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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夫人

作者:朝浮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交代......


    什么交代?她又不是此身主人,怎会知人家先前所想。


    穆浠被褚秋白扔在了一辆马车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少女——竹月坐在她对面,嘴里鼓鼓囊囊塞着糕点,说话都含糊不清:“夫人您不饿嘛,这些都是宗主特意给您带的,要不还是尝一口吧......”


    见她一时阖眼无言,竹月有些心急,赶紧喝了口茶将甜糕咽下,问道:“夫人您怎么了?是因为宗主留在那里清剿魔族,不跟您同行,所以不高兴么?”


    穆浠摇摇头,双手抱臂,半晌抬起眼,语气轻柔道:“我问你,我平常都是何种模样?跟你们宗主感情又如何?”


    这可把竹月给问迷糊了,但她还是认真地回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平时夫人您都是不说话的......在今日之前,我还以为您是身患哑疾,而且大多时候您都是在房中瞌睡,也很少出来走动......”


    穆浠耐心听着。


    原来,褚秋白的这位夫人竟是高冷类型的......可这也太冷了吧!


    “至于您二位的感情——”竹月突然顿了顿,转而羞涩一笑:“说起来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宗主从没同您争吵过什么,时不时还会寻些个有趣玩意给您。”


    穆浠并没有感到奇怪,依褚秋白的清冷性子,再对上此身主人的高冷范,两个人能吵起来才怪。


    不过......她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这一来她不是那种能事事都闷在心里的人,二来褚秋白很有可能已经对她生疑,毕竟在旁人眼中,此身主人可是“身患哑疾”的。


    穆浠心中烦闷,扶了扶脑袋,一向顺风顺水的琼华尊者,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茫然。


    她又问竹月:“既然我很少出宗,那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宗门里的弟子都不拦着点么,还有褚秋白......看他样子,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竹月想了想,答道:“可能是因为今日是仙魔大战结束的第十九年,同时也是琼华尊者的祭日吧,宗内所留弟子并不多,大多都去祭奠死去的亲人了。夫人您忘了吗,还是您硬拽着我离宗的......”


    ......竟然已经死了十九年,也难怪她惊讶褚秋白会娶妻,时间可是最能磨平一切棱角的东西。


    穆浠双眼一闭,须臾间,她又想起一件事,就是那魔族老大在这具身体上留的传送法阵。


    虽说是个简易的,但它可并不输于其他大法阵,这东西一旦被打进人的身体,施术者无论身处何地,都能瞬间传送到被施术者的身边。


    如此一来,这麻烦可就大了。


    而且听魔族老大的口气,施术者应是个厉害的大人物,他说今夜前来......


    穆浠幽幽叹了口气,她可能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了。


    十九年前仙魔大战的最初起因,乃是魔族王室一脉疯狂抓取人族修士,将其身炼成炉鼎以供玩乐所致。仙盟得知此事后,派人前往离恨天同魔神谈判,结果却是那名使者被当场斩杀,自那之后仙魔便开战了。


    可想而知,此身主人便是因其炉鼎体质,被某位魔族大人物给觊觎上了。


    但那毕竟是褚秋白的夫人......


    她不再思索,身体很快不受控制,渐渐昏睡了过去。


    ·


    再睁眼时,穆浠已躺在一张软榻之上。


    床帐上悬着的白金纱幔被晚风掀起一角,漏进的火烛暖光刺得她眯起眼。


    她这是......回归墟宗了?


    穆浠撑坐起身,四周张望一圈,殿内陈设清雅甚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满殿散着泠泠的檀香之气,待她目光落到一张案桌上时,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她下床缓步走到案前,发现上面竟摆着一幅红衣女子像,笔触尚有湿痕,显然是刚画成没多久,画上的红衣女子穆浠认得——曾在归墟宗桃林舞剑的琼华尊者。


    大概是在二十五年前,当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跟师兄褚秋白、血雾海主魏黎鸢、琴圣路岚以及道尊北轩钰,是最初青云榜上的前五大天骄,世人称之“青云五杰”,五杰是对手,亦是好友,时常相聚把酒言欢。


    漫山遍野的桃花成苞、绽放、吐蕊,绯云铺向远方,层层叠叠延伸成海,赤红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箫声,一剑横斩挑花,扬起千万纷飞桃雪。


    那时的穆浠扬着笑:“如何?我的新剑招,八万春。”


    ——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


    现如今,穆浠看着这幅舞剑图,心中百感交集,刚想抬手去触摸,却突然听到殿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响动,她下意识一慌。


    于是,褚秋白一进门,便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人一溜烟又钻回床上,还欲掩弥彰般紧了紧云锦被。


    “.........”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褚秋白一瞥那幅画,再一瞥正背对他躺床的穆浠,抬步走到床侧,一掀袍坐下,语气轻淡道:“可想好理由如何交代了吗?”


