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威胁之语,季献桃丝毫不顾闻人家的反应,径直掐断通讯。
她等了大概有几个时辰,再次联系了闻人舒。
“殿下。”听得出来,他这俩字喊得心不甘情不愿,“再快也没有这么快的,还请多给臣下一些时间。”
季献桃语气和善,“不是来催你的。”
闻人舒抬眼,就听这位一点也不和蔼可亲的殿下说:“本宫想单独与你谈谈。”
“谈什么?”他冷漠道。
季献桃理所当然,“你儿子的事呀。”
闻人舒当即阴沉脸色。
季献桃见状笑得很开心,“本宫猜,方才这段时间,你们压根没派人找孔羡鱼,全在商量如何找回闻人子识。”
她慢悠悠道:“然后一无所获。”
闻人舒神色一滞。
季献桃嘴角上扬些许,故意挑着他痛处说:“无论用了什么方法,就是追踪不到人,就好像凭空从这世上消失。”
闻人舒虽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蓦地紧缩的瞳孔却出卖了他。
季献桃笑容一收,神情骤然冰冷,居高临下俯视他道:“不用废那个功夫了,你们找不到他的。”
闻人舒目光直直扫过来,“殿下口气未免太大。”
季献桃眨眨眼,方才那一丝杀气收敛无踪,往掌心里哈了口气,“什么口气,我没有口气啊?”
见把人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她才不紧不慢戏谑地说:“本宫还猜,你们想捱过这两日时限。”
“奉元学府有禁杀令,想杀了闻人子识,还非得将他带出学府不可,届时你们派人蹲守门口,就有机会夺回人质。”
心思被猜得大差不差,闻人舒心底一沉,面上假作不知。
“不用装了,真想浪费第三次机会,让本宫先废了闻人子识一条胳膊?”季献桃不屑道,“还有本宫既然能想到这一点,当真会一点事先准备都没有吗?”
其实还真没有。
但这话成功唬住了闻人舒,他深吸一口气,“殿下想要臣怎么做?”
季献桃还是那句话,“交出孔羡鱼。”
闻人舒沉默下来,“此事瞒不过摄政王,只要稍微一查就会知道是闻人家背叛。”
他朝摄政王府邸的方向拱了拱手,“公子待我等不薄,若行此等背信弃义之举,非但于闻人家名誉扫地,公子也绝不会轻饶了叛徒。”
“臣事先已经提醒过犬子,叫他小心,仍是不慎落入殿下之手。”
他合上眼帘,“这也许就是他的命罢。”
季献桃没忍住笑了出来,狠厉道:“好啊,将卖子求荣说得这么好听!”
若是闻人子识殒命于她之手,说不定闻人家还能在摄政王那里博一份宁死不屈的忠诚美名,借机获得补偿与重用。
闻人舒厉声道:“什么叫卖子求荣?殿下怎可损人清誉!”
“本宫损人清誉?”季献桃气得都不知说什么话才好,甚至觉得荒诞又好笑,“本宫说的分明是事实!”
她语气中满怀恶意,“真不知道闻人子识知道他父亲将他放弃,会是怎样一番可怜姿态?”
闻人舒气息一乱,随即狠下心肠,“犬子只会心甘情愿回报家族多年栽培。”
油盐不进。
季献桃目光冷冽至极,审视闻人舒许久。
“可惜了。”她沉沉叹道。
闻人舒神色莫名,“可惜什么?”
季献桃重新焕发笑容,比先前更为灿烂,“本宫特意追加这次联络,不是为了私底下与你商量条件,而是提醒你——”
“小心闻人家的人。”她轻轻地说。
“就在刚才几个时辰内,本宫已与你们家族中的某个人谈妥了。”
“他说出孔羡鱼藏身之地,本宫无条件释放闻人子识。”
闻人舒瞳孔一缩,惊声喊道:“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季献桃无辜反问,“那人说摄政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个人所为不会牵连到家族。”
“一个父亲爱子心切做了糊涂事,这闻人家主之位只怕会空出来,有能者得之。”
季献桃笑容甜美极了,“私人利益和家族利益,那人分得可清楚了。”
闻人舒还想说什么,季献桃却懒得再听他废话,“本宫派去的人已经在夺回孔羡鱼的路上,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通讯影像就此熄灭。
闻人舒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怎能可能?
家族里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人?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答应平寰公主的任何条件,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禀报摄政王,或许能求来一个假意以孔羡鱼交换闻人子识的机会。
届时偷偷设下陷阱,既能救出他儿子,还能保下孔羡鱼,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将公主引出来。
一举三得的计划,就这样被家族蛀虫破坏!
