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哒哒,很快行至身前,一行十余人,有男有女,一副江湖人的打扮,个个手持利器,左右四顾,眉眼间带着一股杀气。
领头一名老道打扮的男子手持利剑,策马经过兰堤枫一行人时,暗暗一惊,随即驱马停下。
“敢问几位,可有在路上瞧见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容貌绝丽,身上还有伤。”
兰堤枫低头看向怀中人,瞬间明白她方才的所作所为,他朝身旁的呼特鲁瞧去一眼。
“干什么!干什么!”呼特鲁见状,扛着一把斧头上前,气势汹汹,嚷嚷着一口乌丸语,将身前的一行人马吓得连连后退。
“这人说得什么话?”一人指着胡特鲁惊呼。
“这些人不像是中原人,可是从边城来的?”一灰衣老头抚着胡须边琢磨。
身着青衫的妇人见势不妙,当即策马朝那领头的老道凑近,“陈长老,这些人个个长得怪模怪样,高深莫测,我们还是莫要同他们牵扯上,赶紧走吧!”
老道握在剑柄上的手一松,顺势道:“也好,抓那落网之鱼要紧!”
“走!”一声令下,一行人掉头拍马而去,直接绕道而行。
胡特鲁见状,嗤之以鼻,“哼!胆小如鼠,各个手持利器,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说罢,将黑斧一甩,稳稳丢至背上。
人一走,兰堤枫垂目道:“你还要藏多久?”
话音刚落,他颈上突然一烫,刺痛袭来,双眉忍不住狠狠一皱,当即使出一手刀砍在对方的颈上!
沐玉吃痛一声,立即晕了过去。
痛意在颈间扩散,兰堤枫的额间泛起一层密密的冷汗,血腥味传至鼻间,他伸手抚上脖颈,摸到一片湿濡,还泛着烫意,又痛又麻。
“你可真狠呐!”他用虎口钳住沐玉的下巴,拇指按在她染血的唇上反复蹂躏,直至溢出新鲜的血珠才肯作罢。
“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欠我的,可是要还的……”
——
火红的余霞笼罩在一座颇为宏伟的城池上,将城墙上泛着金光的翎城二字映照得甚为晃眼。
城外护城河环绕,杨柳晃曳,城内车马阗拥,人烟浩闹,街心市井充斥着小贩的叫喊声,金银首饰,精致点心,文墨书画无一不有,越往里走,风景越甚。
抬头可见青楼画阁,低头可见茶坊酒肆,登高可见城中翎河之上画舫飘游,彩缎飘飞,美妓隐于珠帘之内娇舞娇歌,靡靡之声,引得一众浪子骨醉神飞。
“主人,这翎城的女子也太招人喜欢了,声音跟小鸟叫似的,娇得很,还有那身段,别提有多销魂了!”呼特鲁神情激动,掀开挡在面前的帷帽,叨叨唠唠,两眼珠子都快掉到桥下的画舫之上。
“呼特鲁休要惹事,大事在即,你给我夹着屁股老实呆着!”赫连达拉轻斥道。
挨了骂,呼特鲁瘪了瘪嘴,不情不愿戴上帷帽。
携着热气的夏风吹来,掀起桥上的一角黑纱,带出一阵清朗的声音:“先去寻出静僻的小院住下,稍作休息。”兰堤枫搂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人夹马往桥下行去,刚行出几步,忽然听见远处闹哄哄一片。
“凌霄军回朝啦!凌霄军回朝啦!”
“快看那是谁!”
“大将军,竟是凌大将军!”
“什么?凌越之回来了!快快快走远些,传闻说他长得青面獠牙,可怕得很!
周围的一众百姓纷纷拔腿而逃,慌慌张张,场面混乱不堪……
一声接着一声,喧哗非常,兰堤枫勒马停下,闻声望去,只见长街之上黑甲如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踏作响,如雷贯耳,成千上百名的将士列队而行,宛如雄鹰落地,气势宏大,势不可挡!
