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两人还愣在原地，天天急于给妈妈报信，撒开脚丫子就朝办公室里跑去了。
凌夕颜正站在书架前放文件，天天跑过去就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聿叔叔吃醋了，你要小心哦。”
“……”
凌夕颜低头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天天扬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扑闪扑闪。
“两个姐姐在外面聊季叔叔，他听见了。”
可真是赶得好时候。
凌夕颜刚要说话就觉得阴风阵阵，扭头一看，傅司聿双手插兜的踱了进来。
“快过年了，这是来跟你告别的？季总就是有礼貌啊，春节一过是不是还要来拜个年？”
凌夕颜无语。
天天那颗小脑袋灵活的转过来看看傅司聿，又转过去看了看妈妈。
“唔，妈妈，你这房间里有一股子酸味，我不能呼吸了，我出去玩了。”
小家伙屁股一扭，又跑了。
不讲义气，遇事就跑，又把她一个人留下了。
凌夕颜冲着那跑的贼快的小人无奈得很。
天天刚跑出来就被刚才在前台的人捉住了。
前台叫韩淼，天天管她叫水水姐姐。她抱住天天，随手就把他举起起来放在了前台上坐着了。
“天天，傅总是不是特别生气？”
“嗯。”天天点头。
随手从旁边的糖果盘里摸了一颗薄荷糖，另一个刚刚在那聊天的女孩见状赶紧抢过来，替他剥开了递给他。
“天天小宝贝，你去跟凌总说说，替我们道个歉呗？”
“哎呀……”
天天把糖扔嘴里，瞄了她们一眼，声音含混的道：
“你们怕什么嘛，这里又不是傅氏。你们是我妈妈的人耶，我妈妈最护短了，聿叔叔可不敢找你们麻烦。”
“……”
好像也是，这又不是傅氏，她们还有老板罩着呢。
老板威武。
老板你加油，不要怂。
……
办公室内，凌夕颜把刚刚准备收起来的文件夹又捧了回来。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个项目怎么样。”
这是她最近几天刚获得的信息，本来也没打算麻烦傅司聿帮她掌掌眼，纯粹是想转移话题，免得总聊那些没营养的事，耽误赚钱。
她把那些放在茶几上铺开，傅司聿懒洋洋的走过来低头瞄了一眼。
纳沃斯画廊。
这个他知道，全球最大的连锁画廊。代理全球顶尖艺术家的作品，年销售额达到数十亿美元。
这丫头胃口越来越大了。
凌夕颜坐下来手指着图册上的作品展示。
“我了解到一个信息，纳沃斯现在有意在我们国内再设一个分点，我想把这个机会取过来，年后的诺卡展会成功举办了之后，我们也有经验了，去谈判的胜算就多了一点。”
那根白皙的手指在一副抽象派画作上轻轻点着，指甲泛着健康的樱花粉色，随着这轻点而跳跃。
“不过纳沃斯目前在江城的分点是他们自己的分公司，我想去做代理，他们不一定愿意。但是没关系，事在人为。代理也有代理的好处，他们投入小的多，风险也小的多。我打算年后去一趟他们总部，面谈。”
“……”
傅司聿那双一直黏在那个可爱指甲上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
“英国的总部？凌总有魄力啊。这该不会又是季砚辞过来时给你的勇气吧？
诺卡的项目，季砚辞负责牵了头，这是一根刺。
居然真让他找到献殷勤的路子了，恼火。
凌夕颜正在兴头上一听季砚辞的名字双眸微微一瞪。
“傅司聿，我没想着靠男人上位，如果我想，我靠你，或者靠傅珩，现在是不是更容易？你们俩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
“你还想靠傅珩？”
“……”
“傅司聿……”
凌夕颜觉得她坐着他站着，距离太远，不利于他的耳朵听见她说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听话听重点好不好？”
她确实生气了，不过性格使然，生气都软软的，配上那天生温柔的嗓音，杀伤力等于0.
“重点？”
傅司聿冷诮的掀了掀唇角，反倒坐了下来，拿起了那本图册翻了起来。
“抱歉，傅太太身边的情况实在太多了，我很难抓住重点，能抓住的只有这些天天觊觎人家老婆的阿猫阿狗。”
“……”
天天说得对，这屋子里一股子酸味。
这么阴阳怪气，还看什么看？别看了。
凌夕颜一把抢过了图册走向办公桌。
“傅总这话说的，难道你自己没有情况？南卿小姐不提了，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也不少，傅总顶着这张脸，出门狗都要多看你一眼。”
“……”
这是夸他长得好看吗？听上去怪怪的。
傅司聿起身跟过来，倚在了办公桌边，睨着坐在那边还在翻看图册的凌夕颜。
“所以这个项目不是季砚辞推荐给你的？”
“不是。是我前阵子联系的一个自媒体大V无意中透露的。我既然是做这个生意的，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小线索。”
凌夕颜本不想搭理，但是为了减少废话还是凉凉的应了一声。
“不错，知道开始积攒人脉了。”
傅司聿伸手从她笔筒里精准的捏出了她最常用的一只钢笔把玩着。
凌夕颜扬起脸，皮笑肉不笑：
“谢谢傅总夸奖。”
“先别高兴。”
傅司聿挑眸，眼神凉的像老板：
“‘深蓝’在欧洲很有影响力，你老公我的知名度是很高的。要去那边谈生意，千万别打着我的旗号，最好也不要用佳得的名头。麻烦你自己去谈。”
“……”
这该死的胜负欲和自尊心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凌夕颜‘啪’的一声合上了图册。
“你放心，我绝不会提你傅总的大名。”
这双眼睛没有怨言，没有退缩，反倒充满了斗志，生机勃勃，熠熠生光。
傅司聿笑了笑。
“那就好，凌总千万别忘了。”
“忘不了。”
凌夕颜嗔恼的嘟了一下嘴，话音刚落，天天的小脑袋伸了进来。
“你们俩说好了没有呀？我都饿死啦。”
说着话都把吃饭的事给忘了。
凌夕颜赶紧拿起了包，走了出来。
傅司聿又把双手插进了兜里，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新春慈善晚宴的请帖送来了，我没带回来，你要的话，我让他们送来。”
“我要那个干吗？”
凌夕颜牵起天天的小手，停下来，转过脸，不无嘲讽的道：
“这种场合，傅总这面大旗我想不打都不行，我还要那个？靠脸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