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际,淡青色的天幕之上还缀着朦胧的弦月,昨夜掀起的风浪在古兰城中依旧未能平息,弄得人心惶惶。
城北军营彻夜点灯,至天明才依次熄灭,凌越之呆坐在卧房内,手里握着一只玉笛,温润的触感在指尖流转,心中掀起层层风浪。
“啪嗒啪嗒——”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正是一夜未眠的陆河升。
凌越之闻声转头,眼神一亮,“人找到了?”
陆河升抿了抿唇,“回禀将军,末将带人搜遍城中所有地方,只抓到几名黑衣人,可他们早有打算,在牙间藏了毒,抓到他们时,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回天了。”
凌越之脸色一沉,追问道:“那两名女子和乌丸人呢?”
陆河升摇了摇头,“末将无能,还未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凌越之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肃然道:“继续搜查,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
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上,一行人顶着晨阳一路往西行,在沙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迹,很快被风沙掩埋。
乌丸,龙城
“什么,兰堤枫带人夜探了古兰城?”兰堤谟披着一头棕黄的卷发,光着上身从床上掀帘而出。
他满脸怒意,一脚踹翻身前的海尼尔,“为何现在才上报?”
海尼尔趴伏在地上,讪讪出声,“右贤王行事一向隐蔽,属下也是今早才得知消息......”
兰堤谟脸色沉沉,“他去古兰城做什么?如今又在何处?”
海尼尔如实道来,“右贤王得知凌越之失踪的消息,连夜去了古兰城,本想趁机抓拿凌越之,可不知为何,古兰城连夜封城,全城戒备,眼下,只怕已被困在古兰城内。”
“废物!”兰堤谟怒火中烧,再次将人踹翻在地,“你也是废物,连人都看不住,致使本汗损失了一颗棋子!”
“报!”殿外突然冲进来一名士卒,“大汗,右贤王已经带人回了单于廷!”
兰堤谟一愣,竟然平安回来了?
那凌越之......
他追问道:“可是空手而归?”
士卒摇了摇头,“右贤王身后多了两名中原女子,花颜月貌,有绝世之姿。”
兰堤谟当即皱起了眉,冷喝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档子事,真是色性难改,本性难移!叫他滚来金丸殿!”
单于廷
“你有何打算快说,别卖关子了!”沐玉站在院门口不进去,非要兰堤枫说出个所以然。
兰堤枫正要说话,身后忽然行来一名士卒。
“殿下,大汗宣您前去金丸殿。”
兰堤枫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何事?”
士卒摇头,只说不知。
兰堤枫脸色渐渐一沉,转头朝沐玉和沐桃两人笑道:“赶了一夜的路,想必两位姑娘都已困乏,不如先去客房稍作歇息,本王稍后就同两位商量接下来的事。”
他不等两人反驳,转身便走,同时低声朝赫连达拉吩咐道:“看好两人,切勿让人跑了!”
“是!”赫连达拉领命,朝沐玉和沐桃走去,“两位姑娘里面请!”
沐桃眨了眨泛酸的双眼,忍不住打了一哈欠,“小玉儿,不如先去歇歇,一夜未眠,着实扛不住了。”
沐玉见师姐哈切频频,心有不忍,最终还是妥协了。
两人跟着赫连达拉行至北边的一间客房,房内的四个角落都摆放着冰鉴,冒着阵阵凉意,微风一吹,身上的暑意瞬间消散大半。
赫连达拉道:“两位姑娘请自便,若有吩咐,尽管叫外面的婢女。”
沐桃半睁着目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头便栽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赫连达拉见状,转身出了门,经过廊上的婢女时,叮嘱道:“仔细盯着里面的人,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
金丸殿
兰堤谟坐在案前摆弄着手里的翡翠玉珠,珠子搭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动,在殿中回荡。
“啪嗒啪嗒——”兰堤枫缓缓走进殿内。
兰堤谟闻声抬头,双目一眯,开始冷嘲热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裆下那点子事,竟敢贸然夜探古兰城,还带回来两个女人,要不是因为沙陀酋长明日就到龙城,还需你伺候,否则,本汗定严惩不贷!”
兰堤枫眼神一沉,抿唇不语。
“明日若不能同沙陀顺利联盟,你那可怜的母亲就只能被开膛破肚,端上餐桌了......”兰堤谟的话在殿中回荡,阴恻恻,让人生寒......
