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对伍月如此恐惧的心理,让关振鹏更加关注起了这位唯一的嫌疑人。但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伍月涉嫌买凶杀人的证据。
在女性涉嫌命案的案件中,如果找不到她亲自杀人或是买凶杀人的证据,警方就会彻查与之有着亲密来往的异性,看她是否利用某个爱情至上的男人为自己杀人泄愤。
任远飞负责侦办武天雄与居妍的双人命案时,对简丹做过这样的调查。在管博遇害的案件中,关振鹏同样也对伍月做了这样的调查。
调查显示,伍月的私生活非常简单,除了任远飞这个男朋友外,基本上没有联络密切的异性。
手机电话清单中,她平时就是和一些工作上经常打交道的男同事或男上司有电话往来,频率也不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考虑到伍月是北方人,来到T市工作才三年多的时间,人生前二十二年都是在北方度过的,重要的家人朋友等关系都在北方,关振鹏特意派人去北方对她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因为他觉得,如果她真能找到某个男人为她以身犯险的杀人,这个人应该不会只是一个在T市萍水相逢结识的人。
浮萍一样的短暂交集,很难构建这种危险关系。
在北方,伍月前二十二年里主要生活的城市是她的家乡A市,其次是她度过了四年大学时光的B市。
办案刑警在这两座城市调查了伍月过往的经历,并没有发现她曾经有过什么狂热的追求者。
大学期间,虽然有过不少异性对伍月表示过好感,但她都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男朋友,坚决果断地就一口拒绝掉,一点机会都不给对方。
伍月有位大学同学施浩洋至今还留在母校读博士,他对伍月的印象非常深刻,在接受警方问话时对她不吝赞美之辞。
“伍月是那种少有的对爱情很坚贞的女生,现在这样的女生真心太少了。她大二那年曾经在附近一座高尔夫球场兼职做过球童。高尔夫球场那种土豪出没的地方你们懂的,诱惑实在太多了!年轻漂亮的女生在那里很容易被有钱人看中,展开各种金钱攻势。如果HOLD不住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缴械投降,从球童变成二奶或小三。可伍月不是这样的,曾经有个台湾阔佬看中了她,999朵蓝玫瑰送到宿舍楼下时被她直接拒收。还有一次有个富二代模样的男人开着跑车来学校想接她一起外出,她也是很不耐烦地当众拒绝了他——‘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了,你别再来烦我行不行’。在这个拜金时代,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真心很了不起呀!我当时真的超级羡慕她男朋友。”
办案刑警为期三天的北方之行看似毫无收获,但是关振鹏在听施浩洋的这段录音时,突然有所警觉地GET到了一个点——一个让案情走向明朗化的重点。
*
因为关振鹏就是在排查伍月过往的校园经历时找到了突破口,所以任远飞也不想轻易放过简丹的这一段历史。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这种隐瞒会不会是一种保护心态?
譬如,她或许跟杀人案没有直接关系,但她没准知道谁是凶手,并且想要保护对方呢?
基于这种想法,这天上午任远飞带着几名刑警,特意跑去简丹只读了一年大学的母校G大,想向她当年的老师了解她以前在学校就读时的情况。
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当年教过简丹的老师有一部分都已经退休,而剩下的一部分也多半对这位十八年前的女学生没什么印象。
个别教师虽然还留有印象的,但也说不出什么关于简丹的有价值的线索。只是记得她长得挺漂亮,性格很文静,不太爱说话。
和任远飞谈话的一位老师算是对简丹尚有印象,他很想从她口中获得更多的线索。
“请问您是否还记得她当年和哪些同学走得比较近吗?有没有要好的女生?或者有没有拍拖的男生?”
