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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 77 章

作者:闲余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反正乱起来的是天阳国。


    与老皇帝交情颇深的是旧派势力,届时谢宁为首的逆党掌权,势必会搅乱原本局势,打老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而早有先见之明投资的季献桃,就能从中获利。


    就算谢宁失败,也必将使天阳朝局动荡,从长远来看依旧是件好事。


    收获远大于风险。


    季献桃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机会,不着痕迹瞥了眼骆铃儿,见她笑着微微点头。


    意思是已经跳过游说阶段,将枭刑拉上船。


    那她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说是投资,可她一没万贯家财,二没广泛人脉,三也不是通天彻地的大能。


    拿得出手的,季献桃稍加思索,说了句,“借纸笔一用。”


    枭刑挑眉,虽不明白她此举何意,但还是招手,虚空捞月般变出一副纸笔。


    季献桃毫不客气地在主人家面前挥毫泼墨,下笔行云流水,将她在旧时王谢梦中见过的商玄录默写出来。


    与谢燕书神魂部分融合后,在他的记忆里,天阳境内那一支谢家,似乎也并非多被器重的支脉,当初分家时商玄录就没他们的份。


    即便以旁系的血脉难以修炼这门功法,但倘若冒出个有出息的弟子,也能锦上添花。


    枭刑结果纸页,扫了眼上面字迹,随即惊愕地睁大眼,看向季献桃,“殿下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季献桃笑了笑,“别忘了我的姓氏。”


    与其他显六家的神裔十二巫不同,灵刑命三家连姓氏都不保,岁氏灭族,谢家也被王氏霍霍得不成样。


    只有姬家,深谙苟命之道,最大程度保留了十二巫的底蕴。


    季献桃客气地说:“灵泉秘境中承蒙谢宁谢小姐的照顾,此为薄礼,不成敬意。”


    枭刑难得爽朗地笑了声,“这要是薄礼,天底下还有几样神物堪称厚礼?”


    “殿下的心意,我一定如实向谢小姐转达。”


    季献桃托着腮,语气轻快,“那就好,以后常往来呀。”


    “说起这个。”枭刑刚放晴的脸色转眼变得幽怨,“殿下可否记得,我是历史课的教师?”


    季献桃:“这我倒不至于忘。”


    枭刑幽幽道:“第一次小考结束,过不了几天就要重新开课,我拿到学生名单,却发现里面没有殿下的名字。”


    “是我做得哪里不好吗?叫殿下弃了这门历史课。”


    季献桃猛地干咳。


    骆铃儿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叫你平时喜欢研究些不着四六的东西,还教给学生,没被投诉就算好的了。”


    枭刑撇嘴。


    “没有没有。”季献桃赶忙道,“老师教得很好,我换课是出于其他考量。”


    “好吧。”枭刑也不多追问,“这师生关系攀不得,那我便厚着脸皮唤殿下一声师妹如何?”


    季献桃:“师妹?”


    枭刑笑眯眯地说:“殿下似乎选了一门算学课,便算墨院长半个徒弟,与我互称师兄妹合情合理。”


    季献桃忽觉一阵恶寒。


    院长墨刑之所以是院长,就是因为他在争权夺利中落败,被迫流亡奉元学府保命。


    而他落败的原因,正是面前这个徒弟的背叛,转投他人为师。


    季献桃莫得感情地说:“还是不了,实不相瞒墨院长的课我也退了。”


    枭刑愤愤不平,“我们师徒二人是哪里碍了殿下的眼吗?”


    是前师徒。


    不过季献桃没有说出来扫兴,而是道:“算学课我没那个天赋,历史课可有可无,就这样咯。”


    “可惜了。”枭刑叹道。


    他唉声叹气,“那就只好唤殿下一声弟妹了。”


    季献桃,“这又是什么称呼?”


    枭刑只说了个名字,“谢天青。”


    季献桃疑惑,“你与他关系好到结为兄弟了?”


    枭刑若无其事摇摇头,“那倒没有,其实我更想单方面认他为好大儿。”


    季献桃:“……这关系不攀不行吗?”


    枭刑满脸无辜,“不是殿下说以后常往来?”


    季献桃没好气道:“往来不意味着一定要有个交往头衔。”


    枭刑摸了摸脖颈上的缝合线,无奈笑道:“对不住,是我这人的恶习,一定要将不相干的东西缝起来才成。”


    这话说的,听起来就像他的脑袋和身体也毫不相干。


    季献桃不敢细想下去,此次目的既已达到,便匆匆告辞。


    此行有两个重大收获,其一便是得知九重天阙中枢,位于科技侧展馆的地底,知道了地点以后总有机会混进去。


    其二是搭上了叛党谢宁的线,为自己多争取一位盟友。


    回到宿舍,她正想躺床上休息一会儿,这些天感觉行程挤满了,难得享受一回无所事事的清净。


    一封通讯冷冷地拍到她脸上,偏偏来自她无法回绝的对象。


    叶少君:[孤今日被学府传召,言孤擅闯那劳什子的科技侧展馆,与你一同胡闹捉拿个狗屁的妖魔游历者。]


    [不仅要配合调查某人擅闯学府重地,还罚了十倍的展馆门票钱。]


    [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季献桃:“……”


    听他的语气,那很生气了。


    心虚地回了一行小字,[对不起。]


    谁叫那时情况紧急,自骆铃儿出现再到老者现身,只有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她能想到打掩护的方法只有这个。


    再者,季献桃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行,长寿太子却有可能镇住那老头儿。


    叶少君:[也罢,孤宽宏大量,原谅你这次。]


    [刚好孤也要拿你的身份做点坏事。]


    季献桃:“!”


