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心意的祝惟此后比刚来时还要拘谨。
方榆自然也察觉到,但她忙得尚无闲心管顾他的异样。
先前在许氏书肆刊印的话本根本不够卖,她一方面忙着出新话本,一方面想要与许氏达成长期合作。
可惜啊,若是她有刻版和善于篆刻的老工匠,这笔钱定能省一大半。
上午余大娘来店里旁敲侧击《重生之我要手撕贱妾》的下册话本,她将会员制解释与她听,没想到她却觉得会员费太贵。
按理来说半年十两对于当铺老板娘不算贵才是。
对了,方榆茅塞顿开。她先前怎么没想到会员也是可以分等级的呀。
至于定价,还得再斟酌斟酌。
宣传的问题,她今晨交给张活去办了。
不多时张活回来,跟她讲事已办妥。
她让张活去找街巷泼皮小孩儿们,给了他们一单“生意”,便是去街上发她提前设计好的话本馆宣传单,完成任务可来话本馆领取报酬。
传单上是她手绘的Q版话本馆缩略图,以及话本馆服务总览,详细介绍了何为“话本杀”娱乐模式。
下午宣传便见一定成效,主街一些小娘子兴冲冲地跑来问她现下有哪些可供沉浸式体验的“话本杀”。
说话期间眼神不断往柜台处祝惟那瞥,方榆可算是明白了,祝惟如今是她话本馆的活招牌。
这下她来劲儿了,“当然当然,店里目前有两本短篇剧情话本,一本爱情主题情感向,一本悬疑推理向,姑娘们想体验哪种呢?”
“自然是情感类,只是我们这没有公子同玩,会不会影响体验呀?”一小姑娘不好意思说道。
方榆了然,“姑娘们初次体验,咱店伙计会与你们同玩,先带着你们过剧情,若体验不好,小店便不收取费用。”
这本爱情主题情感向话本名为《淮扬女子》,故事的主角是一群敢爱敢恨的淮扬女子,:青楼姑娘薇兰、大户人家小姐张婵、富商女儿刘筱筱。她们先后喜欢上同一名男子,那人原是勋贵子弟,家族贪污被抄没后,侥幸存活的他易名郑后生,为了满足自身贪欲,走上了骗财骗色的颓废之路。姑娘们发现后联合起来揭露他的虚伪,给予他惩治,最后郑后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祝惟知自己的角色是薄情寡义的郑后生后没什么大的反应,按部就班地根据方榆指示配合一切。
结束后,方榆觉得祝惟有些不对劲。
正当她要去找他时,几位姑娘的服装出了点小岔子。
一直挨到晚上闭店,两人才说上话。
“怎么了。”方榆轻声出口。
月下回廊,微风拂面,她状似不经意问他,仿佛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聊。
少年眸光定定地与她清瞳对上,似有千言万语,可最后只微微叹了口气。
祝惟想,他要怎么办呢,她好像真的不太在意他,真的做到如先前所说,只将他视为一个弟弟。
今日话本里,他同其他姑娘有如此多感情戏,她全不在意。
是他太贪心了吗。
情不知所起,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在明知对方不清楚自身独角戏般的心思情况下,还贪婪地妄想回应。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
少年垂眸,方榆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二人挨在一起的影子。
方榆想他应当是想家了。
祝惟却卑劣地想,那便藏好一点,以后就都可以如这对影子般与她在一起。
至于为何不敢表明心意,只源自一种直觉,她不会耽于情爱,甚至她心里有更重要之事。
她不会让旁的任何因素耽误她心底那件事。
可那究竟是什么呢,祝惟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你的家人们还好吗,为何先前一个人住呀?”
祝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祖母身体康健,父亲母亲分居两地无闲心管顾我,两年前便独自生活。”
“尹姑娘为何问起这个?”
方榆笑笑:“没什么,担心你会想家。”
祝惟顿了好一会儿,只听她又说:“我写了份呈状,你帮我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的?”