“主人,那凌越之当真回中原了,看来那老贼没有骗我们。”胡特鲁激动道。
“主人,可是要传信回乌丸?”赫连达拉低声询问。
兰堤枫紧盯着前方黑马上身披乌金铁甲之人,嘴角牵出一抹嘲意,“这凌越之的名声在中原竟如此不堪,在古兰可是人人称他为战神呢!”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光,“告知兄长,可以发兵古兰了……”
——
明月高升,昏沉的夜色将威严宏伟的皇宫笼罩,金碧辉煌的宣平殿内歌舞升平,绮罗飘香,珍馐佳肴摆列在侧,满朝文武皆举杯共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高位之上,翎宣帝举杯晃脑,已是入醉七分,脸上的沟壑随着一言一笑愈发明显。
“越之啊,边城有你这尊战神坐镇,谁还敢来犯我大梁,今日朕册封你为天鹰大将军,当真无愧!”
凌越之盘坐于案前举杯抿酒,抬眼从杯口瞥去一眼,并未接话。
“喝!继续喝,今日尽可畅饮!”翎宣帝见状也不恼,继续大笑着与大臣们对饮,自说自话。
一刻钟后
一盏金樽稳稳掷于桌案上,凌越之收回手长身而起,朝高坐之上的翎宣帝散漫拱手,“陛下,臣不甚酒力,先行告退了。”
此话一出,歌舞奏乐骤然一停,殿中鸦雀无声,一时之间众人皆面面相觑。
翎宣帝举杯的手顿在原处,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僵住。
待场面越发紧张之际,他忽然摆手笑道:“欸,越之啊~不可,万万不可呀,这宴席本就为你而设,你若走了,留下我们这些人又有何乐趣?”
“谢过陛下好意,臣先行告退了!”朗朗一语毕,凌越之走得干脆,挺拔的身姿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陛下,这……”大臣皆面露难色,举着杯不敢动作。
翎宣帝迷离的双眼顿时清晰,哪里还有一丝醉意,眉心皱了一瞬又舒展,大笑道:“既然越之因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先行退下,那今夜就由尔等好好畅饮一番!”
“来,饮酒!”
歌舞再起,大殿内欢乐依旧,万千灯火将这座辉煌的皇城映照得美轮美奂,好似人间仙境……
明月如昼,万籁寂然,长街之上两匹黑马悠悠踏着蹄子,停在一座颇有气势的府邸前。
一人率先下马,前去敲响那扇朱漆大门。
“咚咚咚——”
“吱嘎”一声,漆门从里打开,走出来一名七旬左右的男子,一瞧见门口的人神情激动万分,连声音都带着颤。
“公……公子!真的是您啊!小六子说您回来了,老奴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您,老奴见过公子!”说着就要下跪见礼。
凌越之见状,赶紧翻身下马将人扶起,“李叔,这可使不得!”
看着面前两鬓发白的老人,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好像已多有年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八年前,第一次出征漠北时的腥风血雨,生离死别尽数涌上眼前,头晕目眩之感再次来袭,凌越之忍不住闭眼,身旁人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未曾听进去。
“将军,将军?”
这一声声呼唤,终于将凌越之拉回现境,一睁眼,整个眼眶已布满血丝。
“将军,可是醉了?”陆河升面露忧色。
李生一听,赶紧道:“老奴这就去准备醒酒汤!”
凌越之稳了稳心神,伸手将人拦下:“不必,李叔你先去备房吧,这位是我的副将,吩咐下人好好招待。”
“是,公子。”李生脚下一顿,弓了弓佝偻的身子退下。
凌越之走进府邸,忽然脚下一顿,怔怔望着身前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影墙,上面所雕刻的“保家卫国”四个大字,早已显得沧桑破败,下方一角歪歪扭扭刻着一个云字,带着些许稚气。
“云儿,你可认得这几个字?”
