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杨枝甘露·《她肯定是在钓我》
文案:
医务室内,鹿棉正在给人上药。
刚篮球课,她一球砸到对方耳朵上,这会儿渗了血。有小飞虫盘旋经过,她吹了口气驱赶。
顾卓感觉到耳垂上的热流,不爽道:“嘴疼。”
她震惊地转头,她刚刚明明没打到他嘴呀?正要开口,看到对面绷着一张帅脸,问她:
“你鱼钩是不是甩我嘴里了?”
鹿棉:?
数月后的某天晚上,顾卓伺候完人,坐在床边擦手。
过了会儿,他忍无可忍:“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确定关系?”
鹿棉:?
她茫然地看着他,更茫然地问:“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吗?”
看似很会钓·其实只是脑回路清奇·迟钝甜妹
————————vs————————
看似很有原则·其实以为自己在当小三·绝世逼王
·小三是误会,但是道德感巨无敌强、一点边缘都接受不了的建议斟酌后观看,观看默认能接受,thanks
01.
“棉棉,我们分手吧。”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鹿棉正在吃虾条。
语音转文字,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她视野。
韩剧正播到大结局,女寝内哀嚎一片,大一的课不多,她们一下午就把剧追平了,剧的结局是双死,室友全在抽纸擦眼泪。
鹿棉回到位置上,对着消息,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
刚被电视剧感动出来的眼泪有点糊眼睛,她用手背蹭了下眼角,开始很认真地看起这条消息来。
模糊的视线里,分手两个字渐渐清晰。
室友放声大哭,像是在剧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共鸣宣泄点,不知道谁的电话来了,苦情歌铃声格外悲怆——
可是爱已成
两刃的利剑
了解彼此最能一挥就见血
……
像在给她配音。
她有点棘手地吸了口气,然后看着对话框上的“周闻”二字,给他把消息回过去。
她拿起手机,对在唇边,有点试探又不解地问——
“……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周闻:?
??????
02.
她跟周闻认识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
他是隔壁体校的,难得的白皮体育生,怎么晒都不会黑,长相很干净,像韩剧那种奶狗男二号,适配阳光、草地、树影,笑的时候会露出虎牙,人缘很好。
她一开始没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只是觉得这个男生话好多,而且很爱洗澡,每次食堂吃饭碰到了,他兄弟都会说他先回去洗澡了,一会儿就到。
比起其他男生的汗味儿,周闻身上是很舒服的香皂味道,这让她对他的印象确实不错,但也就只是不错而已。
她从小情绪就比别人迟钝,看催泪电影的时候,朋友已经嗷嗷哭了,她也才只是眼眶微湿,等她开始掉眼泪了,朋友势必已经哭得快死了。
所以周闻给她告白的时候,她其实挺意外的。
她从小男生缘其实都不错的,但是重点高中早恋抓得很严,也没多少人真的会大张旗鼓告白说做我女朋友什么的,等到高中毕业,她迷迷糊糊收到了一些人的示好,又在几个星期后得到他们已经恋爱的消息。
大家好像都太快了,太快地喜欢一个人,太快地拥有一些好感、就迫不及待想进入下一段,甚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没得到她的点头,又太快地换下一个目标。
可她慢吞吞的,跟大家比起来像掉了帧的电影,没人会真的分出很多时间给她,他们只有很浅薄很浅薄的喜欢——无法当下得到甜头,就会撤销的喜欢。
可是周闻给了。
他好像有很充足的耐心,给她反应的时间,让她思考很久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等她三个月,她觉得,周闻应该还不错。
于是就答应了。
她的恋爱也是反应很慢的,好在周闻并不急躁,周闻的底色像他的气味,干净、简单、清冽,他应该拥有很好的家教,和不轻易变心的责任感,他简单得就像池水,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可是分开也是因为这个。
太简单了。
他对所有事情的处理都是一样的,她说来姨妈了肚子痛,他发个红包,说你买点吃的,我在训练;她生病了,他发个红包,说你打车过去吧地铁不方便,也没说要来送她;他过生日,她正要从家里出发,收到他的消息,说室友给了我一个超级大惊喜,我拿到今天的球赛门票了,对不起宝,下次我带你出去吃超级大餐!
