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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和离书

作者:北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文观言带着族人流亡到云县,初到此地便展现自己的才华,帮着薛敛安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


    所以戏文里最俗套的才子佳人的戏码在云县上演,一如既往俗套的故事:薛敛安颇为欣赏文观言的才华,觉得实在不该就此埋没此人,便出资让文观言有书可读,甚至让他去考取功名。


    还把自己的女儿薛娆也许配给了他。


    婚后,薛敛安待文观言如亲子,甚至待他要比待薛阁还要好上几分,亲自教导他为官之道,薛敛安知道自己的儿子无心也不擅长为官,他就想着等自己卸任后这县令之位他可以举荐文观言来接替。


    如此,他也可对云县百姓的将来放心几分。当然,若是文观言能有一番大作为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事实证明,薛敛安一生阅人无数从未出错,却唯独在文观言身上看走了眼。他既看对了,也看错了。


    文观言赴京赶考一举得名,归来那日薛家三人出城迎接,哦,不对,应该是四人,因为薛娆已经怀有身孕。


    状元郎归来那是何等气派,身后还跟着朝廷派来护送状元郎归乡的护卫,薛敛安高兴地为其设下接风宴用以感谢他们一路相送。


    听到这一切都很正常,文观言不日就将启程赴任,薛敛安视他为自己的第二个儿子,自是为他高兴,喝到兴处非要回屋去找他记载书写的大晏县制,上面是他当年游历大晏时记载而成。


    他想着这些或许对文观言有所帮助。


    薛敛安上了年纪,耳朵眼睛都不大好使了,他佝偻着身子在书房翻箱倒柜,全然忽略了外面传来的不属于喝酒划拳的热闹声。


    等他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前院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方才还热热闹闹把酒言欢的众人不知去了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仆人的尸体,鲜血流淌了满地。


    手中拐杖失去力道重重摔倒地上,满地殷红刺目的鲜血刺伤了薛敛安的眼睛,他沙哑着嗓子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一片血腥是发生了何事。


    他的喉咙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咸腥味。一口鲜血从喉中喷涌而出,薛敛安感到自己的四肢麻木失去知觉。


    他瘫倒在地,歪着脑袋看见文观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薛敛安发出“嗬嗬”的沙哑声音,他在问文观言这是怎么了,娆儿呢?阁儿呢?这些人怎么都死了?


    薛敛安没有等来答案,他眼中被鲜血激起的血雾遮盖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东西,等到血雾散去他才看清刚才看到的那一闪一闪的光亮是什么——


    是文观言手里高举着的火把。


    他在放火烧府。


    “你……你……”


    究竟是为何……


    薛敛安吃力的抬起手愤然的指着此刻犹如恶鬼一般的文观言,胸中悲愤万千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得无力的低垂下手臂。


    十步之遥的薛娆薛阁目睹这一切后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背后的束缚,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那一夜,薛府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云县,云县百姓拼了命的救火却抵不过火势太大,他们已经无力回天,只得眼睁睁看着整个薛府被火烧成灰烬,薛府众人葬身火海,包括那位刚刚考取功名回来的状元郎。


    薛娆一字一句泣血讲述着这些埋藏在她心里最痛苦且不愿回忆的的往事。


    越沛问她:“若你说的是真的,此事发生后为何当年不来报与朝廷?”而是任由文观言进京赴任,直到如今才来揭发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不来?”薛阁颤抖着嗓音望着越沛一字一句说。


    当年那场大火,百姓来得及时,救出了薛阁和薛娆,文观言等人见状不好下手,遂命人留在云县只是看守他二人,若是他二人有离开的意思,就会立刻杀了他们兄妹二人,直到一年前他们才得以逃脱控制。


    薛娆三指并拢直指苍天:“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就让草民不得好死!”


    越沛继续问道:“就算这些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只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你适才所说的考题泄露又是何意?”


    于公公有眼力见的说道:“薛氏之女还不快如实说来,不得隐瞒!”


    甫一听薛娆在殿外大喊文观言泄露考题后,越青朔来不及查验虚实当即命人传话越沛,将所有考生以及和春闱相关的所有人关押软禁,并将文观言下狱。


    春闱一事宁可错信亦不可放过!


    薛娆:“文观言勾结朝廷命官,买通考题出题者,相互勾结暗中贩卖答案给高门学子助他们通过考试!”


    越沛问:“你有何证据证明有人贩卖答案,你口中所说的朝廷命官又是谁?!”


