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光线照在周惜雪身上,浮光如柔软的丝缎般微微颤动,让她看起来像是被镀上一层绚烂的梦幻光泽。
柔和的光晕轻拂着她脸颊上细小的茸毛,这张青春朝气的脸上脂粉未施,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乌黑的睫毛浓密。
周惜雪有着非常明艳大气的长相,像她的妈妈。
她的长相也十分符合主流审美,因此从小到大,经常被夸长得漂亮。
可是,和靳熠这张骨相优越的脸比起来,周惜雪也只能靠边站。
无声的对峙被周惜雪不受控制的发颤打断。
大概还是因为低血糖的原因,她仍感到一阵阵心悸,虚汗源源不断。
在靳熠看来,她简直渺小得不值一提。
瘦弱的身躯,营养不良的面容,惨白的一张脸。过于只要简单的恐吓,她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这个时候,周惜雪听到了对方轻轻的叹息声。她再次看向他时,仍然不免被他这张无瑕的面容所吸引。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沉迷于二次元的世界。用自己的笔尖描画出各种各样完美的人物,并以此为傲。
现在,这张似乎只会存在于虚拟世界中的脸就在周惜雪的面前,近在咫尺。
她很想伸手碰碰他的脸颊,感受真实人物的肌肤纹理。
好可惜,他们现在的关系远不到这么亲密。
靳熠那双深邃的蓝眸注视着周惜雪,看着她脸上痛苦又无措的神色。
他始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若不是有这张好看的脸来维持,那神色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你在发抖?怕我?”不等周惜雪说什么,靳熠再次靠近她,低沉的声线带蛊。仿佛明知道她在害怕,却恶劣地让她更加恐惧。
这张精致的面庞在周惜雪面前等比例放大,有着无死角的完美。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回答,脆弱不堪一击的模样,似乎随时又会晕倒在他面前。
靳熠却突然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脸上流出一丝厌恶,继而转身。
他又要去哪儿?
周惜雪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说:“我不怕你。”
靳熠没说话,垂眸看着她抓着他的手。
他脸上神色不明。
周惜雪解释:“我发抖是因为低血糖。包括之前晕倒,也是低血糖的缘故。”
“是么?”他蓝色的眼眸中有疑。
周惜雪:“我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了。所以我之前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吃的东西。没想到,身体先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呵,这个借口难道不荒谬吗?”
“是真的!”周惜雪积极自证“我从小就有低血糖,上学期间就晕倒过。”
靳熠没有说话,注意力仿佛一直被她的手吸引。
很快,周惜雪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连忙放开他的手腕,一并道歉:“不好意思。”
靳熠垂下手腕,转身离开。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空荡荡的房间,很快又只剩下周惜雪一个人。
夜已经深了,这个房间的灯光十分昏暗。
再简单不过的布局,一张欧式沙发,一个木质茶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窗户敞开着,晚风的凉意灌进来,让人觉得舒适。
周惜雪坐在沙发上等了等,以为靳熠会去而复返,但等了很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更没有等到他回来。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不断拍打在树叶上发出闷响。
古堡里真的有怪物吗?
接下去靳熠又会如何对待她?
周惜雪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靳熠不会伤害她。至少暂时不会。
如果他有心对她做什么,刚才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便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要了她的性命。
但他没有这么做。
Z国是一个发达国家,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公民知法守法。
如果靳熠有过杀人或故意伤害人的犯罪事实,大概早已经被法律制裁,不可能还逍遥法外。
天色实在太晚,周惜雪有想过离开,远离种种不确定性。可在这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外面又下着雨。
她能去哪里?