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可积少成多,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恋爱了,她没获得恋爱的快乐,却每天都在承担期待后失落的伤心。
他就那么单线条地以为,恋爱就是网上那样,出了问题发发红包,失约了,道个歉,再补上就好。
联系渐渐平淡,加上他因为比赛开始忙起来,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是难免的事——更何况周闻那种直男,也不知道该怎么聊天给情绪价值,在一起后,更不会像追她那样,每天绞尽脑汁找话题了。
有天凌晨,周闻忽然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要不分开吧。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的,但也没有,她居然觉得轻松。
她说好,然后再也没联系,再联系就到了今天。
对面发来个问号,就没了下文,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快到停水的时间了,她争分夺秒地去把澡洗完,回到床上,手机都没来得及刷,就困得睡着了。
早上起来,屏幕还留在昨晚的页面。
周闻没再给她发消息了。
她觉得奇怪,又觉得莫名其妙,他好像那种打游戏打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有只猫的人,摸两把猫,然后就继续去打游戏了。
搞不懂。
早八课前,室友丁晴跟她聊起这事儿:“不懂就对了,我告诉你,他们这种体育生,四肢未必发达,头脑一定简单。”
鹿棉:“你之前还跟我说觉得他很真诚。”
“不矛盾啊,追你那会儿是还不错的,”丁晴说,“只是追到了就懈怠了呗,就露出本来面目了呗,追你的时候简单是优点,这么久了还跟灵智没开一样,谈起来有他妈屁的意思。”
“……”
鹿棉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阵座椅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来自四面八方压低的“快看快看”,甚至丁晴都推了她一下。
她下意识抬头,门口走进来四个男生,看样子是一个寝室的,都挺高,只是有一个格外出挑,跟其他人不像一个图层,他正在低头玩手机,白色的无线耳机下面一枚深黑色耳钉,在光下一晃而过,低调又张扬。
第一次见现实男生有耳洞,她有点儿意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
她怕疼,还没打呢。
“怎么样,帅不帅?”丁晴小声跟她八卦,“音乐系大才子,据说非常之牛逼,钢琴提琴吉他几乎什么乐器都会,还给我们学校写过曲子。”
是挺帅的。鹿棉想起来自己刚刚随便看的一眼,只记得鼻梁很高了。
但是有帅到大家都在偷看的程度吗?她打算求证,又追着看过去,目送他挑了个位置坐下,又把包塞在桌肚里,别的看不到,手指倒是挺长的,关节好像带着一点淡淡的粉,斜背的包旁边挂着耳机盒,他轻巧地拨开盒子,放回耳机后扣上。
似乎是觉察到一道视线格外实在,不同于以往接触到的任何一次,他有点儿奇怪地皱了皱眉,转头看她。
四目相对,鹿棉终于看到脸了。
很标准的帅哥,没什么可指摘的那种,不是氛围感,是实打实每一个五官都无可挑剔,正儿八经任何角度、任何年龄段都能品鉴的一张脸。
审视地看了一会儿,她问丁晴:“他是在看我吗?”
丁晴:“你他妈盯着人家看!人家不看你看谁!”
“噢,”她慢吞吞收回视线,看着他说,“那我不看了。”
顾卓:“……”
下课中途,她陪丁晴去买水。
这是节新加的课,教室位置她不太熟悉,忙着看脚下台阶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什么一勾,紧接着,那头有重量的东西就要往下掉——
她下意识要回头去接,一转头,握住了一双手。
那双手和她一样,也是来接包的。
那双手她才看过,修长,指尖圆润泛粉,是男生的手。
如同专为弹钢琴而生,靠得太近,能看见青筋和掌骨。好看。
她不再抬头确认主人,发现是她衣服上的绑带勾住了他包上的链条,她抬手将自己的带子勾出来,说了句不好意思。
一分钟后出了教室,鹿棉重新把袖口的系带打成蝴蝶结,丁晴在她旁边又唱又跳:“我靠——你刚吓我一跳!怎么勾住他包了?”
“这个带子有时候会这样,因为蝴蝶结是圆的,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挂在门把手上。”鹿棉认真地说。
外面的空气比教室里好多了,她深深吸了口气,低着头去看路上的光斑,随着风动摇摇晃晃。
丁晴看她不语,只是低头走路,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影响了,赶紧安慰她:“哎呀别多想,他应该也知道只是意外的,他肯定没觉得你是故意跟他搭讪,你别放心上。”
“啊?”鹿棉有点迷糊地抬头,“没有呀,我只是在想一会儿中午吃什么。”
“……”
奇怪了,鹿棉要是多想,丁晴就想安慰她,但看她真的一点、一点都没当回事,又觉得不应该。
一般来讲,对面是绝世帅哥的情况下,不都会有点害羞、不好意思、怕被误会之类的吗?
丁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鹿棉奇怪:“什么感觉?”
想了想,她说:“很潮算吗?”
丁晴:?
