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聚餐，地点选在距公司两条大街的湘府城，吃的湘菜。
公司里大多数员工都来自全国各地，经过投票，确定了这家。
不过现今很多饭店的厨子都挺全能，出名的菜系都会做，能满足各方口味。
由于离的不远，有车的开车，没车的就到路边扫辆共享单车。
苏之聆要给程满当司机，就留在了最后。
恰巧今天研发部做产品测试，雷迪也拖的有些晚，她和部门老大一起走出来。看见苏之聆笑问：“之聆你还在？一起走吗？”
“我送程总。”
“哦。”雷迪想了想问，“有多少人搭程总的车？”
苏之聆扭头看，程满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他应该听见了外面两人的对话，“一起吧。”
“好嘞。”雷迪撒把欢地往洗手间跑，“等我啊。”
苏之聆收拾好办公桌面，一边关电脑一边嘱咐，“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你一会儿直接去侧门。”她回头看见研发部老大站在一旁，问道：“钟工，你怎么去？”
钟硕：“程总要是不介意的话，捎上我一个。”
程满笑道：“当然不介意，位置有多。”
苏之聆打了声招呼先去开车，等她把车停到公司侧门路旁，程满和钟硕早就等在一旁聊天。
车刚停稳，雷迪就从侧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她帮两位领导拉开后座的门，待两人上车后才绕到副驾驶坐稳。
苏之聆抬头看了眼中央后视镜，说了声，“出发了。”
为了接送老板上下班，这辆车她开了很多天了。
程满一般都坐副驾驶，今天看见雷迪开后座的门，才反应过来之前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或许国外的习惯就是领导也喜欢坐副驾？
雷迪坐在车上补妆，她一手拿着小镜子，一手压定妆粉，偏头看一眼问：“之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事？”苏之聆要开车，心无旁骛，也就没有多回忆，随口回问。
雷迪收好东西说：“我有个朋友，是个程序员，理工男，今年二十八，跟你同年。工作稳定，薪资也不低。”
接着，她就不吭声了，等苏之聆的回复。
苏之聆嗯了一声，“回头你再跟我说说，我现在开车。”这次的回答和以往都不一样。
雷迪一喜，笑问：“你终于开始想这事儿了？之前问你都是直接拒绝，要不就推以后。”
雷迪早婚，日子过得很幸福。所以，她总觉得姑娘找个人嫁了才是个正经事。
她非常笃定地打包票，“我那朋友看过你的照片，对你很有兴趣，已经问过我好几次了。”
“苏助理月底不是要去相亲？”程满的声音冷冷地从后座传出来。
苏之聆愣了一下，从中央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情况，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窗外。
她尴尬地应道：“是的。”
“时间排的开吗？”他又刺了一句，似乎对她这种恨嫁的行为很不满。
苏之聆讶异于对方的阴阳怪气，没有做声，安静地开车。
雷迪打圆场，“这有什么？现在的婚恋市场就这样，都是单身，多挑挑怎么了。”
钟硕清了清嗓子，他是雷迪的直属上司，雷迪不敢再造次。
到饭店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位，一共开了三桌。
苏之聆被安排到和程满一桌，中间隔着几个人。
主桌都是管理层，苏之聆挤在这桌很别扭，陆陆续续的有员工过来敬酒，领导们都一一接了。
员工走了一轮，轮到各部门老大给老板敬酒，其中梁律也在。
酒走了一遍，菜也吃的差不多，聊天的话题从祝贺项目的成功转移到家长里短。
结了婚的聊家里琐事，未婚的聊对象，单身的就被介绍对象。
大家嘻嘻哈哈的，敬酒时跑来跑去，位置就坐乱了，主桌有些老大起身凑到自己部门那桌吹牛去了。
公司里这些好八卦的女同事就有意挤到程满身边打听，“程总是单身吗？”
程满喝酒上脸，有些红，眼睛在头顶的暖光下一照，有亮晶晶的光芒闪过，带着几分稚气，平日身上的冷傲气质锐减。
凑在她身边的女同事们愈发大胆地盯着他看，揣测道：“程总这样一表人才，不会没有女朋友的吧？”
程满端起面前的酒杯呷一口，“暂时还没有。”
“哦~，是暂时。那就是有追求的对象了？”
程满毫不避讳，“是。”
“让我来猜猜。”有女同事兴致高昂，她转着眼珠子呀了一声，“程总取消掉内部员工不准谈恋爱的规则。是不是，程总属意的那位姑娘就在公司内部？”
程满眼皮抖了一下，平静看对方一眼，不否认。
“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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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什么？”凑热闹的雷迪挤过来问，“猜对了什么？”
女同事把情况一说，雷迪特别激动地嗷了一声，她对这事可感兴趣了。立即加入到打探的队伍里，围着程满问东问西。
苏之聆笑着侧头往人堆里瞧，恰好和程满对视上，对方的视线很冷。她缩缩脖子，把注意力放回桌面的菜肴上。
任凭这些女人们怎么问，程满就是不开口，热闹了一阵，他起身，“我出去透一会气。”
这是吃好了打算撤退了。
大家散开，脸上带着不尽兴的惋惜。
程满走到吸烟区，他身上没烟，梁律从角落里走过来递给他一支，顺便递上打火机。
程满应该是不怎么抽烟的，烟不过肺，浓白的从鼻腔里溢出，被呛的闷闷咳了两声。
“这烟有点烈。”梁律给他找台阶，“不抽烟对身体好。”
程满淡淡嗯了一声，夹着烟的手搭在围栏上，任由卷烟自动燃烧。
对面是人工桥亭，有几个姑娘聚集在那里说笑，清脆的咯咯笑声随着夜风传过来，他想起苏之聆也经常和那个短卷发的女同事凑在一起这样笑。
便也跟着笑了一下。
梁律看他心情不错，有意和他攀谈，“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程满抖掉烧完的烟灰，“谢我没有因为代言人的事情为难你？”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藏话，可能这就是年轻的底气，梁律其实挺欣赏这种作风，只是他已过而立，潇洒不起来。
“是，谢你并没有因为当初我针对你而偏信一面之词。”
“我有判断。她不过一个实习生，你已经是公司的二把手，没必要为了这点男女之事搞坏名声。况且，如果你真的对她有想法，没必要等到现在。”
梁律点点头，“小姑娘就是心眼小，她因为代言人的事情被迫背锅，所以怀恨在心报复我。”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小瞧了她的手段，有时候弱势也是优势，你看之聆多维护她。”
他一提苏之聆，程满的面色就变得不太好看。
梁律像是有意提点他，“这女人不论是年纪大还是年纪小都不简单。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女人，我指的是公司里面暂时还没出现单纯的。”
程满皱眉看过来。
梁律仍旧笑着，问：“你知道之聆当初进公司任职哪个部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