    从敲响登闻鼓的那一刻薛阁薛娆就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对越青朔和越沛的询问不卑不亢的回答。


    此刻却突然犹豫起来,支支吾吾不知其意,越青朔看薛娆支吾半晌不得其言,奋起拍案厉声喝道:“大胆,你可知欺君乃是死罪!”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圣上圣明一查便知。”薛阁在冰冷的地面上重重一磕。


    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之事,倘若文观言没有做过此事,薛家兄妹也不可能凭空编造一个罪名诬陷文观言。


    况且……


    越青朔心中有一番计量,他之所以突然宣布今年春闱考试不同以往,人才选拔也不同往日,其原因正是多年来越青朔越来越感觉朝中可用之人越来越少,有能力者还是那个有着玲珑心肝的老臣,年轻能干的臣子屈指可数。


    是以越青朔才如此重视文观言,甚至破格让他继任大理寺卿一职,只是不想……


    越青朔沉沉吐出一口气:“安王以为呢?”


    越沛:“臣弟以为空口无凭,不如让大理寺查明前因后果再行定夺。”


    ……


    越青朔冷笑一声,眼下要审的正是大理寺卿的案子,居然要让大理寺去查。查什么,一通自查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全是误会一场?


    这谁能想到出事的是大理寺卿。越沛说完就后悔了,可惜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越沛一脸“臣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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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不靠谱圣上您是知道的”表情看着越青朔何其无辜。


    大殿安静一瞬,越青朔正犹豫此事要不要交给刑部去彻查,就听见于公公说道:“安王殿下说的对,空口无凭,事关大理寺卿,圣上不能只听薛氏女的一面之词,不如让文大人与这女子当庭对证,圣上和王爷来决断?”


    越青朔点点头,允了于公公的提议。


    毕竟薛氏要状告的是大晏二品官员,总不能任他们一张嘴就随意往文观言身上安罪名。


    文观言被侍卫押着跪倒在殿上,不明就里。他稀里糊涂的就被越青朔一道口谕匆匆下狱,又被一道口谕匆匆召来殿上。


    侍卫把他押扣在地上,双目距离冰冷的地面不过一寸之距,直到耳边听见于公公尖锐的嗓音让他抬起头说话身后的两个侍卫才放开他的双手,让他得以喘息。


    “下官参见陛下。”


    文观言被压制着从踏进殿门开始就是弯着腰,是以他没有看见大殿中除了圣上之外还有别人。


    眼下得到片刻喘息他这才注意到安王越沛也来了,还有两个人,那二人的背影异常熟悉,文观言想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他们。


    不等他从回忆中扒拉出这两个人的身影,越青朔冰冷威严的嗓音响起:“薛氏,你们所指控的人是他吗?”


    文观言顺着越青朔的视线看向那两个熟悉的背影慢慢转向自己,露出那两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看清薛阁薛娆二人面貌的刹那间,文观言只听见自己耳边嗡鸣一片,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想不到,只能听到自己胸膛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冷汗打湿了衣襟。


    恍惚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薛娆怨愤的声音:“是他,我父亲就是死于这位大理寺卿之手!”


    “我要杀了他!”


    纵使过去多年,薛娆心中的仇恨只增不减,她在记忆里无数遍临摹仇人的面容,想要把仇人刻在脑海里,有朝一日杀了他报仇雪恨。


    薛娆蛰伏康宁城一年之久就像是老天有意捉弄她似的,竟从没有见过文观言一面,如今仇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薛娆心中压抑的仇恨呼啸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顾自己身处何地,冲上前想要带着文观言同归于尽。


    “放肆,圣上面前岂容你肆意妄为!”越沛不满的皱起眉头喝道。


    一声怒喝唤回薛娆几分理智,文观言晃过神后明白这是发生了何事他了然一笑转身对越青朔拱手一礼:“启禀圣上,莫要听信这妇人一面之词。”


    文观言继续道:“臣与薛娆曾经确为夫妻,不过那已经是往事了,如今我二人早已签下和离书,再无半点瓜葛。至于薛娆状告臣杀了她的父亲则更是无稽之谈。”


    “当年薛府大火,薛老葬身火海,若不是臣舍命相救只怕薛娆薛阁在那日也一同葬身火海。薛娆接受不了薛老的离去和……腹中胎儿的流产,大受刺激执意要与臣和离,彼时臣即将上京赴任唯恐误了时辰便签下了那纸和离书,不知薛娘子如今平白诬陷本官究竟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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