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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七章 直哉

作者:花暮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是琉璃藏得最拙劣的一次。她没有太多时间寻找地方,一身红衣又十分醒目,和服的腰带比浴衣宽了许多,也不利于她把自己缩成团……


    琉璃还在努力隐藏自己,然后被一股吸引力拽过去。


    比五条悟矮上半个头的琉璃在距离他一厘米处,被无下限拦住。


    琉璃稳定脚步转过身看向兄长大人。他今天也穿得很正式,而且比刚才遇见的五条小少爷们都要好看。


    “兄长大人,漂亮。”她用今天新学会的词语。


    终于找到不算理由的理由溜出来,五条悟心情十分愉悦。并且他刚才无意中使用定向「苍」成功了——这个微/操/他刚开始练习,不总是能成功的。


    五条悟抬手,对准琉璃的额心轻轻一弹。她就是游戏里的那颗蓝宝石,总是带给他好运。


    “漂亮不是这样用的。嘛,随便了。”五条悟对言语用词并不怎么在意。


    五条悟握住琉璃的手腕往厨房方向走,身边停下来向他打招呼的,露出谄媚表情的陌生亲戚统统都被无视。


    他准备带琉璃一起,比夜晚的月亮先“吃”到月见团子,这个糯叽叽又很甜的食品。


    饶是平日肃穆冷清的五条宅,在节日与人丁兴旺的衬托下也变得热闹起来。


    小少爷与少小姐们以百分百完美的礼仪状态通过打招呼的阶段,而后便在庭院里玩开了。


    前两年,与五条悟同龄的孩子还会和他一起玩,但近一年来几乎不会了。随着年龄增长,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也越来越大。


    结果不是男孩们不服五条悟,就是五条悟嫌他们太弱太无聊。那些男孩被嘲讽多了,甚至上升到游戏也无法一起玩。


    部分小女孩们因为被灌输了联姻的封建思想,所以看到五条悟都会下意识收起孩童的天性,强迫自己做出与年龄不符的端庄。


    另一部分放纵不羁的,则是和五条悟玩不到一起。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六眼神子的光环尚不明朗,只知道他不玩女孩们的游戏,就不和他一起玩。


    琉璃握着刚出炉的烤地瓜坐在长廊上。因为刚才被狠狠烫了一记,所以此刻的她吹吹热气,小口吃着。五条悟喜欢的月见团子不符合琉璃的口味,反而是一旁的烤地瓜香到了她。


    推荐美食失败的五条悟已经长达五分钟没有和琉璃说话。


    大树下,身着和服的女孩们在玩踢毽子和板羽球。木板敲击羽球发出清脆声响,色彩艳丽的羽毛在半空中划出弧线,一张张圆润稚嫩的脸庞笑得灿烂无比。


    是五条宅鲜有的生气勃勃氛围。


    身着粉樱和服的女孩发现长廊上的琉璃,她冲她招招手:“你要不要下来和我们一起玩?”


    “小樱。”另一个女孩拉住她。“你忘了寺哥哥说过,本家女孩是个怪物。你想莫名其妙蹲在草丛里喂虫子吗?”


    名为小樱的女孩看看面无表情吃地瓜的琉璃,又看看拉住自己的女孩,她犹豫片刻,点点头继续和自己的同伴玩起来。


    母亲大人出门前对她说过,在本家的时候不要轻易和不认识的人交谈玩耍。有些未曾见过面的亲戚,甚至比马路上的陌生人还可怕。看起来很寂寞的本家养女,却也是之前欺负过寺哥哥和泷哥哥的元凶。


    五条悟吃完团子从后方走过来,他碰巧听到了女孩们的窃窃私语。


    “琉璃的话,可以用术式控制她们陪你玩。”


    琉璃看向五条悟,然后摇摇头。她并不想和她们一起玩,只是觉得木板拍打羽球的声音很好听。


    “不试试吗?琉璃的术式现在可以一次控制几个人?”


    两双好看的蓝眼睛对视三秒。在饮食上默契不足的他们,此刻倒是读懂彼此眼神里的意思,心照不宣。


    是五条小少爷想知道琉璃现今术式水准停留在什么程度。毕竟一个一个控制,与一次性控制多人是不同的。


    毽子琉璃不想踢,板羽球她也不想玩,手上没有弹弓,让她们蹲在草丛里也不有趣……


    琉璃抿唇思考一会儿,然后想到了。她只会玩一种游戏。


    红衣掠过五条悟眼前,琉璃轻盈跳下缘侧。她走到女孩中间,在众人做出反应之前……


    “你们,藏起来。被我找到之前不许出来。”


    「……之前不许……」是橘悠介曾经经常命令她的句式,耳融目染的琉璃说起来也是气势十足。


    前一秒还玩得高兴的女孩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毽子、木板和腰带挂坠,她们自大树下散开,纷纷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诶?”


    六眼可以看到琉璃使用术式时的咒力流动,宛如一滴黑墨滴入水中,然后瞬间晕染开的效果。越靠近琉璃的人被控得越深,远处则被荼毒得较浅。


    精神控制不受咒力高低限制,也就是说琉璃可以在瞬间向咒力波及范围内的人,下达同一命令。


    好玩!