她对男生最多的接触,也就是周闻这种体育生,衣柜里全是耐克和阿迪的短袖,一个logo放大缩小重新组合,就是一件全新的衣服,再改一下布料长度和材质,可以延展到春夏秋冬。
鞋是空军一号或者气垫鞋,有时候还会穿缤纷水果鞋,当然,周闻的缤纷水果鞋在她的强烈抗议之下被删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再穿。
刚才那个男生,叫什么她不知道,但和周闻完全是两个极端,一看就很会打扮,不过不是那种惹人生厌的打扮,像是男明星走机场,穿什么有造型师执导,在简单的黑白灰色调里加入一些设计,做旧的链条、没有实质意义的口袋或者扣子,看着就像搞艺术的。
而且还有耳钉,这点她印象太深刻,她从前不喜欢男生有耳钉,但没想到帅哥戴黑色耳钉也能称得上是一种视觉享受,让她有点儿改观。
丁晴看着她,有点不确定:“你是夸奖还是……?”
鹿棉:“客观叙述,褒义的。”
03.
这节课一直到十二点。
是学校的选修课,所以她们海洋学院的才会和音乐学院的一起上。
她跟丁晴打算出去吃,刚出教室,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周闻。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的鞋子,还好,不是缤纷水果鞋。
那样的话,和他站在一起,她会觉得有点儿丢人。
不意外,周闻的T恤上烫着一个黑色的耐克标。
周闻看起来是在找她,视线在人群里翻越几次后,看见了她。
他作势就要冲过来,鹿棉摇了摇手,示意他去那边树下说。
他会来,其实她不意外,但如果不来,她其实也不意外——她是这样的,和周闻在一起,感受更多的就是平静,不会有太多跌宕起伏的情绪。
刚在树下站定,察觉到很多人都在看他们,但周闻等不了了,问她:“你是认真的?”
鹿棉也有点奇怪了:“我看起来很喜欢开玩笑吗?”
……
周闻:“为什么?”
鹿棉发现丁晴说得对,体育生的大脑很难以正常的思维去丈量。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说好呀。”
周闻:“……”
“我那只是,只是觉得你不在乎我了,”他看起来有点着急,“我说的是气话!”
鹿棉:“我说的不是。”
快三周没聊天,他在忙球赛,还以为她是故意冷暴力他,可原来不是,在她心里,这根本不是吵架冷战,是真的分手。
她看起来真的太冷静了,冷静到甚至有点天真的残忍,周闻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是他不擅长表达,着急了半天,在组织措辞。
鹿棉先开口了:“我们不适合,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还没有你的球重要。所以,你去打球,我也要过我自己的生活。”
周闻:“这不冲突!”
“对你来说是不冲突,你的生活不受影响,想打球随时可以打,还可以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女朋友,但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她条理分明,字字清晰,甚至情绪都很稳定,“但我有需求的,我生病了想有人关心我,我不舒服想有人接我去医院,我不想谈一个像摆设一样的男朋友,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找能做到的人。”
周闻完全被惊到了。
太久没见面,她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他意识到,原来他自以为能躲过的那些懒,他以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的事,原来都是她疏远他的导火索。
她看似这样好相处,实际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不会轻易被动摇和打破。
周闻:“那你可以和我说,你只要说了,我一定来的,你不是知道吗?”
鹿棉想了想。
“我是知道啊,”她说,“但我觉得,什么都要我催的话,好没意思啊。”
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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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很轻,看着他的目光也显得平静,可她越平静,周闻越想打破,想看到她真的在乎自己,想要她因为自己而变得不理智。
“你别这样,是我错了行吗,我不该用分手试探你,刺激你,让你对我上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肯定能做好。”
鹿棉摇了摇头。
周闻脑袋一热,也没办法:“反正我不同意!”
“不同意就可以吗?”鹿棉看着他,像是很真心实意地好奇了,“那我买东西银行要扣我钱,我也可以不同意吗?”
周闻:“……”
说完之后,她拉着几米外看似在刷手机、实则一定是在偷听的丁晴走了,出了学校,背后的影子还是没散。
周闻还是在跟着她,好像一个绝望的灵智没开的模拟人。
好看是好看,只是除了好看,脑袋好像空空如也。
不知道为什么,鹿棉忽然生出一点同情来,她买了两根淀粉肠,丁晴没吃,她递给周闻:“吃吗?”
周闻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像在看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另一侧,柏油马路对面,顾卓在百无聊赖等朋友的期间,从手机里短暂抬起头来。
画面映入他眼里,男生接过她递来的烤肠。
有男朋友了啊。他面无表情地想。
04.
