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月曦,这位姑娘看着……不是这里的人吧?”
壶玉清手在梦貘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从头摸到背再摸到尾,如丝绸般柔软滑顺的触感,听她这话的意思不难猜出来,“你很有名?”
青衣女,也就是月曦笑了起来,美艳的脸上笑容灵动俏皮,“我可是扶楹城第一美人,也就是你们外城来的人不知道,扶楹城城民就没有不知道我的。”
月曦一边说,一边提着衣裙转了一个圈,金线织成的花鸟在月色下闪着光,裙摆飘摇起波浪,织物仿佛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华丽的衣裙与精致的环佩玉饰在她身上只是无足轻重的妆点,壶玉清相信,月曦就算穿着最简单的白衣布裙也不掩其灵动貌美。
月曦又问,“你们是谁?”
壶玉清不答,“你猜?”
想融入“念”,要么本来在“念”中有身份,要么,就想办法让“念”主人承认你的身份。
月曦看着她怀里的梦貘,以及身后乖顺的一众狸奴,“你是外头来的驯兽师?”
壶玉清感到月曦这一句话后,“念”对她的排斥少了大半,其他人估计也是如此。
——被“念”主人承认身份了。
壶玉清点头,“没错。”
月曦心思单纯,“你们可找到住处了?”
见壶玉清摇头,月曦热情邀请,“那你们随我去我家住吧。”
壶玉清自然乐得跟着月曦,好找找“念”的核心。
一边走,月曦一边为壶玉清介绍扶楹城。
扶楹城属于御兽宗所管辖的一座城池,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长相越漂亮的人所能驯服的灵兽越强大。
月曦抱臂,脸上满是得意,“从小到大,我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月曦的契约灵兽是一只金色鲤鱼,所以月曦被影响着,也喜欢上了金色。
古有鲤鱼跃龙门之说,和月曦结下契约的金色鲤鱼目前看不出能否成龙,但是能吸纳恶气邪气,吐出财气好运气,是以扶楹城的城民都十分喜爱它。
每日都来摸摸拜拜。
月曦这个主人是离它最近受益最深的人。
月曦也很乐于向他人炫耀自己的金色鲤鱼,“自从和绫袖结下契约后,我身体康健小病小灾全消,大病大灾一脚跨过,出门前下着雨我出门的时候雨就停了,过桥的时候东西掉水里第二天又能在桌上见到它……”
绫袖就是月曦为她的小鲤鱼取的名字。
扶楹城其他城民听说第一美人月曦有了契约灵兽后,虽然失望于月曦的契约灵兽不如从前的第一美人结契的灵兽实力强大,但看它能给人带来幸运,也没有太灰心,有人与它接触过后,发现自己运气大好,喜气洋洋的和其他人分享这件事,一时间,来观摩绫袖的人络绎不绝。
“绫袖被他们找得烦了,就躲到湖里,我叫了半天都没能叫上它,它现在连我都不理。”
月曦语气假装抱怨,实际脸上满是纵容宠溺的笑意。
壶玉清看着她娇媚的容颜,月色魅蓝,风摇晃着树影婆娑起舞,为她姣好得容颜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影子。
月曦此时美丽天真,壶玉清站在故事美满的开头,早早预见了故事悲凉的结尾。
月曦笑容满是骄傲,“你们在扶楹城,只要报我名字,大家都会给你行个方便的。”
壶玉清越听,心中越是不忍。
跟着月曦走在城中,果然如月曦所言,扶楹城城民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与她打着招呼,鲜花、瓜果、糖糕……不要钱似的往月曦怀里塞,月曦怀里满了放不下了,他们就往同行的壶玉清怀里塞。
壶玉清怀里的小梦貘猝不及防的被一个突然塞进来的盒子挤了一下,顺着衣料,爬到了壶玉清肩上,用那颗小小的头轻轻在她脖颈蹭了蹭。
壶玉清感受到他全身心的依恋,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个“念”进程过得很快。
这一刻还在扶楹城的夜色里看到扶楹城城民对月曦的喜爱追捧。
下一刻,场景一变,就到了扶楹城烈阳灼人的正午,此时的月曦看到壶玉清一人再加十九灵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尔后便急匆匆的往外赶。
壶玉清往四周扫了一圈,空气中弥漫着大片的恶气邪气病气,扶楹城的城民也不再像之前喜爱月曦,月曦从街头走到街尾,一路上都有人对着她小声指指点点。
“谁说长得最美,契约的灵兽越强大的?如今城中有难,她那个灵兽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
“还什么第一美人呢?我呸!契约的灵兽一点用都没有。”
也有人小小声的维护她,“也没有吧,城中有难,她那只契约灵兽也吸了不少恶气邪气进去,听说现在情况不太好了……”
立马有更大的声音反驳她,“你懂什么,月曦享受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好,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
壶玉清实在听不下去了,纵然这只是月曦的往事,发生过的事无法更改,但在“念”里每个人的反应都是真实的。
壶玉清上前一步,冷冷的道,“那你从前是没在月曦的契约灵兽那蹭过它的运气,还是没被它帮你吸过身上的恶气邪气?”
