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宿舍里黑漆漆,空调停止运作,温度很快又升高了。
漆黑一片的视线令邬岚的呼吸变得局促,贴在身后的身躯异常滚烫,他觉得自己像被一团火给罩住。
这是邬岚第一次听到严归的声音。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平缓的语气和声调像是一盆结了冰渣的水泼在身上,令人毛骨森竦。
邬岚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咽了咽口水小声问:“你说什么?”
闷闷的软绵声夹带着明显的颤意,严归注意到怀里这具小身板在微微发抖。
黑暗中,他挑了下眉。
注意到发现两人靠得过于亲近,他松开手,稍稍后退半步,将话重复一遍:“我说我在等你回来。”
空出来的间隙刚好足够让邬岚转过身来,他将后背紧靠在冰凉的衣柜门上,仰头看向对方。
一开始黑暗造成的短暂失明已经消失,邬岚基本能够看清对方优越的脸部轮廓,以及那双独特的淡漠眸子。
严归的身上有一阵淡淡的冷调香水味,这股香气与他给人的感觉一样,让人下意识保持距离感。
努力让自己离严归远一些,邬岚听着自己仍在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声音小小:“你为什么要等我回来?”
“想跟你探讨我输掉比赛的原因。”
严归的话音落下,宿舍的灯突然亮起,将黑暗带来的恐惧全数扫走。
灯光下,出现在严归视线里的少年杏眼微红,纤长的眼睫一抖一抖,眸子朦胧似乎带了丝湿润。
他额前的碎发被一个黑色的夹子固定住,白嫩嫩的漂亮脸蛋只有巴掌大小,少许发红的鼻尖下,粉色的唇瓣被他紧紧抿住。
他看起来像一只被吓着了的小兔子,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既让人心生怜爱,又让人想要欺负欺负。
头顶的白炽灯照得邬岚眼睛都花了,他皱起眉头,生怯地躲开严归瞬间变得危险的视线,将怀里的睡衣抱紧。
“邬岚,知道我为什么会输吗?”
将邬岚的下巴抬起,严归的目光扫过那双水润的眸,随后落在被抿得泛白的唇肉上。
这一瞬间,他好似回到球场上。坐在橙色长椅上的少年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能轻易将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
最后决定输赢的那一记球,他完全分了心。
比赛结束,他看到邬岚眉眼弯弯地朝季厉笑。
与此同时,随之产生的胸闷和郁气令他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输掉了比赛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想要深究这口闷气的由来。
而现在,有了答案。
严归用拇指解救下邬岚被抿得失了血色的下唇肉,他轻抚着那瓣软弹的唇,轻声道:
“因为我总是忍不住想看你。”
*
浴室内水声哗哗,白色的热汽逐渐蓄满。
任由热水打在身上,邬岚闭上眼睛,回想刚才在宿舍的一幕。
他被困在角落动弹不得,而严归捏着他的下巴,说着一些在他听来很奇怪的话。
以为对方是因为输了比赛来找他寻思问罪。
所以,当严归用拇指来回摩擦他的嘴唇时,他下意识张开嘴巴,一口狠狠咬住对方的大拇指。
两人之间道不明的氛围在邬岚这一口下被咬散。
趁着严归愣神时,他快速将人推开,逃跑似的躲进浴室。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洗完澡的邬岚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片刻后才走进宿舍。
宿舍里除了严归,还多了一个人。
“小岚。”
见秦秋汋朝自己说话,邬岚愣了下,眨眨眼睛:“你回来啦。”
秦秋汋微笑着点头,看着邬岚身着暖黄色睡衣的模样,眼神倏然转深了几度。
刚洗过澡的少年脸蛋粉粉,鸦黑的眼睫一簇簇抖动,本就莹润的双眸在沾上水汽后更显灵动。
他皮肤白皙,冲过热水后部分肤色染上了好看的粉,露在衣服外的四肢干净白嫩,暖黄色的睡衣衬得他软软糯糯,没有一丝攻击性。
随着邬岚走近,嗅入鼻腔内的香气更浓了,湿热的甜香混合沐浴露的味道,只让人感到异常干渴。
乌黑的发梢挂着水珠,几颗水珠滚落,没入衣领,还有一颗大水珠滑落至颈脖下凸起的锁骨上。
“湿着头发可不好,我帮你吹干吧。”
秦秋汋很自然地提出帮忙吹发,将邬岚拉到自己的跟前,没有给邬岚留出拒绝的机会。
浴室门‘嘭’得一下被关上,邬岚好奇地看过去。
“严归去洗澡了。”
秦秋汋拿出吹风筒,扫了眼浴室就收回视线,温声道:“他的性格比较冷,不用管他。”
“哦~”
邬岚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默默琢磨秦秋汋的话以及严归不久前对他做的事情。
吹风筒运作的声音很大,就连关上门的浴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湿漉漉的浴室以及四周还没完全散去的白色雾气,严归嗅到了一阵被残留下来的甜甜香气。
想到刚才邬岚经过时闻到的香气,严归的眉头皱了皱,下颌忽然绷紧。
将热水打开,热汽再次蔓延了整间浴室,之前散不出去的香气被蓄起来,无声地萦绕在严归的四周。
这种感觉,好像邬岚就站在他的身边。
热水冲打在身上,恍惚间,严归想起了将邬岚困在衣柜前的触感。身形纤瘦的少年软软一团挤在他的怀里,特有的甜香气宛如灵蛇一样钻入他的鼻腔。