她又累又饿,还随时可能因为低血糖而休克,真死在外面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只要小命不会丢,那么其余任何事情都是浮云。
自小周惜雪就领悟了一个大道理:既来之,则躺之。
于是周惜雪理所当然地躺在沙发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欧美国家,她算是娇小的体型,完全可以躺平在这张沙发上还有不少空余,舒展自己的四肢,松弛地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深度睡眠的,周惜雪做噩梦了。
一环套着一环的梦魇,让她身临其境。
年幼的女孩独自一人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在此之前,是继兄周翰飞故意的嘲弄和拳打脚踢。
“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耳朵里便响起“嗡嗡嗡”的鸣声,眼前天旋地转。
周翰飞居高临下,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去啊!去找你爸啊!可惜他现在在京市出差,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再说了,你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好疼啊。
周惜雪蜷缩起身体,一阵阵止不住地发颤。
饥寒交迫,她无助地哭了起来,用力拍打着紧闭的房门。
“实话告诉你吧,周家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周翰飞的笑声放肆猖狂,与他在外人面前的礼貌和规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下一秒,画面一转,周惜雪看到了妈妈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让周惜雪害怕的从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明明最亲爱的家人就在眼前,可她怎么都抓不住、碰不到。
妈妈蹲下身来看着周惜雪,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第一次在她梦里开口说话:“我的惜惜长大了,也要嫁人了。妈妈希望你幸福……”
说话间,妈妈的身影突然变得飘渺透明,似乎根本还未来得及说完话,就彻底消失不见。
周惜雪抓着空气,歇斯底里地在喊妈妈。
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丢下我。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这一切不过是梦中梦。
“不要……”
泪水从周惜雪眼角滑落,她的身体颤抖着,呼吸急促,鼻翼因为哭泣而快速翕动,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走……
夜深人静,女人哭泣的声音在古堡里显得十分突兀。
聒噪、刺耳。
靳熠在昏暗中注视着周惜雪,眉头微皱。
他并没有打算上前安抚的想法,甚至想要掐住她的喉咙,让她不要发出这些令人烦躁的声音。
很显然,她做噩梦了。
至于她梦到了什么?其实不难猜测。
她一定和所有人一样以为他是被诅咒过的魔鬼。
她一定和所有人一样恐惧他、厌恶他、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他。
靳熠无声地勾了勾唇,面部表情在玻璃窗上映出扭曲的阴影。
真有趣。
这就是他那位堂兄西蒙斯千方百计送过来的人吗?
她除了颤抖着晕倒和睡梦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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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之外,还有什么能耐?
不知过了多久,周惜雪是被冻醒。
她身边空无一物,既没有被子也没有行李,只身一人。
窗户还开着,零星有雨点飘进来,冰冷地落在皮肤上,令人寒战。
来不及擦拭眼角的泪水,周惜雪从模糊的视野中再次清晰地看到了那张卓越非凡的面孔。
不等她彻底清醒,一只宽大的手掌掐住了她的喉咙。
这是靳熠第二次轻松掐住周惜雪的喉咙。
他只要稍稍一用力,手下这个娇弱的身体便会渐渐失去呼吸,彻底长眠。
“不要……”周惜雪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发红的眼眶带着来不及抹去的泪水,直勾勾地看着他。
看来她是真的很怕他。
像是一只被诱捕器死死夹住的老鼠,拼命挣扎,发出吱吱的刺耳动静。
可他根本没有用力。
靳熠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手底下攥着的是什么有趣的玩具,甚至向她微微扬了扬眉。
周惜雪很快也意识到,靳熠并没有用力掐她。于是,她不免分心去看他。
真的。
客观来说,这张脸真的太好看了。
而这次,周惜雪更加确定,他身上的确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糖果香,是甜的。
对于一个患有低血糖的人来说,糖果是身边最必不可少的物品。
“不要什么?”靳熠稍微收拢手指,掌心紧贴她脖颈的大动脉,感受到她急促的脉搏跳动。
“不要伤害我。”周惜雪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靳熠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缓缓逼近,盯着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或许靳熠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过于暧昧。
她仰躺在沙发上,而他的身影笼罩着她。
他们气息交缠。
“为什么?难道不是你要娶我的吗?”周惜雪感到一阵莫名。
眼前的人突然笑了。
像个失了智的疯子似的,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靳熠抵着周惜雪的额头,脸上的笑却是皮动肉不动,目光冰冷。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并不容易回答。
在此之前,周惜雪并不愿意嫁给靳熠。自母亲离世以后,她寄人篱下般地活着,受尽欺负,就连这段婚姻也是别人强迫给她。
那么靳熠呢?
他为什么要娶她?
他们之前连面都没见过,更别提接触。
总不可能是他看过她的照片之后一见钟情?
难道他也是被迫的?
而现在,他对待她的言行举止也根本不像是对初次见面的人该有的礼貌。
他对她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喜怒无常,像极了别人口中那个疯子。
所以她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要嫁给你?
太假了。
这是一场绝对冒险的心理博弈。
“我当然愿意啊!”周惜雪最终选择撒点善意的小谎,“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地从中国过来。而且,我见你的第一面就被你深深吸引。”
说完这些话,周惜雪的心跳莫名有些快,身体也在微微发颤,大概是太心虚了。不过这些话也并非全都是虚情假意,起码,他的脸真的让她非常惊艳。
靳熠闻言眯了眯眼,深邃的蓝眸里似掀起浪涌。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湿润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包围,封住她的口鼻,使她无法呼吸。
他自然不可能相信她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