始询问线索,“是什么时间和缘故,让您觉得侄女失踪了?”
赵女士脸色焦虑,说话却很有条理:“我是九月八号发现联系不上小钰的。
小钰从事的工作是医药销售,手机除非没电,从来不关机。平时我微微或者电话联系她,再忙当晚十点前小钰必定会给我回复。
除了九月七号!
九月七号早上,我给她发了两条微微。一直等到八号中午小钰还没给我回复,我就给她打电话。结果打过去小钰电话关机,到晚上八点再打,还是关机。
我当时预感不太好,和儿子一说,儿子通过小钰工作的公司查询到小钰和女同事共同租了一套房。
电话里问该女同事小钰的去向,女同事支支吾吾只说不知道,再想多问一点,对面直接挂了电话再也不接!
没办法,我们只能通过公司入职登记的住址联系到房东。
房东很热心,马上回家帮忙查看。给我们反馈小钰住的这半边室内反锁,敲门没应,就连前阳台的窗户都是在内里锁上的。
小钰失联到现在,至少48小时,我们实在没法了,只能报警求助。”
赵女士刚刚的回话,让丁卯几人明白了发现失踪的事件始末和最关键的几个时间节点。
早在看见赵女士白发所生的位置时,丁卯职业病发作就推测她是个从事脑力活动的高级知识分子,她条理清楚的回答,证实了丁卯猜测。
而站赵女士身畔的青年,身材高大,戴着眼睛,也是一副斯文俊俏的模样。很明显,这是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
虽然医药销售这一行,门槛很低,会读书写字,哪怕学历只有小学初中,也照样干的风生水起。
但从赵女士发现失踪缘由的一番叙述中,很明显可以看出她和失踪的钟涵钰关系很好。
没有血缘存在,只有性情相近趣味相投才能维持一直交好的关系,很可能案件中失踪的侄女也是一位让赵女士喜欢的知识青年。
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相对来说,都比较理智克制。
不过,正常情况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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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失联,第一发现人应该是父母。
刑警队唯一的女将宣嘉音敏感的觉得女孩子生活中好似缺了什么人,忍不住发问:“只有你们联系过她,她家父母呢?他们那边没有任何信息和反馈吗?”
赵女士沉下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悲伤:“小钰十二岁时,她父母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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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房东,忍不住“嘶”了一声,摇着头, “看不出,根本看不出!小姑娘爱笑阳光,性格开朗。怎么也不像父母双亡的孤儿啊!”
“是的,小钰聪慧,情绪稳定,脾气温和,平时完全看不出一点阴霾。”赵女士叹了一口气,更加黯然。
宣嘉音担忧的看了眼丁卯,有些护短的开口插话:“又不是旧社会,社会主义国家,有党和人民在,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
“也是,也是。”房东一脸感慨,倒是没了刚才的诧异。
丁卯心里一暖,嘴角微弯,继续发问:“那她平时人际关系如何?她的交友情况你们了解吗?是否存在感情问题?”
“小钰性子乐观,不爱计较,为人处世也极为大方和气。感情?我们倒希望她有!”赵女士苦笑着。
赵女士很明显也明白刑警们想了解的关键信息,苦笑完,直接给出了否定回答:“小钰身边具体的交友情况,我们不太清楚,不过据我这么多年的了解,小钰生活简单,比较宅,工作之外喜欢宅家里看看书、养养花和猫。没交过男朋友,不会出去乱玩,身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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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眼前这桩失踪事件,排除了与家人矛盾引发的自行出走。丁卯当机立断联系了专业的开锁人员。
经过开锁人员协助,刑警们打开了反锁的大门。
虽然前后门窗都曾封闭状态,室内并没有异味,而是很浓郁的薄荷空气清新剂味道。薄荷的清凉之意有点过于浓郁,以至于进入的丁卯三人脑袋都感觉有点儿凉意。
空气清新剂的存在,一般是为了掩盖异味。
丁卯三人心头一凛。
在卫生间角落找到了瓶装的空气清新剂,瓶底附近有个浅浅的圆形痕迹。
丁卯掂量了下,容量只剩小半瓶,
很显然,这不是外来者带入,而是房间主人的常备。
市面上常见各种花香的空气清新剂,薄荷味的极少。显然房间主人品位十分独特,可以说,是个足够清醒理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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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涵钰所住的东侧,除了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一个独立的后阳台。整体格局,排除与客厅阳台和另外半片相通的前阳台,类似上下两口夹一90°倒放的日字。
刑警们一进门就分了前后,四处探查了一番。可惜找遍前后左右都没能找到钟涵钰人。物品摆放随意但齐整,室内地面,也很整洁,没有可疑痕迹。
除去前阳台窗户,通往后阳台的门和窗户也是内里反锁的。
在这夏季,后客厅没有空调存在的情况下,后阳台反锁的门窗毫无疑问透着几分不寻常。
所以问题很明显的摆放在眼前,失联的钟涵钰去了哪?是谁?又是为何选择了反锁了室内所有窗户和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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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数据来自《中国走失人口白皮书(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