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忠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的忠心。
无论是操持军中的事情还是关心朱棣的伤情，他都在尽量做到完美。
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想通，为什么突然朱棣就对他如此冷淡了。
所以他不得不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其实人都是这样子的，要想发现自己的问题是比较难的，可要是想要发现别人的错误倒是很容易。
樊忠现在就是这样，朱棣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他能够很明显感觉到朱棣的冷落。
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
可是自己私下里去打量，又找不到原因，这就是樊忠最觉得崩溃的事情。
樊忠这边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秦放这边则是出现了很多的事情。
首先，秦放直接把战局铺开，在金陵城的四个门都安排了进攻计划。
有些城门来不及布置弓箭手，他们的士兵就能够攻打到城楼之下，可以用捡来的石头朝着上面扔。
或者是用战车去撞击城门。
虽然没有打开城门，可也是让城楼上的人一刻也不得休息。
还有一些运气差的人，会被这些飞来的石头砸中闹出一个头破血流来。
然而等城楼上面这些人把这些石头收集起来要反击的时候，秦放的人也已经早就走了。
然后等着他们松懈的时候就又会来一次这样的骚扰。
当然这个过程中，秦放的部下还是有人受伤的。
只不过，他们对于这种游击战法非常的喜欢，这就是他们在漠北打仗时候最爱用的战术。
找一下就换一个地方。
秦放手下的这些将军很喜欢跟着秦放这样子去打仗。
他们算是气味相投。
每一次打了仗回来，秦放都会大摆宴席，和手下的士兵们畅饮和吃肉等，让士兵们都能够感到很痛快。
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三天过后这些人都是铁了心的跟着秦放的了。
本来他们以前也知道秦放，也是秦放的手下。
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
正是由于这样的情况，樊忠的军中有些士兵也听到了风声了。
开始抱怨自己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也立不了功，也没有好酒好肉吃，也没有仗可以打，不知道这个兵当的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们就打算脱离樊忠这边去到秦放那里。
这自然会有人反对会有人闹腾。
这不就闹起来了吗？
好在都没有人命的损伤。
不过这对于樊忠的军营还是很伤元气的。
樊忠去处置了一番，他这才知道这些士兵是在抱怨军营之中的待遇问题。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秦放在走的时候已经将好的粮草物资都拿走了。
他这里只留下一份好的，那还是供养朱棣的。
其余士兵的食物和马匹的粮草也就差了许多。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士兵们知道了双方的差距，才闹起来的。
他们有些就直接说也想要去参与到秦放的军中作战。
反正都是大明的军队，都是摇打金陵城的。
只不过秦放他们是先头部队，我们是在这里等攻城器械而已。
但是如果秦放他们在攻城器械还没有来到之前就已经获得成功的话，那么他们不就是首功了吗？
攻城器械到了，他们不也要上去杀敌的吗，不也是有牺牲的危险的吗？
有立大功的机会，加上陛下对于战死士兵的优待，他们怎么能够拒绝呢。
所以他们自愿去到秦放的军中。
樊忠则是觉得自己的中军也需要人啊，不过自己现在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的粮草供给这些人，他们都是为大明效力。
这一点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既然他们自己愿意去，那么他也不方便阻拦。
到时候秦放要是真的成功了，这些没有去成的人，可不得怪他吗？
樊忠可不愿意承担这个骂名，他于是也是点头应允。
人很多都是从众心理的，本来樊忠看到这种人有意见的应该是不多的，大概也就是一两千的样子。
可是他同意之后，居然有两万人愿意去投靠秦放。
这让樊忠无比的惊讶。
不过，他已经说出去了，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有去这样做。
于是，他的军中又少了两万人。
樊忠这边也就彻底的失去了对秦放的威慑了。
秦放见状心中大喜。
他没有着急去攻打金陵城。
而是带着大部队回来了，这一次，直接将他的中军大帐给围了。
樊忠大惊。
他指着秦放质问道：“秦放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放骑在马上，哈哈大笑。
“樊忠，这还看不出来吗？这些底下的将士们都不服你了，他们跟着你怎么打胜仗呢？
你还是自己回京负荆请罪吧，这里就交给我来管吧。”
“你这是想要造反啊！”
“樊忠，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我是什么身份，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吗，我们平起平坐的，你我都是大明的臣子，何来造反一说。
再说了，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是谁授意的吗？”
说到这里，有了这个提醒，樊忠这才敢往朱棣的身上去想。
这就是他的忠心，哪怕是在如此情况下，他也没有怀疑过朱棣。
原来秦放的到来，以及这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陛下一手策划的。
然而陛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秦放来掌管大军，好去进攻金陵城。
可是为什么啊？
难道我就不能打仗了吗？
我虽然是防御型的人，可是我也会去打金陵城的啊。
陛下为什么会如此的不信任我的?