    这种事情不要啊!


    身份玉牌被他人冒用,她能想到最悲惨的事,就是背上莫名其妙的债务。


    季献桃连连发出去好几条求饶的通讯,却石沉大海不再有回音。


    这下完了。


    忐忑不安地等了几天,没等到长寿太子闯出得大祸,却叫季献桃等来另一条消息。


    是许乘风,他那边有进展了。


    “殿下命我与临渊城上任城主孔羡鱼汇合,护送他前去配合调查东夷灭城案。”


    季献桃颔首,“按理来说这么些天,你应该已经到了。”


    许乘风默然了一瞬,拱手道:“惭愧,人在中途就被劫走了。”


    季献桃眼神一凛,“可有看清劫匪是谁?”


    她知道答案,孔羡鱼身上有灭城案关键线索,本就是针对摄政王的诱饵,眼下需要顺藤摸瓜。


    许乘风面露羞愧,“事情发生得突然,不过——”


    他眨眨眼,“被劫走的是事先准备好的一名死士,他身上有追踪用的咒术,已经派人跟踪了。”


    “目前正按兵不动,只等殿下寻个时机一声令下。”


    季献桃被他说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压着怒火,“下次别卖关子。”


    许乘风:“哦。”


    不卖关子他还有什么乐子。


    季献桃:“既然你说被劫走的是死士,那么孔羡鱼本人呢?”


    许乘风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侧让开身子,露出背后一位陌生中年人的面孔。


    他五官生得寻常,细究起来还有畏缩之意,半点没有曾位居城主一职的意气风发,见到季献桃诚惶诚恐地说:“草民见过公主。”


    “免礼。”季献桃微不可察皱眉。


    孔羡鱼稍稍直起了腰背,却依旧低着脑袋不敢与人对视。


    季献桃开门见山,“十二年前,让你从城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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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临革职的案子,有关东夷实验室爆炸的内情,你可还记得?”


    孔羡鱼脊背一颤,赶忙跪地磕头,“草民什么都不记得,草民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饶了我吧!”


    季献桃本还不以为意,见状冷笑道:“你这可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等她发难,许乘风率先将折扇抵在了孔羡鱼后颈。


    “殿下问你,何不从实招来!”


    孔羡鱼几欲昏厥,脸色惨白额头大颗大颗淌着冷汗,“草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全做了冤死鬼。”


    “草民能活下来。”孔羡鱼心有余悸道,“正是因为草民的无知。”


    季献桃眯起眼睛,语气不善,“那本宫要你有何用?”


    孔羡鱼稍稍抬起脑袋,一脸讨好谄媚的笑容,“草民一点用没有,就是个垃圾,殿下行行好将草民当垃圾扔了便是。”


    季献桃望着他,倏地笑起来。


    孔羡鱼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笑。


    “本宫有一个美德,那就是废物利用。”季献桃慢悠悠说,却叫孔羡鱼霎时全身瘫软。


    “只要外人并不知晓你是个废物,你这个诱饵就还当得。”


    孔羡鱼嗓音打颤,“草民与这些事早已无关,求殿下开恩饶了草民。”


    季献桃冷声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好了。”她冲许乘风吩咐道,“将人带下去听候发落。”


    “等等!”孔羡鱼骤然拔高嗓音。


    季献桃以手势制止饶有兴致盯着孔羡鱼,“想起来什么了?”


    孔羡鱼直直仰头。


    季献桃忽然注意到,他眉宇间瑟缩惶恐之意荡然无存,反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孔羡鱼道:“殿下若是只想从草民这里了解十二年前那桩实验室爆炸案,草民可以直白告诉您,案子早已结了,找的全是草民口中的冤死鬼。”


    季献桃不紧不慢,“倘若本宫对案子本身不感兴趣,而是那间实验室的资料呢?”


    孔羡鱼默了默,“草民并未有虚言,实验室爆炸的消息刚传出来时,确实有一份资料到了草民手上,草民也确实一字未看。”


    “但是——”


    孔羡鱼咽了咽唾沫,心想这恐怕是他做过最大一次赌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丢了命,“草民将完完整整的一份资料藏了起来。”


    “大胆!”季献桃声色俱厉,“竟敢私藏案件资料!”


    孔羡鱼再次磕头,“草民不甘心呐!曾经几位同僚不说两袖清风,也算尽职尽责,只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一命呜呼。”


    “草民年轻时曾有幸得到过一件仙器,这份资料所在包括取出的方法,都在草民脑子里,用仙器封存。”


    “只有草民自愿,才会将秘密诉之于口。”


    季献桃琢磨过味儿来,笑盈盈道:“你这人有意思,说吧,换取你这个秘密有什么条件?”


    孔羡鱼暗暗松了口气,躬身一礼,“草民所求不多,此事毕后远离朝堂纷争,做一个悠闲富家翁。”


    求财,保命。


    季献桃思忖过后爽快道:“好,就当你这么多年殚精竭虑是在替本宫保密,有功者当赏之。”


    孔羡鱼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殿下。”


    季献桃转而看向许乘风,尤其更远处一道人形剪影,“行了,将人放开吧,还有礼长老也是,隔那么远帮你们放风,辛苦人家了。”


    不曾想许乘风陡然愣住,“礼长老?他正在追踪被劫走的死士,怎么可能在这?”


    季献桃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不对,“小心!”


    为时已晚,一队训练有素的刺客齐齐现身,季献桃只来得及看到许乘风和孔羡鱼二人被擒拿。


    通讯法器传来的画面就此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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