    琉璃对五条宅的地形不了解,躲猫猫的小女孩更是一个都不认识,她对咒力气息也不敏感,更何况宅院内今日到处都是咒术师。她找起那些女孩们费力极了。


    即便如此,琉璃还是拒绝五条悟和自己一起找。


    “兄长大人,只能找我。”她固执又偏执。


    一直到午饭时间过去,琉璃勉强将被控的女孩找齐……找齐了吗?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大树下一共有几个人。


    被强制玩躲猫猫的女孩们还处于有点懵的状态,几人面面相觑,纷纷去找自己的父母。午饭过后,她们要在管家与佣人的陪同下去庙里进香,这是绝对不能迟到的大事。


    应该找齐了吧,琉璃眨眨眼,毕竟她们没有一个人对“少了同伴”提出质疑。


    ---


    月见节进香是旧时的传统。现代人都不怎么在意这个节日,但御三家还是保留了这个传统。


    不是为了神明也不是为了祈福,毕竟咒术师不信这些鬼神。只因为京都那座偏僻的庙宇,与咒术界保持了近百年的良好关系。


    非术师的负面情绪配合稀有术式,利用好了可以锻造出精良咒具。更有些灰色地带的交易,也是通过那座庙宇进行的。


    众人整装出发,热热闹闹的,所以没有人在意后院里,一个身穿浅蓝色和服的女人正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女人想喊出声,又怕惊动前院的人,只能一间又一间屋子,小心翼翼地探寻。这是他们第一次受邀前来本家参与庆典,本就不被其他家重视,话语与神态里也尽是瞧不起他们,现如今梨花失踪,更是会被诟病的!


    另一边,由管家与仆人带领不满14岁的孩子前往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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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下午晴天转阴。


    黑色轿车依次在小路停下,五条家的小少爷和少小姐们纷纷下了车。最后一小段上坡路需要他们徒步抵达。


    三三两两进完香离开庙宇的非术师与他们擦肩而过,目光不由被吸引。好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已经很瞩目,更别提他们身上还穿着华贵的服装。


    “估计又是哪个‘低调’的家族吧。”非术师们议论着。


    这世道,为人所知的财阀就那几个,不为人知的“有钱人”也不少。


    忽然,一个游客举起手里最近才发行的胶片机,对准那群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按下快门。


    旧式青石板,斑驳老墙面,朝气蓬勃的孩子穿着花色各异的和服,身侧跟着同样正装出席的老管家。这样难得一见的复古画面,搭配自带柔光的胶片机,比精心布置的电影镜头还要完美。


    琉璃被闪光灯晃到,她以为又是闪电那样的东西,惊了一跳,伸手拉住五条悟的袖口。


    与此同时,五条悟侧眸看一眼手拿胶片机的游客。


    男人正在调整镜头,预备给队伍最前方的五条悟和琉璃来一张特写,一头白色短发的男孩就在这时投来视线,罕见的蓝眼睛在镜头中都有摄人心魄的气场。


    “……”男人愣了一下。


    热闹的孩子们继续往前走,留下管家与游客交涉相片的问题。


    五条悟没有问琉璃怎么了,也没有甩开她的手。于是直到他们穿过翻新过的鸟居,跨进庙宇内,五条悟的袖口也还是被琉璃的拇指和食指轻拽着。


    他们溜出五条宅是独属于夜晚的游戏,琉璃还没见过外面世界白天的模样。


    名为精神控制的术式虽然不受咒力影响,也不会反噬,但逆天术式影响着她本人脆弱敏感的神经。琉璃对外界的负面感知是放大版的,成倍的。


    只有拉着兄长大人,她的精神压力才会缓解。


    ---


    禅院直哉与他的随从走下石阶,一眼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五条悟。


    暴躁的禅院小少爷瞬间就炸了,毕竟上次的牙还没长出来!


    “嘿。”黑发金瞳的小子露出狰狞的笑。


    他的袖子里正好藏着刚从庙里取来的特级咒具——天逆鉾。


    “在收进咒具库之前,就让我来试试它的特殊能力吧。”


    禅院直哉无视随从阻拦,一个蹬步冲向五条悟,形状奇怪的银刃直逼白毛男孩的胸膛而去——


    能够穿透无下限的咒具确实让五条悟惊讶了一瞬,但禅院直哉的动作在他眼中还是太慢,两秒时间,足够他调整身形避开那一击。


    禅院直哉在空中转向,他很得意自己的体术精进到这一步。


    但迎接他的,是另一双蓝眸。


    禅院直哉记得这双会蛊人的眼睛,他下意识移开视线——禅院直哉以为琉璃的术式与她的眼神有关,所以连忙避开。


    下一秒……


    “小白,坐下!”


    禅院直哉听到琉璃清冷但有力的声音。


    “……”


    慌乱的场面终于稳定下来。


    众人视线里,禅院家嫡子正以狗狗蹲坐的姿势,“乖巧”蹲在琉璃眼前。他表情扭曲,努力不让自己“汪”出声。


    禅院家的随从沉痛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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