樊忠哑口无言。
他也是想明白了。
只是他一直对于朱棣为什么怀疑他，怀疑他什么这种事情，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也不敢问。
但这个问题如果不搞清楚，他可能死都不会瞑目的。
他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然后对着秦放说道：“兄弟，我明白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里以后就交给你吧。
不过兄弟，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樊忠当着众人的面已经答应交权了。
秦放也就不必担心了，也没有必要一直端着了。
他从马上下来，和樊忠一起来到了大帐之中。
樊忠也没有怪秦放的态度。
他还是十分客气，说道：“兄弟，我们两个同僚这么久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我也甘愿把这里的权力都交给你，然后我自己亲自回京去负荆请罪也好，直接上书回去也行，这里的就由你来管理吧。
我唯一有一个难以释怀的事情，还请兄弟可以提点一下。”
秦放看着樊忠的态度不错，然后就笑着说道：“是啊兄弟，我们还是有情义在的。
都是为陛下办事的。
至于你为什么不受信任了。
这还是得从陛下受伤这件事情说起了。
陛下已经给我说过了，你们白天胜了一阵，朱允炆还直接关闭了城门，让他们的士兵无处可逃，直接活活烧死。
这些城楼上面的士兵是亲眼所见的。
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哪里，哪怕是我们自己的军中，都会引起兵变的。
这就是主帅无德。
陛下也是料到这种情况，只需要再去点一把火，就可以骗开城门了。
因此，陛下急不可耐想要去亲自抓住朱允炆了，这个人困扰了他一辈子。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一去就遇到了埋伏，而且还是朱允炆亲自督战。
让他差点回不来。
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樊忠之前其实也对于这个事情一闪而过。
他也知道是从受伤之后起，他就开始受到了冷落的。
他摇了摇头。
“陛下的圣意我怎么敢去猜呢，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秦放摇摇头笑道：“樊忠啊，你一向比我聪明，怎么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居然迷糊了呢？
你想想本来陛下都因为可以有机会的，要去偷袭，可是他一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准备好了，这说明什么？
这不就说明有人走漏了风声吗?
而走漏风声的人是谁呢？”
“啊？”
樊忠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是被陛下给怀疑了，怀疑自己是通风报信的人了啊。
冤枉啊。
我樊忠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可能.....
樊忠再一代入朱棣的视角，发现好像也只有这种解释了啊。
看来这个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了，一切还是等这场仗结束了之后再说吧。
樊忠这算是终于明白了。
他也可以坦然了。
哪怕是死了，现在也算是瞑目了。
他不能去质问皇帝，他作为臣子，就算是冤死，那也是他作为臣子的荣幸了。
于是，他就这样吧。
樊忠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相信一切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然后他交出了帅印，自己一个人也就踏上了回京去请罪的路途。
秦放本来就是大将，也很顺利的就接管了这里的一切。
秦放成为了大帅，他的作风就要激进很多。
但是他也不是一个随便乱来的人，他还是十分听朱棣的话的。
这几天时间，朱棣的身体也好了一些了。
他知道了秦放已经获得了成功，还知道了樊忠已经走了。
朱棣也就安心不少了。
他对于秦放的打法很是满意。
这才像大明的大将嘛。
于是，他就让秦放继续去这样进攻。
随时都去扰乱金陵城里面的情况。
没有想到，这种疲惫战，的确让金陵城里面的百姓和士兵无限痛苦。
就连朱允炆都有点绷不住了。
这种一直高压的情况，让他们无法休息。
长时间的不休息，对于人来说是一种身体极限的挑战。
可是朱允炆他不可能放弃守城，他不可能放弃他的江山梦想。
因此，他不得不自己也吃上了快乐丹。
有了这个快乐丹的药力加持，这些人哪怕是二十四小时的作战都有精力。
可是只要药劲一过去，那么他就会立刻虚脱，把之前消耗的精力进行找补。
这是一种极其严重的事情，对于人的身体伤害很大。
朱允炆深知其中的厉害。
不过，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被秦放的部队扰得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们不可能不去守城的。
秦放这边虽然是没有攻城的云梯，可是他们有登楼的绳子，如果他们没有人去守得话，或者这些人有疏忽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被他们爬上来了。
朱允炆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给了这些守城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快乐丹，让他们可以一直保持精力。
朱允炆自己也要时刻督战，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丢失过一次江山了。
他不愿意相信低下的任何人，他要亲自来看着才行。
所以他不得不吃快乐丹，好在他自己就是掌握这个资源的人，有很多的快乐丹供他享用。
果然，当他吃下去之后，马上就感到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哪怕是在黑夜，也总感觉是又无限的警觉性一般。
朱允炆站在城楼之上，他看着秦放的队伍他们可以进行互换，一批人来扰他们的时候，另一批人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所以他们这种持久战车轮战还会一直这样下去。
看到这里，朱允炆居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他知道这些士兵就是在虚张声势，他们是爬不上来的，所有守城的人也不需要那么多。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士兵可以利用快乐丹不睡觉。
因此，朱允炆打算给他们来一次偷袭。
于是，朱允炆召集了五万人，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发了快乐丹。
然后在秦放他们的一次进攻之后，就悄悄出城绕过去准备夜袭秦放大营。
朱允炆在城楼之上也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规律，知道他们会进攻了一次之后就会隔一段时间再来。
所以，他趁着秦放的第一轮进攻之后，然后就马上秘密出城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秦放的士兵轮岗进攻，晚上这一批人是白天在睡觉的。
现在他们稍微休整一下，就等着第二轮进攻了。
而朱允炆他们现在秘密在一处躲避着。
就等着他们对金陵城进行二次进攻的时候，他就可以偷袭秦放大本营了。
这一次，的确出现了情况。
秦放第一次进攻了之后，然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又按照以前的情况再次对金陵城发出了进攻。
还是一样的扰乱。
朱允炆在这边他看到了机会。
由于他现在是一个疑心的人，这种带兵出征偷袭的事情他都是亲自上。
他见秦放他们的大军已经去攻打金陵了。
他就下令手下的士兵，绕过去偷袭秦放的大营。
然而，此时秦放的大营里面的士兵全部都在睡觉，这些士兵就是白天去扰城的，这个时候睡得非常的香。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允炆他们居然敢来偷袭。
所以防御什么的都很松懈，朱允炆带领着人马居然直接就来到了营前。
朱允炆看着这些帐篷，想起了近期他们受了这些人多少的气？
他阴冷一笑。
“这一次终于可以出口气了！
兄弟们，给我杀干净，一个不留！”
“是！”
金陵城的这些士兵，也是恨得牙痒痒。
一听此话，当下如饿狼见到食物一般，拔出亮晃晃的刀，朝着大营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