“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学生们的私事我们当老师的管不着了。”
在老师这边打听不到什么线索,任远飞就索要了一份简丹所有同班同学的名单。打算联系几个她的老同学,看有没有人了解她当年的情况。
*
简丹的同班同学有三分之二来自外省。
毕业后有的回到家乡就业;有的去了其他城市闯荡;还有的远渡重洋深造;这些人肯定是没办法配合警方的调查行为。
把同学名单上的人员筛选一遍后,任远飞优先联系两名留在本市的女性。女性比较心细,也比较喜欢八卦,是再合适不过的消息来源对象。
果然,任远飞找出来谈话的两名女性中,简丹曾经的同班同学徐娟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
当年在G大,简丹曾经和其他院系一个名叫许明皓的男生交往过。
徐娟告诉任远飞,简丹和许明皓那时候都是大一新鲜人。
是许明皓先喜欢上简丹的,听说是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她很久她才接受了他。后来简丹有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就果断跟许明皓分手独自去了法国。
“听说她分手都没跟许明皓当面说,只是留下一封信给他就悄悄走了。这个女人真是很绿茶呢!出国留学要提前好几个月办手续的,显然她早就决定要走了,却一点风声都没跟男朋友透露。许明皓真是被她骗惨了!”
任远飞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刘川,在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中登录内部系统查询许明皓的名字,又继续询问徐娟。
“你们知道她这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是哪儿来的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时跟她也不是很熟。何况这件事她连男朋友都瞒得死死的,对普通同学更加不会透露一丝一毫。我们当初连她到底去了哪个国家留学都不知道,听说许明皓也是一样被蒙在鼓里。”
停顿了一下后,徐娟有些幸灾乐祸地一笑。
“不过,简丹当年甩掉许明皓出国留学,事后不知道有没有悔青肠子?因为许明皓家世很好,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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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只是他平时为人很低调不爱炫富,所以大学四年都没人知道他居然是个正宗高富帅,我们也是后来才听说他家开了大公司。简丹肯定也不知道,要不然不会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如果早知道,她一定舍不得错过这只男神级别的绩优股。”
任远飞有些出乎意料地怔了怔。
他原本还以为简丹当年交往过的男生许明皓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但听徐娟这么一说,他显然不能算是普通人,至少家世方面就要比大多数普通人强多了。
谈话差不多进行到尾声时,徐娟再次忍不住试着打听。
“任警官,简丹到底牵涉到什么案子了?怎么会让你特意跑来找我盘问她以前的事?”
“不好意思,这方面暂时不方便透露。目前警方也只是例行调查她的背景而已,请不要过多脑补猜测。”
结束了与徐娟的会面后,任远飞第一件事就是接过平板电脑,阅读刘川已经在内部系统中查到的许明皓的个人信息。
电脑里的户籍资料显示,本市有N个同名同姓的许明皓。
不过根据年龄、家庭背景以及教育背景等关键词进行筛选后,刘川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徐娟之前说过,许明皓是一位富二代,警方查到的相关信息的确如此。
许明皓的父亲许仁杰是本市人,当年是天之骄子的大学生。
这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被分配到市商业局时,某位处长一眼就相中了他,想把这个颜值与智商齐飞的年轻人招为乘龙快婿。
在处座的牵针引线下,许仁杰和处长千金周文晶认识了。他们彼此都很有好感,后来也很顺利地结为佳偶一双。
在商业局工作了几年后,许仁杰借助工作便利与个人能力,借助改革开放的春风自己私下做起了生意。
他聪明又有头脑,很快就把副业干得有声有色。正业方面他虽然也想过求进步,但是仕途之路可不好走,相当于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像许明皓的岳父就走得不顺利,哪怕挤破脑袋都没能如愿以偿地坐上正局长的宝座,被竞争对手强力打压下去了。
最后,他只能闷闷不乐地在副局的位置上退了休。
有了岳父这个反面教材,再加上新局长上任后“清理余孽”,许仁杰也不可避免地也遭到打压。
在单位干得很不开心,处处受气,他干脆一纸辞呈不干了。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大胆地打破了铁饭碗后,许仁杰就全心全意投入商界。
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后来还盘下了一家国有制衣厂,大刀阔斧地砍掉了原有的几条男女服装生产线,专业生产与销售销量最大的童装。
许仁杰的童装企业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企业成立十五周年之际还成功上市了,资产已经超过九位数。
几年前,许仁杰与周文晶夫妇先后病逝,他们的独生子许明皓继承了一切遗产,目前是太阳花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