    穆浠选择装死——敌不动我不动。


    许久,她蒙在云锦被中的额头骤地一凉,紧接着便是整张被子被褚秋白掀了个大半。


    穆浠抬眼一怔,在褚秋白不耐烦的目光中快速坐起身来,仓促笑道:“那个......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吗?先前受惊吓,脑袋有些晕,我记不太清了.....”


    褚秋白上下打量她一眼,默然不语,转而盯向那幅画,像是在思索什么,良久又望向她,开口问道:“你身上可还有哪里不适?”


    穆浠连连摇头,转而她又顿了顿,展开右手掌心给褚秋白看,轻声问道:“......这个算吗?”


    褚秋白垂眸一瞥,剑眉微蹙,淡淡看着她道:“可是那时被打进去的?为何不早说。”


    穆浠无辜地眨了眨眼,心道:早说她也去不掉这个法阵啊,除非再转移到他人身上。


    只听褚秋白低声一叹,紧接着她便感到腕上一凉,整只手被他轻轻握在掌中。


    褚秋白的神情依旧冰冷冻人,一手抓着穆浠的手,一手开始掐诀施法,片刻过后法阵完成转移,传到了他的体内。


    穆浠近距离盯着那张冷峻如霜的面孔,看的入迷,她不得不承认,褚秋白是真的生得挺不错。


    她听褚秋白柔声平淡道:“如此便好。你今夜不必再忧心......”


    见她愣神无言,褚秋白突然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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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话题,如霜雪般冷冷问道:“我好看吗?”


    “好看——”


    穆浠心里咯噔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穆浠:“.........”


    靠!


    这不能怪她吧?


    他问的这是什么死问题!


    褚秋白平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穆浠谦卑地低下头,脑海中顿时出现,自己被褚秋白处以极刑的血腥画面。


    完了完了......她这下是真的死定了!


    在她生前,褚秋白最厌恶的便是有人调侃他的容貌。因某些不可说原因,她曾经脑子抽风跟人打赌,趁着宴上醉酒壮胆调戏褚秋白。不用想也知道,一向清冷自持的师兄必定会好好“教导”行为不端的师妹——她当时可是被当众吊起来打了许久。


    谁料现下褚秋白却并没有生气,半晌才缓缓松开她的手,听不出任何意味地道了句:“很好。”


    穆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妻情趣么。


    她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很好”,现在只想遁地逃走。


    穆浠死命地忍住不去看他,诺大的寝殿一阵安静,许久一道通话灵符飞进来,落到二人跟前。


    褚秋白抬手一挥,灵符即刻幻化,一位年轻男弟子的虚影立在空中,他周遭一片混乱,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


    “宗主!出大事了!有人盗走了琼华尊者的本命神剑听雪迟,就快要逃出渡天塔了!”


    与此同时,天枢殿不远处猛地响起阵阵轰鸣,很明显是爆炸坍塌的声音。


    “——救命啊!”“快逃——!”“往这边走!!!”


    紧接着,殿内虚影骤然消散。


    褚秋白眸色一沉,不明意味地望向穆浠。


    穆浠却并没有察觉出这道视线,因为此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惊愕地抿着唇,忍不住去想:听雪迟竟是在归墟宗的渡天塔中,它是被褚秋白封印的吗?


    ......也难怪之前在城隍庙时能感到它的一丝气息,却无论如何也召唤不过来——那缕气息极有可能便是从褚秋白身上传过去的。


    还有,究竟是何人盗取的听雪迟,来人竟如此胆大的敢在归墟宗行窃。


    那她的太阿剑呢?


    是不是也......


    “怎么,你很关心?”褚秋白突然开口问她。


    穆浠心道不好,深吸一口气后,抬头笑吟吟道:“我其实是又有些倦了,想着你能陪我再睡一会。可既然你有事的话,那便先......”


    褚秋白颔首,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忽然打断道:“是吗?你是想要我今夜陪着你?”


    没待穆浠做出反应,褚秋白已然起身抬步离开,临出殿门前,他背对着穆浠古怪地低声一笑,接着淡淡道:“我会赶快处理好一切,你等我。”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待褚秋白走远之后,穆浠也不再装乖,急急忙忙穿好衣靴踏出天枢殿,奔着去往渡天塔的偏僻小路。


    ——等什么等!


    那可是她的本命神剑!!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杂种,竟敢行窃行到本尊者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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