那人心虚,说话声嗓门极大,带着股欲盖弥彰的遮掩,“就算都有过又怎样?我不也回报她了?”
壶玉清冷笑,“回报?怎么回报?它帮你去病除灾让你发财,你给人家一个摊子上卖不出去的布娃娃就是回报了?”
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壶玉清初入扶楹城见到的那些情景,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壶玉清对她们所谓的“回报”记忆还是很清晰的。
一一指过方才对着月曦指指点点的人。
“你,那花儿色不好,没人要,你给月曦。”
“这糕,本来该糖你放成了盐,你一整包丢给月曦。”
“你吧,还算好,东西倒是你摊子上的好东西,但也平常随便用点钱能买到的东西你送给月曦,便能抵消月曦灵兽给你带来的几年寿数?”
壶玉清的嘴跟抹了毒药一样,称得上毫不客气的见一个骂一个。
现场一度很沉默。
壶玉清很是有些为月曦不平,骂完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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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见到月曦的湖边找到了她,此时她的面容不再如一开始般光彩照人,憔悴了许多,但仍不掩她的容色。
素白的手指怜惜的摸着水中金色鲤鱼的头。
上一次壶玉清没能看到那金色鲤鱼绫袖,这一次见到了,只是如今的绫袖吸了太多恶气邪气,金色的鳞片黯淡了下来,鱼嘴有溃烂之像。
壶玉清站在她身后问她,“值得吗?”
月曦重重点头,“值得。他们平日里,待我很好,他们如今这样,是邪气恶气太多,被侵扰了心智,我不怪他们。”
壶玉清叹了口气,想让她认清事实,“恶气邪气是除不尽的,你的绫袖吸邪气恶气,但它是吸不完的,人们就会怨怪它,继而生出更多的邪气恶气。”
月曦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救不了他们呢?”
事实证明,月曦没能救下他们。
画面一转,“念”丝毫不为外人的到来而改变,就算小细节上稍有变动,但大体上还是按月曦从前的记忆进行。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月曦常去的那个湖边,人们把她双手双脚缚住。
金色鲤鱼绫袖此时因为吸了太多的恶气邪气已经奄奄一息,也被绑在月曦旁边。
壶玉清虽知道这是徒劳,但还是想去救她们,身体穿过了月曦的身体。
小梦貘叹了口气,“‘念’就像一片叶子,我们能改变叶片脉络上发展的故事,却没有办法改变叶片脉络,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再不平,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往下发生了。”
壶玉清怅然的收回了手,于心不忍,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曦被众人唾弃,怨怪的话语不断冲向月曦。
人群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是邪气恶气,吐出的话语越污秽,脸上的邪气恶气就更重。
月曦看着他们,心仿佛在这一刻突然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张着干渴的唇,喃喃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全心全意付出,你们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绫袖为你们几乎要耗干生命,你们要杀我还不够还要杀了它。
有人叹息一声,“要怪就怪你太美了吧,造成了你的罪孽。”
担了第一美人的名头,享受了第一美人的便利,却没有与这个名头相对应的契约强大灵兽的实力。
月曦讽刺的勾起唇,“可这一切,不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吗?”
小的时候,夸她是第一美人,肯定能契约到最强大的灵兽。
长大了,没契约到最强大的灵兽,却契约了一个能帮人除恶气带来福气的金色鲤鱼,他们一边来摸绫袖蹭运气,一边夸月曦,“我就没看错,月曦果然是个好面子,契约的灵兽都这么不凡。”
所以恶气邪气袭来,月曦带着绫袖不停救人吸恶气邪气,最终还是落得个如此下场。
壶玉清猛的睁眼,月曦栖身的泥人幽幽的叹了口气,“美丽无罪。”
壶玉清点头,“美丽不是罪。”
许氏十八师兄弟也醒了,围着月曦问,“后面呢,后面呢,后面他们是个什么下场。”
月曦说,“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