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后,任远飞独自站在窗前默默地出神。
窗外不远处有几株刚刚吐艳的桃花,可爱深红兼浅红,远远望去一片云蒸霞蔚的春光美。
四年前,任远飞在人民公园第一次和伍月见面,就是这样一个桃花初绽的时节。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树粉桃花的花荫下,一张淡妆的瓜子脸,一双妩媚的丹凤眼,一袭杏黄的针织裙,脖子上松松绕着一条飘逸的白纱巾。
虽然不算美貌惊人,但是干净、得体、舒服。
伍月是北方人,可看起来像江南水乡的女子,眉目清秀,举止温柔。
她在一家建材公司当业务助理,任远飞有位表妹当时在同一公司实习。
知道自家表哥将近而立之年还是光棍一条,姨妈姨父都急得要挠墙,小丫头就很热心地帮忙牵红线把伍月介绍给了他。
任远飞原本是比较排斥相亲这种事,父母最初也不好勉强他。
但是年龄一年比一年增长,终身大身却一直没着落,父母开始频频对他施压,他也不得不开始配合二老安排的相亲。
任远飞前前后后相了N次亲,却没一次修成正果。
五官英气身材挺拔的刑警队长,每次跟女方初见时第一印象都能高分通过,问题总是出在后面。
因为刑警工作时间的不确定性,导致他没办法像其他男人在女朋友需要的时候能做到随叫随到,当然不利于培养后续感情。
在试交往的过程中,女方一个接一个打了退堂鼓,有一个女孩是直接在微信上跟他说了拜拜。
“咱们交往两个月,就见了三次面,连续两个周末约你看电影都被放了鸽子,真心有一种自己找了个假男朋友的感觉。所以,咱们还是算了吧。”
任远飞能说什么呢?刑警可不是一份能够享受双休日的职业,因为坏人周末照样会“上班”,所以他们也得轮岗蹲值,只能大家排号轮休。
那两个周末他都很不要脸地跟队员抢着休息,可是总有突发案件把他叫走。
失败的次数一多,任远飞也总结出了经验,对想要当小红娘的表妹实话实说。
“你知道哥哥我是刑警,工作时间一向没定数,办起案子来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影,陪女朋友的时间要比一般人少很多。这种情况你同事能接受吗?如果不能的话就不用浪费时间。”
“飞哥,你的情况我都已经跟伍月姐说过了。她说没关系,还说她对警察这个职业一向很有好感,所以同意先和你见个面认识一下。飞哥你真是撞大运了,要知道以前别人给伍月姐介绍对象时,她根本连看都不看就一口回绝掉。这回真是太给你这位人民警察面子了。”
就这样,任远飞和伍月在人民公园见了面。这个清秀温柔的女孩子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她看上去对他也挺满意。
两个人当天就基本是DATING的节奏,下午逛完公园去一起去吃晚餐,吃完晚餐又一起去看电影。最后他把她送回家时,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任远飞和伍月的交往很顺利,与他之前相亲认识的那些女孩相比,伍月明显更有耐心更包容。
她会迁就他的时间安排约会,即使约会前或约会中他临时被叫去工作,她也总是懂事地说没关系,从不因此闹别扭发脾气地各种作。
对于这么懂事体贴包容的女朋友,任远飞真是别无他求了。他父母对伍月也挺满意,在他们交往半年后就开始催婚想要抱孙子。
但是伍月明确表示自己拒绝闪婚,至少要交往一年以上的时间才会考虑结婚。
任远飞也认为交往时间不足一年的话,双方的相互了解不够深入,不适合走入结婚殿堂。
一年后,任远飞和伍月还是没能走入结婚殿堂。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其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
按照队长的吩咐,刘川联系上了武天丽,询问她案发当晚的去向。
得知警方居然怀疑自己与哥哥武天雄的遇害有关,武天丽急得哇哇大叫:“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啊?他可是我亲哥,我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下毒手的。”
武天丽声称案发当晚自己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看电视。
她丈夫是位路桥工程师,长期在外地工作。儿子在一所重点寄宿高中上学,每两周才会回家一次。所以家里没人能够证明她当晚没有外出。
不过,武天丽家住在一栋高层电梯房,电梯内的监控可以拍到她是否外出过。
刘川第二天跑去核实监控录像时,意外发现她当天晚上八点多出了门,整宿没回家,次日清晨七点后才重新走进电梯。
监控录相显示武天丽说了谎,案发当晚她根本就不在家。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肯对警方说实话?