“保……家…卫国……”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萦绕,好像又回到了儿时,凌越之缓步上前,想要抚上那面影墙,却堪堪顿住,长睫颤颤,掩住了眼底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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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黯色。
沉默半响,他才行去后院,背影在昏暗的长廊中穿梭,显得异常孤寂……
——
日月轮转,已过三日之久,兰堤枫一行人在翎城西面城郊处,寻了间无人小院藏身,每日天一亮便出门,至日落才归,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黄昏之际,兰堤枫带着人回了小院,一进门便碰见正在做饭的马赫卢。
“饿死了!今夜吃什么?”呼特鲁一进门就嚷嚷,被赫连达拉一眼瞪了回去。
兰堤枫摘下帷帽,朝西南角一间黑黝黝的小屋看去,“她如何了?”
马赫卢放下手中的铁勺,赶紧道:“死不了,只是始终不肯松口。”
“看不出来那小身板挺能扛饿。”兰堤枫挑眉戏谑,眼神逐渐幽深,“看来,还是我太菩萨心肠了。”
暮色阑珊,夜色一点点将天际渲染成浓郁的墨色,小院内烛火摇晃,西南角那间黑黝黝的小屋也被点亮。
兰堤枫端着漆木托盘缓缓上前,盘上的烛火一晃一动,他的脸在光影下忽明忽暗,神情莫测。
“你要做什么?”沐玉躺在床上饿得两眼昏花,有气无力喊着,想要后退,可身上的绳索将她死死禁锢在原地。
她被这些人囚禁在此已经三天三夜,光给喝水,不给吃饭,水中也不知下了什么药,一点力气也无。
师父说得对,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白食可吃,越貌美的男子,越是不可信!
兰堤枫瞧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生出一丝捉弄的心思,“你们中原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玉姑娘既然不愿领我的情,那今日只能给你灌这罚酒了。”
话毕,他将托盘放下,掀开上面的锦帕,里面赫然摆着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
沐玉瞧着那排泛着寒光的尖针,慌乱地咽了咽唾沫,开始结巴,“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兰堤枫取下一根长针,在炙热的烛火上来回灼烧,随即将针尖没入一旁的红色颜料中,如红日般艳丽的红色蘸满针尖,不见暖意,反而透着骇人的冷意。
“这在你们中原叫刺青,在我们那里叫赐礼,只要刻上我的图纹,你往后的一切都将只属于我,无条件臣服于我!”
“不!”沐玉惶乱摇头,使出全力瞪脚想要将人踹开,却是徒劳之功,纤细的四肢被一只大手攥住,牢牢禁锢在床架上,动弹不了分毫!
“嘶啦!”上衣被大力撕碎,身前泛起一片凉意,晃动的光影之下,美玉更加透亮,一起一伏的蜿蜒山线之间桃-花乍现。
玉色晃荡,兰堤枫眸色幽深,逐渐被一抹暗色笼罩,右手不自主地伸出抚上美玉,细细摩挲,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滚开!”沐玉转头啐了他一口唾沫,纤眉倒竖,“登徒子,拿开你的脏手!”
实在没想到这人竟如此行径,虽说她是一采花贼,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连这种道貌岸然之徒也不放过,这种货色即使白送,也不稀罕!
兰堤枫抬袖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双眼微眯,闪过一丝怒意,将长针狠狠刺入那锁骨下的一片雪色!
“啊!”沐玉惨叫一声,只见那针尖刺破皮肉,渗出一颗血珠同艳丽的颜料交织,甚为刺眼。
“疯子!我要杀了你!”
兰堤枫不理会耳边的谩骂,不断抬手一针一针将颜料刺入雪色之中。
美玉被红色污染,在一声声凄厉惨叫之下化作一朵艳丽的曼陀罗花,绽放的花-心正中若隐若现可见一个枫字,似在昭示这朵花......已名有所主。
惨叫声渐停,兰堤枫终于放下手中带血的长针,他紧紧盯着那朵还在渗血的曼陀罗花,双瞳疯颤,快意还未消散。
他伸手揩去花上的血珠,用力蹭在沐玉苍白的唇上,幽幽开口:“从今日起,我替你赐名玉奴珠,你往后的生死皆由我说了算,这世上只有我……能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