也许没有那么糟糕呢?
根本没有什么家族叛徒,只是平寰公主在诈他?
但她切断通讯的动作太过干脆利落,闻人舒一时不敢确定,来回在房间踱步几圈,终是忍不住联络了某人。
“干嘛?”对面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闻人舒先是松了口气,看来平寰公主的人还没动手,“孔羡鱼怎么样了?”
对面语气不善,“你问这个做甚,又不是你该管的?”
闻人舒犹豫片刻,不确定叛徒是真是假,还是没将此事说出来,只道:“近来心神不宁,故而多问几句。”
对面轻嗤,“闻人家也就这点本事了,随便做些什么就担惊受怕的。”
闻人舒面露不愉,随即强压下意识的反应。
语气尽可能平和,“修士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劳烦郑兄先仔细检查一遍。”
对面郑姓修士嘟囔了几声,倒也没拒绝,通讯影像晃了几晃,等稳定下来就见孔羡鱼好端端被捆仙锁束缚着,身边是倒霉被一起绑走的许乘风,二人正关在一处密闭房间。
“这下总放心了吧?”
闻人舒头点到一半,忽觉不对。
家族成员包括他都不知道孔羡鱼所在地,只有联络郑姓修士才行,既然他反应无异,那么平寰公主口中派人夺回孔羡鱼一事八成是假,叛徒一事同样真不了。
公主在诈他,目的是通过他找到郑姓修士。
叛徒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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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时已晚,通讯画面被外力强行掐断,闻人舒想要提醒已来不及,转过身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皇室八大供奉之一,礼长老朝他投来的一瞥。
礼长老只将他打晕,杀了人反而更麻烦,而后打开通讯法器,只见季献桃的影像浮现半空。
“关键人物,孔羡鱼被关押处的地貌都诈出来了。”
季献桃轻轻一哂,“这下总不至于抱怨没有线索了吧?”
礼长老垂首,“臣惭愧。”
“惭愧不惭愧的,之后有的是时间掰扯。”
季献桃面色肃然,发号施令道:“眼下只有一件事重要,本宫命你夺回孔羡鱼。”
“谨遵旨意。”
接下来只要等礼长老的好消息。
这期间,乾为桂那边也在向她报喜,“多亏了殿下绑走闻人子识那厮,竞争对手群龙无首,剩下的虚空石已经被我一家垄断了哈哈哈哈!”
季献桃又想起自己被长寿太子霍霍的信用度,敷衍回了句,“恭喜恭喜。”
翌日,“涨了涨了,虚空石价格又涨了。”
季献桃:“恭喜。”
第三天,“嘿嘿嘿,虚空石小乖乖再涨些,我要凭这玩意儿走上人生巅峰!”
季献桃:“哦。”
到了第四天,“我估摸着差不多了,月初是学府颁布新政策的时间,就等今天宣布扩建的消息,然后开仓售卖我的宝贝小石头。”
季献桃这下连消息都懒得回。
时隔数日,她终于收到礼长老的联络。
“殿下,幸不辱命。”
季献桃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人呢?快让本宫看看。”
礼长老调整通讯画面,孔羡鱼一张憔悴不少的脸,与一个捎带的许乘风映入眼帘。
季献桃缓声道:“这些天受苦了,本宫信守承诺,保你富贵安康,希望你也能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孔羡鱼讷讷不作答。
季献桃见他脸色苦得像要办丧事,意识到气氛不对,笑容逐渐落下来,“怎么回事?”
孔羡鱼咽了咽口水,嗓音嘶哑,“殿下,摄政王知道了。”
季献桃大脑轰然一声,忽觉天旋地转,身边的一切声响都就此远去,朦朦胧胧隔了层膜。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孔羡鱼藏起来的实验室资料,疑似与自己出身有关的资料?
摄政王姬凌绝对是最糟糕的人选,天底下谁拿到这份资料,都还有协商的机会。
只有他会毫不犹豫公之于众,将她从公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季献桃扯了扯嘴角,看着孔羡鱼,“本宫费尽心思救你,究竟有什么用?”
与此同时,一条通讯跳了出来,她毫无阅览的兴致。
但如果她点开这条消息,就会发现并非乾为桂聒噪的炫耀。
“怎么会这样?”
“因市场上虚空石泛滥,导致价格暴跌?”
“不可能,我明明也派人打听了内部消息,学府分明在筹备扩建,虚空石作为必不可少的资源,即便大量囤货也不一定能满足学府需求!”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