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凌夕颜刚开始气的睡不着，睡着了之后就做梦打怪兽。
一晚上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只，反正早起时傅司聿吐槽她睡觉极其不老实。而他自己这个睡衣都忘了带的人，居然真的翻出了一件低领薄衫，眼看着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套上，故意把她咬的齿印露出来，她人都麻了。
她可不是故意选这个位置的，因为脑袋能活动的范围有限，扭头就只能碰到这。
未免早饭时碰见尴尬，她趁着傅司聿去洗漱的时候就敲响了隔壁胡曼妮的房门，跟胡曼妮说早上有事赶时间，她们不在酒店吃早饭了。
就这样，胡曼妮空着肚子被她拉了出来。
随便在路边找了个早餐店吃了早餐后，凌夕颜又拉着她坐上了通往郊区的地铁。
下了地铁又坐了一班公交，一趟折腾下来，两人到了一个乡村学校的外面。
乡村空旷美丽，远处农场里甚至还有牛群在那悠闲的晃悠，待惯了大都市的胡曼妮对这里很好奇，眼睛都看不过来。
凌夕颜则径直走到了那学校外墙下，胡曼妮看了一圈后赶紧跟过来，往墙上的比画一看，禁不住发出了感叹。
“还别说，这壁画看着挺有水平的。尤其是这几个动物，画的栩栩如生，这狮子的毛发这个光泽度……”
策展公司呆久了，艺术品看多了，胡曼妮这个非科班出身的都能鉴别一二了。
“这画是专业画家画出来的吧？这毛发画的太逼真了，阳光打在上面，真的感觉这些能动。”
胡曼妮跑到那狮子跟前摸着狮子的脑袋赞赏。
凌夕颜走过去，也拿手摸了摸。
“米勒先生的绘画造诣确实深厚。”
“米勒？”胡曼妮惊讶：“这就是昨天你给我看那个要开画展的小画家的作品？”
听她这么一说，凌夕颜稍稍严肃了些。
“米勒先生不是什么小画家，他是一位伟大的画家。”
胡曼妮察觉自己的措辞让凌夕颜不满意了，愣了一下，随既又试探的问道：
“凌总，你认识这位米勒先生啊？”
“我……”
凌夕颜往镂空的围栏那边走去。
里面有很多孩子，一个身材略胖的女老师带着他们在做游戏，校舍后方有个人正拿着工具在修剪学校里面的花花草草。
“我今天认识的。”
凌夕颜盯着那人道。
胡曼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了一会蓦然想起了昨天看那段小视频的时候，看到过米勒的照片，就是那个人。
一个有点干瘦的老头。
“凌总，你找到他了呀？你怎么知道他在这的呀？咱们找他干什么呢？咱们不是找纳沃斯的负责人吗？”
胡曼妮满脑子都是问号。
凌夕颜转过脸来。
“米勒先生虽然名气不大，但在本地也是小有名气的啊，网上翻翻，找到这地方不难。他是赫尔曼先生的绘画启蒙老师。赫尔曼很尊重这位老师，据说每年都会抽空跟老师聚会，明天的画展是米勒现在和二十年来办的唯一一场画展，赫尔曼一定会去的。”
赫尔曼就是纳沃斯的总裁。
胡曼妮一听，眼睛都瞪直了。
“你这都是从哪挖出来的信息啊？我查了挺多赫尔曼的资料，也没看见这些。”
“就是网上啊，各种论坛，国内的，国外的，反正到处看，现在信息都很透明，只要愿意去挖掘总能挖到对你有用的线索。”
凌夕颜说的很认真，弄得胡曼妮有点不好意思。
说到底还是她花的时间不够，工作做的不深入。
“抱歉，凌总，下次我一定准备的更充分一点。”
胡曼妮道歉，凌夕颜笑了笑：
“你别多心啊。你做的很好了。我又没有三头六臂，要不是你帮我，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那当然不至于，胡曼妮也知道这么说是在安慰自己，又感动又自责。
不过，她也没再说那些没用的道歉话语，只是问道：
“那咱们现在是想办法混进去跟这位套近乎，明天好去参加他的画展？”
“不用。那样显得太刻意了。我们摸不透米勒的脾气，容易弄巧成拙。”凌夕颜道。
这把胡曼妮说的又是一愣。
“那咱们费这么大劲过来干嘛呀？不去刷个脸，只为了来看看那些壁画？”
呃……她能说她跑出来纯粹是为了避开傅司聿吗？
那不能说，容易招人笑话。
“嗯，这个嘛，就是我想着这边风景好啊，空气好啊，你看那边牛群也特别好，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透透气嘛。”
凌夕颜转过来，伸手指向远处农场。
胡曼妮：“……”
老板，你是认真的？
凌夕颜撤回目光，看见胡曼妮那拧到一块去的眉毛就尴尬，赶紧拽着她又往那片壁画走去。
“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来好好看看这片壁画，你刚才说这个毛发画的特别逼真，其实这就是很好的点，明天我们见面的时候就会有素材聊，免得冷场。”
“嗯。”
胡曼妮点点头，又有些疑虑：
“能让他知道我们今天来过了吗？”
“明天当着赫尔曼的面就无所谓啦，一来，我们没有在利用米勒先生的意思，没有欺骗米勒先生的感情，他应该不会反感。二来，也让赫尔曼看出了我们的诚意。”
“哦……”
胡曼妮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之前三天我们每天去纳沃斯大楼刷脸也是为了让对方看出我们的诚意和耐心。而明天米勒先生的画展，就是我们的方法，这样一来，他们诚意有，方法也有，在跟对方谈判的之前，他们就能对我们有个正面的了解了，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话说完胡曼妮就给凌夕颜竖了个大拇指。
“凌总，你好厉害。”
凌夕颜被这明目张胆的吹捧给弄得不好意思，摁下了她的大拇指道：
“别贫嘴了，好好把这些看看，然后咱们在这边逛逛，乡村风景好，舒缓一下心情。”
“呃，舒缓什么心情？凌总您紧张啊？我看您挺胸有成竹的啊？”胡曼妮疑惑。
紧张？那倒不是，纯粹是昨晚的气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