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坐,家里有点乱,别介意。”夏今觉接过聂负崇拎的袋子,将人安置到沙发上。
聂负崇暗暗松了口气,“不乱,很温馨。”
和他想象中相差无几,夏今觉和夏朝的家一定充满烟火气,主色调是明亮的,多姿多彩的,乱中有序,每一样物件都有它独特的故事。
“是吗?”夏今觉其实打心眼儿里觉得他家挺好的,过日子嘛,乱点很正常,又不是天天住在样板房里。
“嗯,我挺喜欢的。”聂负崇颔首,脱口而出。
正站在冰箱前给聂负崇拿水的夏今觉蓦地红了耳朵,这人一会儿死直男,一会儿打直球,忽上忽下跟坐过山车似的叫人猝不及防。
“咳。”夏今觉清清嗓子,故作平静地开口:“牛奶橙汁,或者可乐?”
“抱歉我和夏朝不喝茶,家里没有茶叶。”
聂负崇:“白开水就好。”
面颊吹够冷气终于恢复正常,夏今觉关上冰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聂负崇,“这个行吗?”
聂负崇伸手接过,“行,谢谢。”
两人的手同时握在矿泉水瓶上,一黑一白,肤色分明,一个粗糙一个细腻,一个宽大一个纤长,对比鲜明。
夏今觉呼吸骤然一紧,原来男人的手比自己大那么多吗,好似能将自己的手包裹其中。
聂负崇想的却是,不愧是读书人的手,秀秀气气,牵一下都怕手上的老茧给人磨红了。
“你父亲情况怎么样?”夏今觉快速抽回手,坐到聂负崇对面拉起家常。
聂诏瑜之所以会被人贩子偷走,便是因为他爷爷突然拉肚子,无法亲自看顾,听闻后来在厕所里拉虚脱被送入医院。
提起这事,聂负崇下意识皱了皱眉心,“输了三天液好多了。”
“那就好。”夏今觉瞧着聂负崇的神情,貌似不太高兴,“既然叔叔没有大碍,你也可以放下心来。”
聂负崇本无意多说,他与夏今觉尚未成为可以互相倾吐烦恼的关系,单方面把人当情绪垃圾桶,他不愿意。
但夏今觉已经出言宽慰,聂负崇不自觉讲起事情始末。
“我爸以前是个军人,因伤退伍后租了个小铺面给人修车,为了给我治病花光积蓄,日子一度过得拮据。”
“后面哪怕有钱他也舍不得用,小到炒菜舍不得放油,大到生病不肯治疗,这回因为长期吃冰箱里的剩菜拉肚子入院。”聂负崇对此愧疚而无奈。
关于别吃剩菜的问题他和父亲沟通过许多次,老人要么当面答应背地里继续吃,要么当耳旁风,他敢倒剩菜,他爸就敢把他赶出门,当然大孙子得留下。
其实他爸知道吃剩菜的坏处,否则怎会从不让他和聂诏瑜吃,老人只是习惯了节俭。
便是明白这些,聂负崇才感到深深地无力。
“我也经常从同事口中听到跟你类似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奏效的办法,只能一次少做点,尽量别留剩菜。”夏今觉温和而耐心地劝解。
聂负崇没有从青年脸上发现一丝半点不耐烦,犹如一杯温度正好的白开水,喝下去后通身舒畅。
“好,谢谢你的建议。”
夏今觉笑着摆手,“这没什么,你太客气了。”
“原来你父亲也是军人,你参军是受他影响吗?”夏今觉记得房东太太提过一嘴,聂负崇当过兵。
聂负崇神情微顿,迅速掩盖过去,“算是吧。”
夏今觉察觉男人无意多说,识趣地没追问,“真好,小诏瑜有值得敬仰的爷爷和爸爸,说不定小诏瑜以后也是个军人。”
闻言聂负崇眼底蒙上层阴霾,聂诏瑜的心理情况如果无法治愈,连从事普通工作都困难,更别提参军。
“他健健康康就好。”这是聂负崇对聂诏瑜唯一的期望。
夏今觉颇感诧异,聂负崇对聂诏瑜的期许竟如此简单,他以为军人家庭会更严苛,或许这就是铁汉柔情?
聂负崇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余光瞥瞟到厨房的惨况,放下矿泉水起身大跨步过去,“你家漏水了。”
夏今觉反应慢半拍追上去,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洗碗洗到一半,差点水漫金山。”
聂负崇快速扫了眼他的胸口,“你刚才在修这个?”
“我试了试,决定找专业人士。”夏今觉耸耸肩。
聂负崇唇角牵起缕若有似无的浅笑,“你家有工具箱吗?”
夏今觉近乎本能回答:“有。”
旋即反应过来,“你要帮我修?”
“别别别,哪能叫客人修下水管道。”
夏今觉要拦,聂负崇比他动作更快,迈步进入厨房,弯腰查探问题原因。
人都做到这份儿上,夏今觉只好转身去拿工具箱,平时换个灯泡,安装个小摆件,他自己还是能行。
等夏今觉把工具箱提过来,聂负崇的外套随意扔在台面上,男人仅着件工字背心蹲在那儿,猿臂蜂腰,肩颈线条流畅,三角肌隆起,充满爆发力。
上半身几乎整个往里钻去,手机手电筒的光亮起,精瘦的后腰塌陷,衣摆顺势滑动,两个腰窝若隐若现。
好翘!