少年不管哪个地方摸上去都滑滑的,脸蛋更是嫩得要出汁,又软又娇,浑身上下也就嘴巴咬人很厉害。
拇指上的咬痕已经消失,但不经意碰到湿软舌头的触感和香气却留存了下来,一想起就心尖发颤。
严归的气息一下子变得紊乱,下颌绷得更紧了一些,他看着视线下方的明显变化,冷峻的眉头皱成了川型。
很苦恼的样子。
听着外面传来吹头发的声音,他默默转动水温调节器,开始用冰冷的水冲洗身体。
这晚他在浴室待的时间比以往久了许多。
见秦秋汋挑眉看向自己,严归面色自然地解释:“天气热,洗久了一点。”
“他呢?”
秦秋汋指着那张挂上了帘子的床铺,压低声音:“小岚说困了,现在应该睡着了。”
了然地点头,严归将擦了湿发的毛巾搭在椅背,半分钟后他再次看向秦秋汋,“你跟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秦秋汋眼里快速闪过什么,保持微笑,不答反问:
“怎么,有问题吗?”
...
翌日。
这天邬岚没有课,他在床上赖了十几分钟才爬起来。
昨晚刚睡着,手机时不时就震动吵着他,只好撑着迷迷糊糊的意识按了关机键。
手机一打开,密密麻麻的信息跳出来,几乎都是一个人发的。
看着季厉发来的最新一条早安信息,邬岚打了个哈欠,单手回复:
[早上好呀!]
对面秒回,[小岚睡醒了?]
邬岚丢开手机慢悠悠地爬下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随后顶着一头睡乱了的头发去洗漱,大概十分钟之后才回复季厉第二条信息。
[嗯,睡醒了,我昨晚睡得好早。]
季厉:[难怪你昨晚没回我,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哈哈哈]
季厉:[今天没课,要跟我去玩吗?]
[不了,我今天有点事要做,下次再跟你玩~]
回复完季厉,邬岚关掉对话框,点进了短信信箱,里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看完消息,邬岚满脸愁容。
【系统,追债的人给我发了个银行账户,让我明天之内一定要将钱打过去,否则就不放过我。】
他戳着2720,苦恼极了【怎么办,我们还差三千块钱......】
2720想了想,提议【你去兼职平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兼职,有的话咱就接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邬岚在2720的指引下找到了兼职平台,但里面的兼职杂七杂八乱得很,钱也少得可怜。
缺钱的他根本没有多少能挑选的机会。
本想闭着眼睛随便乱接一个,却不知道点到了哪里,页面刷新后卡了一下,最后显示他成功抢到了一个最新发布的兼职。
没有细看兼职要求和工作内容,邬岚只看到了报酬金额显示三千元。
他的眼睛睁得老圆,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赶紧换上衣服朝雇主约定的地方赶去。
去程的路上,邬岚慢慢冷静下来。
他觉得这种钱多事少的工作实在太少见了,怀疑自己中了骗子团伙的阴谋。
他认真地跟2720分析,【工作内容是与人共度一顿饭,要求应聘者有一定的表演天分,情绪稳定,不卑不亢。】
【这算什么工作?只要吃一顿饭就能拿三千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2720嗯了一声,【工作内容确实有点怪,但毕竟经过了平台审核,应该不会骗人。】
【雇主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大商场,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随时走人,别怕。】
邬岚确实有点害怕,可想想那诱人的报酬,还是想去试试看,【那就去看看情况吧。】
他本是想着先去看看情况,可刚跟雇主见面,他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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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带进一家造型工作室,被摁在化妆椅上。
穿着长裙的卷发女孩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哎呀,没想到接我兼职的人是个男孩子~”
“这事怪我,怪我没写清楚。”
袁青青的眼睛一直盯着邬岚看,移都移不开,“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19。”
“19岁也长得太显小了,脸蛋怎么这么嫩呀。”
听着袁青青像是逗小孩子的语气,邬岚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他一边任由造型师姐姐整理他的头发,一边问:“青青姐,你还没细说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说到正事,袁青青轻咳一声,“很简单的,这份工作只是需要你帮我同一个人吃顿饭。”
“我爷爷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但我不想去,又逃不了。”她顿了顿,“所以你要假装成我的样子帮我应付这场相亲。”
“但我是男的.....”