——
日头一晃,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次日晚上,夜色茫茫,残月朦胧,沐玉站在檐下,看着不远处的皇城灯火阑珊,歌声绕梁,忍不住皱了皱眉。
廊上迎面走来一名婢女,她拦下人问道:“兰堤枫在何处?叫他来见我!”
婢女有些惶恐,连忙后退一步,哆哆嗦嗦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奴......奴不知。”
沐玉见又是一问三不知,火气“腾”的一声,冒了出来,“你告诉那王八蛋,本姑娘不奉陪了!”
她放完狠话,火急火燎转身往回走,行至一处拐角时,突然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乱发遮脸的人,她连忙后撤,那人竟踉踉跄跄往她胸前栽来!
她赶紧偏身一避,“咚”的一声,那人硬生生栽在地上,一时没了动静。
沐玉顿时愣在原地,连忙蹲身查看,那人突然仰起头来,一双湛蓝色的猫瞳在乱发中逐渐显形。
“兰堤枫?”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地上的人与平日里的兰堤枫简直大相径庭,她实在想不到,这往日里不可一世的人,竟如此狼狈,身上仅着一袭青纱,衣不蔽体,裸露在外的肌肤红痕交错,下身隐约可见一片血色,连那双湛蓝的眸子也晕染着红色。
“你这是怎么了?”沐玉见此一幕,说不出的惊讶。
兰堤枫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混沌的眸子骤然一缩,慌乱垂下头,拢起纱衣遮住一身的狼狈。
“没......没什么......”
他的声音细弱蚊蝇,沐玉听不清,凑近追问,“你说什么?”
兰堤枫全身紧绷如弦,身下的痛意让他颤抖不已,屈辱、愤怒再次腾腾升起,见人越靠越近,心开始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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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被人发现此时的狼狈,害怕那时的不堪,被人再次揭开!
见人俯下身来,他贪婪凑近,吸取她身上的花香,想要以此来洗涤身上的污秽,双手紧紧缠住对方的腰肢,红肿的双唇吻上那小巧的白玉耳垂,张口含住。
“玉奴珠,你身上的味道真让人意乱神迷......”
耳垂上的麻意瞬间席卷全身,沐玉狠狠一颤,猛地将人推开!
“啪!”兰堤枫头一偏,绯红的双颊上多一道巴掌印。
“疯子!”沐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夜风吹来,檐下的灯笼飘飘荡荡,晃荡的灯火映照在兰堤枫的身上,忽明忽暗。
他仰躺在地上,红着眼失声发笑,“嗬嗬!疯子......嗬嗬,我离疯……已经不远了。”
沐玉快步回了客房,一把拽起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沐桃,“师姐,快起来!”
沐桃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耐烦道:“这大半夜的,你做什么?”
沐玉回想起方才的事,脸色一沉,却说不出口,“那兰堤枫从昨日起就不见人影,定没安好心,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沐桃醒过神来,觉得确有不妥之处,连忙翻身起来,跟着沐玉出了门。
两人趁着夜色,一路行至院墙下,纵身一跃,轻巧翻墙而出。
可刚落地,两人看着身前密密麻麻的乌丸士卒,神情顿时一僵。
海尼尔从一众乌丸士卒身后走出,一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像是早已料到有这一出。
“夜深了,两位姑娘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沐玉眉头一拧,暗骂道:好你个兰堤枫,竟然早已派人在这守株待兔!
沐桃冷声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说好联手对付凌越之,为何将我们撂在这里不管不顾,到底是何阴谋?”
海尼尔解释道:“殿下有要事在身,眼下不便来此,还请两位安心等候。”
“真是不巧,我们也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先告辞了。”沐玉说着,拉起沐桃的手就要走。
“慢着,两位这是急着去哪?”兰堤枫人未到,声先到。
一众乌丸士卒听见声音,当即跪地行礼,“殿下!”
沐玉闻声转头,只见兰堤枫缓步而来,早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蓝袍,头发整洁梳成一束,早已不见方才的狼狈。
“你怎么……”沐玉忍不住眨了眨眼,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兰堤枫神色如常,嘴角依旧牵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才一日未见,两位就要急着走,可是怪本王招待不周?”
沐桃开门见山道:“我们可不是来做客的,你若真想同我们做交易,那便痛快点!”
话说到这个份上,兰堤枫也不好再拖延,正色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这边请。”
沐玉和沐桃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兰堤枫在前带路,一行一动间,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沐玉跟在身后,瞧见他的异常,又想起方才他那时的狼狈,心中生出几分疑虑。
他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