刘川传唤武天丽来公安局交代案发当晚的去向时,把脸上的表情肌调整到特别严厉的状态。她被吓得不轻,不得已对他吐露了自己的一段婚外情。
因为丈夫长期工作在外,独自生活的武天丽觉得芳心寂寞,就和单位的一个离异男日久生情了。但凡儿子不在家的日子,她晚上经常跑去那个男人家过夜。
“警察同志,求求你,这件事千万不能被我老公儿子知道啊!否则这个家就要散了!”
刘川难以置信地看着武天丽问:“如果不希望这个家散掉,那你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偷情?约束一下自己的私欲有那么难吗?”
武天丽满脸羞愧地耷拉着脑袋说:“我保证,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再这么做了。”
和刘川一起搭档问话的人是梁姗,她没好声气地哼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看来很会撒谎呢。那你之前说什么你哥哥对你说简丹很恨他的事,是不是也是谎言?”
“呃……这个……”
武天丽一双眼睛在眼眶里骨碌碌乱转时,梁姗指着她的鼻子严厉警告她。
“在你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先提醒你,向正在调查取证的刑事警察撒谎,可是涉嫌伪证罪的。如果你再撒谎被我们发现了,你就等着被拘留吧。到时就得由你老公出面来保释你,那样他就会知道所有事了。”
武天丽马上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警察同志,其实我哥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简丹很恨他的话,那些都是我瞎编的。”
刘川瞪着她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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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瞎编这种事?”
武天丽嗫嚅着说:“因为……因为我对简丹那个女人一直没好感,所以就一时犯了糊涂。”
梁姗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冷笑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戳穿了武天丽那点小心思。
“恐怕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是不是还因为把简丹栽赃成杀夫凶手后,你可以通过充当舟舟的监护人而接管这孩子继承的所有财产啊?”
武天丽的脑袋已经完全耷拉到了胸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在哼哼。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有害人之心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言不发地瞪着眼前这个既水性杨花又心术不正的女人,无论刘川还是梁姗的脸上,都是一脸大写加粗的鄙夷神色。
武天雄与居妍的双人命案进展缓慢,骸骨案那边倒是有了新突破。鉴证部门通过请外援的方式,终于准确弄明白了埋尸时间。
当年在山上掩埋尸体的时候,凶手一定要挖起泥土。而这一挖,山间原本正常生长的树根就可能受损甚至被挖断。
换而言之,在骸骨附近的树根极有可能是在埋尸之后重新生长出来的。只要计算生长的速度和年期,就可以推断出埋尸的年份。
鉴证部门请到了这方面的植物专家,通过对采集到的现场树根进行细致的分析与计算后,最终确定埋尸时间是二十四年前。
有了一个如此确切的时间段,警方马上有的放矢地开始着手调查二十四年前所有失踪男子的名单,很快发现了一个吻合对象。
二十四年前,就在老东门丹阳街一带,有个名叫晏庆海的四十岁男子失踪。
晏庆海原本是一家国营企业华兴机械厂的车间工人,后来因为单位改制下了岗。失去了工作的他变得一蹶不振,每天除了喝酒打牌混日子啥也不干。
老婆多次苦劝无效后,坚决跟他离了婚。第二年带着女儿改嫁给了一位丧偶军官,随军去了外地生活。
人到中年丢了工作,还失去了老婆孩子,沦为老光棍一枚的晏庆海更是自暴自弃,彻底成了糊不上墙的烂泥。
他把手头上为数不多的积蓄都花光后,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打点零工。赚到的钱依然用来喝小酒赌小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能混一天是一天。
这样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光棍,具体是哪一天失踪的都没人搞得清楚。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父母兄弟都在郊区乡下务农。
最后还是因为晏庆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附近的乡镇老家探望父母,晏家老两口感觉有些蹊跷,遂打发小儿子进城来找,这才发现出了事。
他的家明显早就已经没人住了,而他的人去了哪里也没人清楚。
在左邻右舍的指点下,晏家小儿子找去派出所报了警。对于这样的失踪案,警方虽然立了案,但并不会太过重视。
因为晏庆海并非妇女儿童,不存在被拐卖的可能性。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他完全有可能自己收拾东西跑去了外地。
尤其是他平时喜欢赌博,失踪前一阵又正好在牌桌上输了不少钱,警方很自然地推测他或许是因为想躲债而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