“没关系没关系~”
袁青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打断了邬岚,忍不住摸了摸邬岚的脸蛋,“只要打扮一下,戴个假发就没问题了,你长得这么可爱,对方肯定发现不了。”
邬岚很怀疑:“真的吗?”
袁青青狠狠点头。
*
为了那三千块钱,邬岚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份兼职,由着造型师姐姐在他身上一顿创作。
“我可以不穿裙子吗?”
看着袁青青满脸兴奋地左手拿一条超短裙,右手拿一条连衣裙,戴上了黑长直假发的邬岚忍不住后退一步。
不能穿裙子的要求让袁青青十分痛心,她再三斟酌,最后掏出一条小短裤,表示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不好意思再拒绝下去,邬岚红着脸接过衣服。
事情进行到这里还算顺利。
在邬岚走进餐厅前,袁青青转了一半的钱过去,为的是稳住邬岚那颗想要逃跑的心。
“弟弟,剩下的钱等吃完饭再给~”
她贴心交代:“你不用跟他说太多话,随便应付应付就可以啦。”
“记得千万不能让他揩你的油,这很关键!”
被袁青青最后的叮嘱说得一愣一愣,邬岚点点头,“我知道啦,放心吧青青姐。”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邬岚低头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走进餐厅,在服务生的带引下来到了预约的餐桌。
对方还没来。
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柠檬水,邬岚有些不自在地将短裤往下拉一拉,企图能遮挡得多一点。
可这裤子实在不听话,拉扯了半天还是短得不行,他只好将两条腿并在一起,夹得紧紧的。
餐厅里播放着优美的钢琴乐,四周不时响起刀叉触碰碟子的轻微声响。
所有人都很自在,除了他。
邬岚太紧张了,他没有发现自从自己进来后,餐厅里客人们的目光时不时就看向他,那些似有似无的视线并不是邬岚敏感过头的幻觉。
等了半晌,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
“你好。”
清朗的声音令邬岚浑身一震,他不敢抬头,用余光看到对方穿了一条挂着银制链条的黑色裤子。
而桌上是对方摘下来的墨镜,荧光金色的镜腿彰显了其肆意张扬的个性。
郝煜钦因为这场被迫的相亲耐心降到了极点,他垂眸,扫了眼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长发女生,眉头紧皱。
有眼力见的服务生立刻过来点菜,却被郝煜钦一个手势给打发走。
不想多浪费时间,他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你也是被逼来的,干脆我们这顿饭就这样散了吧。”
郝煜钦眼眸眯起,打量着这个还未说过一句话的女生。
长长的头发几乎要将她的脸完全挡住,她低着头只能看见细尖的下巴,上衣的设计很简单,牛仔短裤下是两条白皙长腿......
他刚走进来就看到了,那两条夹得紧紧的腿被这里的客人偷看着,就连那些服务生经过时也忍不住偷看两眼。
收回视线,见对面还是不说话,郝煜钦的耐心被完全耗尽,站起身打算离去。
衣摆突然传来拉扯感。
郝煜钦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一向讨厌被人碰触。
不耐烦地看向那只拉住他衣服的纤细手腕,视线顺着白皙的手臂看过去,一直低着脑袋的少女终于抬起头。
白软的脸蛋生得十分漂亮,五官昳丽,雪肤花貌的模样美得令人晃神,黑长直的飘逸长发衬出了她独特的清纯。
少女杏眼微湿,涂着唇蜜的粉唇微动,一道轻软的小嗓音响起,带着商量和一丝撒娇的语气,生怯怯地对他说:
“能不能别走......”
“陪我吃顿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