一周后,又是选修课。
起了个大早,坐在教室里,鹿棉的魂还在寝室睡觉,她对着手机打了个呵欠,听到旁边有动静。
一阵很淡很淡的香味传来,有点像橙叶混杂薄荷的味道,她转过头,看到了熟悉的脸。
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好像是第二次见了。
男生和她对视,似乎也有点意外朋友选到了这个位置,视线碰撞不到半秒,他们都移开了视线。
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传来,她弹着按动笔发呆,五月的宁城已经转热了,她穿着短袖,思考暑假的安排。
选修课没什么意思,没一会儿她就有点犯困,下课的时候有女生路过去上厕所,看了她旁边那男生一眼,暗自讨论着好白之类的话题。
有这么白吗?她这么想着,看他手搁在桌上,脑袋垂着,是睡着了。
鹿棉看了会儿,忽然冒出个念头。
她抿了抿唇,把头转回来,缓慢、缓慢地把自己的手从桌子底下拿上来,放到他手臂旁边。
嗯,看来还是——
“你比较白。”旁边的人冷不丁开口。
她吓了一跳,像是当场被人抓包,讷讷看着他:“……”
“猜错了?”他说,“不是在跟我比谁比较白?”
旁边的丁晴看热闹,笑得好大声。
真的好丢脸,鹿棉拽了拽她袖子,“你别笑了。”
丢脸丢得她后背都在发烫,鹿棉只好装不在意,打开手机里的星露谷开始种地。
刻在中国人身体里的农耕文明,让她短暂逃离了这段社死现场。
种地真好。
种了会儿地,没有体力了,她放下手机休息,本来只是想趴一会儿,等到被人叫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旁边的人敲了敲桌面,见她醒了,开口道:“要写测试卷了。”
选修课还有卷子?
她忽地坐起来,还有点晕晕乎乎的,想问丁晴她们怎么没叫自己,一转头,另外三个睡得比她还沉。
“……”
把室友叫醒,第二个难题来了。
黑板上全是老师的板书,看起来已经讲过答案了,可是,写得混乱无序,完全没办法自主看懂。
正发愁着,旁边的人把自己的随堂卷往她这边放了放。
“谢谢!”她很真诚感动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句话。
大概过了五秒,顾卓看到她眨了眨真挚的眼睛,有些犹豫地问他:“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顾卓:“……”
鹿棉一觉睡醒,又踩着死线写完卷子,这堂课已经结束。
男生的动作总是很快,余光扫过他和朋友离开的身影,她脑子里闪回过他刚才的回答。
“义无反顾的顾,卓然的卓。顾卓,我的名字。”
05.
出了教室,又看到周闻。
她还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晃了晃脑袋,人还是没变。
她感觉这个教室像是游戏里的npc刷新点,怎么一出来总能看到他。
这次,周闻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她还没开口,他已经抢占了话头:“这次你听我说,好吗?”
今天来之前,周闻已经在寝室做了一周的功课,室友都在帮他出谋划策,经兄弟提点后他想起来,刚开始追鹿棉的时候,她也没同意,可他坚持着,事情就迎来了转机。
他们说,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吵架了,哄好就行。他们说,你女朋友一看就心软,只要这次你也坚持,怎么踹都踹不走,慢慢地,就能复合了。
首要任务,是要认错。
“是我的错,这次分开我想了很多,你的情绪我完全能理解,很多地方是我没有考虑好,没给足你情绪价值和安全感……”
鹿棉听到这里都有点意外了,他说话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多了?
周闻:“有时候我都觉得这是不是命运对我的惩罚,好像爱你也没办法,恨你,也没有办法。”
鹿棉明白了。不止明白了,脑子里还出现音乐了。
周闻:“可是难道,像我这么喜欢你,就非要我学会放弃吗?我知道你反正不会担心我隐隐作痛的心脏,但我内心也希望……我不想我们之间像跳楼机一样,让我突然升空又急速落地——”
鹿棉打断:“你在哪儿抄的这些?”
周闻一愣,话就从没有褶皱的大脑皮层里丝滑地滑出来了:“啊?很明显吗?”
“嗯,”她说,“你把歌词抄进去了。”
“……”
袖子上传来湿气,鹿棉抬头一看,居然下雨了。
早上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开始转阴落雨点,顾卓站在走廊下,踢了朋友一脚:“你不是要买奶茶?”
朋友:“你不是不想等吗?”
“买吧,”他说,“又不赶时间。”
朋友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改口了,但还是很乐意地转换了路线:“那你就在这儿等我就行!”
他站在廊下,看雨幕里,还站着一对情侣。
她刚刚困成那样,现在倒是很清醒,对面的人一直在说话,她就耐心听着,一点儿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最后好像还忍不住笑了,有两个很浅的梨涡,她男朋友看了眼天气,把手里的伞塞给她,才转身跑开,好似在百忙之中抽空和她见一面,又赶着要去做别的。
哦,感情真好。
肩上忽然一沉,朋友将他搭住:“买好了!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好看吗?”
他漠然收回视线,单肩包甩在身后,淡淡道:
“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