祝惟看见治栗内史祝大人亲启的时候都懵了,他在那一刹那以为自己身份早已暴露。
后来看明白其中内容,他又松了口气。
“尹姑娘所书内容简明扼要晓之有理,想必祝大人会仔细看的。”
他此话说得不假,父亲为那块地之事殚精竭虑已久。
当今圣上育有二子,贵妃所出大皇子宋景与皇后所出二皇子宋迟。
顾及大皇子与二皇子夺储之争,中间那江渚之地农户赋税既不好划给势力盘踞在清河以东的二皇子,也不好划给势力在陵安以西的大皇子。
那地农户赋税虽不多,可一旦有所划分便表明他这治栗内史的态度。
父亲久久未站队,一是怕触怒龙颜影响升迁,二是担心根在清河的祝氏一族安危。
原本事态也没有严重到将陵安与清河划分得如此泾渭分明。
一切还得从二月前二皇子以雷霆之势将富有金矿的清河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迫使形势越发严峻说起。
二皇子冷静理智,富有雄才大略,却因母家崔氏势大而受圣上忌惮。按理来说手段不会如此着急才对,此番行事作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祝惟冷静下来也明了圣上为何迟迟不提拔父亲,他清河祝氏哪怕未实际站队又如何,同在清河,圣上怎会不怀疑他家早已与二皇子一党同气连枝。
既如此,何不坐实这站队?
方榆百无聊赖地躺在藤椅上,继上次夜谈后,祝惟同她辞请了几天假。
店里小姑娘都来得少了些。
她原本思索着戏台演员招募之事,却见尹父抹着胡须悠哉游哉地进门,见她便兴奋道:“容儿可知今日布告上的大事儿?上头解除了陵安与清河间的限制,将那江渚之地划给了陵安。此后咱父女俩便是去清河看望你外祖母也方便了不少。”
她这呈状如此有效?方榆都惊呆了,尚未来得及回应尹父,后脚便见祝惟走了进来,一脸疲态。
她忙凑过去问他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祝惟笑笑没有作答。
一旁尹父见女儿如此殷切之样,暗自瞪了眼祝惟。
祝惟用一顿鞭子换来了父亲最终的表态,他提议将江渚之地赋税划给大皇子,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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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怀疑,另一边又联络上二皇子阵营谋士表明态度。
父亲打他不是因为他所言风险,而是觉得他过于奸诈,有损祝氏家风。
可笑,父亲居然视儿子为保家族之谋略为品性奸诈。
他冷漠古板的父亲要何时才会给予他肯定啊。
祝惟不禁自嘲:父亲不喜,母亲不顾,这样的家,有什么值得想念的。
他两夜未曾安眠,身体早已疲怠到了极致,眼下见到她,神奇般又没有那么累了。
“我也知晓了布告之事,尹姑娘的呈状当真奏效,想必江渚农户定会感激你的。”
方榆难得不好意思,“哈哈,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没想到先前街坊所言冷厉古板的治栗内史大人竟真的会采纳我的意见。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祝惟见她高兴雀跃的模样,竟觉得这鞭子挨得值。
不一会儿店外传来一阵嘈杂吵声:
“明明就应该你给我道歉,还有也该你赔钱才对!”
“明明就是你先推搡的我!”
“你好不讲理!”
“我不讲理?我们现在就找尹姑娘评评理!”
方榆见张生和许洳谁也不服谁般地进了店,可没想到身后还跟着胭脂铺的妙绘娘子。
许洳先开口:“尹姑娘你来评评理!”
“今日我到妙绘娘子店里买胭脂,这张生却趁着人多对我上下其手,他...”
还未说完便被张生打断:“许姑娘休要血口喷人,我都说了分明是有一小偷欲顺走你的荷包,我想要制止才不小心碰到你的。”
许洳仍不信:“我当时并未见身旁有可疑人物,你说有小偷,却又说不出他相貌,我怎能轻易信你!”
见二人有再吵之势,方榆急忙打断:“张生在我店里做工已久,我知他是什么人。”
一旁张活忙附和:“对的,我哥才不是轻薄之徒。”
方榆又言:“许姑娘,此事或有误会。”
祝惟随即出口:“那妙绘娘子又是因何而来?”
那妙绘娘子闻此并不马上作答,而是仔细地打量了祝惟一眼。
后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早便听闻这尹氏话本馆有一对俊男靓女,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张生拽了拽方榆袖子,低声道:“小姐,我二人争执时不小心砸坏了妙绘娘子店内诸多物什,对不起。”
“这位伙计说得没错,我店里因他二人争执损失了五罐尚好的养颜膏,三盒限定的花容粉。总计二十两银子。”
妙绘娘子语气不咸不淡,方榆心却要滴出血来,整整二十两!
话本馆这一礼拜净收入才四十两,今日便要赔出去一半。
她无奈叹气,正要掏腰包时,许洳不好意思道:“虽然我现在还是很生气,但砸坏的我亦有份,我应也要赔付才对。”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妙绘娘子却说不用赔付,让方榆为她办理话本馆最高规格会员便好了。
方榆心情如坐过山车般跌宕起伏。
因着先前那事,她虽然认为许洳和张生之间是误会,但是事情未查清,为了安慰许洳,她也给她安排了个会员。
此时也就这样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