夏今觉捂住鼻子,快速背过身,幸好鼻血没有流出来,目光低垂,眼珠子心虚地乱转,也幸好刚才进屋注意到衬衣潮湿,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
“咳,工具箱拿来了。”夏今觉假装咳嗽,担心自己一出声,哑得没耳朵听。
“问题不大,你坐会儿。”聂负崇全然未发觉夏今觉心头小火苗越燃越旺。
留下这句话便继续维修动作,常言道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诚不欺我。
聂负崇的脸无论从正面抑或侧面,不管怎么看全然无死角,这哪里是在修下水管道,简直是在拍时尚大片,还是荷尔蒙爆棚,令人腿软的那种。
夏今觉偷摸掏出手机,速度拍了一张,聂负崇浓眉收拢,回头望去,他的速度太快,夏今觉根本来不及收手机。
夏今觉:“……”好社死。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死脑子快想啊!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心里已经万马奔腾。
“你偷拍我?”聂负崇幽邃的瞳眸锁住夏今觉。
夏今觉心虚躲避男人的目光,他是不是崩人设了?
“我……我没……”
紧握着手机,蜷缩的手指因太过用力泛起薄红,夏今觉低垂眼睫磕巴地试图反驳。
然而他并不知晓自己现在的样子,明明白白诠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声响,原本只有自己脚尖的视线中多出一双浅棕色拖鞋,夏今觉的心跳声与男人的脚步声合二为一,如千军万马过境,又如浪涛澎湃翻涌,搅合得他心绪大乱。
随着距离拉近,夏今觉清晰嗅到男人身上干净的皂角香,多么无趣的味道,却在与男人气息融合后散发出于青年而言,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若非理智尚未崩塌,他真想埋进男人颈项狠狠嗅闻那令他迷醉的气味。
皮肤下的血液恍若沸腾的岩浆,一点点吞噬文明的躯壳,撕碎野兽的囚牢。
俯视青年的男人分毫未觉对方内心汹涌的情-潮,在聂负崇眼里,青年双手背在身后,宛如做错事被家长抓住的小孩儿,垂头丧气不敢抬头,雪白的耳廓乃至修长的脖颈儿皆因羞赧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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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
像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聂负崇敛了敛唇,嘴角轻轻上扬,他未曾料到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性面皮竟如此薄。
不过偷拍他被抓包而已,哪至于一副天快塌了的模样,恐怕追星的小学生都比夏今觉脸皮厚。
脑中浮现媒人关于夏今觉的介绍,正经人民教师,从不乱搞男男关系。
媒人嘴里的话总是三分真七分假,到了夏今觉这儿兴许是反着来的。
聂负崇的心情无端愉悦几分,越发笃定自己那晚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跨步上前,瞬间打破与夏今觉间的安全距离。
夏今觉遽然攥紧手机,得亏手机质量好没被他捏爆。
太……太近了!
夏今觉瞳孔紧缩,按捺住捂鼻子的冲动,右脚往后一撤,企图重新拉开距离。
可聂负崇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跟上,他退,聂负崇就进 ,直至他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退无可退。
几步动作居然使夏今觉打湿后背衣衫,仿佛跳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探戈,他咬住后槽牙屏住呼吸,尽量保持镇定,额角的汗珠湿润发尖,夏今觉不得不将头埋得更低,以防男人看清他眼底的深潭般的欲-色。
手臂死死贴上冰冷的墙壁,滚烫的皮肤得到片刻缓解,温热的气息倏然拂过耳际,男人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但夏今觉完全听不清,他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好似站在炎炎烈日下,中暑般的眼前花黑,口干舌燥。
沟……
好深一条沟,应该可以把他淹死。
但不妨碍夏今觉依然想把脸埋进去。
脸上猝不及防一热,夏今觉呼吸不畅,包括视线一并黑下来。
“身体不舒服?”男人收回挡住他脸的手。
夏今觉一激灵,蓦地意识到自己差点埋脸,被聂负崇眼疾手快挡住。
“你脸好烫,我送你去医院?”聂负崇瞧夏今觉脑袋差点撞自己身上,皮肤温度又高,猜测大抵是病了。
“不用不用,谢谢。”夏今觉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散了,急忙摆手拒绝。
聂负崇端详他片刻,见他挺有精神便没再多言,转身进厨房继续维修下水管道。
夏今觉挠挠发烫的耳朵,纵然再心痒痒也没敢偷拍。
“好了。”聂负崇打开水龙头观察几分钟,确定没再漏水,抬手擦了擦脸上水渍。
“谢谢,你太厉害了!”夏今觉两眼冒小星星,再三感谢聂负崇。
“不客气,我洗个手。”聂负崇语气平淡,毫无夸耀之意。
换作旁人,估计尾巴早翘得老高了。
夏今觉遇到过不少追求者,其中不乏帮忙装个软件就得意到开屏,甚至挟恩图报的人。
像聂负崇这般风轻云淡的确实少见。
啧,真酷。
夏今觉领着聂负崇到洗手池前,聂负崇第一眼便注意到一条红色毛巾,印着皮蛋超人图案。
“皮蛋超人。”聂负崇声音中含着丝笑。
夏今觉意外,“你认识皮蛋超人?”
“嗯,诏瑜喜欢看。”聂负崇一面洗手一面回答。
“两个小家伙还挺意趣相投。”夏今觉忍俊不禁。
聂负崇从镜子里瞥到青年的笑容,洗手的动作逐渐停下,伸手关上水龙头,他转过身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凝视着夏今觉。
夏今觉若有所感,笑容慢慢停止,他有种预感,聂负崇要和他讲什么重要的事。
“我刚刚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错?”聂负崇高大的身形遮挡去大半光亮,英俊的面庞在光影明灭中显得神秘而惑人,“现在可以给我答案吗?”